第11章 隕石,災星?
賢貴妃敲打了內務府,料想很長一段時間永寧閣的份例都不會被剋扣了。
蕭芸棠也實實在在鬆了一口氣,奶娃子不容易啊,剛出生就要為生活問題發愁。
現在生活有了基本保障,蕭芸棠接下來的打算就是努力長大。
六皇子跟七皇子每日都到永寧閣來,有時候一日里能來兩次,蕭芸棠也一點點地向他們展示嬰兒的成長。
她開始有意識地鍛煉大腦跟身體發育,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段時間變得更活潑,時不時地伸伸胳膊、小腿,晃晃腦袋,「咿咿呀呀」地跟他們互動。
六皇子跟七皇子覺得有趣極了,經常因為蕭芸棠的一些變化而興奮不已。
「看,妹妹眼珠轉的好快。」
「妹妹真有力氣呀,小手握的緊緊的。」
「棠棠會抬頭了。」
「妹妹會翻身了,呀,超厲害。」
「九皇妹長牙齒了,好可愛的小乳牙。」
「de、de......」
「棠棠叫哥哥了!九皇妹會說話了!」
「妹妹爬的好快,都要追不上了。」
......
兩人見證了嬰兒的每一步成長,在相處中感受到了養成的快樂,也越來越喜歡蕭雲棠,因為孩子們的關係,寧貴人跟麗妃、嘉嬪的也越發熟悉、親密。
這時候的蕭芸棠已經9個月大了,肉乎乎,白嫩嫩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話,一雙大眼睛黑亮亮的,看一眼,再硬的心都會泛起柔軟。
至於崇慶帝,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踏足過永寧閣一步。
蕭芸棠對渣爹不抱希望,暫時放棄了攻略皇帝的計劃。
反正她現在走的路線也還不錯,母妃跟麗妃、嘉嬪交好,又有賢貴妃有意無意地照拂,即使沒有皇帝的寵愛,日子照樣過得不錯。
這不,夏天一到,內務府那邊就按時送來了新鮮的瓜果蔬菜。
她最喜歡的就是葡萄,純天然水潤潤的,又甜又香。
可惜母妃說她太小,每次只肯給她舔一小口。
「要、要,吃。」
蕭芸棠抱著寧貴人的手不讓拿開,她還想再來一口。
寧貴人難得對她冷臉,嚴肅地道:「你看看天都黑了,晚上涼,你不能吃太多,會生病的。」
蕭芸棠沒敢反駁,心裡道:「哪裡涼了,天氣分明熱的很。」
寧貴人見她雖然鬆了手,但嘟嘟著小臉不太高興,也覺得屋裡有些悶熱。
「那你乖乖的,母妃帶你到院里乘涼。」
「嗯。」
沒葡萄吃,去院里涼快一會兒也是好的,身體長了一些,就沒那麼渴睡了,讓她這麼早上床睡覺,實在折磨。
院子里,果然涼爽舒適很多。
蕭芸棠一抬頭看見了又大又圓的月亮。
寂靜的夜晚,月亮高懸於天際,像一個巨大的銀盤,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給人無限的寧靜與遐想,好久沒見過這麼美的月亮了。
「啊。」
她伸手指給寧貴人看。
「月亮。」
從7個月大,她就開始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到現在雖然說的模糊,但會的詞語越來越多,寧貴人習慣性地隨時教她說話。
「月...」
寧貴人眼神突然黯淡,情緒低落:「下個月就要過中秋了。」
「秋呀?」蕭芸棠不明白母妃這是怎麼了,不解地看向她。
「嗯,又要過中秋節了,你哥哥還在寺廟裡,他已經兩年沒回來了。」寧貴人控制不住,眼睛開始濕潤。
「啊。」蕭芸棠低聲應道。
平日里母妃每個月都會準備衣裳、吃食等用物讓宮人送到皇家寺廟,所以她知道哥哥小時候就被送到皇宮外修行的事情,但原因一直未曾得知。
許是觸景生情,看到月亮太過傷感,寧貴人對兒子的思念在這個夜晚抑制不住,低聲訴說了起來。
「陛下已經把他忘了。」
「......」
「都怪我,是我生他的日子不對。」
「......」
「要是我能早發動一天,就不會撞上天石降落,讓淮兒被扣上『災星』的名號。」
「天石?難道是隕石?」
蕭芸棠終於觸及到了真相:哥哥蕭奕淮出生時恰巧趕上太空隕石降落,而隕石降落過程往往伴隨著火光,不幸地是蕭奕淮趕上的是被古代視為不祥的「紅光」,而隕石又恰巧落在了皇家寺廟,燒了後院。
從此崇慶帝心裡有了芥蒂,宮裡風言風語漸起,原本還頗受寵愛的寧貴人逐漸被冷落,整個永寧閣也就跟著失寵了。
之後三、四年間,日子雖過得清苦但總歸風平浪靜,母子兩個能夠相依為命。
在兩年前,寧貴人終於又被寵幸,也再一次有了身孕。
卻不曾想又趕上西部大旱,「災異」之說頻起,某些人舊事重提,把此次災情歸咎到了蕭奕淮頭上,企圖引導輿論坐實他「災星」的名頭。
崇慶帝心頭對這個兒子本就有疙瘩,雖未明說他就是「災星」,卻下旨令剛滿四歲的蕭奕淮到皇家寺廟修行,為南訣王朝祈福。
這一去就是兩年未歸。
「都怪我,讓他小小年紀受此大苦。」寧貴人自責又傷感。
蕭芸棠心疼娘親跟哥哥的遭遇,伸出小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肉乎乎的小手貼在臉上,寧貴人看著蕭芸棠,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凄苦,抱緊蕭芸棠啜泣,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娘。」
好一會兒,寧貴人才平靜下來。
聽到蕭芸棠喚她的聲音,抬起頭,見小小的女兒眼神關切,心裡又酸又軟,眼前又忍不住朦朧起來。
「乖女兒。」
【嗯,我是乖女】
【所以,母妃,你放心,乖女兒會出手】
【我很快就會想辦法把哥哥救回來】
蕭芸棠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在心裡暗下決心,要儘快讓哥哥回來。
寧貴人握緊她的小手,女兒的關切讓她心裡的愁苦稍稍緩解了一些。
但臉上的淚痕能夠洗掉,心裡的思念卻化不開,寧貴人一晚上都沒睡好,做夢還在流淚,口中不住地喊著:「淮兒、淮兒。」夢醒時分,枕巾都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