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人
第8章
徐瑤蓁戴著帷帽擠在人群中,她出來時專門換了一件粗布碎花的裙子。
這才天剛亮,詹家的大門外,被看熱鬧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徐瑤蓁遠遠看到攝政王府的雲嬤嬤,站在詹家的院子當中,她帶的人,把詹家的人都圍在了中間。
最中間的,是被摁著跪下的詹其珆。
身上的好衣裳,都沾滿了土,頭髮也垂下幾綹,甚是狼狽。
「詹二姑娘。」雲嬤嬤看著詹其珆發白的臉,斜了下嘴角,很是不屑。
想爬高枝兒的她見多了,真沒見過這麼沒皮沒臉的。跟攝政王府一點關係都沒有,居然敢到處說攝政王要納她當妾。
「聽說你,詹二姑娘,你要進我們攝政王府做妾,聽說你愛慕我們王爺許久,非他不嫁么?」
哼!
雲嬤嬤連著哼了好幾聲,用手彈了下衣袖不存在的塵土。
「你以為我們攝政王府是什麼地方,任你傳一些流言,就可以讓我們王妃做主認下了你。」
忽然間,雲嬤嬤提高了嗓門。「想什麼美事呢?」
「我沒有。」詹其珆跪著時仍然據理力爭,她抬頭朝人群中迅速看了眼,並未發現徐瑤蓁。
可是,關於思慕攝政王的事,只有個別人知道,這裡面就有徐瑤蓁。
詹其珆伸長脖子瞪大眼睛,想要從那些看熱鬧的人里,找到徐瑤蓁。
而徐瑤蓁呢?
早在詹其珆剛伸脖子時,就微微下後撤了撤。
人那麼多,哪能發現她,現在個個都恨不得擠在最前面了。
詹家的熱鬧,都想來看。
詹家現在自命得很,整個窮巷區,他們都看不上了。
要不是其他地方的房子太貴了些,他們早就搬走了。
他們瞧不起別人,別人自然也看不上他了。
「真是丟人現眼啊,詹家的姑娘,以後沒人要嘍。」
這裡是汴京城,一寸土一寸千金,京里的好些大員,都是從這裡搬走的。而有些小官員,仍然住在這一片。
大傢伙呀,早就想見詹家的笑話了。
詹其珆一直不服,找不著徐瑤蓁,又大喊著。「是徐瑤蓁,是她,我喜歡王爺的是,就告訴她一個人了。」
「啪」地一聲,雲嬤嬤親自動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詹其珆的臉上。
直接把詹其珆打翻在地。
雲嬤嬤的手指幾乎要摁在詹其珆的腦門上了,嘴裡大罵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不斷攀附我們攝政王府。今日,我等奉我們王妃之命,好好教訓這些個惡徒。」
「聽聞這家也有舉人老爺的,現在也下了場。」雲嬤嬤每一個字都說得非常清楚。
「若是高中了,我今日上門來的行為就是得罪了一位官老爺。」
雲嬤嬤話風一轉,下巴昂起。「可我沒辦法呀。」
「這個小賤人,口口聲聲拿我們攝政王府說事兒。若不懲治她,我們王府和王妃的臉面,以後往哪擱?如何去懲治那些犯錯的人。」
雲嬤嬤毫不給詹其珆任何機會,朝兩邊的人擺了一下手。「動手。」
兩個壯實的個僕婦,一看就是在王府里干慣了這種事兒的。
一個從後面摁住了詹其珆的肩膀,不讓她動彈,一個扯著詹其珆的衣領,抬起大巴掌開始抽臉。
「啪啪啪」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詹其珆不再叫喚,臉腫的都看不到眼睛了。
那兩個僕婦,這才把詹其珆扔在了地上。
「讓各位看笑話了。」雲嬤嬤做事情很有排面,有始有終。
「今日大傢伙兒給做個見證,我們這些人,都是為了攝政王府的臉面。」
雲嬤嬤自始自終,沒有提攝政王一個字。
詹其珆躺在地上,還想說點什麼,立即被詹母用帕子把嘴給塞住了。
雲嬤嬤回看了詹母一眼。
她挑了下嘴角,又用還算溫和的語氣說,「在窮巷住長了,生出了些妄想,以後管好了。別再得什麼瘋病,惹出點麻煩。」
雲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但她的眼睛看向眾人的時候,在徐瑤蓁的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
「今日也讓大家見笑話了,我們王府不是什麼媽媽狗都能進去的。」
雲嬤嬤帶著攝政王府的眾人離開后。
徐瑤蓁極其明白她的意思。
攝政王妃那邊,並不同意她入府。
理由嘛,應該就是她出身窮巷。
雲嬤嬤離開時的意思,就是指明不會從他們這破落地方,去給攝政王府挑人的。
他們這裡的人,連當攝政王府的奴僕都不夠格的。
包括徐瑤蓁自己,都被雲嬤嬤判定為不夠格。
如果自以為能攀上高枝兒,只有挨打的份兒。更甚者,還會沒了命。
雲嬤嬤那悠悠瞥過來的一眼,太能說明問題了。
徐瑤蓁是不會讓夢裡的慘劇再發生的,她要辦的事,就會想辦法辦成。
回到家裡,她手裡捏著裴雲棲給的200兩銀票,只琢磨了下就想明白了。
此時,徐江如從外面回來,身後跟著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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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正站在遠處,並沒有跟過來。
「蓁兒,感覺怎麼樣?」徐江如走過來時,手裡還提著一小包點心,放在桌子上。
徐瑤蓁知道今兒晚上肯定侄兒賓兒要回來了,哥哥才捨得花錢買些點心和蜜餞吃吃。
「哥,劉正這個人還是可用的,我給你的銀錢,你記著鋪子里多進一些貨。」徐瑤蓁又道,
「香燭賣不了幾個錢,多進些雜貨,正兒八經地把雜貨鋪做起來。」
「嗯,也行。」徐江如說完話,從懷裡掏出一小塊泥胚子和一柄小刀。同徐瑤蓁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閑著。
「攝政王府的氣勢,你今天也見著了,還要繼續嗎?」
「嗯。」徐瑤蓁點頭。「讓劉媽陪我出去一趟,我去買點絲線。」
徐瑤蓁想要更進一步,只能讓裴雲棲忘不了她。
她也沒有天真地以為,這個男人給她300兩銀子,對她就真有心思了。
裴雲棲說過的,在攝政王府,所有後院的是歸王妃管。
現在她很明顯就被王妃踢出局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認命。
徐江如明白徐瑤蓁要做不同的事兒,走不一樣的路,只讓她當心,別的不再說了。
劉媽跟在徐瑤蓁身邊,用手扶著,深感徐瑤蓁被養的好。
雖然徐家落魄多年,徐瑤蓁嬌貴的氣質與能勾人魂的那雙眼睛,從來就沒變過。
「劉媽,你知道的,詹家已經跟我們家撕破臉了。」
徐瑤蓁說話的時候,用眼角掃著劉媽的表情,對方立即露出了些許心虛,迅速又掩蓋了過去。
徐瑤蓁就知道,那天詹文司給她送了金簪后,喬明又那麼巧出現在她家後門那裡。
即使詹文司想與她撇清關係,也會在春闈之後,甚至是放榜以後,絕不會那麼急。
誰會急呢。
徐瑤蓁自然知道的。
而隨時把自己消息告訴對方,又精準地知道自己最近因天氣轉暖時常在後院的石凳上坐會子的。
也只有劉媽了。
「劉媽,你背後的主子對你倒是挺大方。」徐瑤蓁指了下劉媽的腳。
「勾了金絲邊的鞋子,劉媽,你兒子劉正的鞋子磨得厲害,腳趾頭都快露出來了,你都不捨得給他做一雙。」
「可你卻有錢做這麼好的鞋子。」
「你的錢哪兒來的?」
「你……你想做什麼?」劉媽害怕地直往後退。
原來,她倆到了牙行的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