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先入虎穴(二)
用過飯菜,我們三個人走出酒館,駐足朝著蕭家大院的方向看了兩眼。十幾個鬼子七八個偽軍還有四五個便衣,戒備森嚴。
「看來這是條大魚。」我自言自語道。
薛鎮良挎緊背包,「嗯,是條大魚,還挺美。」
我看了看薛鎮良,「就知道看女人。」薛鎮良一臉壞笑,「老闆,咱還沒找老婆呢。這麼美的人兒,讓咱睡上一夜,死了也值啊。」
「瞧你那點出息。我們得趕緊找個落腳的地兒。明天楊承生他們就進城了。」
走進城西的一家小客棧,我很大方的在掌柜的桌子上拍下了5塊大洋包了一間大屋子,掌柜的樂得合不攏嘴,忙令夥計帶我們去房間,叫人準備酒肉。薛鎮良一頭栽倒床上,長出口氣,「這跟著老闆出來跑就是不一樣,真他娘的舒服啊。這北平就是好。」
狗子笑呵呵的幫我收拾著床鋪,「老闆,以後再有這機會,別忘了還叫我們哥倆。」
我笑了,靠在了屋子裡的一張太師椅上,將整個身體癱下來,「過兩天何清先他們來,咱們就安逸不得了。哎,晚上我們去逛逛北平城,如何。」
「好啊。」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喊出來。
薛鎮良和狗子互相看了看,會心的一笑,薛鎮良抹了一下嘴,小心翼翼的說道:「老闆,聽說這城裡頭竟是窯子……」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說帶你們逛逛是踩踩點兒,你薛鎮良是不是想娘們兒想瘋了?」我有些不高興,狗子還算是怕我,可是這薛鎮良畢竟曾經是「十萬魂兵」的大哥,野性十足,對我還是有些忌憚,但是我始終是和他有「約法三章」,有這個繩索牽著他,若不然,這小子肯定會撒開了腿到處闖禍。
薛鎮良見我有些生氣,連忙收起了笑容,無趣倒在床上。狗子見狀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的床鋪上。
見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我站起身來,用命令的口氣道:「下去吃飯,吃完飯,你們倆把衣服換換,你們不是要去看看美人兒嗎?」
兩個人猛的起身,看了看我又互相望了望,欲笑又止。連忙起身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
在客棧樓下用過晚飯,說是晚飯,其實日頭還在偏西。我們三個人再次來到了蕭家大院,這一次選了一個門口的位置,沏了壺茶。那輛轎車還停在那裡,只是夢口的守衛好像是換了一波。
「老闆,怎麼又來這兒?」薛鎮良輕聲問道。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舉兩得嘛。你不是想看美人兒嗎?那就在這等啊。一會她出來了,剛好滿足了你的要求。」
「那還一得呢?」狗子問道。
「你們看這架勢,來者不善,肯定是個人物。如果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那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兩壺茶已經被我們喝乾了。
「出來了。」狗子輕聲說道。
順著窗戶望去,蕭家大院門口的幾個守衛頓時都立正,整齊的站著,一個便衣拉開車門直挺挺的站著等。
蕭家的大門口最先出現的是那個日本人,他的身後跟著那個大背頭的中國人,兩個人談笑風生,大背頭的中國人始終保持著微笑,還不時的點點頭。而跟在這個大背頭身後的就是那位散發著醉人氣質的美人。這一次是正經八本的看到了她的正臉。
乍看上去,她給人感覺本不是一個妖媚的人,只是點點淡妝就讓她煥發出了一種魅力,直鑽人的心裡,飄飄欲仙。
此時的薛鎮良和狗子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眼睛緊緊的盯著看,我肯定,他們決不是在觀察那個日本人和大背頭的,而是在對那個女人想入非非。
他們三個人的身後又多出了四個人,這四個人短短的頭髮,一臉的幹練,其中一個額頭上還有條疤痕,筆挺的中山裝將他們襯得十分的精神。他們面目兇惡,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看來是日本人送別大背頭,而這四個人是他們來時沒有的,而這一走,卻又緊跟著轎車。轎車開過茶館,我透過車窗,大背頭悠閑的抽著雪茄,一臉的自信一臉的踏實。
「跟上。」我丟下幾枚銅板,小聲說道。
薛鎮良和狗子立即站起身走出了茶館。由於車子後面跟著幾個偽軍和便衣,外加上剛剛加入的四個「惡人」,所以開得比較慢。
薛鎮良和狗子裝作兩個路人若遠若近的跟著。四個惡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那個額頭上又刀疤的傢伙跳出來,一把揪住薛鎮良,兇狠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薛鎮良,薛鎮良沒有做任何反應,只是故作害怕狀,狗子在一旁忙陪笑臉,「大爺,大爺,您看這怎麼了這是?」
刀疤臉看了看狗子,依舊沒有說話,飛起一腳將狗子踢出老遠。狗子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胸口,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薛鎮良見狗子被踢出了這麼遠,憤怒的立起眉毛,「你憑什麼打人!!!」
「@#¥%&*」刀疤臉這一次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這一開口讓我明白了,這他嗎的是個日本人,而且從他剛剛踢狗子的那一腳看出,他是個身手不簡單的人物。
見薛鎮良如此大喊,刀疤臉猛的一巴掌,薛鎮良一個大跟頭栽在地上,右臉上印出了一個大手印,嘴角的血流了出來,甩在了身上。
我走上來扶起薛鎮良,刀疤臉惡狠狠的看著我們幾個人轉身追上了轎車。
「他嗎的,這小子,好,好他嗎厲害。」狗子捂著胸口,不住的咳嗽。
薛鎮良站起身,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右眼已經有些微腫,「鎮良,怎麼樣?」薛鎮良捂著已經微腫的半邊臉,舌頭有些大,「他,他太厲害了,真他嗎的狠。」
回到客棧,我找到掌柜的要了些外傷葯,薛鎮良和狗子不斷的哀聲嘆氣,「他嗎的,后犯勁兒,有點疼。」
掌柜的見狀找來了郎中,把了脈,開了葯,又做了會針灸,多少讓兩個人的疼痛減輕了些,安然睡下。
望著窗外的月亮,我卻久久沒有困意。有如此厲害的高手跟在身邊,看來這個人還真不簡單,是個人物。看著熟睡的薛鎮良和狗子,如今之計也只能我一個人,明天去轉轉,會合楊承生,等待何清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