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兵臨城下(三)
「人呢?人去哪兒了?」不知是誰先驚恐的出聲,雖然早就知道這場戰役的不簡單,但是第一次接觸,心裡還是有些發毛,流舞是神界的人,她都憑空消失了,更別提他們了。
倒是靜襄逸和冷語諾摸著下顎盯著流舞消失的地方,和爹爹消失的方法不一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去的地方一定是一個扭曲的空間,會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從而造成心靈上的黑暗更加的滋生,以來陷入自己製造的環境當中,很多負面情緒得到了最好的釋放,心理壓力過大,會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會失去理智,會自己殺死自己的。
該怎麼做?眼角瞟到了城樓下方脫不開身的靜瑤,捏緊了拳頭,這件事交給他們來辦,以實際行動告訴娘親他們已經長大了。
「哥哥。」冷語諾糯糯地叫了一聲,已經知道了靜襄逸心中的打算,咬咬牙,舉起了胖呼呼的的小手,「哥哥,我去。」而且只能她一個人去。
靜襄逸有些驚訝的看著冷語諾,寶兒很怕這些麻煩事,卻沒有想到這次她竟然提了出來,也知曉她打算一個人去,縱使他心中再不願寶兒去冒險,但是除此之外他們再無辦法了。
剛要點頭,城樓之上就冒出了很多的怪人,個個膀大腰圓,身高八尺,虎頭虎腦,身後一條長長的黑色毛茸茸的尾巴,掄著一把石頭大斧,呲著牙看著城樓上的人們。
冥雅歌沒有心情顧得上那麼多了,一甩手一道緋紅色的光芒暫時的擋住了那些怪人,花瑾軒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是人還是貓妖啊?背後的那條尾巴幹嘛一直甩來甩去的啊?
抱著靜襄逸退後,花瑾軒退到了霜的身後,霜一隻手呈保護姿態護著身後的花瑾軒,一隻手緊緊的按著腰間的劍,一雙鷹般一樣的緊盯著那邊的貓妖。
冷語諾則是從沐晗的懷中跳到了地上,沐晗來不及抓住冷語諾,身子就往後倒去,腳下趔趄了一步,差點摔倒,還好晟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沐晗被扶穩之後,也不說話,伸手摸著后襟,剛剛的那一瞬間,有人從後面扯住了她的后襟,這才讓冷語諾從她的手中掙脫開來。
安瑾和倉虎緊張的圍在了冷語諾的身後,手握著劍,眼睛眨也不眨盯著那些被冥雅歌緋紅色的光芒擋住的貓人一族,將軍消失,流舞也跟著消失了,主子那裡被纏的脫不開身,這場戰爭雖然沒有三千年前來的激烈,可是為什麼她們感覺到了平靜之下掩著驚天的陰謀,這樣將他們一個個分散開來…難道是…。
貓人一族生活在高深雪嶺中,個個體型如牛,可是別看他們這樣,身子可是很靈活的,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們的爪子下,當場斃命。
冷語諾嗤笑一聲,抬起肉肉的小手,一點點橘紅色的火出現在了她的掌心當中,貓人,既然這麼難對付,她就一把火燒了。
火苗竄上了那些對面的貓人,火點燃他們下身圍繞遮羞的獸皮,看在後面人眼裡的是已經燒著了,可是只有冷語諾知道,她什麼也沒燒著,那種感覺好像是似真亦幻,看似真實,卻是虛幻出來的,看似虛幻的,卻是真實的,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這燒什麼啊?
靜襄逸也是皺著眉,墨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明的光,很蹊蹺,總噶覺她們所設計的一切都被看破了,娘親被傾翎悠和夕月痕纏住了,爹爹不知去向,流舞姐姐生死不明,現在又莫名的多出了一批貓人,寶兒的火沒用,猛地,好像所有的思路都清晰了,大叫一聲,同時也掙脫開了花瑾軒的懷抱,往冷語諾的方向跑過去,「寶兒,退回來,是陷阱。」
冷語諾不明所以的回頭,一臉的茫然,兩人雖是龍鳳胎,但是靜襄逸明顯的比冷語諾聰慧,但是有時兩個又不相上下。
「寶兒。」望著冷語諾背後出現了和將流舞吸進去一樣的黑洞,靜襄逸的眼淚溢出了眼眶,斷斷續續的像是海底的珍珠,正在這時,原本被傾翎悠和夕月痕纏的脫不開身的靜瑤一躍躍上了城樓,一把摟過了冷語諾,兩人一起消失在了黑洞中。
城樓上陷入了一片黑暗。
靜襄逸移開了自己的手,望著和寶兒一起消失的靜瑤,他嚇懵了,「娘親,寶兒!」
跪坐在地上,靜襄逸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滴落在青石板上,不行,娘親不在,那他更應該振作起來才是,而不是在這裡無用的哭泣。
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白鳥,你跟在我爹爹和娘親身邊最久,他們擅長的戰術你應該知道吧。」
從靜襄逸的懷中滾落了出來,白鳥點點頭,「我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不怎麼清楚,夜殤戰將和擎天將軍的戰術一直都是變幻莫測,縱使你知道了下一步的計劃,可是你卻沒有辦法去化解,只能眼睜睜的中招,看這個樣子,魅千嬈應該提前知道了主母的計劃,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急著將她們一個個的分開。」
靜襄逸沉下心來,細想了一下,娘親將什麼都安排好了,地下宮殿即便是魅千嬈找到了也進不去,因為那是靜瑤親自設下的雙重的結界,加上由冥雅歌又加了一層冥界死亡的結界,阻隔了他們的視線,可是他不懂的是城外一圈埋下的那裡面是什麼?作用又是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靜襄逸心中的疑惑,白鳥指著魅千嬈的位置,「你看,此時魅千嬈的位置是在那圈泥土之外的十步之內,剛才傾翎悠和夕月痕和主母一起進了那圈泥土之中,難道你沒看出什麼來嗎?」
靜襄逸回想了一下,好像一進到那圈泥土之內,傾翎悠和夕月痕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動作也有些停滯,難道是泥土中的東西所致?
白鳥點頭,「那是主母用來克制除魅千嬈,傾翎悠和夕月痕之外的大兵的,主母雖然能以一人之力摧毀他們,但是那樣的話,主母會元氣大傷,很有可能會變成普通人,壽命會持續減短,我估計沒錯的話,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主母應該只有一至三年的壽命。」
靜襄逸陷入了沉默,一至三年的壽命,不可以,他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娘親,爹爹和寶兒由他來守護。
「現在別急,先看看他們的動靜再說,再說了,城外的那圈泥土又不是吃乾飯的,你等著看好了。」白鳥整個人的身子都往城樓之上望去,眼眸中閃著趣味。
靜襄逸也暫時將提起來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然後身子漸漸的變大,變成了十一二歲的樣子,學著白鳥趴在了城牆之上,白鳥一個轉頭,就與靜襄逸面對面,鼻子碰鼻子,嘴唇嘛自然也就貼在了一起。
城牆之上的人先是傻眼,然後就是錯愕,再是眼眸中掩不住的驚訝。
白鳥先是眨巴了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了靜襄逸的眼帘,然後臉迅速爆紅,往後退了好幾步,伸手使勁的擦著嘴,尼瑪的,他和這靜襄逸真是冤家啊,臉啊,他的臉啊,都丟盡了。
靜襄逸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而是像是回味白鳥殘留在他唇瓣之上的味道,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下唇,白鳥立馬連耳根子都紅了,「靜襄逸,你丫的就一禽獸不如。」聲音大如洪鐘。
靜襄逸眨著眼睛看著坐在了地上的白鳥,認真道:「白鳥,我喜歡你,我一定會娶你的,你只能是我的。」不得不說,靜襄逸這霸道的性子很冷墨殤簡直和冷墨殤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白鳥噌地一下從地上蹦起來,指著一臉認真的靜襄逸罵道:「娶你個大頭鬼,小爺這就去找個媳婦氣死你。」白鳥注重於話語之上的口舌之爭,卻忽略了話中隱藏著更深一層的意思。
靜襄逸唇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手包住了白鳥指著他的手指,笑得邪魅,「我知道你吃醋了。」
「我呸,吃你個大頭鬼,醋,怎麼不淹死你啊,現在是什麼情形,你丫的還有心情在這兒說這種玩笑話。」白鳥想把手指從靜襄逸的手中抽出來,可是沒用。
而且現在他也才反應過來,靜襄逸竟然會是十一二歲的樣子,尼瑪的,他就說嘛,他怎麼會從他手裡掙脫不出來,竟然這麼卑鄙的變大了,這不明擺著欺負他嗎?
蓮婉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靠城牆的位置,只是眼眸卻是看著那邊在盯著笙歌的冥雅歌,一臉的茫然,手足無措,在這裡的人,她只認識夜殤戰將,流舞,其餘的人她都不認識,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越加的熟悉,她的心就越痛,呼吸就急促,甩甩腦袋,努力的將冥雅歌的身影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可是為什麼這麼想哭,心中莫名的冒出了許多難以啟口的委屈和痛楚,為什麼?
淚滑過了清秀的臉龐,蓮婉雙手捂住了臉,可是眼淚卻從指縫間一點點的溢出,我不要忘記,不要忘記什麼,是什麼?
冥雅歌的眼角一斜就看見了捂著臉彷彿在哭泣的蓮婉,皺皺眉,什麼也沒說。
錯過,只是一瞬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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