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靜瑤一行四人下了山,馬夫在一旁候著,看見被傷得很嚴重的水色,心下一驚,原來這幾日不見水色姑娘,原來是被這心腸歹毒的逸王妃傷成這個樣子,眼裡閃過不滿,靜瑤微側目,他那什麼眼神,驀地,看到渾身傷痕纍纍的水色,靜瑤瞬間明了了,但她不解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況且這樣也好啊,省得有些人將主意打到她頭上,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解決這些惱人的事。
「回府。」淡淡的說一句話,馬夫心中就算是有諸多的不滿和鄙夷,他也不敢當著逸王妃的面給她摔臉子,除非是他活夠了,逸王現在寵愛逸王妃那是到了天的,再說了還有晟帝和晟皇后,柳丞相也都非常喜愛這逸王妃,他怎麼就看不出來這逸王妃哪兒討喜了?疑惑的趕著前面的馬匹,朝國都回去了。
「主子,你怎麼知道水色在那兒的啊?」折月用手絹小心翼翼的拭去了水色手上的血跡,將披風給她拉攏好,然後這才抬起頭看向正掀著帘子往車窗外看倒退的景色的靜瑤。
靜瑤轉眸看向她,眸子清明透徹,微微一笑,「直覺,你們信嗎?」
「信。」煙色臉色一正,只要主子說的她們都信。
靜瑤面上流露出一絲錯愕,但隨即笑開了,眼眸溫潤,似一彎明月,又似一灘初春的涼水。這樣也好,被人信任的感覺,就像流舞,蝶萼,初霽他們幾個一樣。
剛進了國都,前面的路都被城中的老百姓堵住了,沒辦法,靜瑤等人只好下了馬車步行回府。
望著眼前人滿為患的街道,再看看旁邊連站都站不穩的水色,眉宇緊皺,今天也沒聽說過國都要發生什麼事啊。「煙色,你先帶著水色回府吧,然後去宮內請施御醫來為水色診治。」靜瑤攙扶著水色,眼中是淺淺的擔憂,水色看在眼裡,暖在心裡,「王妃,水色沒事的。」虛弱萬分的話語讓靜瑤不禁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胳膊上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水色立馬皺起了眉頭,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如紙,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疼喊出聲,冷汗大顆大顆的往外冒,「這還叫沒事,那什麼才叫有事?死了嗎?」靜瑤氣急的斥喝了一聲,「煙色,你還不帶著水色回去,折月與本宮隨後。」煙色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她是主子的人,主子的話是不能質疑的,於是,她將水色的一隻手輕繞過自己的脖子,一隻手攬住水色的腰肢,水色微微紅了臉,腳尖輕點,帶著水色從百姓上空掠了過去,煙色的鬥氣比水色和折月的都高,所以她這才叫煙色先帶水色回去治療。
「走吧。」靜瑤率先邁出步伐,朝人群中走了過去,折月見狀,立馬跟了上去,這人多的跟擠饅頭似的,主子身子單薄成那樣,一進去還不得變成紙啊。馬夫在後面看著,「我呸,裝模作樣。」說著牽著馬匹往偏僻小道走去,這條小道平常沒多少人走,現在更是冷冷清清的,所以走這裡不怕馬兒受驚傷了人,就是離逸王府有點遠。
「主子,你走慢點啊。」折月現在發現其實她的主子並不弱,當然她不是指鬥氣這方面的,而是在上街遊玩這方面很厲害,連她都跟不上主子的腳步,歇了一會兒,折月抬起頭來看著不遠的一處賣首飾的攤子面前,她口中的主子正立在那裡,雙眼裡閃著愉悅的光,折月一下子呆了,對啊,她怎麼忘記了,於主子來說,這是主子第一次上街,看見什麼新奇玩意心裡難免會免不了好奇,調整一下了呼吸,折月快步走了上去。
「聽說,今天逸王回來了。」靜瑤旁邊一個富家千金對旁邊一位也是富貴之家出生的小姐說道,語氣里,眼裡都帶著那種對逸王的愛慕之情,突的,靜瑤握著剛在攤上選的一支用桃木雕刻而成的木簪,但是臉上卻看不任何錶情,放下木簪,靜瑤往逸王府的方向走去,折月有些擔心的跟在後面,主子她不會生氣了吧?
「折月。」靜瑤突然停下腳步,叫了折月的名字。
「折月在。主子什麼事?」折月走到靜瑤的面前問。
「你老實說,逸王他是個怎樣的人?」靜瑤的瞳孔一直望著天際,蔚藍色的天空很乾凈,沒有一片雲彩,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可這些卻都進不了靜瑤的眼裡。
「那…折月就直說了,逸王他冷酷,殘情,天資聰穎,風姿卓越,淡漠,但是逸王他對待晟帝和晟皇后,還有明姝公主都很好,當然也對主子你很好。」說到最後,折月有些手腳無措,語無倫次了,但是靜瑤卻是微微一笑,「是啊,他就是這樣的,明明面上冷漠的可以,但是卻用自己的力量一直守護著他想要守護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變,呵呵。」折月有些莫名的看著主子,主子在說什麼啊?她怎麼連一句都聽不懂啊。
「走吧,回府。」靜瑤輕步地往逸王府走去,面上一直帶著笑容,全然不管那些個路人見到她的表情,折月也追了上去,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幹嘛要用那種恐懼,害怕,嫌棄的眼神看她家主子啊,她家主子招你們惹你們了,再說了,主子眼角的鬼印又沒有傷害過她們…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對誒,世人皆在傳主子眼角的那塊胎記是鬼印,是一塊來自無邊地獄的鬼印,是一塊不詳的印記,凡是接近過主子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可是她們三個在她的身邊待了那麼多天,怎麼不見她們有事啊,突然地,折月像是想明白了一樣,一拍腦袋,原來那些都是有人故意造謠污衊她們主子的,捏緊小小的拳頭,那些污衊主子的人最好別讓她逮到,否則的話,否則的話,腳步漸漸停了下來,小臉皺巴巴的,眼中充滿了苦惱,否則的話怎麼樣啊?算了,等她想好了再說,反正她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爺。」子安站在冷墨殤的身後。
「嗯?」輕輕一聲,卻是能蠱惑人心的聲音,如三月桃花落入清澈無塵的小溪中,激起小小的漣漪。
「王妃在王府外五里處,折月那婢子跟著王妃的,爺您不用擔心的。」子安垂下頭顱說道,他心裡極為不喜這逸王妃,只因她是一個千古廢物,而且相貌醜陋,一點也比不上那孫家知書達理,溫婉可約的嫡出小姐孫思淼,兩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子安,本王這次饒你一回,若有下次,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說完,拂袖而去,背影中隱著幾分怒氣,子安低垂下頭,不讓冷墨殤看到他臉上以及眼中對靜瑤的憎恨。
靜瑤一直在想心事,於是沒有注意到人群發生的變化,也沒看到折月驚愕的表情,低著頭,直到撞上了一個溫暖且帶著清香的胸膛里,她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倏地笑了。
冷墨殤雙手攬過她,將她的頭輕輕按進自己的懷裡,微涼的手指不經意間觸到了靜瑤脖頸,靜瑤輕顫,「我想你了。」一句清如天邊雲彩的話語落入了靜瑤的耳里,靜瑤抿唇一笑,我又何嘗不是呢?
離別多日,不是我回來了,而是我想你了,無時無刻都在想,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又見到了你。你知道嗎?抱著你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的心才是真真正正的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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