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都說給你聽
許言曦如話家常一般的說著,看不出內心有任何情緒,給人一種不在意的感覺。
慕景宸心裡莫名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語氣有幾分嚴厲:「曦兒,朕不喜歡你這麼說。」
許言曦凝神看向他,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睛看進他內心深處:「那如果臣妾因為渝王妃和皇上鬧,皇上會厭煩臣妾嗎?」
慕景宸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不在意,自己心裡不舒服,她若是和自己鬧,自己心裡也不好過。
自己何時因為女人變的矛盾起來了,看見阿唯端著醒酒湯過來,將曦兒放下來,接過醒酒湯,擺手讓阿唯退下。
許言曦從他手裡端過醒酒湯一口氣喝完,說道:「臣妾想休息,皇上可以回去了。」
慕景宸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語氣亦是不溫不冷:「你這是想和朕生分了?」
她平靜的語氣中帶著悵然:「臣妾不是想和皇上生分,而是一時不知道如何接納這件事,臣妾不知道皇上內心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也不想不敢去深究。可心裡一直以為,皇上即便對我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愛,從前也沒有別的女子進入過你的心,直到剛才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可笑。」
說到最後,她的語調是帶著隱忍的哽咽,他心裡泛起酸澀,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我們已經做盡夫妻之事,你卻和朕說不確定我們之間有沒有男女之情,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做了夫妻之事就一定有男女之情嗎?況且他只是表明他和自己之間的事,卻沒有否認他曾經心裡有過蘇語朦。
一股怒火在她心底燃燒,想推開他,他卻是越抱越緊,讓她更加的惱怒。
「臣妾早就說了,沒有力氣再伺候你,你請回吧!」
她毫不掩飾心中的情緒,慕景宸知道她這次不僅是生氣難過那麼簡單,還有失望和惱怒。
確實如她所說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從來沒有和任何女人有過瓜葛,在感情那麼好的情況下,猝不及防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一下子讓她怎麼接受。
若是不和她將這件事情說開,就會成為她心中的一個結。
「曦兒,你不要生氣,朕和蘇語朦之間的事都告訴你。」
她沒有說話,靜靜的聽他說。
「蘇語朦和朕同歲,自從朕記事起她就跟在蘇太妃身邊了,母后和蘇太妃關係不錯,朕和她還算熟悉,後來母后重病,朕因為父皇對母后的冷落頂撞了父皇,父皇便討厭上我。
宮裡的娘娘都不許皇子公主和朕親近,唯有她常常關心朕,母後過世之後的那段晦暗日子,也少不了她的陪伴,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問朕,長大娶她好不好,朕答應了,之後一直記著對她的承諾。」
許言曦聽到這,蹙眉問道:「既然這樣,當初啟國太子想娶她為太子妃的時候,皇上為何不阻止?」
「當太子妃是她願意的,朕找到她提起當年的承諾,她說年少不懂事,那些話根本不用當真,還問朕,想不想爭太子,將來做皇帝。當時朕只有一個嫡子的身份,不但不得父皇喜歡,朝中並無勢力,拿什麼去和別人爭。
同時朕也覺得,身份地位和朕這個人比起來,蘇語朦更加喜歡前者,朕曾經答應過母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想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就這麼賠上自己的性命,辜負母后。」
許言曦的臉上染上一層清愁和無法言喻的悲傷。
「皇上當時做的很對,不會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付出一切,卻不能說明,她不在你心裡,所以,即便當她嫁作人婦多年之後,皇上再見到她還是會心生波瀾,還是會忍不住為了維護她,在眾人面前指責早就知錯改錯的渝王,想必那一刻皇上心裡眼裡只有她,早就不記得臣妾還在皇上身邊吧!」
慕景宸聞言心中一緊,連忙否認:「朕承認維護她,可是並未因為她而忽略你,朕發現你不高興了,就散了宴席,即便你一再趕朕走,這不是還一直上趕著嗎。」
許言曦怒視著他,說話毫不留情:「皇上不僅說的頭頭是道,還委屈巴巴的,合著就你最委屈了,你若是在意臣妾,又怎會讓臣妾一下子就看出來你們之間有什麼。
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明顯,她到底是他人婦,皇上身為帝王,不是最有氣度的嗎,怎麼面對著舊情人就收斂不住了。」
聽了她的話,他就氣的不行:「朕怎就不知收斂了,無非就是斥責渝王幾句,朕身為皇帝,斥責一個主動挑起戰事的王爺有什麼不妥嗎,渝王背信棄義,當年是他提出和親,要了蘇語朦。
後來要和大周開戰的也是他,一旦翻臉就將蘇語朦貶成了侍妾,即便朕和蘇語朦之前沒有交情,她也是我朝的公主,被外朝人欺負,朕身為皇帝斥責渝王幾句也是應該,合著別人都沒有覺得不妥,就你看不順了。」
別人是誰,大殿上那麼多人除了本宮,誰陪著你睡了。
她眼圈一紅,語氣顫抖著:「對啊,別人都沒看出來,就我一個人看出來了,都怪我滿心滿眼都是你,是我自作多情無理取鬧還不行嗎?」
說著,一邊哭,一邊往門外推他。
見她這般,慕景宸的心立時軟了下來,她說的沒錯,就是因為在意,她才會注意到自己對蘇語朦不錯,又聽到和蘇語朦的過往,她心裡更難受,才和自己發脾氣。
慕景宸不僅怒氣全消,轉而抱住她,低聲輕哄著:「朕何時說過怪你,你又哪裡是自作多情無理取鬧了?」
「你以前從來沒有對我凶過,蘇語朦一來,你就怪我。」
「你以前也沒有這樣埋怨過朕,朕不是見你生氣,心裡一慌,才語氣重了。」
許言曦眼淚含在眼眶裡,欲落未落:「皇上,你知道臣妾此刻最怨你什麼嗎,你總是一次次給臣妾希望,然後又突然讓臣妾覺得自己不應該。」
他愣了很久,其實她說的很對,自己一邊享受著她的好處,感受著她的愛意,自己卻做不到同等的付出。
每當她傷心難過時,又害怕失去她給予自己的那些,極力的去哄她,只想繼續霸佔她的一切。
自己是帝王,他們之間很多事情本就不是對等的,自己也沒算做錯什麼,可是為何被她說破,心裡卻覺得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