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阿宸
一開始聽的不真切,後來,隱隱聽著喚作:「阿宸,阿宸!」
慕景宸神色說不出的複雜,轉頭看向許言曦的臉色。
許言曦哪給他什麼好臉色,直接就出去了。
皇后在的時候,蘇太妃只看著蘇語朦止不住的掉眼淚,也不多說什麼,等皇后一走,她就抹起了眼淚。
「皇上,語朦對你是真心的,語朦未嫁去啟國之前,只有生病的時候才會叫皇上的名字,許是相思太過心裡壓抑,這次回來后發現她常常夜裡叫皇上的名字。」
慕景宸見曦兒生氣走了,本想出去追,又聽蘇太妃說這些,也沒有心思聽。
蘇太妃又說:「語朦絕不會蠢到主動將和皇上的事說出去,這樣對她也沒有好處,一定是在啟國的時候,晚上經常叫皇上的名字,被身邊伺候的人聽到,被有心人利用了。」
慕景宸臉上更加的沉鬱,沉聲道:「語朦並未傷到要害,卻一直昏睡,是太醫無用還是因為別的?」
蘇太妃一怔,皇上這是覺出什麼來了。
啜泣著:「皇上不要怪罪太醫,是語朦身子太弱了,她在啟國六年沒少受蹉跎,在寶峰寺一個月也瘦了不少。」
她抓起蘇語朦的手,婆娑的淚眼滿是心疼:「皇上,你看,語朦的手上有很多血泡,一定沒少在寺院做粗活。」
慕景宸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薄繭和血泡交疊在一起。
「去寺里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不是去享福的,和那裡其她人一樣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丟了這一句,又去追許言曦。
蘇楠見皇后從蘇語朦那出來,問道:「娘娘為何沒有等皇上一塊出來?」
「皇上在看蘇語朦演戲呢,本宮就先出來了。」
太醫都說沒傷到要害,蘇語朦還在那裝,這種低級的戲,自己才懶得看。
阿唯問道:「娘娘這是生氣了嗎?」
「蘇語朦再裝,受傷流血也是真的,本宮有什麼好氣的。」
至於那個男人,他配嗎。
剛回到鳳儀宮,慕景宸就追了上來,去牽她的手,許言曦直接給甩開了。
「是不是蘇語朦叫朕的名字,你不高興了?」
許言曦冷若冰霜,「臣妾高興不高興不重要,皇上只要高興就好。」
「即便朕是皇子的時候,她也不該叫朕的名字,小時候沒叫過,更何況長大之後。」
許言曦面帶微笑,「皇上若覺得委屈,等她好了之後,多讓她叫幾次。」
明知道她在挖苦,還是一板一眼的說道:「這不合規矩,朕是皇帝,父皇母后都不在了,世間誰也不能叫朕的名字。」
語氣軟了下來:「你例外,你哪怕直呼朕的全名都可以。」
許言曦冷嗤:「蘇語朦叫阿宸,臣妾叫全名,可分得清親疏。」
他的語氣滿是討好:「你也可以叫阿宸。」
「阿宸這個名字普天之下沒人敢叫,卻被蘇語朦叫了,我才不叫。」
「不然你就叫夫君,無論人前人後都可以,即便在文武百官面前也可以。」說著,又想去抱她,許言曦推開了。
知道她是真生氣了,慕景宸嘆了嘆氣說:「曦兒,朕知道你怪朕,可是你也看清楚了蘇語朦這個人,她沒有你聰明。」
許言曦一臉的不理解:「和是否聰明無關,臣妾就想不明白,她發現魚梆快要落下的時候,明明可以用嘴提醒,偏偏要用身子,其實皇上已經發現了異樣,就算她不撲過來,我們也可以躲過去,這樣誰也不必受傷。」
慕景宸點點頭,「確實,她總是做一些自以為是的付出,雖說對朕並無用處,卻又讓人對她的做法感到壓抑。她既比不上你冷靜,更比不上你機靈。」
許言曦順勢說道:「皇上可就說岔了,蘇語朦心思比誰都多,她一邊表現的對皇上一往情深,一邊決然的嫁去啟國,和渝王和離之後,又一門心思的出家,裝什麼痴情,若是真心喜歡,嫁什麼人,出什麼家,就問皇上要不要,要就留下,不要就走。」
「至於說機靈,臣妾就更比不上蘇語朦了,臣妾腦子遲鈍的不得了,哪裡注意到好端端的有什麼東西突然掉下來會砸到腦袋,蘇語朦又不會武功,卻能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提早就發現魚梆竟能掉下來,比臣妾機靈多了。」
慕景宸神色一凝,柔聲說道:「你沒有留意或許在朕身邊更安心,有朕在你什麼都不怕,遇到危險,朕也是立即護著你躲開了。」
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不是你,根本就不會有東西掉下來,受驚一場和應付蘇語朦都是拜你所賜。
反問道:「皇上反應那麼快,又是怎樣察覺的呢。」
「朕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到鐘聲伴隨著風聲,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所以朕有了警覺。」
是實話,他的出身和身份,從小就險象環生,警惕性遠高於旁人。
許言曦冷眉問道:「皇上看到蘇語朦受傷,皇上會不會後悔?危難的關頭為了臣妾捨棄了蘇語朦。」
慕景宸語氣溫柔,且帶著堅定:「你是朕的妻子,朕選擇你理所應當,怎麼可能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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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曦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即使慕景宸無論再說什麼,許言曦也不接話,該說的都說過了,說多了反而沒意思。
很多事情,讓他自己去想想,很顯然,他已經看出來蘇雨朦在裝了。
接下來就要看他心裡最在意什麼。
晚上,慕景宸想留宿在鳳儀宮,也被許言曦請出去了。
蘇語朦醒來又過了兩日,慕景宸才去看她。
之所以去看她,除了因為太妃的人來過幾次,還有蘇原幾次求見,暗指皇后指使左相害蘇語朦,即使知道和皇后無關,可是言瑜也少不了在背後做過什麼。
蘇語朦看上去身體很虛弱,她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皇上,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砸破了頭,確實流了很多血,可是也不至於昏迷一天,她總是喜歡用這種柔弱的方法。
蘇語朦剛想說什麼,慕景宸說道:「你先把身子養好,有話以後再說。」
然後轉過身子,「太醫說你需要靜養,朕在這你反而更靜不下心。」
蘇語朦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含淚看著他。
慕景宸只覺得和她沒話說,如今的她不僅讓人看不明白,還令人感到沉重。
畢竟現在不是小時候,那時候心思單純。
有太多的事情撲朔迷離,自己是皇帝,反而看事情隔的迷霧更深,很多事情不能輕易下結論,所以更要沉下心來。
從蘇語朦那出來,來到殿外,對著候在外面的齊嬤嬤問道:「為何沒有見到太妃?」
齊嬤嬤俯下身子恭聲回道:「太妃病的太久,身子實在虛的厲害,今日更覺得支撐不住了,又起不來床了。」
「太妃左右也不是什麼大病,太醫診治了那麼久,為何反而加重了呢。」
齊嬤嬤似乎面有難色,支支吾吾的。
慕景宸聲音很輕,卻帶著威嚴:「在朕面前你還敢隱瞞?」
齊嬤嬤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奴婢不敢欺瞞皇上,太妃的病需要很多上好的補品良藥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