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米的距離

一粒米的距離

「別理他,沒家教的東西」

周放拎著兩瓶汽水走過來,看了胡斌一眼,胡斌趕緊起來讓座。

周放坐下,把其中一瓶汽水遞給朱萍,朱萍沒喝,直接放到桌子上。

周放湊過去小聲嘀咕什麼,朱萍聽完回頭看了看圖樂。

圖樂不知道周放說自己什麼,見朱萍回頭看自己,就沖她眨眨眼,又努下嘴,做了個親的動作。

「神經病」朱萍氣呼呼罵了一句。

一群小屁孩,圖樂聽朱萍罵也不在意,從書桌里掏出天龍八部,準備繼續和段譽切磋。

「砰」教室門被踹開,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走了進來,上身的褂子敞開著,露出一溜護心毛。

「誰叫圖樂?」

圖樂一看,認識,劉大力他爹,劉大胯子。

這劉大胯子是省摔跤隊下來的,現在在機械廠鑄造車間當個小班長。自己拉起個摔跤隊,很有名氣。

圖樂拍拍桌子,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劉大胯子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倆徒弟。

「你打的我兒子」劉大胯子惡狠狠的盯著圖樂。

周放拉著朱萍趕緊往一邊躲開。

圖樂點了下頭:「嗯」

劉大胯子站在圖樂的書桌前,像個黑鐵塔一般:「別說我欺負小孩,能給我兒子打了的應該也是有跟腳的,把你師父喊來」

「不算你欺負小孩,想怎樣畫個道」

「挺牛逼呀,你要麼給我兒子認個錯,要麼出來」

說著一指後面兩徒弟,

「這倆不比你大幾歲,不算以大欺小,你選一個單挑,死傷自負」

「他倆不行,你也不行,給自己留點臉兒,回去吧」

「呦呵」

劉大胯子笑了一聲,伸手要拍圖樂的臉。

「我師父火和尚」

劉大胯子的手馬上停住了。

劉大胯子收回手,看了圖樂半天。

圖樂知道師父曾經砸過劉大胯子的場子,當年他放話打遍西洲市沒對手,火和尚第二天就去了他場子單挑,就一個照面,甩手就給劉大胯子抽休克了。

實戰通臂能把摔跤的虐成渣,火和尚去的早,在場沒幾個人,而且都是劉大胯子的徒弟,所以知道的不多。

「聽人說火和尚要去雲遊?」

「這幾天就走」

「你這麼氣盛以後誰護著你?」

「師父讓我留意收個徒弟,別讓這門功夫失了傳」

圖樂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老子現在可以出徒了。

劉大胯子愣了一下,笑道:「你出徒了?年輕人別吹哈,露一手看看,今天就算我給和尚個面子」

他這麼說其實只是給自己個台階下,畢竟火和尚還沒走,真要找上門來,給自己削一頓,自己這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面子不是給的,是打出來的」

圖樂說完左右瞅了瞅,對著朱萍說:

「把那瓶汽水遞我一下」

朱萍愣了一下,還是把汽水拿過來。

圖樂接過汽水放在桌子上,隨後甩了一下手,

砰的一聲輕響,瓶子一動沒動,上面的嘴兒沒了。

劉大胯子不再說話,抱了抱拳,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看見探頭探腦的兒子,伸手就是一巴掌:「以後你踏馬的離他遠點」

……

全班都靜悄悄的,這時代正是武俠到了頂峰的時候,圖樂感覺各種敬仰之意如濤濤江水一般…

混了一下午,下課鈴一響,圖樂騎著戰鬥車趕緊往回跑,還有生意呢。

等收了攤也沒看見胡玫,鉤子下的失敗。回家取了三百元錢,直奔師父家去。

師父家的房子是原來單位分的,一個小屋中間隔上,分給他和一個年輕人。

和尚不結婚,可人家結婚呢,還有個孩子。

圖樂對這簡直都無語了,一共十幾平的小屋,中間隔道纖維板的薄牆,這邊放個屁,那邊牆都直晃,這孩子可是砸弄出來的。

到了師父家,師父正喝酒,桌上擺著個撕的亂七八糟的熏雞。

一看徒弟來了,拉到炕上就給倒了一盅酒。

圖樂沒吃飯,也沒客氣,就和師父喝了起來。

本來圖樂挺好奇,師父沒錢他是知道的,大集體退休的,就幾十元,自己還能花。怎麼大吃大喝起來?

一聊才知道,牆那邊兩口子一聽他要走,激動的都哭了,接連兩天好酒好菜供著,就盼著這爺早點走呢。

吃飽喝足,給師父扔下三百元錢,火和尚立刻高興了,

「本來還愁路費不夠,準備敲那小兩口倆路費錢,這下好了,放過他倆了。

其實我挺懷念這地方的,早些年我要是玩命的鬧,單位也不是不能再給我分給別的房。

可那有這裡好,晚上還能聽牆跟,我跟你說,這靠牆一躺,那邊的聲音就跟在眼前似的…」

圖樂聽的一臉黑線,人兩口子就在牆那邊聽著呢……

第二天混了一上午,中午又跑到職高,這回倒是女神先和他打的招呼,沖他點了一下頭。

他便立刻貼過去,

「離我遠點,保持一米距離,咱倆不熟」

「不好吧,光天化日怎麼能離的這麼近」

「啥?」

「我考慮就離一粒米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不好不好,不要誘惑我,最少也得五粒米的距離」

「什麼呀,胡說八道」

陸扣立刻往邊上走一點,拉開距離。

「你真煩人」

「這又不是我這錯,誰讓你長這麼好看,我魂兒都讓你勾沒了」

陸扣抿嘴笑了一下又立刻板下臉來,女孩子怎麼還都是喜歡人誇獎。

「其實長的太漂亮對於你來說真不是什麼好事」

「為啥」陸扣忍不住好奇。

「你看,要是我手裡拿著一萬塊錢滿街走,是不是會找來很多壞人,這叫懷璧其罪」

陸扣想了一下才明白,心裡美滋滋的道:「我哪有那麼漂亮」

「你長的不能用漂亮來形容,簡直是禍國殃民,這要是擱古代,是能引起戰爭的」

「你又胡說八道,我看你就像壞人」

陸扣綳著的臉明顯鬆了下來,無論多漂亮也喜歡別人誇獎不是,走的也近了,嗯,估計有二十粒米的距離。

「你說錯了,不是好像,我就是壞人,每天處心積慮的琢磨怎麼讓你喜歡我」

「呸,什麼喜歡,就是見色起意」

「這不廢話嗎,自然是見色起意,難道我說我喜歡你學識淵博,愛幹家務活你信嗎?」

陸扣笑的花枝亂顫…

陪陸扣走了快半小時,然後買點吃的往回跑。

自己前世一直認為追女孩子是極難極難的事,可現在發現其實挺容易的,好像就差個不要臉。回頭仔細想了一下,原因還是在這個時代,姑娘們還沒那麼特別的勢利,開口便是車子房子票子。

頭一節課是政治,圖樂踩著鈴進來。混了一節。

老師在講台上漫不經心的講,下面亂鬨哄一片,這個課連前面的同學也不怎麼聽。

下課圖樂上趟廁所,回來到一屁股坐胡斌書桌上,砍起大山來。

側眼看見朱萍回來,趕緊把踩凳子的腳收回來。

「走不走?」朱萍板著臉。

「這不沒上課呢嗎?」

朱萍也沒理他,直接坐下,把圖樂關在她和胡斌中間。

青春真是好,自己都能感覺那顆躁動的心如同胡斌臉上的青春痘一樣旺盛。圖樂站在邊上,看著朱萍胸口露出的那抹白。

「得,我走不行嗎?」

「從那邊出去」

朱萍一邊面無表情的說,一邊打開文具盒,一條毛毛蟲迷茫的抬起頭…

「啊~」

朱萍一聲大叫,扔了文具盒,左手一揮,桌子上的鋼筆水瓶直接飛到圖樂褲襠里。

「啊」圖樂也假裝慘叫一聲,彎下腰捂住褲襠,其實屁事沒有。

胡斌趕緊起來給撿文具盒,圖樂順勢坐胡斌的座位上。

「小朱同志,我受了內傷,咋辦吧」

朱萍一邊歸攏弄亂的書桌一邊氣憤的說:「幼稚,幾歲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圖樂把腦袋擱在書桌上:

「我天生一顆童心,現在心身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趕緊給我買糖吃哈,不然我就哭,哄不好的那種」

朱萍舉起一本書,想拍在圖樂橫擱在桌子上那張討厭的臉上,可想想那個汽水瓶子,又沒敢。

悻悻的收回來,

「去吃屎吧」

「好耶,你現在拉唄」

「你……」朱萍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使勁摔著書。

「嗨嗨,該上課了,回你座上去」

周放看圖樂從這逗弄朱萍,異常氣憤的走過來,敲了敲桌子。

「沒你事,一邊去,別搗亂,沒人人家正在忙著調戲良家婦女呢嗎?這麼沒眼力勁兒」

圖樂蹦了周放一句,又賤嗖嗖的對著朱萍說:「小朱朱,什麼時候拉」

朱萍快瘋了,幸好上課鈴響了。

「哼哼,別美,你逃不出我的魔掌的」

圖樂假裝獰笑著伸出一直捂著褲襠的手。

「我操…」那隻手藍藍的,倒真像魔爪了。低頭一看,剛才飛的那個鋼筆水瓶沒蓋嚴,褲子是黑的,沒留神。

看著圖樂一臉吃屎的樣,朱萍憋笑憋的臉通紅。

下午第二節課是班主任的,班主任請了好幾天假,代課老師看了一圈,喊了聲自習就走了。

圖樂拎著一隻魔爪出來教室,去一邊水房的水池子洗。剛才沒注意,白襯衫下面也一片藍。

朱萍瞅了一眼,也跟出去了,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剛才胡斌坦白交代,毛毛蟲他放的。

洗了半天,手上的顏色淡了一些。

「對…對不起哈,要不明天我給你拿一件我爸的白襯衫吧」

對不起三個字對於朱萍是很難說出口的,不過她知道圖樂家的情況,好像只有這一件還像點樣的白汗衫。

「你可別拿,你爹的衣服我得當大袍穿」

「你認識我爸?」

「原來機械廠四大金剛嘛,見過」

「哦,那你的衣服…我給你洗洗?」

「衣服是小事,可是……」

圖樂隨手用上衣擦了擦手,接著拉了拉褲帶,假裝往裡面看了看,壞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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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藍了,你不幫著洗洗?」

「流氓」朱萍的臉瞬間紅了,停了兩秒鐘,然後轉身就要走。

看著嫣紅的小臉兒,圖樂邪惡了,有系統的人不能囂張嗎?當然能,必須的。

圖樂一把拉住朱萍的胳膊,把芊芊細腰一摟,直接就親了上去。

十秒,圖樂估計最少是十秒。突然感覺舌頭一痛。

「嗯~」圖樂一聲悶哼,鬆開手,當然還有嘴。

「流氓」

「啪」一個耳光打在圖樂臉上。

圖樂是能擋住的,但是剛非禮完人家,挨個嘴巴是應該的。

打的並不疼,朱萍轉身走了。

圖樂回味了半天,才回去。

進了教室,朱萍面無表情的坐那裡看書,回到座位待了一會。

不自覺的想,緊張半天,本來以為得靠系統救命,結果……好像還不錯。

淺嘗班花一下,滋味回味無窮。要不……再來一次?必須再來一次。

時間倒流……

「對……對不起哈,要不明天……」

「小妞,你爸的衣服我可穿不了,能當大袍了」

朱萍奇怪他咋知道我想拿我爸的襯衫?

「要不……我幫你洗洗」

圖樂輕輕拉了拉褲帶,假裝看了看,

「裡面也藍了,你也要幫著洗?」

「流氓」朱萍臉一紅轉身要走。

圖樂急跨一步,伸出左臂拄在牆上,把朱萍攔住,朱萍剛一回身,右手也一樣拄在牆上。

把朱萍夾在兩臂之間,臉慢慢湊過去。

「你要幹什麼?」朱萍緊張的貼在牆上。

「你要敢咬我舌頭,一會我就到班裡說你咬我」圖樂說著把臉又湊了湊,只差一粒米的距離。

朱萍有點暈眩:「我咬你舌頭幹嘛……唔……」

圖樂把嘴湊了上去……

二十秒鐘,圖樂肯定有二十秒,不然就是表不準。

朱萍猛的推開圖樂,

「流氓」朱萍手還沒抬起來,圖樂已經把左臉湊了過來,

「輕點打哈」

……

居然沒挨打,圖樂美滋滋的回味了一堂課。

剛下課,周放急匆匆走到朱萍邊上,低頭剛要說什麼,朱萍一聲低吼:「滾」

周放一臉懵逼:「啥」

「滾,你聽不懂嗎?」圖樂在後面接話。

「圖樂,我警告你,以後離朱萍遠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圖樂站了起來,晃晃悠悠走到周放面前,周放嚇的退了兩步。

「你說的沒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才是一隻合格的癩蛤蟆」

說完扭頭對著朱萍說:「你小心點哈,回頭看看,全班四十多隻癩蛤蟆都對你虎視眈眈」

說的朱萍臉直紅,不由自主的想回下頭,半道強行把脖子扭回來,自己想一下忍不住想樂。

圖樂一看更來勁兒了,把頭伸到朱萍面前:「不過我這隻癩蛤蟆是與眾不同的,你好好看看?」

朱萍再也忍不住,拿起書一下拍到圖樂臉上。

「不要臉」

「哎呀,你終於發現我的優點了」

圖樂趁機緊緊抓住朱萍的小手,邊上周放的眼睛里露出要吃人的凶光來。

……

晚上還是沒看見胡玫,圖樂悵然若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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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我帶著金手指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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