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池
雖然領頭的兩個女娃娃看起來頗有些小聰明,但到底年歲不大,缺乏謀者的沉穩與從容,眼見著大半個時辰已過,天下會幫主卻仍不見蹤影,便不由焦躁了起來。
偏生她們手下的人還在煽風點火:「老大,你說,雄霸到底會不會過來了?如果他不過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壯漢委屈地道:「我肚子都餓了,想吃烤乳豬……」
「與其考慮雄霸會不會過來的問題,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他引過來。你啊,偶爾也動動你的頭腦吧。」說罷,女娃娃不耐煩地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跟只豬一樣!」
一旁的步驚雲低垂著頭,彷彿對自己的處境認命了一般,沒有人注意到,他被在身後被麻繩捆縛的手微微動了動。
在這大半個時辰之內,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內力正在逐漸回涌,雖比平時的流速略慢一些,但根本不像那兩個女娃娃所說的,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恢復。這樣算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有自保之力。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眾人走動的頻率越來越高。
「難道我們的書信還沒有送到雄霸的手上嗎?還是說,雄霸果真不打算要這個弟子了?」女娃娃煩躁地瞥了步驚雲一眼。
另一個女娃娃走上前,輕蔑地抬起步驚雲的下巴,冷哼一聲:「說什麼練武奇才,這根本就是個拖油瓶嘛,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弟子,也不會回來救他的!」步驚雲黝黑的雙瞳靜靜地望著女娃娃,那個瞬間,女娃娃竟覺心下一顫,下一秒,惱羞成怒地狠狠地一掌朝步驚雲摑去:「看什麼看!」
步驚雲的頭被打得偏到一邊,眼中依舊沒有一絲情緒,恍如一個不知疼痛的木偶娃娃。女娃娃別過頭去,不再看他。步驚雲的眼睛,總讓她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怕再看下去,她會控制不住情緒。
「既然雄霸根本就不在意步驚雲的生死,不如…我們將他獻給無雙城主吧?」女娃娃頭腦中靈光一現:「自己的弟子在自家地盤上被人擄走,這種奇恥大辱,我倒要看看雄霸怎麼忍!只要能損了雄霸的面子,想來就是傷不到雄霸,城主也會記我們一功。」
「可是,老大,我們這樣把雄霸往死里得罪,真的沒問題嗎?」手下的一人不由擔心。
「怕什麼!擄走步驚雲的可是無雙城城主,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天池十二煞如今在江湖上聲名未顯,又有哪個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老大果然神機妙算……」
話音剛落,周圍風沙忽起,一層一層蔓延開來,眾人一時被吹得迷了眼,又兼那風沙力道一層大過一層,他們連穩住身形都很困難。
眾人驚疑不定地望去,卻見烏雲壓頂、陰風怒號,天邊更是驟然間電閃雷鳴!氣流拂過身側,如同數千把薄刀齊發,颳得人鮮血淋漓。
「不好,這天氣有古怪,大家小心!」說是這麼說,但即便再小心,在這強勢的力量面前,有哪個能夠抵擋得住?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已是傷痕纍纍,而對方連個面都未露。
只此一個照面,高下立現。女娃娃心中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雄霸有這樣的本事,她們當初即便請入天下會被拒,也不該投靠無雙城!更不該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虧她方才還自信滿滿地自以為可以瞞過雄霸,挑撥無雙城與天下會之間的關係,如今看來,簡直可笑之極。
風勢越來越大,內功淺薄、體重輕的率先支撐不住了。眼見著一人被颶風卷著,高高拋在半空,而後血肉模糊地落下來,眾人心中就是一陣發憷。
忽然,被女娃娃死死攥著的一塊巨石開始鬆動,女娃娃心下一驚,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見那石頭凌空飛了出去,被氣流迎面劈中,而後寸寸崩裂,化為粉塵。她自己則在千鈞一髮之際被彪形大漢艱難地拽了住。只見那彪形大漢手上拽著一個,肩上騎著一個,另一隻手則死命地扣著牆,那隻手五指早已破損,連指骨都快露出來了。
「請雄幫主出來一見,我等有重要的事要稟告雄幫主!」這洶湧的氣流壓得人五臟六腑極為難受,兩個女娃娃強行抵抗著渾身的顫慄,揚聲道。她們實在是不想讓這個狀態繼續下去了,己方的生命,全然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且他們也快支撐不下去了。
一旁步驚雲見天地色變,便知嬴政已到。他本就忍耐了許久,如今內力已恢復了八成。他趁此機會驀地掙開繩索,一招「密雲不雨」朝著就近看守自己的人逼去。
此人因離步驚雲最近,嬴政為防誤傷愛徒,施展劍勢時特意避了開,倒是讓他逃過劍氣壓迫之苦。只是,自己的夥伴以及老大的慘狀還是深深地震撼了他。耳邊儘是瓦釜雷鳴及山石崩裂之聲,他仰著頭,驚駭地望著頭頂彷彿隨時會落下的驚雷,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上,只覺心中再也升不起一絲反抗之意。
恰在此時,步驚雲殺招已至,『密雲不雨』形成的勢如圓罩一般,將眼前之人全然籠罩。雖說步驚雲不屑於對已無戰鬥能力的人出手,但他可沒有忘記方纔此人是如何不擇手段地抓了他來,且還想利用他對付他師父。
雖只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妄念,但步驚雲仍是內心躁動得想要殺人。那樣一個風光霽月之人,怎能受這些齷齪小人的威脅算計?而自己,又怎能成為旁人威脅他的利器?便連動動這個念頭,都是一種罪過!
經過幾個月的練習,步驚雲已徹底掌握『密雲不雨』,『圓罩』一出,硬生生將本就跪伏於地之人半個身子壓入泥地中。步驚雲的劍勢雖不比嬴政強悍,但此刻他只專攻一人,效果自然也是拔群的。
濃烈的劍氣彷彿擠走了『圓罩』中的空氣,不一會兒,圓罩中之人便覺呼吸困難,動一根小指頭尚得費老大的勁兒,遑論開口求饒,只能以哀求的眼神望向步驚雲,期盼他人小心軟,看在自己如此可憐的份上能夠饒過自己的性命。
步驚雲卻是眼也未抬。早在方才的禁錮之中,他已將自己最後的天真與仁慈拋棄。他可憐人,人可會看在他還是小孩子的份上可憐他?他不殺人,人可會看在他不曾殺過人的份上放過他?江湖之中,本沒有孩子與大人之分,有的,只是弱者與強者。
「雲兒,住手。」直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步驚雲才收了內力,垂眉斂目地站在來人的身旁:「是,師父。」
面前之人一襲黑衫獵獵,三千墨絲隨意披散於肩頭,卻不顯凌亂。長長的絡腮鬍被剃得乾乾淨淨,只讓他英武中多了分清雋,絲毫不損他偉岸氣度。只是他身上氣勢迫人,一雙寒眸犀利而深邃,彷彿能洞悉所有隱藏在表皮之下、見不得光的秘密,著實讓人不敢直視。
儘管早已料到這人會來,然而,在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步驚雲的心頭卻仍是升起了無法遏制的雀躍。
嬴政行至步驚雲面前,微涼的手抬起他的下顎,看著那張白玉般的面龐上清晰的紅印,眸色轉深:「敢動朕的人,你們膽子著實不小。」
天池十二煞看向嬴政的目光中帶著驚懼與隱晦的崇敬,他們被傷至此,面前的男人卻連指頭都沒有動過一根。從出現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他的弟子身上,他們在他眼中,就如同腳邊的螻蟻一般。
女娃娃咽了口口水,竭力使自己從剛才的恐懼中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姐妹兩人接下來的表現,直接關係著自己一行人能否活命。
「雄幫主武功高強,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打敗獨孤城主以及劍聖,令我等很是佩服。然而,雄幫主可知,在那之後,獨孤城主一直對您懷恨在心,想著伺機報復。如今更是令我等前來挾持幫主愛徒,繼而威脅幫主。我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恥如此行徑。奈何我天池十二煞剛入江湖,根本無法與獨孤城主抗衡,只能假意聽命,來為幫主報個信。希望雄幫主看在我等其心可憫的份上,饒我等一條命。」
嬴政定定地看了那兩個女娃娃許久:「哦?這麼說,朕還應感謝你們不遠千里而來,不惜背叛獨孤一方,為朕報信?」
情知女娃娃是在顛倒黑白,嬴政也不惱,淡漠至極的眼神讓他如同一個置身事外的看戲人。
聽得嬴政在背叛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女娃娃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窘迫:「不,我並無此意……」
步驚雲見這些人到了此刻還不老實,心中惱怒,手下一動,卻被嬴政眼明手快地攔住。
「師父,這些人膽敢欺瞞於你,何不讓我殺了他們?」
「雲兒,你日後行走江湖,遇事便非打即殺的性子可得收斂些。」
步驚雲眉眼一挑,不服氣道:「師父覺得我做得不對?這種兩面三刀之人,難道不該殺?」
「這世間為惡之人何其多,卻不是人人都該殺。以殺止殺,終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所以,世間才需有法。而你所走之道,乃法家之道,切記。」
步驚雲低頭沉思,而一旁,被人當作現場版教材的天池十二煞面色紅一陣白一陣。過得片刻,為首的兩個女娃娃咬緊了下唇:「雄幫主,天下會中有人與無雙城互通有無,具體是何人我等也不得而知,獨孤一方也並不完全信任我們。這個消息,足夠表示我們天池十二煞的誠意了吧?」
「內奸?看來,無雙城城主很快就要有動作了。」
女娃娃小心地覷著嬴政的面色:「如今我等一見幫主,便為幫主的氣度所傾倒,幫主光明磊落,又武功高強,豈是獨孤老賊所能比?如若幫主不介意,我等願為幫主再回無雙城,一探消息,不知幫主意下如何?」
嬴政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女娃娃:「悉心籌謀了半響,你們想要從朕這裡得到什麼?」
女娃娃以為嬴政已開始考慮自己的話,心中一喜,趕忙俯著身子作恭敬狀:「我等雖是卑賤之身,卻也早已看出雄幫主與天下會前途無量,而無雙城卻是日薄西山。遲早有一日,天下會必將無雙城納入囊中。我等別無他求,只求入天下會,為幫主的雄圖霸業效犬馬之勞。」
她這一俯身,天池十二煞的其餘眾人也都跟著矮□子,以示臣服。先前那嚷著要吃烤乳豬的壯漢還不明就裡,傻愣愣地看著眾人,被另一個女娃娃一頭按下,輕聲嘀咕道:「哎,真是豬頭,蠢死了。不過,誰讓你救了我們呢,以後還是對你好點兒吧。」
不得不說,這兩個女娃娃雖年紀不大,但果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口才好得連獨孤一方也忽悠了去,竟將任務交給她們。
若是以前的雄霸,即便心中並不相信她們,也定會因她們這動聽的言語而放鬆警惕,讓天池十二煞入會。然而,嬴政早已過了虛榮心膨脹的時候,且前世那麼多的人對他歌功頌德,極盡言辭之能事,如今這女娃娃的誇讚與之相比,也不過小巫見大巫,他自然不會被這些話語打動。
「朕不信任你等。」嬴政直言道:「朕不信任,剛剛還對朕拔劍相向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朕的忠奴。你等是何居心,自己應當最是清楚,朕不想多說,可你等也莫枉想敷衍朕!你等前來天下會,窺測朕之行蹤,挾持雲兒,此皆觸犯我天下會之法,理應依法處置,以儆效尤。」
女娃娃面色蒼白,嘴唇輕微地蠕動了片刻,終是說不出什麼話。從前她無往而不利的言語與智慧,在嬴政的面前彷彿全然無用。躊躇半響,終是不甘:「雄幫主果然不想知道,幫中私通無雙城的內奸是何人嗎?」
「朕心中有數,何須你等告知?」無雙城城主的行事手段並不如何高明,為人昏聵,手底下又沒有可用的能臣幫著遮掩。若是這樣嬴政還發現不了端倪,那他這天下會幫主也就做到頭了。
「既然如此,幫主為何不將那人除去,或是捆到無雙城,讓獨孤一方給幫主一個解釋?」
嬴政冷笑:「若提前動了那人,讓獨孤城主知道了,這齣戲還怎麼唱下去?」
女娃娃終於死心。獨孤一方自以為設了個大局等著雄霸,卻不知雄霸早已堪破此局,將計就計,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們上躥下跳,像是在看一場猴戲。
「你等並非無事可做,然而,你等只是戴罪立功,絕不是我天下會的功臣。朕要你等在最後朕與獨孤一方對恃時,將你等知道的說出,不需多一句,也不能少一句,你等可願?」
女娃娃苦笑:「幫主之命,敢不遵從?」就這樣空著手回去復命,依照獨孤一方的心胸,也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是以,女娃娃此時倒沒有向無雙城求援的念頭。更何況,現在的他們根本無法翻出嬴政的手掌心。
嬴政拿出一條粗長的鞭子,以內力擲向兩個女娃娃,將她們捆成一團。步驚雲見狀,也拿起周圍散落的幾根繩子,將剩餘的人一一綁起,兩個人趕豬似的串著十二個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回了天下會。
如此一番折騰,待到回天下會時,天已大亮。將天池十二煞暫且押入牢中后,步驚雲終於也可以回去歇息片刻。
嬴政看著他因被繩子捆綁而勒出血絲的手腕,恍似不經意地道:「回房記得擦藥。明日練功,朕可不會因你這點傷痛而減量。」
「師父,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步驚雲說道。
嬴政奪走了他的繼父,卻給了他親父般的關懷。他忽然間有些懼怕,如若有一天,嬴政給予他的,他用命去還都還不完,他是否還能夠像現在這樣泰然接受嬴政對自己的種種好?如若嬴政對他的關懷與庇護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又該如何?
一旁的幽若揉了揉眼睛,剛想撲進嬴政懷中,便聽到步驚雲這樣一句話,頓時對步驚雲心生不滿,看著步驚雲離去的背影憤憤道:「我爹好心好意地去救你,大半夜的連個覺都沒有睡,你卻半點不領情,真是不知好歹!哼,狼心狗肺的東西!」
又扯了扯嬴政的衣袖:「爹,你看步驚雲那個樣子……以後啊,你也別再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去算了!」言語間很是為嬴政不平。奪了她爹的關注還不好好珍惜,這種人最可惡了!
嬴政安撫地拍了拍幽若的頭,卻沒答應:「再睡一會兒吧,爹要去處理幫中之事了。」
「爹,別總是這樣敷衍我啊!」幽若看著嬴政從自己面前消失,兀自生著悶氣。爹難道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嗎?真是……
一個年節下來,幫中事務積累了不少,雖有宋頡與泥菩薩幫著處理,但總有那麼些事,是需要幫主親自做出決斷的。嬴政剛到前殿,便見飛鷹堂堂主沈晟慌忙來報:「幫主,您可算是回來了!無雙城城主攜了諸位武林人士前來,說要向幫主討個說法,現如今正在天下會大廳中等著呢!」
來了。嬴政以杯蓋輕輕撥弄著茶葉:「可有說是因何事之故?」
「說是因我天下會分堂為非作歹,不僅向百姓強征重稅,而且還私自扣留無雙城來往商人。更有一個鏢局,因接了護送任務,在途徑此地時,被我會會眾殺得乾乾淨淨。」沈晟慌得六神無主:「幫主,您看……」
「呵,『天下會會眾』發生了這樣的事,朕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嬴政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沈晟的肩:「堂主隨朕去見見無雙城城主以及那些來討公道的江湖人士吧,把執法堂的三位副堂主以及兩位副幫主都叫上…對了,軍師也一起。」
等泥菩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恰是系統催促著他去完成贈劍任務之時。泥菩薩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種時候,獨孤一方來鬧什麼啊?明明還不到時間好不好?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來崩他的劇本呢?真心給跪了!
「獨孤一方都鬧成這個樣子了,幫主怎麼可能會把無雙劍贈給他,別開我玩笑了,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小火猴在一旁看著他走來走去,沒什麼誠意地安慰道:『安啦安啦,這種時候,就要充分地動用你的智慧。我們要相信,過程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泥菩薩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可我不相信你了,你所謂的光明前途就是根本讓我無路可走。」掀桌,一秒鐘化身超級賽亞人:「你什麼時候才能夠不折騰我啊,你個欠虐的小受。」
『什…什麼?你居然叫我小受?』小火猴氣鼓鼓地往外走:『好啊,你居然這樣叫我!我才不要提醒你,沒有百分百的積分,也可以爭取百分之五十呢!才不要提醒你,就算雄boss不送無雙劍給獨孤一方,只要無雙劍最後到了無雙城那裡就可以了呢!』
小火猴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完,泥菩薩忽然一把拎住它的長尾巴把它從地上拽了起來,小火猴四爪在半空中亂舞:『干…幹什麼你?你要謀殺系統啦?』
泥菩薩對它燦爛地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果然是一隻欠虐的小受,不虐不幸福,對吧?這不,稍微虐一下,就什麼都說了!行了,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好好地『疼愛』你的!大棒加大棒的那種!」
被系統坑了那麼久,他好歹也得虐回來才算是夠本!
小火猴頓時汗毛豎起:『qaq不要啊宿主,人跟系統是沒有前途的!渣攻更是會被唾罵的啊!母星,地球太可怕了,窩要回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