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暴室
翌日。
「不好了,娘娘。」雲若急匆匆跑過來,見到陛下時愣了下,緩聲道,「奴婢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陛下久不來鳳儀宮,今日倒怎麼有空過來?
此時,龍軒離正陪著王皇後用膳,王皇后盡心在旁布菜,見到雲若眉眼一蹙,「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雲若跪下請罪,「奴婢冒失,請皇后恕罪。」
龍軒離眉眼未抬,安心的用著皇后布的菜,說道:「今日的炙羊肉不錯,外焦里嫩。」
王皇后使了眼色,讓雲若下去。
龍軒離這才懶懶抬起雙眼,「若皇後有事,便去處理吧。」
王皇后說道,「臣妾的頭疼葯吃完了,許是雲若是因著這事才失了規矩,還請陛下恕罪。」
「無礙。」龍軒離揮揮手,「既是皇后的事,也是重要之事,一國之母身子不適,朕也擔心。」頓了頓,「若皇後有礙,後宮怎能安寧,朕望著皇后統轄六宮。」
王皇后震了震,聽了龍軒離的話眼眶盈了盈,被人關懷之感喜極而泣:「多謝陛下關懷。」
「雲若,什麼事。」王皇后問道,「若宮裡出了什麼事,你定要稟報清楚。」
被皇帝誇了,頓時來了精神,若後宮真的出了事,她得管。
雲若原原本本的將冷宮之事稟報,王皇后震驚,扭頭砍向神情不明的聖宣帝:「陛下……臣妾……」
「後宮之事,皇后當全權處置。」
皇帝慢條斯理的舀了一勺羊肉羹,送入口中,咽下后瞥了眼皇后,「姜婉儀雖被打入了冷宮,但再不濟也是妃子,後宮之中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下毒,若下毒之人在朕的後宮中,朕心不寧。」
王皇後點頭,「臣妾必會查個清楚,後宮有如此歹毒之人害人性命,萬萬不能留在後宮。」
後宮自當和睦,在皇帝面前可以爭寵,可以撒嬌,但不能明著害人性命,這種事一旦放到檯面上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後宮接連發生這麼多事,陛下本就心存不滿,若是此下毒之事她再放任不管,陛下真會對她失望透頂。
龍軒離放下筷,擦拭了嘴,「皇后慢用,朕還有奏摺未批完,先回紫宸殿去了。」
王皇後點頭,「臣妾恭送陛下。」
冷宮。
小鄧子稟告,「婉儀娘娘,王皇後來了。」
昨夜中毒,今日便來了,不知該說這消息是快還是慢。
姜汐瑤在門口恭迎,小鄧子拿了座椅,王皇后坐下問道:「聽聞你昨日中了毒。」王皇后瞧了一眼,「瞧你這面色,甚是蒼白。」
姜汐瑤微微一笑,「多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妾昨日經尚藥局救治,脫了危險。」
確實沒什麼不舒服的了,只是沒力氣而已。
「嗯。」王皇后說道,「眼下你沒事就好,本宮會為你做主,後宮容不下如此惡毒之人。」
在到冷宮之前,她便遣了人去尚藥局問了清楚。
「柳充儀來過冷宮?」
皇后這麼問,顯然是已經將來龍去脈了解清楚,姜汐瑤點頭,「回皇後娘娘的話,是的。」
王皇后眉頭緊鎖,「柳充儀因你而被貶出宮,在蓮奚寺待了三月,心裡對你有所怨恨也是講通她為何要給你送糕點。」
「你呀你,你明知柳充儀有害你之心,她送來的糕點你也敢吃?」
姜汐瑤故作委屈,「皇後娘娘明鑒,臣妾位份在柳充儀之下,現下身在冷宮,如今臣妾人單力薄,委實不敢違背柳充儀的令,就算臣妾不吃,她也會逼著臣妾吃的。」
說完,低頭掩面,「臣妾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不吃,她的奴才也會摁著臣妾吃下去。」
王皇后皺眉,嘆氣:「好在她下的毒不夠致命,你沒事本宮就放心了,經過此事,往後你該多注意才是,千萬小心。」
姜汐瑤點點頭,「皇後娘娘關心,臣妾莫不敢忘。」
皇后微微笑道,「本宮統領後宮,絕不允許此等惡毒之事存在。你放心,本宮定會為你討個公道。」又說道,「還有那害人的被褥,也是柳充儀送的,也是罪證。」
沒想到,柳充儀竟然會用如此辦法去禍害姜婉儀,毒糕點不夠,還要送藏有水蛭的被褥。
這是,活生生想要在冷宮解決掉姜婉儀,不過太過於明目張胆,不知所謂。
她眼中蓄了眼淚,「多謝娘娘為臣妾做主。」
王皇後起身,「你好生歇息,本宮不打擾你休息了。」
一干人等,「恭送皇後娘娘。」
鳳儀宮。
柳充儀跪在殿中,身旁一直跪著瑟瑟發抖的芳若。
帝后皆在,皇帝一臉沉色,「說,怎麼回事?」
借著,皇后說道,「柳充儀,姜婉儀吃了你送去的糕點不久毒發,還有你送的被褥,其心可見狠毒。」
柳充儀喊冤,「陛下皇后明察,臣妾冤枉啊,臣妾沒做過。」
雲若端上一盤散碎的糕點,龍軒冷聲道,「吃了它。」
藏有水蛭的被褥是她送的,但毒糕點不是她下的,為今之計就是一概不認,打死也不能認,一旦認了便說不清楚。
不,她絕對不能認。
柳充儀也不知道姜汐瑤怎麼中的毒,但是那糕點明明芳若也吃了,她沒事。
「陛下,皇后,臣妾也不知道姜婉儀為何中毒。」她指著芳若,「那糕點是臣妾送的,但沒有毒,芳若也吃了,芳若沒事,偏偏為何姜婉儀有事?」
那還用說,她的婢女吃得肯定是無的毒的,但其他糕點卻未必。
這事皇后問得很清楚,此毒需要相剋之物才會毒發嚴重,若只是銀杏毒汁,並不會吐血,但也會折損壽元。
「吃了它。」龍軒離沉聲說道。
柳充儀惶恐的瞧著糕點,若這糕點真有毒,那豈不是
怪不得,這些日子她總覺得芳若懨懨的,總是精神不濟,難道……
若是真的有毒,她當然不能吃,鬼知道這糕點裡有何毒,她不能冒風險。
皇后看了聖宣帝一眼,瞧柳充儀的眼神壓根不用審了,明擺著是她做的,才會如此惶恐。
「怎麼?糕點裡加了什麼?為什麼不敢吃?」龍軒離說道,「自己不敢吃,卻要送到冷宮去?」
這是存心要害人,跟先帝的後宮一樣,最毒婦人心。
柳充儀咬緊牙,打死不認,「臣妾只是好心送點東西給姜婉儀,卻是好心沒好報。」
好心沒好報……
龍軒離冷笑,好一個好心沒好報。
「將水蛭藏在被褥里,柳充儀好細的心思。」王皇后瞧著皇帝眼色說了話,「若是姜婉儀用了你送的被褥,加上毒糕點,怕是沒多久便會一命嗚呼,好在姜婉儀心細,很快便瞧出不對勁。」
什麼?姜婉儀沒用她送的被褥?
冷宮潮濕偏僻,陰風陣陣,沒道理會放著好好的被褥不用,晚上不蓋被褥睡得嗎?
她去瞧了,那院落破敗不堪,窗戶紙都是破的,就這樣居然還能放著她送的被褥不用?
姜汐瑤,真有你的。
她咬牙切齒,恨毒的眼神,逃不過帝后的眼睛。
龍軒離一掃,柳充儀驚懼低下頭,是心虛的表現。
龍軒離,「皇后,柳充儀言行無狀,且拒不認罪,押入暴室再審。」不怕她不吐真言。
皇后嘆氣,「柳充儀你快如是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暴室?那可是有命進沒命出的地兒,芳若當場嚇暈,柳充儀害怕的哆嗦,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陳情。
被人拉下去的時候,直喊著,「冤枉啊,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