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鷸蚌相爭
皇帝指名要綉蘭花的荷包,姜汐瑤趁著有空趕緊把蘭花給綉完。
綉完一看,就那麼回事吧。
反正是皇帝指名要的,好的差的他就受著唄,她的手藝上限就這麼點,再綉也綉不出一朵花來。
將就送唄,送的荷包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總比那天看到的梅花強不少。
手指啊手指苦了你了。
她瞧著手指不少針眼,心裡叫苦。
狗皇帝狗皇帝,要什麼荷包,為了綉個破荷包真是委屈了她的手指。
紫宸殿。
龍軒離整日的心情甚是不錯,夏全命人端來妃嬪的牌子,一排排羅列,等聖宣帝指定,心不在焉的瞧了一圈牌子,目光落在姜才人的牌子上,不由得想起那日繡的蘭花荷包,心裡某處軟軟的,嘴角的弧度壓不住。
礙於一眾太監在場,他也不好過分大笑,保住他高高在上的嚴肅形象。
龍軒離的手在姜汐瑤的牌子上停留一會兒,轉而翻了楊惠妃的牌子。
「今日就惠妃吧。」
罷了,漪蘭殿去得頻繁太招人眼,不好。
荷包他晚點再跟她討要,且讓她多些時日做荷包。
清寧宮。
王皇后侍奉崔太后左右,太后遣了掌宮太監汪公公傳話鳳儀宮前去清寧宮聽訓,這個時辰過來,恐怕沒好事。
尖銳的嗓音剛落下,王皇后心裡大約有了底。
太後為何會傳她去清寧宮,不言而喻。
汪直海領在前頭回話,「太後娘娘,皇後來了。」
崔太后揮了揮手讓人下去,殿內只餘下她們二人。
皇后率先開口,恭敬地行禮,「臣妾恭請太后聖安。」
太后擺擺手示意免禮,王皇後起身伸手扶住太后落座。
太后也不繞彎,只道,「今日哀家叫皇後過來是聽聞鄭貴妃前些日子又在後宮罰了嬪妃。」
王皇后不打算瞞著,「確有此事。」
「既然知道,妃子終究是妃子,而你是中宮正位,卻連個妃嬪都能越過你去,處置其他妃嬪,不知道地還以為你這皇后是擺設。」
「長此以往,如若誕下皇子,加之鄭家世家,只怕更會亂了規矩。」
「貴妃的性子,著實張揚了些,但對臣妾還算恭敬。」
「恭敬?」崔太后不屑哼出聲,「你作為中宮,掌皇后風印,更該好好訓誡後宮眾人,別人痴心妄想。」
王皇后的睫毛不著痕迹的微動,「你是哀家的侄女,哀家自是向著你的,但你的性子軟弱,連個妃嬪也鎮不住,何以母儀天下?」
王皇后請罪,「臣妾知錯了,貴妃亂了規矩,臣妾會教人好好學學規矩。」
「嗯。」太后滿意了,「中宮若有嫡子,後宮方定。」
「臣妾明白了。」
太后講了不少話,有些她聽進去了,有些不用聽進去也罷,只需表面做懂事,不惹怒太后即可。
至於人心,人各有心思。
從壓抑的清寧宮出來,王皇后的臉色才沉下去,那邊裡頭太后的臉色也不太好。
孫嬤嬤從外頭進殿,見太后臉色不佳,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太后,皇后惹您生氣了?」
太后嘆口氣,「這皇后啊,越發是不中用。」
「身子要緊,您別動氣,皇后還需好好調教調教。」
鄭貴妃罰了張美人,皇后從清寧宮出來后便罰了鄭貴妃禁足。
這些事傳到了龍軒離耳中,於理於法,皇后處事沒有半分逾矩,他也挑不出錯處。
貴妃算得上知情知趣,他也是寵過的,縱過的,只是前頭出了沈寶林的事,牽扯趙婕妤,她不分青紅皂白偏幫趙婕妤,惹了一身腥。
明面他沒苛責任何,心裡頭卻是不太喜。
許是他太過縱容,才恃寵而驕,太不懂事。
平日里任性些也無妨,可偏偏教出趙婕妤那種蠢貨,白白失去一個孩子。
貴妃在自己宮裡吃午膳,剛拿起筷子便接到皇后禁足的懿旨。
罰張美人的事過去好些天,明明皇后沒任何錶示,現下卻傳了懿旨罰她禁足。
懿旨剛傳來,便讓人關了上陽宮的大門,她差人稟告陛下都來不及。
門一關,鄭貴妃沒了用膳的心情。
碎了瓷碗。
糟心!
不就是處置一個低位妃嬪,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禁她的足嗎?
再說皇后那軟柿子,平時也沒見她有意見。
如今太后回宮,皇后的腰杆子也是硬了。
定是那老妖婆整得幺蛾子,要不然給皇后十個膽也不會草率罰她禁足。
張得海揮手讓宮女撿了地上碎片,「娘娘息怒,萬萬不可動怒,小心氣著自己的身子。」
鄭貴妃在鄭家是掌上明珠,入了親王府做了良娣,也是被寵愛著的,哪受過如此委屈。
平日,要是受點委屈,陛下指不定多心疼。
貴妃心裡難受,「本宮只是罰了張美人,以本宮的貴妃之尊還不能處置?從前本宮處置人,皇后也沒說什麼,陛下更不曾指摘本宮,如今直接關了上陽宮的大門。」
張得海道,「如今太后回宮,擺明兒要給皇后撐腰。」分析的頭頭是道,「皇後有太后撐腰,您有陛下啊,您這遭遇只要讓陛下多幾分心疼,便多幾分寵愛,陛下才是娘娘該抓住的。」
那是自然。
上回趙婕妤私自害沈寶林小產,又嫁禍姜才人的事,雖說她力保趙婕妤,也沒見陛下追究她的不查之罪,對她更是沒生出任何嫌隙,最後還是輕輕放下。
想到陛下對自己的喜愛,心裡不由得舒服了一些。
說到底,太后並非陛下生身母親,現今已上了年紀,許多事力不從心你,否則也不會從娘家親戚中選了王瀟瀟做皇后,往後這後宮指不定是誰的天下,日子還長著呢。
哼,走著瞧。
禁足便禁足,等解了禁,她定要好好在陛下面前委屈一番。
讓這後宮的人看看,誰才是陛下的心尖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