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太液池偶遇
姜汐瑤在走廊下餵食錦鯉,春竹那張管不住的嘴兒開始說道,「前兒個晚上蕭充儀舞著出來時,我看陛下那眼都錯不開,直溜溜的掛在蕭充儀身上,連著兩日侍寢。」
「奴婢去尚衣局為主兒拿新衣裳時,瞧見昭陽殿的宮女也去了尚衣局,說是要做新的舞衣,說是要輕紗曼妙的,好呈現舞姿。」
春竹心裡小九九,什麼都不穿跳舞豈不是更好,還要輕紗曼妙作甚?
當然姜汐瑤不知道春竹所想,她怕自個兒主子傷心。
有人歡喜有人愁,千秋節那三日聖上都是召蕭充儀侍寢,這蕭充儀一入宮便是盛寵,這不三日過去了,聖上還是流連昭陽殿,半分沒有召庄婕妤侍寢的苗頭。
兩人同時入宮,一入宮便被人搶了風頭,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可誰讓聖宣帝更喜愛蕭充儀呢。
說曹操,曹操便碰上了。
這日,天氣甚好,姜汐瑤得了空去了太液池,說是太液池中的蓬萊島已竣工,現下是遊玩的好時機,她也不是沖著修建好的蓬萊島去的,她是沖著聖宣帝去的。
聖宣帝陪著蕭充儀遊玩蓬萊島的消息傳開,姜汐瑤是去人家面前走走,提升下存在感。
庄婕妤也去了,也碰到了張美人。
三人相視一眼,張美人與姜汐瑤齊齊請安,「請庄婕妤安。」
庄婕妤初來乍到,入宮的第二日去了鳳儀殿請安,還不認識各宮的姐妹,是她身旁的宮女提醒,庄婕妤才知曉。
「是姜婕妤,張美人啊,起來吧。」
張美人微微側目偷偷瞄了姜汐瑤一眼,心想陛下有了新歡,眼瞧著連姜汐瑤都坐不住了,也要來太液池「偶遇」陛下。
她有了這等意識,也委實正常,誰讓那蕭充儀長得確實美,那身段跳起舞來真真是婀娜多姿,與如此美人比起來,換做誰心裡都沒底,張美人心裡更沒底,但她還是想來太液池碰碰運氣。
明兒個選秀,進宮的人更多,她更沒機會。沒成想,姜汐瑤來了,庄婕妤也來了,這下更難辦。
三人裡面,屬她資質最差,她原是尋了人少的路,還是碰到了。
這會兒就算碰到陛下游湖,往人群里一站,也就沒她什麼事了,張美人後牙都咬碎了,手帕都捏皺了,心裡恨得牙痒痒。
誰讓她運氣如此不佳。
這會兒,龍舟往她們這頭飄來了,張美人率先瞧見,立馬整了整衣裝,庄婕妤也瞧見了,自從千秋宴上一眼,她便被陛下的俊朗容貌一見傾心,可陛下這幾日偏偏只陪蕭充儀,不曾召她侍寢,她心裡如何不急?
託了人,打聽到陛下正在此處游湖,還打聽到一個遇見陛下的好去處,誰知道碰到兩個掃興的也在這兒,當真無趣。
龍舟上鍾器禮樂,橫笛琵琶聲錦瑟悠揚,好不快樂。
這時,龍舟靠了岸,是龍軒離的聲音,「愛妃不止舞跳得美,連琵琶也彈得甚好,不愧是江南才女。」
聽聞,庄婕妤心裡更酸了,她的琴棋書畫也不差,但在外卻沒有蕭充儀的盛名,舞也是自小學習,不曾有一天懈怠,可千秋宴上獨獨讓蕭氏獻舞,她只能在旁撫琴助樂。
若是那日是她獻舞,那這幾日陪著陛下的便是她了。
「愛妃,與朕下船走走,共賞冬景。」
蕭充儀黃鶯般的聲兒尤為嬌滴滴,「臣妾願陪陛下游賞。」
蕭充儀挽著龍軒離的手肘,嬌滴滴的依偎在身旁,兩人打情罵俏的嬉笑,走到岸上。
夏全杵在一旁,喚了聲:「陛下……」
此時,龍軒離瞧見一行三人,三人俱是下跪,「臣妾給陛下、充儀娘娘請安。」
龍軒離瞧見人群里低著頭的姜汐瑤,沒由的來得尷尬,像是被抓現行,良久回道,「是愛妃們吶~~」
又說道,「愛妃也是來這蓬萊島遊玩賞景的?」
庄婕妤起身,揚起笑容,「陛下,臣妾聽聞蓬萊島已竣工,說是如同蓬萊仙境,臣妾還未見過仙境,便來了。」
龍軒離不著痕迹的瞧了姜汐瑤一眼,人站在後頭不說話,看不出表情,隨後咳嗽了聲,「你們也是跟著庄婕妤來賞玩的?」
這話是問姜汐瑤和張美人,張美人心跳加速,心想道陛下這是注意到她了?問她話了。
張美人沉了沉氣,回道,「臣妾也是同庄婕妤想的一樣,想來瞧瞧蓬萊島的氣派。」
姜汐瑤跟著回:「臣妾也是。」
「那不若一道游賞?」
庄婕妤與張美人自是求之不得,她們巴不得立馬上了那龍舟。
蕭充儀不高興了,拽著龍軒離的衣袖撒嬌,「陛下……陛下答應臣妾要與臣妾一道譜曲,這曲子只開了個頭呢。」說著眼眶紅紅的,下一刻眼淚便要掉了。
蕭充儀那撒嬌聲兒,張美人嫉妒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會撒嬌的人兒?
難怪陛下捨不得蕭充儀,這溫柔鄉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來的。
蕭充儀年歲最小,自小在家便是錦衣玉食,千金小姐般養著,遇到不如意的也是直勾勾般道了出來,絲毫沒有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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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軒離說的寵溺,拍拍她的手,「好好好好,朕定會與愛妃譜寫完。」然後哈哈一笑,「瞧瞧,怎麼說哭便哭了。」
「朕怎會忍心丟下愛妃不管,莫哭莫哭。」龍軒離試著替蕭充儀擦去眼淚。
聽著陛下哄蕭充儀的話,不用看便知道他有多心疼蕭充儀。
也是,那樣的美人兒,他怎會不疼?
這不,蕭充儀立刻笑了,「陛下打趣臣妾,臣妾不理陛下了。」
兩人你儂我儂,庄婕妤心裡頭更酸了,就憑著幾滴眼淚便讓陛下如此心疼,她別提心裡多不開心,陛下明明已經想讓她上龍舟,可蕭充儀偏偏賴著陛下不撒手。
眼下,更是為了蕭充儀捨棄她們一干人等,真是好手段。
張美人更不敢正眼瞧兩人調情,此時的她想立馬打個洞走了,直覺自個兒自不量力,為什麼要來這裡見陛下與其他女人調情。
見陛下對蕭充儀如此,恐怕連那姜婕妤受寵時都沒如此待遇,看來陛下對蕭充儀真是上了心,當真是喜愛蕭充儀。
蕭充儀挽著龍軒離手腕繼續撒嬌,「陛下,臣妾走累了,想去龍舟上歇歇。」
走都沒走,就累了,話里話外什麼意思不用大夥明說,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龍軒離拍拍手,「好,朕與愛妃一道回龍舟,愛妃歇息夠了,再與朕一道繼續譜曲。」
夏全懵了,這蕭充儀入了宮,其他妃嬪便失了寵,就連那平日備受寵愛的姜婕妤也是沒了信,自家主子是真的厭棄了?
可陛下待姜婕妤明顯是不同於她人的。
怎麼就這麼快沒了寵,陛下的心思真真是難猜。
三人送走龍軒離和蕭充儀,夏全朝她們三人躬身退了,只留下徒有傷神的庄婕妤與張美人。
姜汐瑤心裡誹腹:這人裝的真像。
庄婕妤入宮后也聽了身旁的宮女說起過,當今最受的除了上陽宮的貴妃娘娘,便是這漪蘭殿的姜婕妤,說姜婕妤生得極為美,陛下自然多寵了些。
可如今來看,這姜婕妤美是美了點,但卻不怎麼愛說話,與蕭充儀那軟綿綿的撒嬌樣兒比起來,性格上比起來吃虧不少。
陛下頂天立地的男人,自然是喜歡蕭充儀那慣會撒嬌賣乖的性子。
庄婕妤心裡有了數,「姜婕妤,陛下走了。」
意思是陛下都走了,你還杵在此處做甚,還不趕緊走。
姜婕妤一笑,「臣妾今日來太液池,是聽聞太液池旁兒的梅花開了,想摘幾朵梅花回宮裡擺著,卻不想遇到兩位姐姐,著實是巧。」
明明是想見陛下的,卻借口什麼來摘梅花,如此蹩腳的借口她會信嗎?
不會!
陛下走了,庄婕妤也沒了與她繞彎彎的心思,丟下一句:「姜婕妤慢慢自個兒摘梅吧,本宮乏了,要回宮躺會兒,姜婕妤慢慢摘梅花。」
張美人自討沒趣,庄婕妤走了,她跟著也走了。
回頭對春竹說道:「摘些梅花回去,尋了幾個好看的瓶子裝著,宮裡角落裡擺著,再讓人尋一節好的,種在咱們院落里,冬日裡可香了。」
春竹摸不著自家主子的想法,她要來太液池,尋思是想遇到陛下,現下又說要摘梅花,當真是奇怪。
但自家主子的意思,春竹自是要遵從的。
兩人摘了好些梅花回宮,回宮裡便插著瓶子擺起來,別說宮裡還真香。
下了夜,昭陽殿燈火通明,鼓樂不斷,春竹瞧著不遠處的宮殿,呢喃道:「蕭充儀真真是抓著陛下不放手。」
今日太液池她也見到了蕭充儀,朝著陛下撒嬌樣兒,陛下都陷進去無法自拔。
春竹心裡下了定:果然男人都一樣,前一日還寵著自家主子,下一刻便又寵著別人了,當真陰晴不定。
可自家主子仍是搗鼓她的美顏聖品,心無旁騖,也不關心陛下今日去哪個娘娘宮裡,也不關心陛下明日會不會來漪蘭殿。
是不是傷心傻了?
陛下以往來漪瀾殿時,自家主子別提多開心,眼下陛下好些日子沒來,傷心自是有的。
自家主子為陛下擋箭,眼下得寵了沒幾日,偏偏來了個蕭充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