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男兒當殺人

第二二三章 男兒當殺人

刀落,頭破!

鳴鴻刀削鐵如泥,烏支亥的腦袋自然及不上鐵。

整顆腦袋,從中被一分為二。

這固然是烏支亥的身手遠不及魏長樂,而且也是因為烏支亥根本沒有想過魏長樂竟敢對他下手。

這裡是雲州,是塔靼的地盤。

大梁使團前來雲州,是害怕塔靼南下,前來求和。

正因如此,烏支亥從一開始就斷定使團上下絕對不敢與自己發生衝突。

所以他敢在這些大梁人面前肆無忌憚,敢鳩佔鵲巢,骨子裡就視這些大梁人低人一等。

他沒有想到,魏長樂竟敢如此乾脆直接地出刀。

等他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時候,腦袋已經被砍成兩半。

篝火邊的其他塔靼兵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呆若木雞,一個個如同石雕。

非但如此,使團不少人也看到這一幕,自以為自己眼花。

魏長樂一刀斬殺烏支亥,不等烏支亥屍首倒地,反手又是一刀,看向邊上一名坐在篝火邊的塔靼兵。

刀光劃過,人頭飛起。

那人頭飛起之時,其他塔靼兵終於反應過來。

一名塔靼兵驚呼一聲,已經拔刀在手,想也不想,直往魏長樂劈過來。

馬牧本來坐在一處篝火邊,因為剛才村子里發生的事情,心情正自凝重低落。

等得驚呼聲起,抬頭望過去,卻見到數名塔靼兵已經同時向魏長樂攻過去。

他赫然起身,面色驟變。

眼見得刀光閃動,魏長樂又斬殺一人,馬牧腦中幾乎是在瞬間就想到,殺了塔靼兵,消息絕對不能走漏。

這十幾名塔靼兵,但凡走脫一個,後果不堪設想。

他沒有任何猶豫,厲聲道:「殺!」

手握戰刀,魁梧的身體跳過篝火堆,如同猛虎下山般,直向那些塔靼兵衝過去。

使團的車馬夫沒有佩刀,但眾多甲士都是全副武裝。

有些人還在搭帳篷,聽到動靜,眼見得龍驤尉正與塔靼兵搏殺,而雲騎尉如狼似虎沖向塔靼兵,頓時也不多想,丟開手中的活計,拔刀出鞘,如同群狼般殺過去。

魏長樂出刀如電,連殺四人。

這些塔靼兵雖然兇悍,但見得魏長樂如此兇猛,也都是駭然。

「走!」一名塔靼兵還有些頭腦,瞧見眾多使團甲士衝過來,便知道情況危急。

這些塔靼兵固然驍勇善戰,但使團的護衛都是大梁最精銳的武士。

單打獨鬥,塔靼兵都未必是大梁武士的敵手。

眼下對方人多勢眾,如果搏殺,這支塔靼遊騎兵肯定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數名塔靼兵已經衝到戰馬邊上,翻身上馬,拍馬便走。

大梁甲士也都是反應迅速,七八名甲士翻身上馬,便要追趕。

便在此時,就聽一個聲音道:「我去追,剩下的全都殺了!」

聲音充滿興奮,邊上一騎飛出,大梁甲士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監察院司卿孟喜兒。

一路上孟喜兒幾乎不和任何人交流,那夜對話過後,魏長樂對他也是盡量躲避。

他催馬追過去,顯得異常興奮。

大梁武士唯恐有失,還是有三名騎兵跟上前去。

秦淵此刻正在焦岩的帳內,與虛弱的焦岩談話,聽到外面殺聲四起,還以為是遭遇襲擊,大驚失色,急忙衝出帳篷,叫道:「保護欽使,保護欽使!」

帳外也確實有兩名大梁甲士守衛。

本來這兩名甲士看到同伴蜂擁過去砍殺塔靼兵,也都躍躍欲試,但守衛欽使大人的職責所在,只能幹看著。

見秦淵衝出來叫喊,一名甲士立刻道:「大人,不是敵襲,是龍驤尉帶著大夥殺塔靼狗!」

「什麼塔靼狗?」秦淵一怔,抬頭望過去。

火光之中,一群大梁武士正圍著塔靼兵,瘋狂砍殺。

塔靼兵雖然負隅抵抗,但百長一開始就被魏長樂劈了腦袋,士氣早就崩潰,再加上魏長樂砍瓜切菜般,又有馬牧這位猛人從旁協助,十多名塔靼兵轉瞬間已經被砍殺過半。

秦淵睜大眼睛,不敢置信,抬手擦了擦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住手!」

他只覺得匪夷所思,更知道使團砍殺這些遊騎兵的後果,魂飛魄散,「都住手,快住手!」

但廝殺正酣,誰也沒在意秦淵的叫喊。

一些馬夫和雜役甚至衝到一輛馬車邊上,從裡面抽出兵器,爾後也是圍上前,雖然並不衝上去搏殺,但卻堵死了塔靼兵逃竄之路。

塔靼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剩下四名塔靼兵知道大難臨頭,背靠背被圍在中間,都是一臉驚恐。

這些年他們作為遊騎兵,職責就是在邊境一帶游弋,防止雲州百姓南逃。

多年下來,每個人手中都是沾滿鮮血,血債累累。

自從南下殺進雲州,這些人面對梁人,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他們見多了梁人臨死前的恐懼,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嘗到了恐懼的滋味。

看著周圍一圈手握戰刀如狼似虎的大梁武士,一名塔靼兵再也支撐不住,丟下手中馬刀,跪倒在地。

其他幾名塔靼兵見狀,都知道大勢已去。

繼續頑抗,死路一條,若是棄械投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個接一個丟下兵器,跪了下去。

「住手!」秦淵衝上來,扒拉開眾武士,擠上前來,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首,又見那幾名跪在地上滿是恐懼的塔靼兵,驚怒交加,望向魏長樂,跺腳道:「魏長樂,你.....你罪該萬死!」

魏長樂咧嘴一笑,手起刀落,又是一刀砍死一名跪在地上的塔靼兵。

剩下幾名塔靼兵見狀,心知投降也是無用,都是伸手,想要拿起兵器繼續抵抗。

但大梁武士豈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馬牧衝上前,手起刀落,也是劈死一名塔靼兵。

另外兩名塔靼兵本是引頸待戮,但甲士大刀砍下,魏長樂卻抬刀擋住。

「龍驤尉!」甲士一怔。

「有話要問,將他們兩個綁起來!」魏長樂吩咐道。

甲士們一擁而上,按住那兩名活口,找了繩子綁住四肢。

忽聽馬蹄聲響,循聲看去,只見孟喜兒已經騎馬折返回來。

他一手執馬韁,另一隻手則是握著一把刀,刀尖挑著一顆塔靼兵的首級。

魏長樂知道孟喜兒應該是個劍修,但這一路上也沒見到孟喜兒的兵器,此人更沒有佩刀。

他手中是弧形馬刀,自然是從塔靼兵手中搶奪過來。

「孟司卿,你......!」秦淵見到一臉興奮地孟喜兒也參與這場廝殺,更是愕然。

孟喜兒一抖手臂,刀尖上的那顆首級飛出,落在雪地上。

「原來塔靼人的脖子也不經砍!」孟喜兒雖然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但語氣卻有些失望:「孱弱不堪,都不用出劍,實在無趣!」

馬牧吩咐道:「將他們帶下去!」

兩名活口被帶下去之後,馬牧才看向魏長樂,「龍驤尉,你可知道,你惹了大禍!」

「雲騎尉方才也殺的痛快啊!」魏長樂笑呵呵道。

馬牧苦笑道:「你殺了一個人,這些塔靼人就必須全都死,我也是沒辦法。」

「魏長樂,你可知道你幹了什麼?」濃郁的血腥味在營地瀰漫,秦淵連連跺腳:「你為何要殺人?你.....你為何要殺塔靼人?」

魏長樂蹲下身子,鳴鴻刀在塔靼兵身上擦拭乾凈,這才收刀入鞘,向秦淵一拱手:「秦大人,人是我殺的,雲騎尉和其他弟兄都是為我收拾爛攤子,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要殺要剮,秦大人一句話!」

眾人興奮過後,此時也冷靜下來。

莫名其妙就乾死一隊塔靼騎兵,在場眾人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出手。

誰都知道,這確實是闖下了大禍。

一隊塔靼遊騎兵就這樣被全部誅殺,塔靼人不可能不追查。

但凡有一點風聲泄露出去,被塔靼人知道是使團乾的,這支大梁使團近百號人,肯定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雲州。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

使團北上,是奉旨談和,目的是為了和平而來。

這才剛到雲州沒兩天,直接乾死一隊遊騎兵,消息走漏,和談也就再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眾人頓時一陣默然。

不過龍驤尉幾句話將罪責全攬過去,倒是敢作敢當,而且十分仗義。

「你承擔?」秦淵氣得渾身發抖,「你魏長樂有十顆腦袋,那也擔不起這麼大的罪責。」

環顧眾人,秦淵近乎絕望道:「你們可知道,一旦因為此事導致兩國和談破滅,塔靼人不殺咱們,回京之後,聖上也會將咱們都送上刑場。咱們丟了腦袋也就罷了,到時候牽連家人,你們怎麼辦?」

寒風呼嘯,熱血過後,眾人後背生寒。

馬牧也知道事態嚴重,盯著魏長樂道:「龍驤尉,人殺了,但理由是什麼?你為何要動手?」

「先前你看到了。」魏長樂淡淡道:「塔靼兵在村裡殺了人!」

馬牧嘆道:「因為那個村婦,你就殺了烏支亥?」

「那時還只是存有殺意,並沒有下定決心。」魏長樂很誠實道:「不過他們今晚要進村,一旦進村,他們不殺人,也會有人因為他們活活凍死。」

秦淵惱道:「那你也不能動手殺人!」

「我想過,是讓村裡的百姓死,還是讓這些塔靼人去死?」魏長樂嘆道:「其實這個選擇挺容易,我覺得還是送這些塔靼人上路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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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生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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