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是出國不是沒了2
她常常對著鏡子發獃,如今的自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白皙的肌膚取代了曾經的黑黝黝,瘦弱的身形也變得豐盈動人。
她不明白,為何命運在剛剛給予她一絲希望的曙光時,又如此輕易地將它奪走。
她思念著那個在公園邂逅的男人,儘管連他的名字都無從知曉,但那份鍾情卻在心底深深紮根,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烈。
每一個靜謐的夜晚,她都會在腦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樣,回憶著他們在公園相遇的點點滴滴,那份思念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讓她在這陌生的新環境中,愈發感到孤獨和迷茫。
有那麼一天晚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地,她居然晃悠到了自家那長久沒有打理過的後院。
後院里雜草叢生,荒蕪得彷彿被世界遺忘。就在這裡,她見到了裴禮。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雜亂的草叢中,宛如一束光照進了她平淡的生活。
此後,她總是瞞著自己的養父,如同一隻偷腥的小貓,趁著養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和裴禮在這裡約會,每一次見面都像是泡在甜蜜的蜜罐里。
可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戰爭那無情的陰霾如洶湧的潮水般逐漸蔓延,涉及到了他們所在的這個安寧了許久的地區。
養父楊寧當機立斷,決定出國避難,希望能帶著她遠離這戰火紛飛的災難。
可那時的她,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在裴禮的苦苦哀求下,她不顧養父擔憂的眼神,毅然決然地選擇留下,和裴禮一起面對。
養父實在放心不下她,看著她那執拗的模樣,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選擇一同留下來。
養父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了她,那些錢是他一生的心血,承載著他對她滿滿的愛與牽挂。
可裴禮卻將這些錢肆意地揮灑出去,就像對待一文不值的東西。
他帶著她出入各種娛樂場所,在紙醉金迷中說是一切為了國家,全然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戰火越來越猛烈,他們的生活也越發艱難。
在一次激烈的衝突中,養父為了保護懷著孕的她,挺身而出。
養父那瘦弱卻堅毅的身影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用自己的生命為她和未出生的孩子而中槍死去。
可即便如此,裴禮依舊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來得及趕回來,沒有陪伴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刻。
而失去了養父庇護的她,在這殘酷的戰爭中宛如一片脆弱的葉子,被憤怒的人們發現后,那些人被戰爭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她的身上,硬生生地將她打死。
裴禮得知這一噩耗時,起初像是丟了魂一般要死要活,可時間終究是治癒一切的良藥,又或許他的愛本就沒有那麼深刻。
後來,他依舊娶妻生子,過上了幸福美滿的一生,就好像曾經的她只是他生命中一段無足輕重的插曲。
在一個平常的早晨,金色的陽光如同絲線般透過紗窗輕柔地射進來,原本昏暗的房間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還在熟睡的蘇酥原本正沉浸在夢鄉之中,伴隨著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突然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擦著額頭上豆大的虛汗,心有餘悸。
剛剛的夢境實在是太過真實,真實得讓她彷彿親身經歷了一般。
她睡前還在感慨著分魂運氣好,在荒廢的後院,大晚上獨自一人去查看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後院站著或者搞鬼,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可怕事情呢。
原本當初原主是沒有對後院產生好奇的,夜晚四周總是靜謐得可怕,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原主本已準備入睡,卻在不經意間往窗檯外一瞥,只見外面的牆上有一道人形的陰影,那陰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她瞬間被嚇住了,腦海中瞬間閃過各種恐怖的念頭,以為是什麼鬼怪在作祟。
她整個人都被恐懼籠罩,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了整整一晚。
黑暗中,每一絲細微的動靜都被無限放大,她的心跳聲在寂靜里顯得格外清晰,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想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去找楊寧訴說這件可怕的事。
過了幾天,楊寧滿臉輕鬆地告訴她,那隻不過是鄰居家的人形雕塑罷了。
然而原主心裡還是多少有點不信,畢竟那影子看起來是如此的像個人。
不過,當她確定不是什麼鬼怪靈異的東西后,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她發現那影子有時候會消失不見,可鄰居家的雕塑卻明明還在那裡掛著。
在好奇心與不甘心的驅使下,原主終於鼓起勇氣,決定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一探究竟。
她輕手輕腳地靠近那個神秘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劇烈跳動。當她終於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不禁愣住了。
只見裴禮直直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座雕像一般,眼神痴痴地看向她的房間處,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個房間的方向。
她的心間突然一動,而就在這時,裴禮像是有了某種感應一般,發現了她。
在那一瞬間,四目相對,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此後兩人就這樣順理成章地約起了會來。
在這民國亂世,治安狀況堪憂,得虧沒有壞人來踩點搶劫。
要不然一個老人、兩個年輕少女以及一個中年婦人同處一屋裡,這樣的人員組合在這個特殊時期著實面臨諸多危險。
動蕩的歲月里,各方勢力交錯縱橫,街頭巷尾都潛藏著不安定的因素,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禍端,她們能安然度日也算是一種幸運。
蘇酥洗漱完畢,緩緩走下樓來。
此時,裴禮已然靜靜地坐在方桌邊,似是在等待著她。
蘇酥如往常一般,習慣性地先叫了一聲楊寧,隨後才安然坐下開始吃早餐。
她低著頭,眼睛閃爍不定。
原主僅僅知曉是養父楊寧受母親所託前來尋找自己,然而她並不清楚自己娘親和楊寧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她母親被一個男子欺騙並未婚生下她這個女兒。在那封建保守的小鎮里,此等事情無疑是驚世駭俗的醜聞,眾人的指指點點如利箭般刺向她母親。
無奈之下,母親只能抱著尚在襁褓的原主,在眾人的唾棄聲中黯然離開原生小鎮。
背井離鄉途中,母親實在走投無路,將原主託付給了開酒樓的養父母,認為他們對自己孩子很好,所以認為他們也會對自己的女兒好。
就這樣女兒寄託給他們,並承諾每月寄錢給他們作為撫養費。
之後自己便前往開工廠且招募女工的城市拚命掙錢。
開酒樓的養父母狼心狗肺,一邊肆意虐待著原主,一邊獅子大開口,向原主娘親索要越來越大金額的費用。
原主母親獨自在城市裡本就舉步維艱,面對這如無底洞般的索求,逐漸承受不住。
何況戰爭的硝煙蔓延過來,城市陷入動蕩不安,工廠也受到波及,原主娘親就這樣被辭退了。
但養父母卻不顧這些,依舊變本加厲地催逼,甚至以原主的安危相要挾,說什麼原主生病了,需要很多錢治病。
娘親真的很愛自己的孩子,所以為了孩子她墮落了。
後來染了病,卻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楊寧的憐憫。
可迷迷糊糊的娘親嘴裡一直心心念念地卻是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