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幻覺嗎?
孟珮月正在思考她要怎麼過的時候,猴子已經彎下了腰,指著自己敦實的後背說,「快踩著我的背翻過去!」
此時的孟珮月心中涌動著一股感動和感激,身後那片草叢裡已經在不停地晃動,並且能聽見有人說「快追」的聲音。不能再猶豫了,她盡最大的力氣,踏上猴子的背,翻上了矮牆。猴子雖然是個胖子,但是人家卻是個身手敏捷的胖子,三兩下翻過去,已經在那端下面接著她呢!
他們成功翻過矮牆,在金剛的帶路下,一路往西跑去。滿目都是高高的野草,看不到路,有孟珮月的拖累,他們的身後很快追來2個陌生男人。
只聽得「啪」的一聲,長滿荒草的原野上響起一聲槍響,孟珮月感到自己的胳膊一沉,整個身體隨著猴子的傾倒而倒。
「雷格!你受傷了!」
驚慌之中,孟珮月看到猴子的後背已經被大片鮮血染透了,他歪倒在地上,掙扎著掏出自己腰間的手槍,邊艱難地拉動槍機,邊朝孟珮月吼道,「快走!這裡有我!」
眼見那些人已經追到跟前,猴子的嘴角已經開始滲血,舉槍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地流失,孟珮月怎麼能扔下他不管呢?
孟珮月橫下一條心,奪過猴子手裡的手槍,轉身朝身後的方向連開兩槍,兩具屍體倒在了地上,壓倒一大片荒草。那兩個男人恐怕想不到他們會有槍,所以有恃無恐地追了過來,沒有任何防備地成了她的槍下亡魂。距離上一次開槍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這次也一樣,情急之下她的槍法總是格外精準。
解決了那兩人,孟珮月扶起地上的猴子,繼續向前摸索前行,金剛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雷格,你一定要撐住!我們很快就能逃出去了!」孟珮月不停地給猴子打氣,他的傷勢遠比想象的更嚴重。
「孟小姐……不要管我……你先跑吧!」猴子不肯再往前走,並且想要推開攙扶他的孟珮月。
「不!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要走一起走!」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固執的孟珮月怎麼可能會扔下他獨自逃走呢?況且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猴子拗不過她,兩人攙扶著繼續前進,可是前方的高草越來越稀疏,逐漸可以看到地上的泥土和碎石,接著出現一小片空地。
「前面沒路了!」孟珮月發現空地的邊緣就是一處長滿野草的陡峭的岩壁,目測不到底,不小心被踢落的碎石頭順著岩壁一路顛滾下去,很快沒入到草叢裡不見了蹤跡。
「找別的……出路?」
孟珮月扶著猴子順著崖邊尋找離開的路,沒有注意到身後草叢裡隱藏著的危險。
「小心!!!呃……」
伴著一聲槍響,孟珮月感到自己的肩頭一沉,猴子的大手轉過了她的肩膀,寬大的身體堵住了她。又一顆子彈從他的後背打了進去。這顆本屬於她的子彈,被他擋了,他再一次救了他的命!
「雷格!!!」
孟珮月歇斯底里地叫著,猴子的身體緩緩栽倒向了地上,震驚、悲痛、激憤、無能為力……,種種感受逆襲而至,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孟珮月跪在猴子身邊,搖晃著他的身體,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毫無反應。
抬起淚眼,幾棵稀疏的野草在她的眼前搖擺,模糊間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擁有著和她同樣的一張臉,令孟珮月再度震驚,腦袋嗡地一下只留下一灘空白。孟珮月伸手擦掉眼淚,看清那人的面目,的確和她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如果她忘了自己,那她一定會以為那就是她!這是她的幻覺嗎?孟珮月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再次揉揉眼睛看過去,來人已經拿著黑色的槍口對準了她。
她是誰?為什麼要殺她?抓她來的人也是她嗎?
「為什麼!!!你是誰?是你把我抓來的?為什麼要殺我們?」孟珮月嘶啞地問道,她的心中實在有太多不解的疑問,悲痛已經讓她顧不得絲毫畏懼。
「死人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那女人垂下了手臂晃了晃,也許是覺得舉著手槍太沉,緊接著她又說道,「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可以讓你死個明白!抓你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卻想要你的命!」
「為什麼?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這張臉,我將會取代你,你的一切將屬於我,包括薛浩還有你的兒子!」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
「找到我兒子了嗎?他現在在哪裡?」孟珮月聽到她說起她的兒子,一時激動地忘記自己跟誰在說話。
「你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你需要先去十八層地獄里等他,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去找你的!哼呵呵……」
「什麼?你想要對他做什麼?他還只是個孩子!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偏偏要害我們母子!?」悲憤交加的孟珮月恨不能衝上前去揪著她的衣領好好問個清楚。
「還記得丹尼斯嗎?」女人冷冷地說道,「是你害死了他,你說我該不該替他報仇!?」
「丹尼斯?我不明白!」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人說起這個稱呼了,她也只是偶爾在心裡懷念懷念。眼前的女人提起丹尼斯的名字,還口口聲聲說要替他報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當然不會明白!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自私多可恨,你白白糟蹋了丹尼斯對你的愛!」
孟珮月被戳到痛處,丹尼斯可能就是她這一輩子無法原諒的傷,雖然不是她親手殺了他,但他的死跟她有著難以解脫的關係。
「就算是這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說啊!還有你為什麼……」
「時間到了,想不通的問題留在地獄里慢慢想吧!」那女人嘴角淡出一朵詭異的花,眼神里閃爍著仇視的光芒,再不願多說半個字,舉起右手絕然地扣動了扳機,「一切因為……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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