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章節名:第八章
什麼意思?
正猜想著名義上哥哥究竟在糾結什麼的墨淚,猛不其然的聽到沒頭沒腦的一句,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指誰,大約能猜出來,如果沒錯應該就是指霧國白世子,他不是他/她,那就讓人費解了。
弄不明白之下便瞪著一雙滿是狐疑的望向花燼,她直覺認為他知道意思。
花燼沒有吭聲,微微的顰起眉,隨著他的動作,那排列的密集的順著一個方向稍呈傾斜勢生長著的好看眉毛斜斜的做飛鬢狀,像是要跑進他濃黑的髮絲里藏起來。
「你確定這個他不是那個他?」沉吟一刻,他的神色透出謹慎與幽深。
他明白墨棋說的他是指哪個他,也只有他知道。
「嗯。」墨棋輕靠在輪椅後背上,一隻手撫上椅扶手那兒的明珠,輕輕的摩娑,水光灧灧的眸子微微垂著,似在思考。
看著他的花燼,目光微微一閃,也默默細析其中的利害關係。
兩人不吭聲,直接將一對父子晾在一邊。
涼爽的殿內寧靜而安然,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被無視了的墨淚,淡淡的視線在兩少年身上打轉,那兩人一個席地而坐,一個倚椅靜想,兩人的目光似乎飄去了遙遠的地方,深遠而飄忽。
神思渺渺的兩人,俊容朗朗,白凈的面在晝日的明光下泛發著像美玉一樣的光澤,那模樣竟令人莫明的感覺安心。
歲月靜好。
意境是如此美好,墨淚心中油然生起現世無憂之感,看著看著便漾起似有似無的笑容,再瞅一會兒,笑容越擴越大。
那笑咪咪的樣子,不用想也可猜到,自然是在YY無疑。
那兩貨,不搞基真的可惜了。
YY一陣,深感萬分遺撼。
美男不搞基,腐女何以活?
她真心的覺得可惜,就算明知那兩傢伙若真搞基可能會引發戰爭,也仍然希望能湊成一對,奈何現實是殘酷的,除了偶爾YY一下以安慰自己,也不再指望。
靜靜沉思一會兒,花燼與墨棋幾乎以相差不到一個呼息的十分之一的先後時間望向對方,露出會心的笑容。
隨之,又好似什麼也沒發生,神容安定。
我擦!
「你們如果不準備說點什麼的話都另尋地方呆著去吧。」他們很淡定,墨淚不淡定了,直接轟人。
這地盤現在暫時歸她所有,有權作主,那兩隻竟然有事想瞞著她,還不如轟走的好,至少眼不見為凈,至於讓她主動問,免了,他們當她是外人,自己何況去湊數自尋煩惱。
生氣了。
兩大公子立即便猜到原因了。
「如若你的未來駙馬還有個十分神似的替身,你怕不怕弄錯新郎?」兀的,花燼朝著神色淡淡即不像生氣偏又讓人感覺心情不爽快的少女露出狹足笑容。
他生性冷涼,那一抹玩鬧似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竟令他的臉瞬間鮮活了起來,變得朝氣蓬勃,如春光明媚耀眼。
替身?
仿若福至心靈,墨淚只覺腦子瞬間清透空靈,好像有些東西忽然蘇醒,但,她並沒有全部捕捉到。
雖說只捉住了一絲絲,卻令她渾身輕鬆。
「我自信不會弄錯,哪怕他們再像。」她滿心的自信,吐氣如蘭:「白世子不是有個替身,應該是還有個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兄弟。」
孿生兄弟?
兩大公子飛快的互視了一眼,眼底有絲絲愕然。
「淚寶寶,你見過?」墨棋並沒掩飾驚詫,他們只是猜到了是有替身,卻真的沒往孿生兄弟那去想,不是想不到那一點,而是沒理由讓他們往那個方向去猜。
九州人皆知霧國一字並肩王府只有一根獨苗,之所以眾所周知,是因當代王爺的王妃乃是霧國皇室公主,即是現任玄皇同父異母的妹妹,玄先皇最小的女兒,與玄皇一樣擁有繼承大統之權的公主。
玄公主後下嫁一字並肩王為王妃,在生世子時不幸難產而亡,后白王爺再無續弦,白家也僅只有世子一點血脈。
正因為是人人皆知之事,他們才只想到白世子有替身。
其實,任何世家或強者的許多嫡子都有替身,不過有幾分神似各不相同,而替身與本人終有差別,哪怕易容術再好,天長日久也免不了會出破綻,如果替身有好幾人,破綻也更多,所以若能十分神似,神似到令人難以區分的十分罕見。
花燼亦目露好奇。
他與墨棋跟白世子打過許多的照面,尤其是墨棋與白世子還曾交過手,當然是在各自都掩飾住了身份的情況下,但,他們還是沒有發覺。
這一次則是因墨棋有所察覺,他才將之前有交集的時候全部回憶一遍,才確定白世子有個十分神似的替身。
而至目前為止,他們還不能確定哪個是真,那個是假。
見過么?
豈止是見過,還見過好幾次。
「見過,兩個都見過,如果我沒弄錯,當初我第一次進修習區時所見那個白世子是一個,看我跟凌雲志簽生死帖的那個是另一個白世子。」墨淚眯眼兒:「他們沒有易容,是長得一模一樣,那天死去的凌雲志才是替身。」
兩少年同時一震,心中劃過震驚。
兩個白世子在他們身邊,他們竟然誰也沒察覺,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了!別人沒發覺無所謂,誰讓那兩人是長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呢,可他們不同,他們擁有常人所不知的秘密,也擁有比常人更敏銳的靈知。
這,是他們的失敗。
兩人悄悄的互視,滿腹的深思。
墨淚原本想問當年蓮國為何竟會與霧國白家結下娃娃家,猜著那兩人可能不一定會會說真正的原因也就沒沒提,在她看來,無非有幾種,要不就是出於「遠交近攻」般的心理戰術故意轉移人的注意力以讓小公主成長,要不就是跟白家有什麼淵緣,要不就是跟白家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怎會放棄本國的人才選他國人,還是一位異姓王的世子。
當晚,墨棋並沒有留住,近子時回自己的宮殿。
白世子一行人住下后安安份份的,沒有任何抱怨,也沒有立即四下走動,也如宮使所說,到點時有宮人將餐點送至,還配有水果小點心。
當天白世子沒有四處轉悠,第二亦沒有走動,頂多在所住的宮殿散散步,完完全全像個懂規矩的好客人。
也在第二天時,朝中大臣都知曉白世子進宮見了蓮皇還住進了紅蓮宮,一個個又似打了雞血般的興奮,奈何蓮皇對此隻字不提,他們只好乾巴巴的等著。
墨家也聽到消息,急沖沖的進宮,原本大臣們以為有墨族長出馬可能會從蓮皇那探出點口風來,誰知這一次大出意料,墨大族長不僅沒有成功,竟不知為何還惹惱了蓮皇,令蓮皇拂袖而去。
自白世子住進紅蓮宮,墨棋沒有再去早朝或去陪蓮皇處理政事,每天都往小公主住的地方跑,早去晚歸。
白天與黑夜一陣輪轉,轉眼就到了初六。
原本朝臣們是早準備給小公主辦宴以慶祝小公主歸國,被皇太孫婉拒,初五時,蓮皇下詔,初六休朝一天,各大臣不必進宮。
其詔一下,大大的打擊到了滿心期盼有機會見到小公主的大臣們,令一干人沮喪不已。
六月,炎夏之期,暑氣如火。
紅蓮宮的荷花擠滿了每一處荷湖,每處小池,連過水的渠道也盡被荷侵佔,那挨挨擠擠成片的茶葉碧如翠玉,從熙熙攘攘中探出頭或藏在葉底下的荷花或優雅綻開或含苞欲放。
沁人心脾的荷香滲透了每一絲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當天亮之後,白世子原本去見蓮皇,然,人還沒去,蓮皇在皇太孫的陪伴下已光臨他的住處。
他遠遠的便得知蓮皇進了紅蓮宮,原以為是去看紅蓮宮的至寶小公主,沒想到的是竟是往他的住處方向而來,當察覺時,便站在殿下迎接。
來的不僅是蓮皇,還有皇太孫,祖孫倆身後是宮女內侍,宮人們手中端著朝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宮殿。
在皇太孫的陪同著的蓮皇,遠遠的便一眼瞅見了出迎的白世子,他的眼眸微微的亮了亮。
今日的白世子仍然是白色的蟒龍服,立在那兒人似冠玉,翩翩如風,俊雅飄逸端的是儀錶堂堂,風姿秀雋。
可惜……
轉而,蓮皇又微微有些惋惜,白世子確實不錯,無論人才與家世都算上選,但若當他的愛孫小淚寶寶的將來的皇夫則弱了些,側皇夫倒還可是綽綽有餘。
他的小孫女乃人中之鳳珠,唯有第一公子花燼與阿棋這般的人才才夠資格當正皇夫的,他覺得白世子有點配不上自己的小孫女,可惜是殤璃所選,不能指兒子的意。
婚事不能反悔,蓮皇心中略有不喜,又想著那日孫女所傳達的意思,哪怕不怎麼願意,也只能成全。
墨棋沒在意皇祖在想什麼,冷著臉由近衛推著走。
作為客人的白世子,靜候著主人的到來。
白世子待祖孫倆走近,行禮后將兩人請進屋。
三人坐下,宮人們魚貫而至,擺朝食。
朝食卻非朝食,而是正餐,擺下整整一百零九道,清粥小菜,奇珍佳肴,應有盡有,佳釀名酒也不下十種。
排好酒食,宮人魚貫退出,並沒有留下,而是退出了紅蓮宮,還走得一乾二淨。
這?
目不斜視的白世子,心中一片驚異,這是何意?
他越來越猜不透蓮皇的用意了,將他晾在紅蓮宮中四天不聞不問,這轉而又親臨,他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心中吃不準,也更加小心留神的觀察祖孫兩,生怕錯過什麼。
蓮皇只簡略的問問幾天過的如何,便讓兩後輩陪著一起用餐,先進了點食物墊肚子,便開始喝酒;
小心戒備著的白子智原本不敢喝,卻因是蓮皇親自頻頻勸酒,拒絕不得,只能捨命陪君子,一來二去竟有了七八分醒意。
蓮皇則越喝越興奮。
就在喝得興起時,外面響起了驚叫聲:「小公主,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