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匕現
蕭南微微皺眉,她知道平安不會任由自己過得悠閑,但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採取行動。
「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囚禁我們夫人?!」
雨水被教養媽媽們調教了幾年,深知『主憂臣勞,主辱臣死』的道理,見幾個侍衛敢這般對待自家夫人,她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斥責。
再說了,似蕭南這樣身份的人,不會自降身份的跟幾個侍衛鬥嘴,而是由專門負責衝鋒陷陣的『狗腿子』出面。
而此刻蕭南身邊只有這麼幾個人,『狗腿子』這個角色,當然由她的貼身侍婢雨水童鞋充當了。
「沒錯,聖人只是『許』我們夫人在寺廟裡抄經,並沒有說『不許』出門夫人,你們這般行事,是在惡意曲解聖人的旨意,」
穀雨的反應也不慢,立刻閃出來介面訓誡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道你們這麼肆意妄為的下場?!」
蕭南不動聲色,目光略略掃過擋在她面前的幾個侍衛。
幾人皆是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刻板模樣。
但聽了雨水、穀雨兩個丫鬟的斥責后,領頭的侍衛長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但很快又咬了咬腮幫子,冷聲道:「某在重複一遍,公主有令,夫人抄經要靜心,所以還請夫人回去。」
雖還是堅持不肯退讓的樣子,但話語已經比方才客氣了許多,至少人家用了個『請』字。
蕭南彎了彎唇角。看來這些人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如此行事。
「哦?公主有令?你的意思是,平安竟可以凌駕於聖人之上?她的話比聖旨還要管用?」
蕭南淡淡的開口,一句話就說得侍衛長冷汗涔涔。
因為這個問題太不好回答了。
讓他怎麼說,難道要說『公主自不敢與聖人相提並論』,可若是這麼說了,自己就沒有理由阻止齊國夫人出院子。
可若讓他承認公主的話比聖旨還好使,他還真沒這個膽子。再說了,這話也違背他的良心呀。
雖然他是公主府的鐵甲護衛。那也是家世清白的子弟,骨子裡亦是忠君愛國的好兒郎呢,讓他為了主人而無視聖命,他還真有幾分猶豫。
低著頭,支吾了好一會兒,侍衛長才悶聲悶氣的說:「夫人不要歪曲某的意思,聖人命公主照看夫人,如今公主有令,也是為了夫人能更好的抄經……」
咬了咬牙。他語氣里甚至帶了幾分哀求,「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某等。」
心中的小人已經淚流滿面:嗚嗚,咱們只是小人物。你們兩位貴人掐架。只管自己招呼就好,何苦拿咱們出氣?!
「呸,明明是你們對夫人不敬,意圖輕侮夫人,如今卻還說夫人『為難』你們,你們還要臉不要?!」
雨水見蕭南只是冷笑。心下明白,連忙輕啐一口,一手掐著腰跟侍衛們對罵。
「可不是,好一群厚顏無恥、膽大妄為的鼠狗輩,婢子是個女子都要被你們羞死了呢。」
穀雨也向前邁了一步,伸手一指那大門。喝道:「你們若是知趣,就速速退下,否則——」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便想起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否則怎樣?」
蕭南眯了眯眼睛,唔,這個聲音她認得,應該是武氏。
果然,門外的聲音方落,便響起『吱嘎』一聲悶響,兩扇院門緩緩打開,武氏等幾人出現在院門口。
「妾身見過夫人。」
武氏彷彿剛看到蕭南,動作誇張的福了個禮,然後不等蕭南發話,她又故意挺著肚子站直了身子,左右微微側臉,對兩側侍立的人道:「崔小管事,阿爾,你們還不趕緊給夫人請安!」
原來武氏身後不止跟著兩個丫鬟,還有兩個身著胡服的男子,一個是崔管家的兒子崔德芳,另一個則是崔幼伯留在榮壽堂的貼身護衛阿爾。
兩人見到蕭南,都不禁面露苦色,眼中更是充滿掙扎與不安,許是太沉浸於自己的思想中,以至於兩人都忘了行禮。
聽到武氏的這聲提醒,兩人紛紛回過神兒來,尷尬的笑了笑,而後躬身行禮:「請夫人安!」
蕭南皺眉,冷聲道:「你們兩個來做什麼?」
她出門的時候,明明都給兩人安排了差事,如今他們卻突然跑來,難道、難道家裡出了事?
想到這裡,蕭南臉色一變,疾聲問道:「怎麼,家裡可有什麼不妥?」
「嘻嘻~~」
武氏得意的掩嘴輕笑,成功將蕭南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這才放下手,略帶憐憫的說道:「嘖嘖,夫人有所不知,家裡倒是沒什麼不妥,而是您——」
說著,她還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蕭南一番,故作惋惜的嘆息:「而是夫人您似是有些不妥呢。」
蕭南沒有說話,只不悅的給雨水遞了個眼色。
雨水會意,再次扮演『狗腿子』的角色,向前跨了一步,揚聲罵道:「武氏,你大膽,夫人面前也敢放肆?!」
許是有了上次的教訓,武氏對雨水頗為忌憚,見她腳步挪動,武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旋即又想到,不對呀,這次咱帶了幫手來,而且蕭氏的那批打手已經被弄走了,沒了那四個女人,只蕭氏和區區幾個丫鬟根本不足為懼,老娘怕個毛呀!
思及此,武氏底氣足了起來,兼之想到上次被雨水追打、逼跪的場景,她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咬著牙冷笑道:「哼,蕭氏,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我面前擺夫人的架子?」
忽又記起了某件事,武氏的胸脯拔得老高。看向蕭南的目光也帶了幾分輕蔑,「你還不知道吧,郎君回來了,且已經於昨日回了家——」
蕭南看不過武氏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直接擺手打斷道:「少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重點吧!」
武氏一怔,郎君回府,這是多麼重要的事兒呀。怎麼、怎麼蕭氏竟一點兒都不吃驚,之前蕭氏不是死活不信自己的話嘛,如今自己把崔德芳和阿爾叫來,就是讓他們來做證人的。
蕭南不是笨蛋,只要看到他們,定會猜到家中有了變故。
她、她應該驚慌失措、或是氣憤難平才對呀,怎麼——
她哪裡知道,蕭南雖被關在了大慈恩寺,可有個能夠自由出入的李榮做耳報神。京城發生的大小『奇事』,蕭南知道得一清二楚。
武氏被噎了一記,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撇了撇嘴。嘿嘿冷笑兩聲,「不愧是夫人呀,還真有幾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勢,不過,哼哼,不過很快你就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了。」
到了那時。看你還怎麼囂張?如何鎮定?!
武氏咬著牙,心裡暗爽的想著。
「說、重、點!」
蕭南沒好氣的再次打斷,若不是看到了崔德芳和阿爾兩個,想知道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才沒耐心在這裡聽武氏瞎顯擺呢。
武氏又被噎了一記。臉色很是難看,深深吸了口氣。才道:「重點就是郎君回來了,知道你惹了大禍,為了不連累崔家,郎君說,從今以後,夫人就安心在慈恩寺靜養吧,家中之事皆有我負責。」
似是在賭氣,武氏的語速很快,幾乎是一口氣將話說完。
說完了,武氏又後悔了,擔心自己說得太快了,對方沒能領悟自己話里的意思,她忙又補充道:「就是說,夫人不在家的日子裡,榮壽堂的一切事物全都由我負責,包括家中的庶務和幾個小主人的日常瑣事!」
說到最後,武氏的臉上寫滿得意,尤其是在說道『幾個小主人』時,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再配合上她刻意加重的語氣,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她話里的深意。
蕭南可不是傻子,武氏相信她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武氏的話剛剛說完,蕭南的臉就沉了下來,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武氏。
武氏得意的回視過去,雖然蕭南的目光森寒得令人心驚,但武氏對她有著多年的恨意,在這股子恨意支撐下,武氏硬是跟蕭南對視了好一會兒。
在場的人,尤其是崔德芳和阿爾兩個,見情況不好,忙上來打圓場。
「夫、夫人,郎君、郎君這樣安排也是、也是擔心家中無人照看。您、您放心,家裡有、有郎君在,定、定不會亂了規矩!」
崔德芳一邊結結巴巴的勸慰著,一邊暗自抹汗,心中第n次的抱怨:郎君呀郎君,您怎麼就給某找了個這麼『好』的差事?!這不是得罪主母嗎。
一頭是主人,一頭是主母,夾在兩尊大神中間,崔德芳苦逼得無以復加,恨不得立時消失不見。
只可惜,他不可能消失不見,那就只能在兩個主人中選擇一個。
他姓崔,他家祖祖輩輩是崔家的家生奴,他與父親深受郎君的器重(他阿耶還在鄯州做人質),是以哪怕明知道主母在家中的權勢極大,崔德芳還是硬著頭皮站在了崔幼伯一邊。
不過,蕭南多年主母坐下來,積威甚重,饒是崔德芳做出了選擇,在蕭南面前也不敢造次。
其實不止崔德芳,就是阿爾這個武人,此刻也一臉糾結,唉,若不是郎君有令,他真心不想來呀。
吞了吞口水,阿爾還是點頭附和道:「是呀,夫、夫人,郎君這般安排也是為了家裡好!」
「哼,讓婢妾當家,肆意踐踏家規,這也是為了家裡好?」
蕭南冷哼一聲,嘲諷道:「還有,什麼叫安心在寺里靜養?崔肅純這是要軟禁本夫人嗎?」
「哎喲,夫人,飯可以亂吃,這話卻不能亂說呀,」
武氏見蕭南終於如自己所願的生氣了,笑嘻嘻的湊上前。一臉『我為你好』的模樣說道:「郎君這麼做可是為了整個崔家呀,誰讓夫人惹出這麼大的禍端來呢,總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讓整個崔家都跟著陪葬吧。」
說到這裡,武氏用力拍了記額頭,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哎喲喲,瞧我,竟忘了將這件事告訴夫人。夫人。您還不知道吧,武庫的火器是被賀魯安插在京城的密探盜走的,如今那些火器已經順利運出京城,並趁機突襲了還在途中的三萬援軍。
與此同時,賀魯集結主力,再次洗劫了定州、西州,燒殺劫掠無數,給咱們大唐造成極大的損失……」
蕭南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武氏見狀卻愈發開心。繼續道:「究其原因,卻是夫人之過。唉,誰讓夫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私藏朝廷重器。夫君早就向聖人上書,要將崔家火器工坊獻給朝廷,偏夫人為了一己之私,硬是隱匿了郎君的奏章,還私自製造了大批火器,這才讓突厥人有機可乘……」
什麼。崔幼伯早就想進獻工坊,是她一直阻止?還藏匿了崔幼伯的上書?
這、這是什麼鬼話!
蕭南被氣樂了,沒好氣的說道:「這麼說來,崔肅純也覺得一切皆是我之過?!」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蕭南終於深刻得體會到這句話的涵義了。
廢話。武氏毫不客氣的送給蕭南一記白眼,然後又向前邁了兩步。越過眾侍衛的防線,湊到蕭南耳邊,低聲道:「夫人與郎君夫妻多年,自是知道郎君最大的心愿,那就是承繼父祖之志、光耀崔氏一門,如今他官途正好,豈能為了區區一個你而葬送了前程?」
蕭南用力咬著腮幫子,呼呼喘著粗氣,雖然提前知道了事實,但此刻,親耳聽到有人這麼說,她還是覺得憤怒難平。
武氏感受到蕭南壓抑的怒意,只覺得快慰,她接著說:「是,你是長公主之女,又有一品國夫人的封號,郎君休不得你,可郎君也不能任由你連累了整個崔家,所以,夫人您還是留在大慈恩寺吧,雖然清苦了些,但好歹還能保有崔夫人的名號,您的兒女也不會受到影響,是也不是?」
是、是你個大頭鬼!
蕭南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氣,她直接揮起一掌,用力朝武氏抽過去。
只是不想揮出去的手卻被人牢牢的抓住,蕭南怒極,叱道:「阿爾,你大膽!」
原來,武氏有了上次的教訓,早就起了戒心,在往蕭南面前湊之前,她便悄悄給阿爾使了眼色。
阿爾雖不想直接對上主母,但他的主人是崔幼伯,而崔幼伯反覆交代要他保護武氏、以及武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夫人要對武氏施暴,無奈何,他只能硬著頭皮出手了。
一雙大手牢牢的擒住蕭南的手腕,阿爾面露難色,低聲道:「夫人,某隻是奉命行事,求您見諒!」
「哈哈,蕭氏,你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爽,真是太特么的爽了,武氏從阿爾身後探出頭來,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得意洋洋的喊道:「郎君回來了,崔家有了主事人,你還當你是崔家的主人不成?我告訴你,郎君早就厭棄了你,如今你又為崔家惹下如此大禍,礙於蕭家,郎君休你不得,但自此以後,你也甭想再像過去一樣了……」
「夫人~」
雨水和穀雨大急,她們想衝上去保護蕭南,卻被幾個侍衛死死的抓住。
雨水反應快,扯著嗓子喊道:「紅花、紅萼、紅桑……幾位姐姐快來呀,夫人被人欺負了!」
是呀,紅花幾個呢?
雨水的話提醒了蕭南,她的目光在小院里掃了又掃,似是在搜尋四個紅的身影。
武氏一直關注著蕭南的一舉一動,見此情況,她愈發得意,「夫人就別費力氣了,您那四位女侍衛已經被郎君的人帶走了。嘖嘖,您還不知道吧,郎君手裡有一支您都不知道的暗衛,他們個個身手極好,且只效忠郎君一人。早在今天清晨,郎君便命令暗衛將四個賤婢『處置』了。」
雨水大驚,失聲喊道:「什麼。你、你們把紅花姐姐她們——」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實在不敢想象紅花等人已經遭遇了不測。
武氏直接從阿爾身後站出來,暢快的大笑出聲,「沒錯,那幾個賤婢已經去了她們該去的地方。而你們~~」
目光一一掃過蕭南和幾個丫鬟,一字一頓的說:「而你們也不必著急,待過了明日,哼哼。你們就能與她們團聚了!」
當她吐出『團聚』二字時,語氣森寒刺骨,只聽得雨水、穀雨幾個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咯吱咯吱,蕭南死死咬著牙,另一隻沒被困住的手輕輕轉動。
「啊~」
阿爾和武氏齊齊一聲慘叫。
原來,阿爾擒住蕭南的那隻大手的手背上、武氏的肩頭各插著一枚邊緣鋒利無比的銅錢,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著。
被困的手終於自由了,蕭南不再耽擱,兩隻手齊齊揮舞。漫天花雨般丟出十幾枚銅錢。
「啊~」
「哎喲~」
「唔!」
十幾個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原本被侍衛死死抓住的雨水、穀雨等小丫鬟順勢掙開了束縛,她們動作麻利的衝到蕭南身前。又是踢又是踹又是雙拳揮舞的將十幾個受傷的人弄出小院。然後用力關上小院的門,最後頂上門閂。
「夫人,他們會不會強行攻進來?」
雨水、穀雨幾個小丫鬟擔心大門被人攻破,死死的抵在門板上,氣喘吁吁的問道。
蕭南揉了揉被阿爾抓紅的手腕,冷笑道:「放心吧。有了方才那一遭,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明日之前,他們不會再來招惹自己。
雨水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仍有些擔心的問:「夫人,那、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給外頭送信?」
紅花姐姐她們可能已經遭了毒手。她和雨水雖忠心,卻沒甚本事。萬一外頭那些壞人再行兇,她們根本就護不住夫人呀。
蕭南抬眼看了看天色,見日頭開始西斜,心中默默算了算時間,搖頭道:「不必了。」
就算送了信,也沒人來救她。
因為這個時間不管是阿娘阿耶他們也好,還是她安插在暗處的親信也罷,都遵照既定的計劃忙碌著。
再加上聖人明日出京,就是李榮他們也都忙著打包行李、準備隨行,就算勉強送出消息,他們也無暇顧及自己。
還有,武氏敢直接把人領進大慈恩寺,表明事情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或許平安她們已經動手了。
真若如此,外頭的人更加顧不上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蕭南無聲的在心底嘆了口氣,面兒卻不動聲色,傲氣的對幾個丫鬟說:「放心吧,你們家夫人旁的沒有,飛錢卻多得是。」
她故意抬高音量,用門外人都能聽到的嗓門喊道:「若是再有不長眼的人敢進來挑釁,進來一個,本夫人殺一個。哼,這次念在他們是觸犯,本夫人只是略作薄懲,下次本夫人就直接往咽喉處下手了!」
雨水等人驚喜萬分,連聲附和:「對呀對呀,婢子怎麼忘了夫人最擅長飛錢,想當年吳王作亂時,侯氏率人慾為害夫人,結果全都被夫人『處置』了。如今不過是幾個膽大肆意的鼠狗輩,夫人也定能輕鬆應對!」
門外十幾個受傷的侍衛聞聽此言,紛紛愣住了,好端端的,怎麼提起『吳王作亂』來了,難道、難道這件事並不似公主說得那般簡單。
能在公主府做親衛,這些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侍衛長,似是想起了什麼,雙眼瞪得溜圓,吞了吞口水,直勾勾的盯著門板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猛地往後一倒,『昏』了過去。
其它侍衛有樣學樣,也都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見此情況,阿爾也顧不得手背上的傷了,他眯著眼睛看了看緊閉的院門,又掃了眼『昏倒』的侍衛,腦中思緒翻滾,最後遲疑的對武氏道:「武姨娘,郎君只是讓夫人暫時在慈恩寺靜養,並、並沒有說要傷害夫人,咱們是不是——」
方才貌似做得有些過了呀,重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經過,就算阿爾是個頭腦簡單的粗人,他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崔德芳是唯一沒有受傷的人,他也湊上前來勸解道:「是呀是呀,夫人,畢竟還是夫人呢!」
「……」武氏捂著肩膀上的傷,憤恨的盯著門板,良計,才僵硬的點頭,「咱們走!」
心裡卻暗暗發誓,蕭氏,且讓你再囂張一日,待明日一過,我親自了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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