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冒名之行險被洞悉
「你是說詩琴便是那位姑娘?」傲平驚訝他們曾有緣相遇。
「我不肯定。當時她只是一人,陳海在靜海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她是陳家的大小姐,出行理應有人相伴,衣著也不該那般樸素,顯得陳家寒酸了些。不過丟了玉簪那傷心的背影,跟她倒有幾分相似。剛才我攔住她,她眼裡有一絲膽怯的眼神,還有她的手並非像一般閨閣里的小姐的手,倒像經過了勞作的手。你確定她是陳家的小姐?」種種跡象都讓傲天生疑。
「我親自從陳海夫婦手裡接來的。」傲平看似不贊同傲天的猜測,但從傲天的分析來看,確實可疑,「你不說我也不覺得,現在想想是有點不太正常,小娟是詩琴的貼身丫頭,可有的時候她看上去並不太尊重詩琴,我之前一直以為她們之間親密到已無主僕之分。」「還有這個陳海說來也奇怪,上次因身體不便到來,可女兒嫁出來這麼久,陳海也沒來看過她,他未免也太放心了。」
「看來有必要派人到靜海打聽打聽。」「那晚我彷彿聽到你的簫聲,你有好久都沒有吹過了。」傲天瞥見牆上的簫。
「一時閑來興緻而起。」傲平抿著茶說。「還是詩琴提醒,她偶然來提到在家鄉聽過簫聲,才讓我憶起爹送我倆一人一隻簫,沒想到爹過世后我們忙著生意,把爹教的都快忘了。」兩兄弟一起想起了小時向老莊主學簫的情景。
「大莊主,二莊主。」小娟得知二位莊主找她,趕緊來到書房見兩位。
「小娟,你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頭,應該知道大夫人不少事吧?」傲平不緊不慢的說道。
小娟還是聽得心裡發顫,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不是小姐嫁過來,「是。」
「夫人有支玉簪你也知道?」
「知道,那是老爺命人專門為小姐打造的,小姐非常喜歡,從不離身。」幸好知道這事時她馬上找蔓兒問清楚並套了詞,不然全漏餡了。
「玉簪上的托花也是那時就鑲上去的?」傲平繼續問。
「是的。」小娟十分鎮定地回答。
「啪」傲天一拍桌,「撒謊!」嚇得小娟跪在地上,心裡直打鼓,不知他哪裡看出自己在撒謊,卻又硬著頭皮連聲說:「小娟沒有撒謊。」
「玉簪上沒有什麼托花,你根本沒見過玉簪。」傲平緩緩說出原因。「你說吧,到底你們是誰?」
「對不起,二位莊主,小娟沒有仔細瞧過小姐的玉簪,平時小姐很小心的收藏著,不讓我們碰一下。小娟剛剛只是隨口應著。」小娟後悔沒有讓蔓兒把玉簪拿來瞧個仔細,她靈機一動,繼續編織著謊言。
傲天正想發難,蔓兒闖了進來,「你不是問過我了嗎?我說過我是陳詩琴,陳海的大女兒,你們何必為難一個丫頭?」說著,她拉起小娟就往外走。
「站住。」傲天起身拉住她。「那天是怎麼回事?」
蔓兒知道他問的是被人搶走玉簪那天,「那天是我背著爹娘跑出來,不小心才被歹人搶去了。」她按早已套好的詞搪塞過去,「不知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你沒必要知道。」傲天又是冷冷的回答。
「詩琴,哥那天追回玉簪你已經走了。」傲平替傲天向蔓兒解釋道。
蔓兒聽傲平一說,看了看傲天,才和小娟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小娟甩開蔓兒的手,「你下次小心點,別說錯話害得我跟著緊張受罵,幸好他們沒有深究,不然差點壞了老爺的大事。」她不知道,蔓兒鼓了多大勇氣才敢從傲天眼前帶走她。
蔓兒沒有理她,心裡一直在想傲平最後那句話,原來傲天從那人手裡奪回了玉簪一直保存著。
自從對蔓兒有了懷疑,傲天不再對她不屑一顧,會時不時關注她。看著她逗弄小魚,和下人們一起做事嬉笑,偶爾沒事發獃,臉上才掛著那麼點點憂傷和無奈。
香萍看見迎面而來的蔓兒,蔓兒也看到香萍。「夫人。」
「香萍。」因為玉簪的事,兩人都覺得有點尷尬。
還是香萍先開了口,「夫人,對不起,大莊主沒告訴我那是你的東西。你也別誤會大莊主,他對我們下人都很好,有時會賞我們一些東西。」
「香萍,我沒有怪你們,或許這是玉簪帶給我們的緣份。」她心裡在乎的不是他們有什麼關係,而是玉簪回到了自己手裡。
蔓兒的話無疑給了香萍一個大大的輕鬆,「夫人,你真的是很隨和的人。夫人,這是去哪兒,有需要香萍幫忙的嗎?」
「我就隨便看看,你忙吧!」
「那好。夫人慢走。」
雖然拿回玉簪,可經過這事,蔓兒擔心早晚有一天會漏出馬腳,更堅定了她要多攢銀子的想法,以免有天被人趕出去,無法自食其力。
傲天傍晚回到書房,瞥見書架上的簫,又想起傲平的話,他不由得拿起簫,來到原來經常和傲平練習簫的地方。
蔓兒正在房裡支著胳膊眼神空洞的看著外面,卻聽到耳邊傳來簫聲。她以為又是傲平,但越朝著傲平處越覺得不對,聲音不是從傲平處傳來,她順著聲音尋去。看到是傲天,他也會,但簫聲沉重,竟和自己的心情一樣。她站在傲天背後依在亭外的廊柱上傾聽著。
傲天吹完曲,回頭髮現蔓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蔓兒聽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到傲天回頭,猛然被他一吼,嚇了一大跳,一不留神沒站穩,幸好扶住廊柱才沒摔下台階。傲天見嚇到蔓兒,走過來稍微降低語氣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對不起,打擾你了。」說著,便轉身邁開腳步一瘸一拐地準備離開。
傲天伸手扶住她,可蔓兒警惕性的縮回手臂,「不用。我自己可以。」
看著蔓兒蹣跚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傲天想叫住她,卻不知說些什麼,她的背影和那天一樣有種失落。他居然心裡有一絲心疼,自己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