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鳥VS千幻

彩鳳已經落下地來，捂著因為發了大招而疼痛不已的胸口傷處。李冰洋也喘著粗氣，他還沒有熟練掌握他的能力。趙風和柳雪琴則吃驚地看著這一切，一個目瞪口呆，一個心內萬分激動，卻也說不出話來。

彩鳳和李冰洋，一個重傷在身急於破陣，一個方結契約初窺門徑，兩人都選擇了消耗量很大的打法。但是對彩鳳來說，身上的傷倒還在其次，她實在不能明白，李冰洋為何會具有能跟她匹敵的能力。她不解地看著李冰洋。

根據她偶然聽到的情報，王先非常輕鬆地擊敗了李冰洋。雖然李冰洋控制水的能力在陸地上不能發揮，在那一戰中王先佔有極大的地利，但不管怎麼說，李冰洋的能力，頂多也就與王先丁玄趙風等人相當。他能完全控制的水，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根據與王先一戰的情況來看，遠程控制水和控制地下水的能力，更是接近於無。但是為什麼，剛才他不但瞬間形成冰牆防禦、讓冰牆碎成冰劍攻擊、調動大量地下水形成冰柱、遠程控制冰柱化為水球網形成結界，而且竟然還用普通的水牆，就擋住了她勢在必得的天劫之火？

別的不說，「天字訣」可是她真正的大招系列，天劫之火，其攻勢不是一般的牆壁能承受得住的，其組成，也不是用普通的水就能輕易熄滅的。五年之前，她就曾憑「天字訣」笑傲風斷峽，新宗派和天戰派的異能力者，用了各種方法，都未能完全防住她的烈火，結果傷亡慘重。此戰之後，因為「天字訣」之火，她得到了「火女」的稱號。

李冰洋，怎麼會擁有和她正面對戰的能力？！不但對戰勢均力敵，而且那個奇特的治療能力，還在擁有「火鳳」的她之上！

「跟情報嚴重不符，火鳳，這是怎麼回事？」她低聲問道。

「這樣自由控制水的能力，的確很少見。彩鳳，有沒有注意到他蘇醒後有什麼其它的變化？」「火鳳」道。

「變化……」彩鳳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李冰洋。

李冰洋正低著頭，思索對策。

「除了他的傷忽然好了，沒看到跟一開始有什麼不同。」彩鳳道，「火鳳，你看到什麼了沒？」

「我心裡有一種猜測，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去驗證這個猜測，實在是頗為危險。」火鳳道，「今天已經難以擊敗李冰洋，不如先放他們一馬，等你養好了傷，再來探查他的情況，回去吧。」

「可是……」彩鳳看了看正低頭思索的李冰洋和不遠處已經按著自己肩頭上傷口慢慢站了起來的柳雪琴，咬了咬嘴唇。

「我不想從他們面前撤走。」她說。

火鳳嘆了口氣。

「那就再試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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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從海里伸進來的河。對峙的兩人，一個站在水上，一個身上飄著火。

「李冰洋，你想出對策了嗎？」彩鳳略帶挑釁地說。

「看樣子你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用於對付我的打法了。」李冰洋看著飄火的少女，微微笑了笑，說。正在這時一個奇怪的念頭飄過他的大腦。於是他一順口就把這個念頭說了出來。

「我說，你身上的衣服怎麼沒有被你的火燒掉呢？」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想也不想地順口說了出來。可是這話在少女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彩鳳瞬間紅了臉。

「在我身上的衣服被燒掉之前，我會先挖下你的眼珠子！」她大怒道。

李冰洋一怔，正不解彩鳳為何忽然如此憤怒，卻見她雙翅一展，猛地又飛到了空中，隨之而來的是——

「色鬼！去死吧！百鳥朝鳳！」

彩鳳浮在空中，雙臂一張，瞬間無數只火鳥，一群一群地從她身體里飛了出來，迅速地，在空中密密麻麻地擺成一個漫天大陣，壯觀，炫目，彷彿節日夜裡一起飛上天空爆炸出火花的禮炮。

但這不是禮炮。這是女人的憤怒。

漫天的火鳥，少說也有幾百隻，雖說名字是朝「鳳」，但顯然不會朝著彩鳳，而會奔著李冰洋而去。李冰洋見過這樣的場面——秦妍玉的一萬隻蝴蝶，壯觀度不在這個之下。但萬蝶幫不上他，而且他也使不出萬蝶，現在能幫他擊落火鳥的，是另一個術。

空中少女的憤怒的臉，被身上時時飄出的火焰，映照出一片紅暈。而李冰洋則離開河面，迅速回到了柳雪琴身前，閉上眼睛，開始集中精神。

「去死！」他聽到少女一聲怒喝。

無數只火鳥鋪天蓋地地朝他們攻來。

李冰洋睜開雙眼，右臂上抬，食指和中指豎於胸前。

「雪法·千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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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了。

但這不是冰雪公主放的千幻，而是——李冰洋使出來的。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千幻」。李冰洋不但把空氣中的水氣強行冰雪化，而且將面前河裡的一部分水，也強行分散成小水滴，瞬間轉移到空氣中，再重新凝結成冰，形成冰之劍。上千把大大小小的冰劍，浮在李冰洋和柳雪琴身體周圍，映著陽光、火光，幻化出雪地里那種微微刺眼的光芒。李冰洋不需要柳雪琴那樣多的時間，他趕在火鳥攻來之前完成了這一切。

上千把冰之劍迎著從天而降的火鳥群，沖了過去。

火鳥飛動的風聲、冰劍迎面而去的劍聲、水火相遇的茲茲聲，交相混雜。晶瑩的冰劍與通紅的火鳥，在同一片天空飛舞、攻擊，彷彿空中懸著一個透明的多層花園！

「冰洋，你……」柳雪琴對於李冰洋竟然能使出她的招式感到萬分驚訝，可是看著眼前的壯觀場景，還是沒有問出來。

但彩鳳和李冰洋，各自看著空中冰與火的大戰，卻沒有功夫去欣賞這壯麗的場景，雖然這副場景註定了將留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從此以後，李冰洋知道有個不好惹的女人叫彩鳳，而彩鳳也記住了有個叫李冰洋的人要燒到他是非常不容易的。

最壯觀的場面只存在了一小會兒，很快，花園裡的花開始不斷減少，紅的和白的，一起慢慢地消逝。每一把晶瑩的冰劍刺上一隻透紅的火鳥，都意味著二者將要一起從這個花園裡離開。李冰洋的異能因子量不允許他隨意地把剛剛因為高溫而揮發掉的低密度水氣再從高溫凝結成冰，而彩鳳也沒有從老遠的地方憑空產生火焰的能力。

「彩鳳，用劍！」火鳳在她體內低聲說道。

冰與火的戰鬥就像一場華麗而短暫的流星雨，很快就接近了尾聲。冰劍與火鳥，無論是從速度上，還是從數量上，都拼了個勢均力敵，兩敗俱傷。彩鳳在高處，一眼看去，空中稀稀疏疏地飛舞著百十把冰劍或者火鳥，就好像夜晚從山頂看到的山下零零散散的燈火。

「明白了。」她答道，「先再用天字訣做個幌子。」

「天劫攻擊方向單一而且消耗太大，你身上還帶著傷，不要再用。」火鳳道，「用天崩突然襲擊吧！」

「了解！那麼——天字訣·天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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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洋站在地面上，看著空中的冰之劍和火之鳥一起迅速地減少，低下頭深吸了口氣。他感到非常的疲憊。剛才在極短的時間裡，他強行將大量的異能因子從大腦里釋放出來，迅速流動到手臂，然後定點發送到空中無數地方和河裡，使出了「千幻」。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異能因子流動與發散，剛才的一個「千幻」，是用多倍的異能因子量，來達到使用一次的效果，實在是用「量」來掩蓋「質」的高消耗性做法。一次「千幻」，相當於正常狀態下使用好幾次同等程度的招式。而且，他還使用過那個治療之術……

他抬起頭來，忽然遠遠地看到空中的彩鳳將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齊按在了劍身上。他立即警覺起來。

他的這雙眼睛，不會看錯。

「天字訣·天崩！」聽到這聲呼喝時，李冰洋已經看到了頭頂上的紅雲。

一大團紅火如山般向他們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