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教徒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畢竟演武儀典將軍不會下場。只要牢記你當日以一人之力挑戰我和刃時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心境,便足以戰勝大部分挑戰者。」
丹恆說道。
「不要那麼誇張,彥卿是有實力的,誰知道他會遇見你們這些人。」
宸夢說道。
「我明白了,感謝丹恆老師的指點!今日之事算是告一段落,我家將軍想請各位來神策府中小坐,說是有要事相商。」
彥卿說道。
「要事?」
星問道。
「想必是為了商討如何應付曜青和朱明將軍的到來。」
三月七說道。
「唉,彥卿不想這麼早領略成年人勾心鬥角的事情啊…只希望飛霄和懷炎二位將軍能明察事實。演武儀典到來前,羅浮之上可不要再生波折了。」
彥卿說道。
神策府。
「早些時候在司辰宮,晚輩已向炎老介紹過星穹列車的客人了。不過那時人多耳雜,只能寒暄些瑣事。現在,我將四位正式引薦給炎老。」
眾人走了過來。
「這四位甘冒奇險,隨景元出入死地,驅逐了首惡幻朧,也揭破藥王秘傳的陰謀。個中細節,炎老有什麼想知道的,盡可以提問。」
景元說道。
「關於建木重生始末,太卜符玄呈交聯盟的一系列報告老朽都看過了。她本人也為此受召前往玉闕接受問話。聯盟內部對此事疑慮重重……」
「…但是,老朽信得過你。」
懷炎看向景元。
「你自入行伍起,屢建奇功。[雲上五曉]各自隱沒后,儘管聯盟內對你多有非議,但元帥依然力排眾議,將羅浮託付於你。」
「這些年來,你為聯盟竭忠盡智。挫敗塔拉薩的孽物,解去玉闕仙舟之圍,摧毀豐饒民所喚來的妖星…歷次大戰中的種種,老朽依舊記得。」
「有些蠢蟲懷疑你的忠誠,臆斷你昏聵無智,他們樂見神策將軍失策,是因為他們本性如此,身無建樹,只渴望目睹他人的失敗作為活下去的養料。」
「但老朽見證過太多失敗了,我更願意去相信,相信你的忠誠從未改變。」
懷炎說道。
「那麼,這次受聯盟派遣前來探問建木災異始末的,只有曜青的飛霄將軍了?」
丹恆問道。
「怎麼會,當然還有我。」
懷炎說道。
「這位老爺子說話還真是…出人意料。」
三月七說道。
「元帥發出飭令,要我前往羅浮仙舟。但公文里也不過寥寥幾個字:[觀禮演武儀典,旁聽飛霄問話]。」
懷炎說道。
「元帥的命令?需要迴避嗎?」
星問道。
「各位是證人,無妨。在我看來,元帥很清楚景元召開儀典的用意,也知曉他所面臨的局勢。她這麼說,顯然是認為二者並重。」
懷炎說道。
「炎老襟懷朗照,晚輩銘感五內。但是,元帥交付的飭令,當眾說開,這…合適嗎?」
景元說道。
「你獨自向我引薦列車的證人,不正是想摸清我與飛霄各自的來意,以及我倆之間是否有所抵牾。老朽赤誠待人,年輕人也就別藏著掖著了。」
「對建木災異一事,老朽自始至終要做的只有旁聽。真正要提出問題的,是飛霄將軍。而我更關心的,則是演武儀典能否如期平安舉行。」
「說起來,老朽這次抵達羅浮,為演武儀典帶來了一份禮物。」
懷炎指向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放著一個劍匣。
「對,就是這個匣子。」
「演武儀典期間,大大小小比武與慶賀數不勝數,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守擂竟鋒]。」
「東道主要派出技藝高超的戰士守擂,應對四方挑戰,以彰顯仙舟武德之盛。當老朽聽你提及星穹列車前來觀禮,本以為本次守擂之人會是羅浮龍尊……」
懷炎說道。
「炎老說笑了。銜葯龍女年紀尚淺,又不通武事,怎能讓她守擂?」
景元說道。
「論說笑的本事,我還是不及你。」
懷炎說道。
「這匣子是幹什麼用的?懷炎將軍怎麼不把它打開啊?」
三月七問道。
「這是我為演武儀典的獎品準備的劍匣。其中暫時空空如也,但過不了幾日,便有一柄寶劍即將抵達此處,收納在其中。」
「不是老朽自誇,此劍是朱明仙舟工造技藝的極致,曾流落異鄉,創下種種英雄偉業。個中離奇,實難一語道盡。不過,送來寶劍的師團尚未駕臨,我就先在這放個劍匣吧。」
「老朽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柄劍呢?思前想後,不如就趁這次守擂竟鋒,將它當作獎品送出吧!竟鋒勝者想必英雄過人,與寶劍正相匹配。」
「而且我聽說彥卿小兄弟劍術過人,他代表羅浮守擂,老朽舉得這件禮物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懷炎說道。
「炎老有此美意,景元就在此謝過了。」
景元說道。
「爺爺,想送我劍就直說,何必繞這麼大個彎子。」
雲璃說道。
「丫頭,你倒是自信。可我看你卻未必能贏過彥卿呀。」
懷炎說道。
「雲璃姑娘有愛劍之心,彥卿是知道的。只可惜劍總會選擇與它相配的主人。」
彥卿說道。
「有些人就算得到寶劍,難免要落入旁人之手。」
雲璃說道。
「今日在丹鼎司的勝負還沒分出,雲璃小姐既然有興趣,不如代表朱明仙舟上台一戰?」
彥卿說道。
「我正有此事!勝者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也許是我,也許是別人,也許還是我,但總之…未必是他!」
雲璃說道。
「他倆碰上,非死即傷…」
星說道。
「我不想說的太失禮…但是,這場連續劇看了那麼久,我還真想瞧瞧,他們倆到底誰勝誰負。」
三月七說道。
「哼哼,在客人面前都給我消停消停!老朽送出寶劍,是想為儀典增添光彩,不是想聽你們彼此爭吵,有傷盟誼。」
「雖然你們倆都有不會輸給對方的自信。但擂台之事總是一勝一負,難免傷了和氣。老朽有個想法——」
「雖說勝者尚未揭曉,也未必就是你二人,但若想得到這彩頭,我要你們聯手教出一名學徒,讓他登上演武儀典,至少贏下一場勝利。」
懷炎說道。
「哪有這樣的道理?」
雲璃&彥卿一同說道。
「依老朽愚見,雲騎劍士卓然於勝利之巔固然可喜;但能傳下技藝,令其開枝散葉,嘉惠旁人,才更有價值。」
「若是此人能以雲騎劍術代表列車參加演武儀典,大展身手,老朽也會大感快慰!」
懷炎說道。
「炎老這想法著實有趣。傳徒授藝,方顯合作精神。如此一來,勝者有所斬獲,敗者也不至於空手而歸。只是,他們二人該收誰為徒呢?」
景元問道。
宸夢喝著茶,眾人看向三月七。
「嗯?誰?我?我嗎?」
三月七摸了摸頭。
「方才我看這位三月小姐對你們倆擂台劍斗之事頗為上心,不如就由你們教導她劍術入門。」
懷炎說道。
「…哎?欸!老將軍不會是認真的吧?」
「呃,怎麼突然把我給牽扯進來了?我也沒練過劍啊!零基礎啊!學得會嗎!不會到最後恥辱地被逐出師門吧!」
三月七說道。
「為什麼不選我?」
星問道。
「這位小朋友的筋骨脈絡倒是…頗為別緻。你也對劍術有興趣嗎?」
「不過依老朽多年看人的眼光,閣下既無需鑽研劍藝裨補實力…這世上只怕也沒什麼人能為你指點前路。」
「倒是三月小姐…仍是塊未開鑿的璞玉。」
懷炎說道。
「謝謝懷炎將軍的厚愛。雲璃和彥卿原本是要決一勝負,如今卻要轉頭教我學劍,豈不是太耽誤兩位練劍備戰的時間了?」
「何況,聽說劍士們都各有絕招呀,要是教我時候不小心泄漏,大家知根知底,打起來豈不是破不了招?」
三月七問道。
「三月七你倒是個體貼人。放心吧,不勤修苦練個十來年還教不到絕招呢。你別害怕,以朱明劍術的厲害,只要跟我學上幾招,包你受用無窮。」
雲璃說道。
「真、真的嗎?」
三月七問道。
「看來三月是完全心動了啊。」
丹恆說道。
「嘿嘿,要的就是知根知底。演武台上一招制敵,那多沒勁啊!何況決定劍士生死的,可不是什麼[絕招],而是紮實的基本功。」
懷炎說道。
「這麼說來,雲璃小姐是應承了。彥卿,你覺得呢?」
景元看向彥卿。
「將軍…彥卿尚未出師,哪裡來的資格傳授他人劍術。」
彥卿說道。
「那就是認輸咯?好啊,既然你連教人的自信都沒有,不如我來替你守羅浮的擂台如何?」
雲璃說道。
「彥卿,傳徒授藝的過程也是在審視自己所學,加深對技藝的理解。你做了多年弟子,是時候該換換眼界了。」
景元說道。
「我明白啦,就依將軍所說,我答應了!」
彥卿說道。
「既然彥卿也答應了,那麼剩下的便只有三月小姐一個點頭。」
景元說道。
「三月,這件事歸根結底要由你自己來決定。」
丹恆看向三月七。
「要是學好基礎了,我可以教你進階的。」
宸夢說道。
「這樣一來,我就不用擔心你每次射中我屁股了。」
星說道。
「喂,我一向射得很准!」
「那就這麼定了!謝謝懷炎將軍的厚愛。」
三月七說道。
「好哇!自明日開始,彥卿與雲璃會每日教你雲騎劍術的基本要旨。」
「呵呵呵,接下來我和雲璃先走一步,去為三月小姐置辦些練劍的行頭,權當是拜師禮了~」
懷炎說道。
「哈哈哈,您太客氣了…等等,誰給誰準備拜師禮?」
三月七反應過來。
懷炎笑而不語,帶著雲璃離開了。
「啊…懷炎將軍走了。我怎麼覺得剛才的話題有些不對勁啊!」
「呃,討論是不是跑題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三月七看向景元。
「是啊,我將諸位帶來神策府,是因為[將軍有要事商討],怎麼會…怎麼會一眨眼的功夫,我和雲璃就成了三月小姐的劍術師父?」
彥卿問道。
「因為…懷炎先生希望我們在羅浮仙舟駐留一段時日。」
丹恆說道。
「可我們本就是來觀禮的?」
星問道。
「但在他看來,我們與那些隨時會離開的遊客並無區別。」
「羅浮上呈聯盟的報告中既然出現了列車的行動記錄,他一定想眼見為實,看看我們是否真有報告提及的那般能耐,而不是虛應故事找來的借口。」
「演武儀典就是他的試金石。為此,他甚至將雲璃也一塊拉下水。原本只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的競技賭鬥…現在卻成了你倆聯手教導三月七。」
丹恆說道。
「炎老還是那個令所有人為之頭疼的炎老啊。」
「我要在此致歉。我邀請諸位返航觀禮,是存了向兩位將軍出示人證的心思,但沒能坦誠相告,是景元的不是。」
「除去炎老之外,在之後的幾周內,我還會邀請各位同飛霄將軍見上一面,接受她的提問以解其疑惑,希望各位到時候有所準備。」
景元說道。
「那咱們連夜打包走人?」
星說道。
「咱們是做錯什麼了嗎?咱們確確實實拯救了羅浮,為什麼要像個逃犯一樣走人呢?」
三月七問道。
「星,不必擔憂。無論如何,我會留下作為列車的人證,接受詢問。」
丹恆說道。
「謝謝你們。」
景元感謝道。
「將軍!彥卿能為將軍分擔的不多,但彥卿……」
彥卿想了想。
「嗯?」
景元看向彥卿。
「彥卿一定會為羅浮守住演武儀典的擂台!」
彥卿說道。
「嗯,我知道。」
景元笑著看向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