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出有因

「阿嚏……阿嚏……」搶走龐光手機的女孩忽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后，眉頭深鎖，把玩著手裡的手機在想事情。

「俊筠，你生病啦？」一旁一位30多歲但依然風韻猶存的婦人關切的問道。

「媽，我沒事，只是鼻子忽然癢了一下，人家說有人在想自己或者在罵自己都會打噴嚏的，媽您別擔心。」

「嗯，那我就放心了，俊筠，都是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被稱作俊筠的女孩就是搶龐光手機的女孩，跟她說話的女人是她媽媽，叫孔月梅，雖然三十好幾了，但風韻猶存，年輕的時候是東城區數一數二的皇城一號夜總會頭牌，現在年紀來了，雖然還在皇城一號上班，但頂多只能陪客人唱唱歌喝喝酒什麼的。最近她不幸染上毒癮，為了籌集毒資，她瘋狂的日夜加班，雖然如此，她那靠賣唱那微薄的收入遠遠不夠她花銷，在領班的勸說下，她心動了，接著頻頻出入賭場賺快錢，但她運氣實在是差，十賭九輸，這次也是，僅僅不到十分鐘的功夫里，把剛拿到手的這個月小費分成輸光了不說，還倒欠了2000塊，2000塊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她就是拿不出來，只好四處躲藏，幸好追債的人還沒摸到她住哪裡，不然連家裡也躲不下去了。

女孩全名叫林俊筠，至於她爸爸是誰，孔月梅本人都不知道，等生下來要取名的時候才胡湊著起了個胡亂取了個林姓，兩人相依為命生活了十多年。剛才在公園裡，追債的那伙人有一個認出了她是孔月梅的女兒，見她長得俊俏，起了壞心眼，要林俊筠錢債肉償，林俊筠誓死不從，爬到圍牆上躲了起來，龐光誤打誤撞的拿著手機經過，看見她以為她想不開要跳牆，急著過去勸說，林俊筠見有個長得牛高馬大的男人一步步往自己這邊走來，以為是追債的人，頓時精神高度緊張，腳下一滑，不小心從圍牆上摔了下來，這才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我沒事。」林俊筠淡淡一笑：「媽，你以後覺得難受多抽點煙，還有，不要用這些廉價的化妝品了，很傷皮膚。」

「嗯……」孔月梅心裡在哽咽，自己欠了一身債，貴的化妝品買的起嗎？不擦化妝品的話誰還看得上我這殘花敗柳，就算陪人家唱歌人家也看的噁心啊！

「這次欠人家多少？」林俊筠嘆了口氣，故作平靜的問道。

「2000塊，要不是那小癟三耍老千，老娘我……」孔月梅憋了一肚子氣，但是林俊筠沒有讓她說去。

「行，不就是2000塊嗎？我來給你想辦法，老媽你真不能再賭了，每次都要我來給你擦屁股，剛才還差點被……」林俊筠看著孔月梅，忽然覺得不忍心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事，她知道老媽很愛自己也很衝動，如果被她知道了，說不定真的會找那伙人拚命：「哎……還是不說了。」

「不賭了，不賭了，俊筠，老媽對不起你。」

「咱母女間說這話幹嘛，對了，媽你煮飯了沒有？」

孔月梅半天沒說話，忽然嘴角小聲的擠出一句，怯怯的看著林俊筠說道：「俊筠，還有件事。」

「呃？」林俊筠等著她說下去。

孔月梅聲音有點怯怯的，憋了半天才說道：「今天又輸了1000，跟候叔借的，本來想著能贏回來把欠黎叔的錢還了，結果還是輸了，不過……你相信我，我真的下定決心戒毒了，這次純粹是為了還債的。」

「啊？」林俊筠一愣，「老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候叔黎叔他們都是一夥的，還有那個二狗、強爺……算了，總共3000是吧，你不用管了，我來給你想辦法。」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孔月梅看著大包大攬的林俊筠小聲的質疑：「俊筠，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吧，大不了我把價格降低一點，努力多接幾次私鐘好了。」

「拉到吧，你以為還是十八二十歲，還接私鍾呢，有人點你陪唱就不錯了。」林俊筠又好氣又好笑：「有人要的話你就不要做那個什麼安全措施了，生個弟弟出來幫我分擔一點也不錯，我做家教的活現在也不好做，越來越多的老師兼職做家教，都大半個月沒接到活了，這日子……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孔月梅大窘，忽然一拍腦門，「哎呀，竟然忘記煮飯了，你等會，馬上就好。」

「算了，廚房又濕又滑，老媽你穿著這高跟鞋能站得穩嗎？還是坐著吧，我去。」林俊筠苦笑地看著濃妝艷抹的孔月梅，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