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自相殘殺

原野外，覺醒者的屍體堆積如山，數輛推土機工作了一夜，卻也只能清理掉一部屍體，空氣中的充滿了屍體焚燒后的焦臭味。離開長泰在戰場上掃蕩的林楓並沒有回去，而是在戰場上仔細地檢查著那些還未被火化的四級覺醒者的屍體，確切地說，他檢查得最多的，是他們的腦袋。

覺醒者不吃腦袋，這個古怪的習慣其中一定包含量著關鍵的奧妙。所以在檢查屍體的時候，他著著重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覺醒者的大腦上，甚至不惜當場用解剖起覺醒者的屍體以便讓自己進入最佳的狀態能看個究竟。

整整兩個小時，林楓一直都在和屍體打交道，直到後方的長泰鎮發出新的黑潮逼近的警報時，他才「戀戀不捨」地拋下了手中一個覺醒者的頭顱。

通過仔細地探查，林楓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通過他檢查過的近百個覺醒者的大腦，他發現了這些覺醒者的腦皮層里，存在著一條極相似的「迴路」，而且這條迴路都有著剛剛被「使用」過的痕迹。

這條奇怪的「迴路」對林楓來說並不陌生，從前他解剖檢查覺醒者屍體時早就發現過，只是當時他們並沒有如此嚴重的「使用」過的痕迹，而是「沉睡」的幾乎沒有動用過。

但現在，他們被激活了！

印象中，最早被他發現迴路有使用和激活跡象的覺醒者屍體，恰好是當初在那個小鎮外和五級覺醒者雷獸交戰時。可惜那頭五覺醒者的屍體已經被軍方收回研究，林楓當匆忙之下，也只能做一次簡單的「解析」，得到的情報資料實在太少。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這些迴路，就是這些低級覺醒者被更高級的覺醒者或別的東西操縱的「後門」！」

一想到真象可能是這樣，林楓的心就嘭嘭真跳。

「如果我能解開這個奧妙的真相，也許我也能象他那般，直接操縱這些覺醒者的行動，那麼」

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但對林楓來說，他最多只是發現了鎖的位置，而打開這把鎖的鑰匙，他卻還沒有找到。

「嗨，那頭五級雷獸要是還在身邊就好了，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身上的步話機傳來了指導員韓方的催促聲，新的覺醒者黑潮正在逼近長泰。不用他提醒林楓也早就感覺到新的覺醒者大軍的到來，這一波的黑潮規模，比昨夜更加強大。

「為了找到鑰匙，就在這兒再多待一陣子吧！」

昨夜的惡戰，指揮黑潮的那頭可疑生物，見戰局不利時早早地就撤出了戰場。大腦是最複雜的事物，僅僅依靠檢查被操縱覺醒者的腦袋，林楓自知現在的自己是無法配製出那把「鑰匙」。要想「配出」最完美的鑰匙，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找到「黑潮」的操縱者仔細地「解析」他的身體構造。

兩分鐘后，林楓回到長泰鎮內，鎮內的林楓所在營地聚餐點，苑楚羽和呂奇各自趴在一大木桶里瘋狂地進食，木桶里裝的是剛燒好的白米飯，而在兩人身邊，遺棄的壓縮餅乾袋子，清空的罐頭盒丟得滿地都是。臨近天亮時，瀕臨進化的兩人突然飢餓難耐，然後他們就象覺醒者危機暴發前昔的那些癌症病人一般，開始地瘋狂地進食，這頓「早餐」一直吃到現在都沒有停下。

「吃慢點，吃慢點，小心噎著！」

指導員韓方和師長石磊站在一邊，看著狼吞虎咽的兩人，韓方不住勸說兩人邊別吃得太快，而石磊則是心情複雜。就在剛才，後方發來電報，詢問關於軍中現役半覺醒者的事項。按照上層的意思，一旦這些半覺醒者在戰鬥中進化至四級，就要儘早地送後方。達到四級的半覺醒者是極其珍貴的戰力，在未來的天河保衛戰中是必不可缺的珍貴資源。

苑楚羽和呂奇即將進化到四級，本來這個情報就該回饋給後方，卻被師長石磊一手壓下。在長泰堅守十天，這是個近乎無法完成的任務。要守住長泰，四級半覺醒者的力量是不可缺的。

新師長石磊人如其名，面部的線條刀削斧鑿，一幅鐵血軍人「石頭般」的外貌。惡戰至今，他的個子比林楓高半個頭，皮膚黝黑，林楓和他打交道至今，從未見過這個人笑過，他留給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那近乎恆不變的石頭面孔。

看到林楓，石磊問道：「你來了，他們快進化了吧？」

林楓走上前，先是一手搭在苑楚羽的後頸上，解析了一下她現在狀況后，又對呂奇如法泡製，然後點頭道：

「基本上可以算是四級了！」

才一夜的時間，苑楚羽的雙手指甲變得更加地尖長鋒利，由她搭在飯桶上的雙手，十指指甲已由肉紅色變成了紫紅色，埋頭吃飯的她聽到林楓的聲音，仰起頭看林楓一眼時，所有人都看到她臉上左右兩邊腮幫的位置現出虎紋狀的斑痕，而那雙原本是黑白分明的「人眼」，現在卻變成了貓眼般的瑩綠色，如果放在無光的夜晚，那將是一雙泛著微光的虎眸。

「貓女快變成虎女了嗎？」

林楓心裡嘀咕了一聲，放在她後頸的右手撓了撓，這個動作令苑楚羽舒服抖了抖全身的關節，裸露在外的「貓毛」——或許現在要叫虎毛更合適些，此時全部根根豎起，顯示出她很喜歡林楓的這種「愛撫」。

另一邊，呂奇的情況稍有不同，裸露著上半身的他埋首於飯桶之中，露在外面的皮膚，此時卻象枯死的老樹一般，大塊大塊的皮膚顯出龜殼狀的裂縫，隨著身體的顫動，一片又一片巴掌大的皮膚從他身上脫落下來，露出了裡面新生的粉紅色的肌膚，很明顯，呂奇現在正在「蛻皮」。

旁人的肉眼看不到，感知型的林楓，卻清晰地察覺出環繞在兩人身體表面的那層源力罩正在生成和變強。當他的手輕按在苑楚羽的後頸上進行探測時，這層源力罩本能地對他產生輕微的排斥感。好在苑楚羽完全信任林楓，身心對他完全開放，所以當他進行「零距離」主動式探測時，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障礙。

相反，另一邊的呂奇情況不同，由於他對林楓懷著一定的戒心，當林楓把手按在他的後背上時，雖然呂奇心裡只顧吃飯並不有想和林楓作對，可是他護體的源力罩「力由心生」，林楓用對苑楚羽同樣的方式對他進行探測檢查時，就明顯地受到了源力罩強烈的干擾，以至於從他身上收集的訊息十分地有限，源力罩的敏感程度因為主人自身的警覺性有別，這一發現令林楓也不禁大嘆源力的神奇。

石磊問林楓道：「這一波的黑潮，規模比昨夜還要大！」

「現在是白天，可視度比昨晚要強多了！外面的地雷也已經重新鋪設完畢，這一波擋住他們問題不大，但更大的麻煩在以後，我們需要更多更強的戰士，可是這裡的兵力卻一直在減弱。」

林楓所指的，是剛剛被調走的八十八師的那些人。

「至少我們現在也擁有了四級，嗯，是四級進化者了！」

石磊回答的過程中，聰明地把四級半覺醒者稱為四級進化者，很明顯考慮到面前兩人的「心情」。

「你放心，至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不會再讓這裡的部隊，發生非戰鬥性減員的！」

林楓話裡有話，石磊也是明白人，很快做出了承諾。

這時，一名參謀人員走過來，在石磊耳邊嘀咕幾句，石磊臉色一變，問道：「它們要狗咬狗嗎？」

來人答道：「不清楚！」

耳尖的林楓和周圍的許多進化者也聽到了那名參謀說的話，石磊看了林楓一眼，點頭道：「跟我來！有新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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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的黑潮，前進到距長泰約二十公里遠的位置就停止了前進。

冰凍的大地，現在已被流動的黑潮填滿，一大一小兩個不規則的圓陣互相對峙著，組成圓陣的是覺醒者。從天空俯望下去，兩片黑色的海就象落在水盆里兩滴油花，似乎隨時都能融為一體。

一大一小兩滴「黑油」互相緩緩地靠近，有如兩支沉默的軍隊。大的那滴「黑油」是新進入黑潮，數量超過五萬頭，小的那滴則是昨夜長泰鎮外的敗走者，數量只有數千隻。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當雙方的間距縮小到不足百米時，大的那波黑潮的邊緣開始起了波瀾，圍繞在外圈的覺醒者部隊象是遇上吸塵器一般，靠近小黑潮的位置的覺醒者紛紛脫離自身所在的大黑潮的行列，加入到小黑潮的隊伍中去。

「小黑潮」繼續前進，「大黑潮」的操縱者無法忍受「小黑潮」對他的肆意掠奪，它指揮著部下主動退後，暫時性地遠離面前這頭「飢餓」的同類。原本圓餅狀的黑潮隊伍就象被咬掉了一大口似的，一下了「凹」下去了一角，缺口並且在不斷地擴大。小黑潮就象貪得無厭的掠食者，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覺醒者脫腦大黑潮加入他的隊伍，當它突入到大黑潮接近圓心的位置時，小黑潮的直徑已經膨脹大了接近一倍。

擋在他面前的，是超過四百隻，由清一色的四級覺醒者組成的圓陣，圓陣的中心護衛著的，是一頭同樣生著紫色皮膚，長著三隻眼的「章魚人」。

在這裡，先前象大白鯊般狂飆猛進，一路吞噬的小黑潮停止了前進，然後先前還「兇悍」小黑潮就象象吃撐了似的，不再「進食」反過來開始「嘔吐」，包裹在外圍的覺醒者部隊紛脫離隊伍，向四周散去。

不僅是小黑潮的隊伍出現了「離心式」的混亂，另一邊的大黑潮同樣也出現了失控的混亂。除了四百多隻四級覺醒者組成的核心部隊，外圍所有的覺醒者就象捅了馬蜂窩一般，原本井然有序，整齊得象是智能電腦操控般的隊伍，突然哄地一聲四散開來，然後陷入極度混亂無序的「暴走」狀態

這兩波覺醒者黑潮中，無論是蛇人、貓人、犬人，還是雪人怪、紅魔人或者其他覺醒者，只要不是和「自己」是同族的「同類」，大都在自相殘殺。狹小的空間內，聚集了大多的種類不同的覺醒者，從前只是因為「首腦」的操控而相安無事，但當外來的操控力突然消失、減弱時，一切就象是燒沸的油鍋被澆了瓢冷水般，猛地炸裂開來。除了靠近外圍的極少「聰明」的覺醒者四散逸逃外，就連在天上飛翔負責「空中掩護」的四級鳥人，也大量地加入了這場規模空前的覺醒者大火併中。

超過五萬隻覺醒者，擠在不足十平方公里的狹小空間內，象飢餓的野獸般互相嘶咬，各種能量型的技能不顧一切地釋放出來，電閃雷動，血肉橫飛，傾刻之間，將這片土地就被騷動的覺醒者「煮」成了一鍋熱粥。

在這片沸騰的大地上，只有最中心的兩片很小的區域，維持著詭異的安靜。

原先的大黑潮內，超過四百隻的四級覺醒者組成的小圓陣，有如定海神針般地立於沸騰大地的中央，巍然不動。而「小黑潮」在他外圍的覺醒者向四面散去后，位於其中心的另一個由百來只四級覺醒者組成的小核心，同樣也是在狂風巨浪中屹立的礁石。

冰凍彈，火焰球，周圍的三級覺醒者互相殘殺時釋放出的能量技能，時不時象流彈般落到這兩團「寧靜」的核心頭上，卻被雙方的四級覺醒者釋施出來的防護罩擋在了外面，。

兩團核心的中央，兩頭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章魚人，騎跨在兩頭高級覺醒者的身上，一頭」虎人「，一頭「獅人」，翹著兩隻看似可笑的「第三隻」眼，隔著百米不到距離互相「瞪眼「對望。對於外圍部下暴走般的相殘，他們全視而不見，彼此的瞳孔里留下的，僅有對方的身影。陪著泥雕般對望的章魚人相互凝視著的，還有他們手下最強的四級覺醒者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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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這兒的這一幕，被軍隊事先布在這兒的「戰爭監視設備」錄下，傳送回後方。無論是位於長泰的前線指揮中心還是位於大後方的天河市總指揮部的人，全都看到了這場規模空前的覺醒者暴走自殘的一幕。而後被釋放出的無人偵察機，更幸運地將兩頭「章魚人」對峙的場面攝入了鏡頭。

趕到前線中指揮中心的林楓，通過前線監視設傳回看到了「王對王」的這一幕。

「是蜂后在爭奪巢穴的主導權！」

比起只能用肉眼看世界的其他人，身為感知者的他更察覺出了其他異樣的變動。

兩隻覺醒者中的指揮者，以精神力互相攻擊，由此產生的強力的電磁**動，即使遠在二十公裡外，依就像黑暗中的燭光一般顯眼。

當林楓走在趕往指揮中心的路上時，他就已經「被動式」地感應到了周圍的電磁波動。而在指揮中心看到兩隻「章魚人」對峙的那一幕後，經過一番盤算，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主動式感應能力展開，與兩頭正在對抗的章魚人釋放出來的精神力波動進行嘗試性的接觸。

這些日子全世界的科學家一直都在推測，有一種純粹以精神力為進化方向的極端型覺醒者的存在，而這一推測在今天得到了證實。

林楓釋放出自身的精神力量，小心地翼翼介入到二十公裡外的兩頭章魚人的對抗中，三方的精神力量僅僅只是稍稍地「碰觸」了一下，由對方本能防護反應引發精神衝擊就令他的大腦產生輕微的灼痛。

凡事都有兩面，林楓早就知道，主動式感知雖然可以「看」得更清楚，可是也是一種相當危險地感知方式。

如果精神力可以實體化的話，現在章魚人身體的四周已形成了兩個真徑超過百米的精神力旋渦，兩團精神漩渦已緊密碰觸在一起，相互交錯、干涉、侵蝕。這種肉眼看不見的對抗比身邊無數覺醒者的生死相殘更加地殘酷，對抗一旦開始，就只有以一方的徹底敗亡才會終結。

「當你窺視對手的時候，對手也在看著你！」

兩頭以純粹精神為進化方向的章魚人，無論哪一頭的精神力量都遠在林楓之上。作為第三者亂入「偷窺」的林楓，現在的這種探測就好比直視最強烈的陽光，稍一不慎就是深陷對方的精神漩渦，精神直接被對手摧毀當場變成個白痴。

儘管心裡非常清楚其中的危險性，但是林楓還是意無反顧地把精神力釋放了出去。他一心想拿到那把「操縱覺醒者的鑰匙」，兩頭精神型的高級覺醒者的對抗無疑是個難得的機會。

林楓小心地釋放著自己的精神力，他把自己的精神力「拉」得象蛛絲一般細，然後謹慎地在兩頭章魚人周圍化為「8字形」的精神漩渦進行試探性地接觸。

這種試探性的接觸，其動作就好象用手指在燭火上快速地掠過一般，儘管接觸的時間只有一瞬間，可是兩隻章魚人對抗產生的精神風暴，還是在剎那間就將林楓施出的「線」絞得粉碎。

就在林楓的精神力線被粉碎的瞬間，還是有一些訊息被傳送了過來。兩頭章魚人的生死對抗，精神力毫無保留對外釋放時，就象打開的博物館大門一般，將存在裡面的寶物任人「拾取」。

只是，要摘取這些「寶物」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全被章魚人強大的精神力量包裹。林楓的精神力想要滲透進去，就必須將自己的精神力與章魚人的精神力「接駁」，這過程就好象把手伸進岩漿里撈取底下的寶物一般，每一次接觸，都等於是在和死神跳貼面舞。

林楓釋放出來「精神線」，象探雷針般，每隔三十秒就輕輕地接觸兩頭章魚人強大的精神漩渦一次，他在等，等待火中取栗的最佳時刻。

一邊最少是五級以上的覺醒者，另一邊僅僅只是二級的進化者，雙方的精神力等級相差太大，冒然「抓取」不過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林楓計算過，他「火中取栗」的機會只有一瞬，那就是兩隻章魚人的對抗分出勝負的那一刻。

兩頭章魚人隔著百米的距離繼續互相「瞪眼」，位於額頭觸鬚上的第三隻眼，已由黑變紅，再由紅變紫，雙方的口、眼、耳、鼻七竅處全滲出鮮紅色的血液。而原本象護衛般環繞在他們周圍的數百隻四級覺醒者，都象生了重病似地趴在地上，彷彿得了羊癲瘋狂不停地在打著擺子。

沉默的對抗持續了三分鐘，作為「旁觀者」的林楓，在反覆地試探中已經判斷出，來自較小黑潮的那頭章魚人佔了上風，而於下風的那頭章魚人，七竅中流出的血就象是緩緩打開的水龍頭，起初只是象眼淚般地一滴一滴地下落，很快就變成了小水流，再然後就變成了徹底開放的噴泉，最後嘭的一聲，原本指揮大黑潮的章魚人，腦袋就象是被敲碎的西瓜般，嘩地炸成了漫天的肉漿。

「就是這個時候了！」

就在其中一隻章魚人的崩潰炸碎的瞬間，一直坐壁上觀等著魚翁得利的林楓，，猛地將全部的精神力量化成一條較粗的線釋放了出去，瞬間和活下來的那頭章魚人的精神完全接觸。

比如把章魚人的大腦比作網路伺服器，林楓現在做的事就好象是把自己的大腦當成是個人電腦，通過精神力這條網線連接上了他。

雙方精神力一勾通，林楓瞬間就感覺到了章魚人強大的精神意志。他想也不想，趁著對方擊敗對手，精神力由最高峰跌到最低谷的虛弱瞬間，借連接上的精神力線在對方的意識世界里胡亂「下載」了一通，也不管「抓到」的是什麼東西，抱著「摸」一把就走的心態狂撈一氣后，搶在章魚人反應過來反擊前，閃電般切斷了雙方間的聯繫。

從聯接到沖入章魚人腦海里「搶劫」再到退出切斷，整個過程不過是眨兩下眼睛的短暫瞬間，精神力收回的瞬間，林楓哇的一聲大聲，他位於指揮中心的身體向後一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從「沸油」里撈銅錢，必然付出代價，現在的他只感覺頭痛欲裂，雖然趁著對手最虛弱的時候出擊，可是對方精神力場本能地防護力還是將他的精神狠狠地「灼傷」，摔倒在地的林楓口涎橫流，麵皮不停地抽搐，鼻孔間更流出了兩道鮮血，模樣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真是危險，差點就被變成白痴了」

躺在地上抽搐著，忍受著大腦象被噬咬般的劇痛，痛得咬破了嘴唇，林楓心裡卻高興得想要唱歌。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這次冒險搶劫，他是著著實實地從章魚人的腦子裡掏到好東西。

周圍的人看到林楓的慘狀，大驚失色，一陣輕微的混亂后，師長石磊一邊招呼衛生員，一邊扶起了林楓。

「沒事，被那傢伙「燒」了一下！」

林楓忍著痛，喘著氣，勉強擠出個笑容道：

「那兩頭章魚一樣的傢伙分出勝負了！較小那波的勝了！不過他也現在也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沒法再操縱太大的黑潮向我們進攻。」

感知者的林楓，「看」到的遠比藉助現代化設備監視黑潮狀況的石磊知道的東西多得多。大腦的疼楚稍減之後，他把這主動探測得到的情報挑挑撿撿之後，大部分都告訴了石磊。

被林楓隱瞞的秘密有兩件。

一件是他在這次冒險的精神聯接中，確實成功地「收割」到了一點章魚人操縱如此大規模覺醒者的「技巧」。

而另一件事情卻是，這種精神的「聯網」從來都是互通的，當他從章魚人的腦子裡掏走重要的訊息時，雙方意識正面接觸的瞬間，禮尚往來，關於林楓自身腦子裡的意識意志，也有一小部分被對方吸取。

林楓也不知道，大腦被「覺醒」清空的章魚人，突然吸收了人類的意識意志后，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第118章鑰匙

「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

因為「吃」了不幹凈的東西，有幾秒鐘，林楓差點分不清自己是誰，在那幾秒內，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以林楓現在的能力，還遠沒有到可以從別人的腦子裡直接掏取「思想」境界、記憶的水平。他這次從章魚人腦中獲取大量的資料，與其說是「下載」，實際上用被「污染」來比喻更貼切一些。

章魚人的精神力量之強大，幾乎和深淵者相當。林楓趁對手最虛弱的時候發動精神突襲，可是級別相差過於的懸殊，送入他大腦的精神力量，根本就沒有刺探、解析的機會，進入后的瞬間，雙方精神一接觸，就被對手「污染」，乃至「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