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我的父親只有白鬍子！

在沒有任何人類存在蹤跡的小島上,小遠抱著吃飽喝足精神大好一路上上牙牙學語的小寶寶走在草地上。這座山風景很美，空氣也和偉大航路一樣清新,卻唯獨少了海上島嶼的清新氣息。她已經帶著孩子連著走了三天的路,卻還是沒有走到這座島嶼的邊緣。

「艾斯同學……」

小遠坐在樹上看著天空飄起小雨,下雨後的天氣變得十分陰冷，可小寶寶並沒有因此哭鬧，反而笑呵呵的伸手抓著雨水。

「幸好沒有打雷，不然的話可就不能在樹下避雨了啊。」小遠將小寶寶抱在懷裡，希望他不會因此而受寒感冒。摸著寶寶有些微涼的皮膚，小遠自言自語著：「艾斯同學不在，感覺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呢。如果他在的話,就可以烤火了……」

「火……」小寶寶聽到這個字，很是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

小遠沒有注意到異常，反而很開心的勾了下他的鼻子，微笑道：「是啊，艾斯同學是火。暖暖的，很舒服，只要在他身邊，就彷彿再也不會經歷嚴寒一樣……」

「火…餓……」小寶寶的肚子再次咕嚕嚕的打起雷來，小遠連忙從腰上解下水壺，小心的將先前打軟的果汁和少量的果肉給他吃。總覺得…他的食量有點大啊，而且似乎想吃的不是水果和牛奶。小遠這樣想著，隨後又搖頭否認，怎麼可能啊…這麼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

從第一天的慌亂到後來的駕輕就熟，小遠已經習慣了和小寶寶相處在一起的日子。因為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了照顧他和趕路之上，也就沒有多餘的心思胡思亂想。又經過了數日的長途跋涉之後，小遠和小寶寶終於抵達了這座荒島的岸邊。

「水很清啊…不知道這裡是偉大航路的哪裡……」小遠挖了些水放進嘴裡，立刻被那又咸又澀的味道嗆住。她吐了吐舌，笑道：「太好了，真的是海水。」下面只要按照記憶里艾斯同學做過的方法制一個竹筏就好了，不過，只用竹筏在海上遊盪的話，是很危險的事情。她一個人無所謂，與其困在這裡寧願賭一把。但是這個孩子……

「寶寶……」看著懷裡的小孩子，小遠猶豫了。

「媽咪咪咪……」小寶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隻小手依然愉快的抓著臨時媽媽的頭髮。

「唉……」把它一個人放在島上的話，恐怕遇不上猛獸也會很快被餓死吧。小遠不忍的磨蹭著小寶寶的小胖臉，道：「你要跟著我去找艾斯同學嗎？很危險啊，或許會……」

「火火…媽……」

「嗯…那就一起吧。」

小遠親了下小寶寶的臉頰，將他重新背在自己身後，從裙子下面抽出備用的武士刀，開始砍伐起周邊粗細差不多的樹木來。將看好的樹榦用木藤捆好勒緊，為了防止中途散架，她特意多捆了幾圈。做好一切之後，天色已經大亮，弄了些肉晒乾做儲備糧，又連枝摘了些水果，灌上滿滿一壺內島的溪水，在包裹里放了些或許可以用來釣魚做魚餌的蚯蚓。準備充足之後，小遠抱起小寶寶，踏上了木筏。

順著海風，小木筏慢慢的飄進海中央。而隨著木筏的啟動，原本笑呵呵的小寶寶也臉色一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咦！這是怎麼回事！？」小遠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查看著。而穿穿果實給予的答案則更是令她措手不及，誰會知道那麼小的孩子，居然會暈船！

正手忙腳亂的時候，一抹巨大的黑影逐漸的靠過來，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熾熱炎壓。小遠渾身一震，雙手抱緊小寶寶，緩慢的轉過身去。而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是——

一頭赤紅色，身背蝠翼的西方巨龍！！

『愚蠢人類，居然偷竊本王之子！！』

「咦——…！！！？

小寶寶居然是…龍、龍的兒子！？

******

在另一個地方小遠發生了什麼事，被關押在深海大監獄的艾斯並不知道。現在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通常是舊的傷口還沒癒合，新的便又添加上去，如此反覆累積之後，整個人像被放干血一般捆在鐵鏈上。而無論是入獄時1oo度高溫沸水的洗禮，還是之後獄卒們時不時的暴打施虐，他都沒有發出任何呼痛求饒的聲音。

這簡直就像…死人一樣。

只會艾斯並沒有死，就算是數日以來滴水未進還身受重傷，他也仍然活的好好的，d一族恐怖的生命力，在這裡顯得展露無遺。哪怕艾斯本人，有那麼的想了結自己的生命。

沒錯，艾斯他想死，如果雙手沒有被海樓石的鎖鏈束縛住的話，那麼他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了結。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害死重要的夥伴，現在又要成為戰爭的開端，這種命運，他寧死也不願意接受……

他不要…到死還要連累重要的人們。

………

噠…噠…噠……

耳邊響起清脆的腳步聲，那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艾斯抬起頭，目光沉寂的看著前方。

他被關押在的，是深海大監獄推進城地下六樓的無限地獄，只有被判處死刑或者終身監禁的怪物級犯罪者才會被壓捕進來。現在並不是獄卒們巡視的時間，除了又有新的重刑犯被關押進來之外，一般就不會再有人造訪。除非，又是世界政府派過來想從他口中得到某些秘密的傢伙。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艾斯眼神更加陰鬱，沉聲對著前方道：「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在我身上得不到你們想要的答案。什麼大秘寶，我完全不知道。還有，不準在我面前說老爹壞話……」

他雖然被綁住手腳不能動彈，可就算光靠著一雙冷厲的眼睛，也足夠讓膽小的傢伙落荒而逃。

無限地獄的鐵索被打開，一雙腿出現在艾斯面前。映著橙紅色的火光，艾斯終於看清楚了來人。他微微抬起頭，鮮紅的血絲從額頭的傷口上垂下，滑到下巴，又接連滴落到已經形成血水窪的地面。看到面前的熟人，艾斯有些意外，連血液浸入眼睛的刺痛也沒有在意。

而來人則蹙著眉，面色肅然道：「…哦…真是慘不忍睹啊，你還活著嗎？艾斯……」

「…爺爺……」

「疼嗎？」

「那種事…無所謂了……」想不到他會問這個，艾斯撇過臉不去看卡普，眼神卻黯淡下來。反正，那個最心疼他，將所有一切都放在他身上的人，會因為這點皮外傷就唧唧歪歪圍著他吵個不停的女孩，已經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

「…是嗎…」

「……」

分別不過幾天的時間，再次相見卻是這種樣子，艾斯忽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卡普。想到即將到來的戰爭，艾斯低下頭，懇求道：「爺爺，對不起…求你殺掉我吧！」

「艾斯……」卡普的身子顫動了下，低低的念叨著他的名字。

面對卡普心痛的目光，艾斯更是無地自容，這些年來辜負了卡普的教誨，現在還要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卡普靜靜的凝視了艾斯幾秒，才嘆口氣盤腿做在他對面，道：「…讓我殺了你…別傻了啊笨蛋，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的，就算你現在死了，白鬍子也不會收手，事態已經無人可以阻止……」卡普頓了下，凝望著艾斯，意味深長道：「我們這回可真的是…惹怒了海之王者啊！」

「……！」

雖然已經差不多意識到這點，但艾斯還是忍不住飲泣。

這一切，都是我不聽勸阻咎由自取……

不要來…誰都…千萬不要來……

卡普看著孫子這般傷心的模樣，也同樣心痛難忍。他忍不住顫抖，雙手握拳聲音嘶啞道：「…我本來希望你和路飛能成為優秀的海軍，誰知事與願違，你們竟然成了海軍的死對頭……！」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考慮到孫子的心情，不想艾斯更愧疚，卡普嘆口氣，又道：「對了，我對路飛說了他爸爸的事情，他知道后嚇了一大跳呢。」

艾斯聞言，眼神略沉道：「那種事…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我和路飛…身上都流淌著足以撼動世界的世界級罪犯的血…我們是…沒有辦法成為海軍的……」路飛是真心的希望成為海賊，但是他是……

『艾斯同學不喜歡做海賊嗎？』

腦中閃過小遠曾經問過的話，艾斯垂下頭，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就算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做決定，我還是會成為海賊。我喜歡做海賊，喜歡大海。就像小遠經常所說的，能出海並且和你們相遇，我真的很開心呢！』

嘴角流露出笑意，艾斯抬起頭，又道：「爺爺，我不後悔成為海賊，成為海賊，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只要你無悔…就好……」雖然爺孫之間走到現在的地步讓卡普很難受，但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我雖然從恩重如山的母親那裡繼承了波特卡斯這個姓氏……可是那個混賬父親的血統我卻一點都不想要…他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回憶…也無半點恩情……」甚至…他是憎恨著他的…如果不是他的話，媽媽也不會這麼死去……

在提起羅傑的時候，艾斯的眼神十分複雜。想到在監獄里看到羅傑開心的期待著兒子降生和將之託付給他的樣子，卡普忍不住辯解道：「--唉，雖然這麼說…可是羅傑也有他的難處啊……」羅傑他自首之前，就已經身患絕症不久人世……

艾斯打斷了卡普的話，錯過了真相的揭幕，他道：「所以，爺爺……」

『現在就死還太可惜了，小鬼。如果你還沒鬧夠的話，就背負著我的名字，在這片大海上盡情地馳騁吧！做我的兒子吧！！』

『不論是誰生的…人類都是大海的孩子！』

想起老爹的話，以及這些年來在新世界上受到的照顧。那或許就是…擁有父親的感覺吧。艾斯的視線對上卡普，無比鄭重道：「我的父親…只有白鬍子！！」

「……」卡普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