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粗暴苦憐
言清從睡夢中驚醒,一年前沈言宜沉入大海的場景又一次出現在她夢中糾纏著她
沈言宜這是你應得的報應…怪誰?
我也有報應啊…日度如年般的生活就是我的報應啊…
我怪誰?我能怪誰?怪自己長得不如你吸引不了逸然嗎?怪我命運坎坷嗎?怪我害死你嗎?
你丟了命,我丟了愛,你悲慘我就不慘嗎,你無辜我就不無辜嗎
只有你可以讓逸然夜夜挂念,曾經有人問我明明知道永遠插不進他的心,為什麼要執著堅持
因為愛,因為我愛他
她定了定神,卻忽而發現方逸然坐在她的床邊,神情中是她少見的落寞與悲傷
言清知道此時他心中不是自己而是沈言宜,他時時會想起一年前的言宜是多麼悲慘的死去,然後把她的死全都歸罪於自己,在他心裡,言宜是他付出所有的女人是他最愛的女人,而我,只是個罪者,無時無刻都要贖清罪孽,不能愛,不能幻想
不愛又怎樣?我愛就夠了,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就夠了
言清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已是滿臉淡然,無一波瀾
只要習慣了就好了吧?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再受傷吧?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再感覺痛了吧?
習慣他的冷淡,習慣他的暴戾,習慣他的不愛
嗯…習慣就好了
若逸然對我像對沈言宜那般好,那我肯定會很幸福
若是這樣,讓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自嘲的笑笑,還在幻想什麼,這不可能的,方逸然是不可能愛上沈言清的
整理好思緒后,她悄然呼了口氣,小心翼翼道:「逸然,你怎麼在這裡?」
問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面對面吃餐點都要看臉色
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悲傷不能愉悅,能做到嗎,不能吧
畢竟面對的是自己愛的人啊
方逸然由回憶中抽離,悲傷一斂冷攝望著虛弱的美嬌人兒,薄唇微張,就如他此刻的薄情一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是你吧,這套別墅是我為了與言宜結婚而準備的婚房,沈言清,你有什麼資格問我為什麼在這裡,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妻子但你不可能代替言宜,你在這個家是什麼地位你最清楚」
言清緊握雙拳指節微微發白,呼吸十分急促,臉微微變得漲紅
隨後方逸然粗暴的把沒有任何準備的言清按在地面,雙手粗暴的固定著她的手腕,雙眼變得攝紅,一點一點挖蝕著眼前脆弱無靠的心靈:「言宜為什麼會死,我為什麼會娶你,為什麼一年了你還沒有我的孩子,沈言清這些你心裡都知道吧?我方逸然不會讓你在這下半輩子里的每一天感到一絲幸福,我任何時刻都要讓你痛苦不堪,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沈言清!」
言清睜大著空洞的眼睛,不甘而絕望的看著逸然,白凈的手腕早已被眼前暴戾的男人勒出了一圈青紫,她聲嘶力竭道:「沈言宜的死完全是個意外!我也不想她這樣我也不想!為什麼你要把罪責全歸於我身上,我們倆的婚姻完全就是不得已,我不會乞求什麼幸福圓滿,方逸然,我沈言清再不濟也是從沈家嫁出去的!我再不濟也是沈言宜的妹妹!「
舊淚痕未去,新淚痕又至,言清緊緊抓住方逸然的手背,指甲陷入他的手背肉中,言清疲憊無力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望著她所謂的丈夫,放棄了掙扎,如死灰一樣
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為什麼要愛他愛得那麼深,為什麼愛他愛得那麼卑微
明明早就知道他不會愛我
明明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會改變,沈言清你還在期待什麼?
期待他被你的愛感動嗎?別做夢了
到頭來他一樣不會愛你,一樣不會因為你的可憐而對你呵護備至
言清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減弱,小臉因過度激動而白得透明
她就像個娃娃,不能反抗的娃娃,被家人,丈夫永遠的操縱著
這就是我悲慘的人生嗎…
就只有一生被詛咒似的悲凄無靠的人生嗎?
或許沒有神青睞和眷顧的人生,便是如此不堪吧
方逸然顯然沒有準備的愣怔著,一年來無數次的捏碎她的幻想,破壞她的幸福,摧毀她的希望,如今她就如他所願再無幻想,再無幸福,他真的開心了嗎?得到了為言宜報仇后的痛快了嗎?
他猛烈搖晃著床上那個精緻的人偶,可她已經不再回應,只留下一串淚痕與悲涼
方逸然,若讓我選,我還會愛你
儘管,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