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情定草原

倉促之間能買到票已經算運氣不錯,根本沒理由去計較卧鋪還是硬座的問題。這次他們倆只能坐在硬座上繼續進發。

硬座雖然不舒服,但觀看外面的景緻卻比卧鋪還要方便一些,這下陸千千總算也能實現一路看風景的願望了。

接下來的一路風平浪靜,千門的人沒有出現,那粗眉年輕人說的什麼勞什子「天地會」也沒蹤影。甚至路上的小偷也沒見著一個,兩人就這麼輕鬆的到了齊齊哈爾。

路上齊天還專門問了陸千千,知不知道天地會是個什麼組織。不了陸千千也根本不清楚,有些疑惑的反問齊天那不是《鹿鼎記》里的幫派嗎？

齊天沒看過《鹿鼎記》,不過知道那是一部武俠小說。他可沒天真到以為武俠小說裡面的東西跟現實世界有什麼牽連。暫時沒有頭緒,只好把這件事先放下。

從海拉爾車站出來,憋了一路的兩個人終於輕鬆了不少,陸千千像個剛出籠的鳥兒一般,身上渾然看不見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硬座、吃了一路泡麵的疲累,活蹦亂跳的招呼著齊天看道路兩旁與內陸迥異建築的風情。

在一家手抓羊肉店裡,齊天陪她吃了一頓泡餅羊湯和大盤羊肉。然後兩個人身上都暖和起來,疲累連同風寒一起消除。聽店老闆介紹這附近有一座喇嘛廟,陸千千來了興緻非要去不可。齊天此行目的就是陪著陸千千散心,自然無有不允,陪著她一路瘋玩去了。

那是一座很古老的寺廟,紅黃相間的建築群矗立在城鎮邊緣的草甸上,香火居然很鼎盛。兩人按當地的祭拜習俗上了香,陸千千又拉著齊天去佛像面前許願。

這種事情齊天自然是不信的,但他拗不過陸千千,只好去裝模作樣的對佛像嘀咕了幾句。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風平浪靜,不光沒遇到千門之人,無意中得罪的天地會也沒有出現。齊天也樂得跟陸千千一起放鬆精神。當然,他此行的目的一直謹記在心中,並沒有忘記。經過這一路的照料,兩人之間關係愈發融洽了,雖然沒人捅破那層窗戶紙,但齊天心裡能感受到陸千千對自己的親近之意。

這時節草原上的草還未萌,春還未至,雖然天氣已經逐漸回暖,不至於冷到無法出門,但皚皚白雪帶來的新鮮感沒幾天就消失了。不到一周時間,呼倫貝爾草原的風情便吸引不住陸大小姐了。她用酒店的電腦搜索著四周的風景勝地,計劃著下一站。口中一邊給齊天介紹著,一邊詢問齊天的意見。

齊天能有什麼意見,他手上夾著煙捲,眼睛盯著電視里的動物世界,嘴裡隨便咿咿呀呀的應付著。陸千千聽得出來他的敷衍態度,不過並不惱,反而是更加興緻勃勃的跟他介紹。

最後在齊天胡亂應對的情況下,陸千千定下來了行程,準備先去周邊的幾個自治旗看看,最後再去滿洲里,然後看看跟老毛子交界處的風光。確定了行程,陸千千又問齊天的意見。齊天說草原上的風光都差不多,老毛子那邊估計也沒什麼看的,只要你訂好了,我就陪著你去。

陸千千終於有些氣惱了,走過去擋在電視前面問齊天：「你不是說要來看草原風光嗎？怎麼現在又說這樣的話？」

齊天嬉皮笑臉道：「草原上的風光不好看。」

「那你覺得哪裡的風光好看？」陸千千坐到床邊,盯著齊天繼續發問。

「風景哪裡有人好看,我是陪你來的。」

儘管兩人已經心有靈犀,但如此火辣的話語齊天先前從未說話,陡然表現出來的火熱態度讓陸千千一下子便羞紅了臉。齊天臉皮厚,說完之後還添了一句：「你最好看。」

陸千千面含粉黛,連脖頸處都紅彤彤的一片,似乎被他們昨天剛看過的早春杜鵑花給染了顏色,期期艾艾的低著頭,說不出來話。

這種事情急不得,齊天馬上便轉移話題道：「我看你安排的行程不好,越往北去風雪越多,估計也沒啥好風景看,我覺得咱們得南下,從草原上一路往西南過去,那邊的風景可能會更好一些。」

陸千千這時候哪裡還能考慮這些事情,稀里糊塗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逃出了房間。

第二日,兩人收拾行囊,按照齊天的提議,直接定了到哈密地區的機票,準備去感受下西域風情。呼倫貝爾只有個小機場,每天起降總共沒幾家客機,但他們的飛機剛走半個小時,便有兩家民航客機前後間隔二十多分鐘分別降落下來。平日到這裡的人不多,但這兩架飛機落下,分別都有大批人走出來。而且這兩撥人齊天都認識,一撥是自稱「天地會」的濃眉年輕人,身旁帶著十幾個魁梧漢子。另一撥人帶頭的則有兩人,一個是六十歲許的老者,另一個是個面容嚴肅的鷹鉤鼻中間人。在當初千門佔據盈寶樓時候,兩人都跟齊天打過照面,他們身旁也跟著一二十個精悍青年。

兩撥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機場,往呼倫貝爾市區趕了過去,等他們到達市區之後,齊天那邊正好也在哈密機場降落下來。

陰差陽錯避開兩場禍患的齊天兩人,並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而到了哈密之後,齊天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在呼倫貝爾的時候,齊天還一直擔心千門的人會追來,但經過風平浪靜的一周之後,他覺得千門的人失去了追查自己的線索,不會再追過來。

兩人在哈密逗留幾天,然後一路沿著吐魯番、烏魯木齊,到了石河子地區。在石河子逗留了幾天之後,陸千千不知道從那裡聽說了徒步巴音布魯克草原的主意,便拉著齊天買了帳篷睡袋,背著許多吃食從巴音布魯克草原下來,經過那拉提,往巴音郭楞去了。

正是在這一路上,齊天兩人之間的感情才終於有了實質性進展。

徒步草原的確是一件浪漫的事,一路上風和草的氣息,會帶你進入一個自由國度,所以,像巴音布魯克和那拉提這些地方能吸引很多人前來徒步,但問題是現在這個季節,委實不合適。兩人動身之後,這一路上除了城鎮之外,基本上就沒見過其他人。在寂寥的大荒原上,兩人一起野餐,晚上靠著背看低垂的星空。兩顆年輕而又孤寂的心逐漸便走到了一起。

夜裡,兩人睡在同一個帳篷的不同睡袋裡面,一開始一直相近如賓,直到有一天,在那拉提草原上,陸千千傍晚看著天上的星星,給齊天講述象徵愛情的金星,以及中學時候對著金星許過的關於愛情的願望之後。半夜裡,沒睡著的齊天感覺到同樣沒睡著的陸千千過來碰了碰他的睡袋,等他把縮緊的袋口鬆開,剛探頭出去的時候,瞬間便感覺到一個溫潤的物事貼過來,一下便含住了自己的嘴巴。漆黑夜裡雖然看不到絳唇皓齒,卻能聞到那香氣襲人,感觸到那柔糯溫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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