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七卷
第九章
君莫離道,「銀犀一族發生內訌,君晏隨幾名青狐族人前去帶你們要找的那人去了。」
君遲知道銀犀一族同青狐天魔族是屬於血脈相當,能力相當的,其中天魔的厲害,以寧封在天魔界受壓制的修為,恐怕並不安全。
君遲隨即也想趕去,又問君莫離,「不知我閉關了多久?」
君莫離淡淡道,「三十年五月。」
君遲知道定然已經過了很久,但是,他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久。
真是山中歲月,倏忽百年。
君遲不由詫異,「我們要找的人,只是凡人,這麼長的時間,他還活著嗎?」
君遲所見,程漪的身體絕對算不得好,凡人被帶到天魔界來,也要受到這個世界的侵蝕,定然更活不長久。
君莫離道,「已經早死了,但肉身還在銀犀一族,青癸曾派族人前去討要,但銀犀一族並不給。據聞,他們的新任首領乃是一位融合了佛修力量的銀犀,但是性情古怪,他將那凡人供奉了起來,享受佛力,也正是如此,惹了銀犀一族其他天魔不滿,發生了內訌。君晏怕銀犀首領護不住那凡人肉身,便懇請青癸幫忙,帶人去將那凡人帶回。」
君遲在人生人滅此事上,已經不再如當初執著,已然有了修仙之人的豁達,程漪之死,他稍嘆息一聲,便並不因此產生情緒。
對於凡人,人生如寄居,人死如燈滅,來來去去,世間輪迴。
是以,他才要逆天而行,走上仙途,修行大道,他要長生久視,隨在寧封身邊。
君遲道,「如此,我也前去銀犀族中,看能不能幫上忙。」
君莫離說,「你要前去,便讓一族人帶你前往便是。」
君遲多看了君莫離一眼,為他的變化感到不可思議。
君莫離雖然身上帶著霸道嗜血之氣,臉上又有陰翳之色,但言語之中,卻是很平和的。
要說,以前的君莫離,給人的感覺完全像是身體里包著一包毒液的刺蝟,不僅要把接近他的人都扎一身刺,還要給人傷口喂毒,現在的他,雖然也是滿身是刺,但卻不給人喂毒了,而且也不隨便扎人。
君遲不由問道,「我以為你會一直待在那瓶子里,為何出來了?」
他以為君莫離不會回答,沒想到他卻言道,「命途如此,雖抗爭亦不能改,反倒做出錯事,事到如今,一切已是重來,改一條路,也能走到原來的目的地,如何不嘗試一番。」
君遲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要走天魔之道嗎?」
君莫離說,「正是。」
君遲道,「道有萬千,雖然我的仙修之道同你們的天魔之道相對,但血脈之情,卻不會因此改變。」
君遲這話,已經有承認君莫離是他父親的意思,君莫離言道,「當初我為除盡體內天魔之血,而接近朱霄,想要五合仙石,以五合仙石熔煉肉身,便可洗去魔血,淬鍊出仙身,沒成想真得到了五合仙石,卻並不能洗去魔血,更不能淬鍊出仙身。我君莫離,一世雖然殺人不少,卻並不負人,唯有朱霄同你以及君晏。但事已至此,已然無法彌補。」
君遲道,「你不用因此事而產生心結,你和母親之事,我作為後輩,是真不會去計較。而我和君晏,你也不用太在意了。那五合仙石,本為寧封仙君所有,你將仙石打入母親體內,已然被我吸收,之後,寧封收我為徒,此事,已是我和寧封之間的事。世間緣分牽繫,各有各的緣法。母親已死,你和她的緣分已盡,而我和君晏,都是同寧封相牽繫,和你沒有關係。你自去修你自己的道,不用再計較了。」
君遲這話說得豁達又絕情,君莫離欲言又止,最後一甩衣袖,飛遁離開了。
他雖然離開,但還是叫了兩個青狐前來帶君遲前往銀犀一族。
君遲連連突破,從金丹後期一路化嬰到之後化神,其帶來的天道氣息好處,讓青狐天魔一族也得益不少。
此時這兩個來帶他的青狐,其一就是曾經見過的青一,還有一個是一隻雌性青狐,叫青枚。
青一雖然已經是七階青狐,但卻像個孩子一樣話多又單純。
一路叨叨絮絮,三隻向銀犀天魔一族的族地趕去。
君遲本身體經脈全被魔氣侵染,不過,隨著突破到如今化神初期,他已經將魔氣全都吸收熔煉,恢復了完全的朱雀之體。
這時候同這兩隻絨絨的青狐一起趕路,他就化出了朱雀之身的形態。
青一和青枚倒沒有因此排斥他,反而很是羨慕的樣子。
青枚說,「聽聞你是青涯同一隻朱雀所生,看你這朱雀之身,真漂亮。」
青一也說,「我受夠了一身青毛,要是能夠像你這樣顏色大紅就好了。」
君遲對他們的讚歎無言以對,只好說,「不知天魔界如何,但在人類修士界,有不少靈藥丹藥,可以讓人改變發色膚色,你們也可以去試一試,說不定可以把毛變成我這樣紅呢。」
青一還真考慮了起來,道,「如此,我倒要好好找一找這個法子。」
青枚也說,「我不想滿身都是紅色,不過,可以把耳朵和尾巴變成紅色,身上的毛變成紫色。」
君遲,「……」
這天魔界因魔氣濃郁,作為仙修,即使是寧封,也無法在這裡面使用破開空間的辦法縮短距離到達一個地方,而這些天魔,也沒有這個法門,而且沒有使用傳送陣的意識,所以,要去另一個地方,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遠遠地,前方出現了一大片沼澤之地,黑霧瀰漫,沼澤里長著一株株低矮的樹,在更遠處,樹便越來越大。
青一說,「那就是銀犀一族的族地了。」
君遲道,「看不出其中情形,這裡有個迷幻陣法,是吧。」
青枚說,「我們都沒有來過,不過這的確是迷幻陣法,我們青狐天魔一族,要比他們銀犀天魔一族在用幻陣上厲害很多,他們這只是小把戲。」
三隻已經飛近,青一和青枚各飛在君遲的左右兩邊,兩隻各自噴出了狐火,狐火在半空中變換出不少形狀,最後打入了那黑霧之中,很快,這黑霧就讓出了一條路。
三隻從這條道路飛了進去,飛進去之後,裡面並不是遠處看到的那種沼澤,而是寬闊無邊的水面,這裡的水,依然魔氣繚繞,卻並沒有污濁之感。
三隻沿著水面往前飛去,半途見到前方遠處力量波動,掀起數百丈的水花,周圍風起雲湧,天空似乎都被撕裂,化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三隻沒有躲開,而是趕了過去。
君遲不用看,已經在那力量里感應到了仙修的真元力量,會在這裡使用仙修力量的,只會是寧封。
寧封身著青黑盔甲,身材頎長,立於半空,手中萬相歸一劍已經浮出劍靈的形態,他的身後,烈火劍域已經顯現。
而和他對峙的那隻天魔,正是在靜安城見過的那隻,只是,他現在並不是人形,而是化出了一隻身長百丈的巨大的銀犀,強悍威猛。
只是,這銀犀身上血跡斑斑,想來受了不少傷,而寧封看似還沒有問題。
寧封發現了君遲到來,不過,他並沒有朝他這邊看一眼,而是抬手揮動,烈火劍域之中的巨劍帶著熾烈至陽之火,又帶著無比凝練的鋒銳殺氣,向那銀犀襲擊過去,那銀犀之前要鎮壓族人,之後又被寧封偷襲,現在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仰天發出一聲聲震長天的巨吼,渾身冒出無數雷電,朝寧封奔襲過來。
他的力量,牽引天地,無數魔氣被翻攪,下方水域,形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又被龍捲風卷上了半空,同那些雷電觸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寬闊而強大的雷電水網。
一時間,君遲他們無法看清任何東西,君遲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候,寧封的劍域大漲,無數巨劍飛射而出,比起當初在平昌世界對戰邪魔時,劍域更穩,力量更強大,威勢更強悍,那力量,已然能夠撼動一個世界一般。
萬劍齊出,如同下起了絢爛的流星雨,它們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衝擊向那銀犀和那雷電巨網。
轟轟轟……
轟轟轟……
巨大的聲響震撼天地,周圍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立足的地方,力量的席捲,讓君遲他們也被震了開去,他們不斷往外躲避。
那雷電巨網被巨劍完全斬開,在半空中化為烏有,有些巨劍則帶著勢不可擋之勢,襲向了衝殺過來的巨大銀犀,銀犀身上的保護壁障被那些巨劍不斷衝撞,開始一寸寸地裂開,最終,全部潰散。
在他沒有接近寧封之時,已然被寧封的巨劍穿透了身體。
他巨大的身體從半空中墜落,宛若一座巨峰倒塌,向下方水域砸了下去,落下時,掀起了衝天巨浪。
寧封卻並不耽擱,抬手就收回了劍域巨劍,那些巨劍重新融回,他收起劍域,手中長劍支撐著身體,又往遠處的一片水中陸地飛躍而去。
那是一座巨大的殿宇,或者應該叫做廟宇。
廟宇周圍全是結界,寧封以符籙破開,符籙開道,他只在幾息之間,就已然沖了進去。
那些還沒有死的銀犀天魔族人,只能眼看著他進去,並沒有前去阻攔,而隨著寧封前來的青狐天魔族人,則在遠處抵擋著其他銀犀。
大約這些銀犀天魔都認為他們的首領不應該供奉著一個凡人身軀,同青狐一族的對抗,便也沒有以死相拼。
寧封將程漪的身體帶了出來,他應當死了很多年了,肉身還是少年的模樣,安詳一如睡著,被包裹在那件織雲仙衣之中。
寧封要帶程漪離開時,受了重傷已經無力的那銀犀首領,想要掙扎著從那水中爬起來阻攔,除了翻攪起巨浪之外,卻無法對寧封造成任何一點阻攔。
寧封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就朝外飛躍而去。
而那些跟來的青狐們,也都飛升跟上。
寧封經過三十年的修養,又煉製出了可以完全隔絕魔氣的驅魔盔甲,便可以發揮出他全部的力量,且這些時間,他的紫府乾坤世界被淬鍊得更加厲害,又有萬相歸一劍這柄神器,別說他攻擊這銀犀的時候這個首領已經因為和幾個造反的族人相鬥而受了些傷,即使他是完好無損,力量能夠全力發揮,寧封也能夠將他完全壓制住。
君遲在這銀犀一族族地的邊緣等著寧封,見他一身戰甲,長發披散,宛若戰神臨世。
只是,除了在平昌世界同那邪魔對抗之時,他身上殺氣大漲,煞氣滔天之外,即使是此時,他剛同那力量強悍的已然要進入九階的天魔相鬥,他的神色里也已經沒有了殺氣和煞氣,只是一種雍容的貴氣帶著包容萬物的平和,雖然平和,卻又那般高高在上,讓人不可逾越。
君遲飛身上前,看了看程漪,只見程漪一如當初所見一般,乾瘦而神色平靜,還是少年樣子,只像是睡著了,不像是死了。
君遲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示意寧封到他的背上,他載著他離開。
寧封飛身落在了他的背上,將程漪收入儲物戒后,盤腿坐了下來。
那些隨著寧封前來的青狐們,此時也都繞著君遲看,有些和君遲有過一些交道的,還讚歎他,「你雖然也有青狐血脈,看來還是朱雀血脈更多。這朱雀樣子,比我們青狐的確要漂亮太多了。真是紅呀,和火一樣。」
大多數青狐都是覺得君遲紅得好看,君遲大約明白為何青狐一族的族地周圍全是種著紅狐花了,因為這些青狐,都對紅顏□□有獨鍾。
往回走的路上,君遲作為朱雀,被包圍在一堆青狐之中,即使是用神識傳音,他也不好和寧封多說。
回到了青狐天魔的族地,寧封便和君遲對一眾青狐們表達了感謝,知道這些青狐其實很喜歡吃妖丹或者人的元丹,他當然是沒有人的元丹可給他們的,便將以前收集的一瓶妖丹拿了出來,給他們作為答謝之物。
這些青狐也不客氣,高高興興地接了,當成糖果吃了,就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總之是十分肆意隨意。
之後君遲同寧封便一起前去見了族長青癸。
青癸在他的花園裡見了兩人。
三十年了,這花園同當初並無什麼變化。
可見青癸去了一趟人類修士的世界,對那個世界念念不忘,現在在天魔界族中,也願意將自己的地方布置成人類生活的地方的模樣。
在君遲閉關這三十年裡,寧封同青狐一族看來是有了些交集,他和君遲見到青癸,見禮之後,青癸居然是先招呼寧封,說,「那凡人,你拿回來了吧。」
寧封道,「已經帶回。多謝祖父你讓其他族人前去幫我。」
青癸道,「你是我的孫兒,自然不會讓你只身前往。」
說到這裡,他才看向君遲,笑道,「你連連突破,族中族人無不震驚。」
君遲笑著道,「能夠有驚無險地突破,孫兒也很高興。而且祖父您給我的那些靈脈靈石起了很大的作用,要是靈石靈脈不足,定然不會這般暢快。」
君遲的馬屁話讓青癸非常高興,又讓兩人陪著他說了不少話,他才放兩人離開了。
寧封和君遲回到了他們的住處,這裡已經成了寧封的修鍊之地,只是,裡面依然簡潔,不過已經用那青石將整個地方都隔絕了出來,裡面有著濃郁的靈氣,卻無半點魔氣。
君遲隨著寧封一道進入,又關上門,打下禁制。
寧封便將身上的驅魔盔甲脫了下來收起來,然後穿上了一件仙袍,收拾好后,他在一張榻上坐下,才對君遲說,「你能連連突破,我很為你高興。」
君遲笑道,「想到要是無法化嬰,無法戰勝原來的妖魔之嬰,就只能留在天魔界走天魔之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自己失敗。我可捨不得……你……」
他最後一句話,讓寧封挑了一下眉看他,君遲雖然是厚臉皮,但還是加了一句,「也捨不得師兄和小白朱煜他們嘛。」
寧封道,「不要耍嘴皮子,坐下吧。」
君遲看了看房間,發現除了那張榻,就只有一個蒲團了,他於是就蹭到了那張榻邊去,想要坐在寧封的旁邊。
寧封瞥了他一眼,他也厚著臉當沒看到。
坐下后,寧封就拉過他的手,君遲知道他要做什麼,便完全放鬆了自己,將丹田甚至包括紫府都對他開放。
寧封的眼瞳慢慢變成了金色,他看了看君遲之後,就將真元探入了君遲的體內,他使用的是生機最旺最平和的木屬性真元。
雖然如此,君遲依然有些不適,寧封探查了有兩刻鐘才將他的手放開了,道,「你已經將天魔血脈完全壓制了下去,甚好。」
君遲不由酸溜溜地說,「要是我真修了天魔道,你真就不會理我了嗎,要把我逐出師門?」
寧封淡淡道,「然也。」
君遲慪氣地說,「為何不是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待我如初。對我來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心意可是不會變的。」
寧封起身要坐到一邊去,君遲趕緊把他的衣袖拉住了。
寧封不得不回頭看他,君遲笑道,「我的心裡話,真的是心裡話。即使你變成魔修或者佛修,我也會跟著你的。」
寧封的目光閃了閃,慢慢地,他的金眸又變成了黑色,聲音有些輕,道,「本座不會墮入魔道,也不會讓你追隨我入魔道。你也是,你不能走天魔之道,你就要這般做到。」
君遲明白了他的意思,寧封不會讓人失望,他不會讓自己走入魔道,更不會讓追隨之人隨自己而入魔道。
所以,他認為自己也當如是。
君遲拉著寧封,「我明白。我只是想表達,無論你如何,我都會隨著你。我曾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走所有路,你可記得。我的這話,可以對天起誓。」
寧封已經起身,他低頭看著君遲,欲言又止。
君遲有些不自在,又覺得自己很草率,自己什麼也沒有,全靠寧封,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倒追白富美,但他還是說道,「你有意和我結為道侶嗎?」
寧封眼睛都睜大了一些,只是表情沒什麼變化。
君遲經常表達這種意思,寧封一直做到穩如泰山,不為所動。
不,也不是不為所動,反正就是不答應,也不拒絕,吊人胃口的最高招數。
大約他也不是為了吊君遲胃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無視了。
君遲看寧封沒有表示,就忐忑起來,他急忙說道,「你看,你我的功法也是相合的,都是五合天元體,互相之間也很了解,而且,你要用至陽之火淬鍊你的劍域,我正好有朱雀火,要是雙修,我肯定能幫上你的忙的……」發現寧封還是沒有反應,君遲聲音也小了下來,「我知道你的天生仙體受不得污染,其實,不雙修也行的,或者,你用分/身也行的……」
但寧封還是沒有表示,他就那麼居高臨下地靜靜站在那裡,由著君遲拉著他的袖子,靜靜地看著他。
君遲被他看得越來越沒有信心,這下是完全明白朝他表白過的幾個妹子的心情了。
要是知道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是這麼難受的事,他當時說不得會對那幾個姑娘好一點,不要那麼絕情。
君遲眼神都稍稍黯淡了下去,不過,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來,反正在寧封面前,他也沒有什麼稍稍高大上一點的逼格可以裝,最糟糕的樣子,他也是知道的,而且,他的事,幾乎是沒有什麼寧封不知。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寧封拒絕了他,他以後還是可以厚著臉皮在他面前裝做沒有告白過,寧封是他的師傅,總不可能不管他了吧。
有一句俗語,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看來,不要臉才是最高境界。
只要掌握好其中的精髓,寧封也拿他沒辦法。
正在自我安慰自我心理建設,沒想到寧封卻突然說道,「如若我能將辛驪馴服,順利達到渡劫飛升之境,我就應你。」
「啊?」君遲傻愣愣地看著他,等反應過來寧封說了什麼,他就狂喜地將他的腰抱住了,「那你是答應了我的求婚了啊。」
寧封被他抱得寸步難行,道,「要在我完全融合辛驪之後才行。」
君遲仰頭看著他,他的眼眸精亮,道,「無論如何,我都會追隨你。」
說到這裡,他從自己的手指尖滴出了一滴精血,立誓道,「我,柳君遲,對寧封愛慕之心永不變,永生追隨,立此誓言,如有違背,神魂消散。」
那精血上光芒閃過,就沒入了寧封的手心之中,甚至在寧封的手心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小點。
寧封有些震驚,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君遲為好。
寧封沉默了好半天,聲音鏗鏘,睥睨傲然,「既然你如此做,我寧封自然不會相負。若我能夠降服魔身,順利進入渡劫飛升,便同柳君遲結為道侶,永世不負。如若相負,自斷仙根,神魂不存。」
他將自己的血誓精血輕輕按在君遲的眉心,那精血融了進去。
君遲沒想到這麼乾脆就得了一個媳婦,高興得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於是就拉著寧封不放,最後被寧封給扯開了。
寧封說道,「既然已經得到程漪肉身神魂,我們也該回去了。」
【第七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