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第七章
寧封仙君面癱著臉開始吩咐昌耶真君這樣那樣的事情,說完之後,昌耶真君就一副「師尊您何必呢,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真的要這麼做嗎」的表情……才怪,他依然保持了嚴肅認真的神情,非常鄭重地請示道,「師尊,既然您現在讓弟子去注意那位叫柳君遲的修士,為何不讓我當初將他一併帶回來呢。」
寧封仙君淡淡瞥了弟子一眼,他還沒發話,昊滄已經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巴巴地把人帶來,哪裡有讓人自己千辛萬苦找來好,這樣才能讓他死心塌地嘛。你這小娃兒,真是不動腦子。」
昌耶真君對著昊滄行了一禮,心想,自己又被一把劍鄙視了。
他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他不明白的是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傲嬌,難道還準備收服那柳君遲的心不成,還要花費這麼多心思去調/教他?
寧封說道,「這麼去辦就行了。」
昌耶真君恭恭敬敬地道,「是。」
寧封又詢問了一些昌耶真君修鍊上的事情,為他一一作了解答,然後才道,「你也不必多關注那些凡俗之事,日景峰上,若是缺人,你便再去向宗主要幾人過來就是了。」
昌耶真君道,「倒無什麼事,只是師尊您不願意要童子服侍,弟子不免多在您跟前盡責,讓您誤以為弟子過分繁忙勞累罷了。實則並無什麼事。」
寧封說,「如此,等那柳君遲入了山門,你將他帶來本座跟前做童子。」
「嘎?」昌耶真君愣了一下,才應道,「是。」
三月後,時間已臨近丹乾仙宗弟子招收大會,根據丹乾仙宗的要求,要參加弟子招收大會的人都要到月令城東面的月令海岸上去,弟子招收大會會在這裡開始。
君遲和樂璃出了月令城的外城,月令城外是一片闊大的廣場,廣場的盡頭便是高高的堤岸,月令海只是丹乾仙宗外宗的防護之海,但是海面波濤翻湧,風急浪高,海水中有著不少妖獸,妖獸從水面躍起,一般修士那是沒有辦法對付的。
君遲經過三個月的修鍊,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樂璃教給自己的控制外丹的法門。
這個法門便是讓他可以對自己丹田之中的妖魔外丹進行控制,可以讓它完全被禁錮,並不顯出修為來,也能讓它完全發揮功用。
這種法門,一看就很雞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並不能讓君遲在控制著妖魔外丹的同時修鍊自己的妖丹,只是能讓外界完全感覺不到他的修為而已,讓他看起來像個凡人。據樂璃所說,除非是大乘期以上的修士,不然一般修士都不能看出他的特別。
所以,這只是一門掩蓋自身修為的功法,一般修士,沒人會花時間修鍊這個,再說,也沒人在自己丹田裡養外丹,也不會去這麼干。
君遲對樂璃說道,「前輩,你有什麼事就聯繫我,路上注意。」
樂璃道,「以你的資質,當是很容易通過這丹乾仙宗的考核的,只是若是到了寧封仙君跟前,你不要惹惱了他,你不是他的對手。」
君遲在心裡汗,心想我自己的斤兩還是知道的,當然不會以卵擊石和寧封仙君打起來,說,「放心吧,我知道。」
說完這些,君遲又將一個儲物袋給了樂璃,「前輩,這裡面是一些靈石,和你可能會用到的一些丹藥,用法都在裡面的玉簡里,你看一看就明白了。」
樂璃並不和君遲見外,接過之後就說,「如此,那就別過了。」
君遲點了點頭,樂璃要離開時,樂斑就從他的外袍領口鑽了出來,看了君遲兩眼,又發出了兩聲嘶嘶的聲音,是和他告別。
君遲對著他笑著擺擺手,「樂斑,你也是,保重。」
樂斑動了動腦袋錶示自己明白,然後就被他哥哥帶著走了。
樂璃開始只是慢步行走,但很快,他就消失了蹤影。
樂璃帶著樂斑去琉璃海了,君遲則向丹乾仙宗進發。
隨著丹乾仙宗招收弟子大會馬上要開始,這月令海岸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人。
不僅有要參加這招收弟子大會的人,還有不少是這些人的家屬,當然,也有很多來看熱鬧的。
岸邊廣場上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空中還有不少修士騎著妖寵或者法寶,還有些有錢人則是有著十分炫目的法寶,諸如空中樓閣或者船隻,閃著瑰麗的靈光,幾乎要閃瞎一般人的眼,大家都在討論那些華麗的法寶中是什麼人。
諸如,君遲旁邊就有人說,「那艘百寶船是白家的,聽說白家的小公子白劍這次也要參加這個大會。」
「白家在丹乾仙宗的附屬家族裡,也算是有臉面有能耐的,難道就不能直接進丹乾仙宗嗎?」
「丹乾仙宗可不會開這種後門,無論多麼有臉面的家族,想要弟子進入內宗,都要參加大會直接選拔。」
「進入內宗?這次招收的弟子,難道是直接進入內宗嗎?」
「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他們這些家族,反而希望家族子弟能夠參加弟子招收大會,這樣,在大會裡面出類拔萃露了臉,更容易引起內宗的那些大能長老們注意,既不讓內宗的長老們覺得這個家族無能只能依靠關係提拔和縱容弟子,又能讓長老們覺得這個家族教育子弟有方,家族管事人有臉面,這子弟們也有臉面,何樂而不為。只有那種家族裡沒有什麼有用的子弟,只能靠關係進外宗去混混的,才不會來這種弟子招收大會。再說,據說要進入內宗,這弟子招收大會的前幾名可以直接進入,不比進了外宗,再去參加內宗選拔大會,與那麼多優秀的外宗弟子競爭來得容易嗎?」
這位有內部消息且思維敏銳的修士一說,周圍的人都開始「哦哦哦」地應聲起來,看來大家一被提點,都明白了。
而這也說明,君遲身邊的眾人,都是看熱鬧的眾人,或者就是消息都沒有掌握清楚,就跑來參加這弟子招收大會了。
君遲就屬於這消息都沒掌握清楚就跑來的人之一。
時間一到,就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艘黑幽幽的圓盤形船,君遲看到,就詫異地道,「UFO?」
旁邊的修士瞥了他一眼,有些鄙視地說,「你這什麼眼神,什麼油二壺喲,這是船。」
君遲無語地走了兩步距離他遠些。
那圓盤狀UFO從水面上升上了天空,一位金色鑲邊的黑袍修士出現在了那圓盤上,他說道,「這是丹乾仙宗的十萬零七次弟子招收大會。丹乾仙宗的大門對任何有心加入丹乾仙宗的人敞開,在下是第一關的考官劉和豫,第一關的考驗,想必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從這岸上走過月令海到這海對面岸上便可。時間限制是兩天。」
這位劉和豫說完,君遲旁邊就有人驚呼,「這就是乾坤鞭的持有者劉和豫劉真君嗎,看他玄衣裹身,身姿飄飄,多麼有范兒,這次就是不能考過,見了他一面,也值了。」
旁邊又有人說,「他為什麼沒有穿白衣?」
「為什麼要穿白衣?黑衣就很好,神秘,高貴!」
於是被鄙視了,「你懂什麼!昌耶真君一直都是只穿白衣……」
君遲於是又離這一堆人遠些了,心想不要把你們的腦殘傳染給了我。
劉考官說完之後,君遲還在想,這要怎麼從這大海上走過去,就見隨著他的手一抬,打出了數十道白光,那白光瞬息延長,形成了一座座橋,一頭已經搭在了這邊岸上,另外一頭,則是消失在茫茫海面的另一端。
因為月令海又是隔離之海,故而即使高階修士,也不能用神識穿透這海面探到對面的情形。
君遲也無法探到對面的情況如何。
隨著這橋的形成,要參加弟子招收大會的人們,已經開始蜂擁而上,往橋上跑了。
君遲最初並沒有動,只是看著大家行動。
因為人多,開始上前去擠的,有些能力有限,甚至被擠下了橋,直接掉進了海水之中,掉入海水之中的人,有些就自己爬上來了,有些則就被海水淹沒沒了身影,還有些甚至就被等在橋下面的妖獸給一口吞了。
場面一時十分混亂凄慘,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劉考官,只是站在那圓盤之上,冷眼看著一切。
和君遲一般等在後面的也有不少,這些人,有些是之前參加過的,現在已經有了經驗,有些是有家族背景的,知道怎麼過第一關最好,還有就是像君遲這樣的,即使是第一次參加也沒有人提醒他要怎麼辦,但是自己通過觀察也能看出擠在前面沒有好下場的。
幾十萬人,要從幾十座一看就非常窄的橋上通過,當然是非常不容易,君遲等了幾乎有小半個時辰,看沒人在橋頭上擠了,這才慢慢悠悠地走上了靠邊上的一座橋。
這些過橋的人,有些是完全沒有任何修仙功底的,但一定要有靈根,才可能踩在橋上,有些是修為一般的,諸如在鍊氣期或者築基期,當然,也有高的,甚至在金丹期的,這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也來參加這弟子招收大會,目標是進入丹乾仙宗內宗,更甚者被內宗長老直接看上收為弟子更好。
這橋有自動檢測的作用,有些年齡過了五十歲的,剛踏上橋,就被一股大力給彈了回去,他還在地上坐著大叫,「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我彈回來了?」
已經有人笑著為他解惑,「別想矇混過關,以為丹乾仙宗是什麼,一把老骨頭了,還來參加這弟子招收大會,要五十歲以下的,你是多少歲了?」
「我才剛五十一歲,怎麼就不行了?」
「五十一歲已經老了,大叔,你趕緊回去吧。」
於是這位修士開始哭天搶地起來。
君遲瞥了此人一眼,就開始了自己的行程。
上了這光橋,君遲才發現這一切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腳下的光橋完全就看不到,只能感知是一層像是靈氣膜一般的東西,他心想,之前還以為那麼多人是被擠下去的,現在看來,很多人是自己踩空了掉下去的也不一定。
君遲走在這透明的橋上,每走一步,就看到腳底五色之光一閃而過,他想,這該是自己是五靈根所致,再看自己前面的一人,就完全看不到他腳底下的靈氣之光,想來這個光,只能走在上面的自己看到自己腳下的。
君遲畢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了,又有不少經驗,走起來自然算是輕鬆的,他很快就超過了不少本在他前面的修士,這是一個艱苦漫長的過程,一直走在完全透明的橋上,腳下不遠處就是波濤洶湧的海面,而且還有狂風不時吹過來,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有不少海中妖獸在下面等著這新鮮肉呢。
君遲想,這是對人意志力的極大的考驗了。
前面的一個修士,已經趴在了橋上,一步步地往前爬了,爬了一陣之後,實在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就哭喊起來,「勞資不參加了,快送我回岸上去,送我回岸上去。」但是那劉考官並沒有理睬他的哭號,一個好心的女修經過他的身邊,才提醒了一句,「除非等到考驗結束,不然不會送你回去的,你就在這裡坐著,等兩天時間吧。」
於是這個修士就哭得更凄慘了,「我再也不來了,再也不來參加了,TMD太折磨人了。」
君遲走得不慢,超過了一個個本來在他前面的人,也看著不少人坐在了原地不願意再走,甚至也看到有人被風吹到了海里或者自己踏空到了海里,這人瞬間就被海水淹沒或者被妖獸吃掉,君遲這時候才有一種,這丹乾仙宗,雖然說大門對任何有心的人敞開,但其實最是冷血不過了,根本就不顧這些人的死活嘛。
當然,君遲也不是來討伐他們的,他現在只顧自己就行了。
只是在前面又出現一個差點踏空掉入海中的修士時,他伸手將這人拉了上來,對方精神已經有些恍惚,被拉上來了,也只是怔怔坐在那裡。
君遲在心裡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越往前,前面的人就越少了,而且步子也讓人覺得沉重起來,精神壓力也十分大,這漫長的透明之橋,不知道要走多久才是頭,而時間限制是兩天,現在過去了多少時間,君遲想了想,大約是兩個時辰了。
在這橋上,完全不能使用法寶或者修為,只能全靠自己的精神力和意志力。
從這橋上看別的橋,則是完全一片白芒,海上起了霧,除了自己和腳下隨著腳步出現的五色光芒,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君遲只能堅定地一步步往前,只要想到君晏在前方等著他,他就有無限的毅力和勇氣,一直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