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鄉里人處理野豬肉的做法很粗狂，沒有那麼多的考究，紫羅今天就把他們全交給了大牛哥和二牛哥。大牛哥和二牛哥一人碼灶台一人往野豬肉上面抹上鹽巴。野豬的肉沒有家豬來的肥厚油膩，豬腿被用來燉在了鍋子裡面一併燉煮的還有豬頭。

野豬的身子部分則被大家架在了架子上面，晚上準備燒烤著來吃，大家只需要在烤熟烤透的時候用刀子取下來就可以吃了。野豬的油水不多，但是已經足夠大家的需要。

山楂他們還帶了香菇和蔥頭等，大牛哥哥中途下山去背了一背簍的柴火上來，大家撿來的柴火就用來燉野豬豬蹄。豬蹄湯裡面不用加入其他的調味料，只需要鹽巴入味，吃的就是一個原汁原味。

隨扈們打來了兩隻山雞，山雞被取出了內臟，然後填上香料在野雞的肚子裡面，包裹上大芭蕉樹葉，抹上黃泥放在挖好的火坑下面在填上薄薄的土，野豬烤好了后野雞也就熟透了。雞毛不用考慮，等泥土干透后雞毛隨著泥土就清潔的光溜溜的了。

紫羅的汗水已經被大火烤了出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坐下，大牛哥哥和二牛哥輪番上去翻著燒烤的野豬。山楂給豬蹄鍋里丟上幾顆提味的辣椒。為了防止燒烤的野豬肉外皮焦掉，還不時的抹上菜籽油，燒烤野豬肉沒有家豬那麼快，主要是它的皮糙肉厚，吃上去有彈牙的口感。

火堆燃燒的很旺，被煮好的野豬腿被剁成了大塊大塊的，大家洗好了手，一人拿了一塊在手中，體味著原始的粗狂吃法，豬皮很厚，吃起來比較費力，但是越嚼越香，裡面的瘦肉直接一扯可以成絲。肉色很紅，不似家住的粉嫩紅色，是那種深深的桃紅色澤。豬皮很黑，就跟火燎過一樣。只有鹽巴的野豬肉沒有其他調味料的柔和也別有一股風味。在配上烈酒好洒脫。

考好的野豬，用長刀刮掉上面烤的黑黑的皮，隨著黑皮的掉落露出考成了金黃色澤的豬皮，表皮焦脆，肉中的肥油早就滴落到了火堆中，烤好的野豬被抬到旁邊，大家很快就自行聚到一堆，用手中的小刀切下一大塊分成小塊，放在大家面前的洗乾淨的芭蕉葉上面，席地而坐的吃著烤的正好的野豬，野豬眼睛總是小孩子的最愛，妞子也來了，大家就把耳朵和眼睛給她留了下來。紫羅最愛吃的就是連皮肉，又有皮的焦香還有肉的肥厚適中。女人們就喜歡這種扣扣的感覺，男人們則喜歡肥厚點的，吃到歡暢的時候還各自比較看誰吃的多，看誰最先膩。紫羅他們總是留下點新鮮的生菜葉子，取來用他們包裹住肉食，葷素搭配正好清個口味，這樣吃的也多點。

等包裹著黃泥的野雞弄出來的時候，敲來乾乾的黃泥，裡面的雞肉汁水濃郁，雞肚子裡面的蘑菇很鮮。是女人們的最愛，男人們也堅決不放過，人家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看大家現在的舒適真是沒有一點錯。

這幾天，他們都享受鄉下的各種特色。

「紫羅，你看，我和你爹吧準備過完年就要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們出來一趟不容易，我呢，還好一點想你們了可以過來，你爹就不行啊！我們商量了下你們幾個孩子也不能這樣給耽擱下去，我還想著早日抱上孫子呢，無論這次你的想法怎麼樣？你和他們兩先把婚事給辦了吧！等開春了在回去補補！」丞相娘拉著紫羅的手，不放她回房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怎麼著也要逼出答案。

「娘！我…。我……。！」紫羅有點為難了。

「娘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弟弟現在也逐漸大了，你也該放手了，我那兒子和侄子可是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望著呢！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那都是彆扭給惹的。我呢是最滿意的。我不想說什麼，只是不想你們這樣耗著，你看你那兩個姐妹現在都已經成家了，那兩人現在過的多幸福啊！」丞相夫人看到紫羅的樣子趕緊繼續加油的誘哄。

「娘，我覺得這樣對他們兩人不公平啊！我知道他們待我極好，你和爹也是，可是我就是害怕呀！我不是不想有個自己的家，有了他們兩我現在很幸福。這些都是我以前都不怎麼想的事情，現在我發現本來無所求的人也變得貪婪了起來，我怕我以後想得到的更多，我的不滿足會日益擴大。你們兩好不容易養大兒子和侄兒，本來就想他們在身邊陪伴著你們二老，可是有了我你們的世界就全變了，我愧疚啊！」紫羅說道了感傷出，為了自己趙寒和沈爍放棄了很多，比如事業上的散手，還有離開父母身邊，這都是一種罪過。

「娘啊，我有的時候就在想我木紫羅平平凡凡的一個人，何其幸運的遇上了他們兩如此的包容疼愛著我，為了我這個人放棄陪伴在家人身邊的機會，那麼好的身世缺選擇了我，我不是一個要求門當戶對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本配不上他們兩，奈何一切都是緣分。只能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貪婪。」紫羅低下頭把自己的糾結告知給她知道。

「我現在變得患得患失，我知道這是女人的大忌。他們某一人剛走我就開始向著不要他們離開我，我很討厭自己這樣，可是就是控制不住！我害怕成親后他們會發現更好的人，我怕的東西很多，因為困惑和不明白所以我遲遲不能給他們答覆，我是不是很糟糕啊？娘？！」紫羅明白的在她面前剖析著自己的心態。

「傻孩子，你現在的想法我以前也糾結過，想來爍兒沒有告訴你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吧？！我以前就是一個伺候我相公的小丫鬟，可是日久生情，我相公就看我對眼了，那些名門閨秀，大家小姐反而沒有入了他的眼。我們沈家沒有別的長處就是一旦選定了合適的人選就堅決不放棄的過完一生，你看我和你爹的感情多好，人和人之間相處沒有摩擦是不可能的，需要彼此大度包容，我們也有意見不同意的時候，你爹總是讓著我的一方，知道為什麼我們只有爍兒一個孩子么？那是孩子爹在用他的方式心疼著我。我一直很遺憾沒有再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後來寒兒來了，我也就沒有起過那念頭。以後你們成家了，有自己的生活，我和你爹不會幹預你們太多，不然你們會恨我這個老太婆不仁義。哪個夫妻喜歡有人在裡面添亂是不是？！」

「恩，謝謝娘！」紫羅知道自己的婆婆很開明，沒想到開明的如此開放，都讓她感到吃驚不小，自己的公公眼睛里就只有婆婆，這份感情真的是很濃，自家的男人自己也知道大半都遺傳自他的父親，她一直以來就害怕委屈了他們。

「娘，你不覺得他們和我在一起是一種委屈么？」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啊！如果委屈他們就不會放下我們跟著你在一起了，你看京城熱鬧吧！繁華吧？他們可以放下那麼多來陪伴著你，你幸福嗎？！」

紫羅點點頭，她真的好幸福！：「幸福多好啊，就是幾人一直陪伴在身邊。你爹多忙啊，他一有時間了第一就是陪伴我，不讓我苦悶。我雖然小氣，但是我也知道珍惜。多一個人疼總是好的！」

兩人談完幾乎都小半夜了，丞相大人一直等在客廳中，看到紫羅出來臉色黑黑的，看來他老人家是吃媳婦的醋了。自家家的兩男人一見某人黑臉了就知道什麼事，趕緊灰溜溜的帶著自家媳婦回去了。自家媳婦也是平日里精明能幹無所不能，就是在這事上面范抽，不知道的還以為腦子裡面長草了，真是他們兩的不幸。

「娘子，娘和你談什麼了，這麼久？！」沈爍喝了杯水，微微顫抖的手表明了他心裡的緊張。

「沒什麼！就是問問我們什麼時候成親！」紫羅說的很隨意。

「那你的意思呢？！」趙寒立馬趴了過來。

「我們結婚吧！」紫羅打量了兩人良久，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失落，期盼！很多很多，估計自己的糾結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小小的傷害到了他們。

「抱歉，因為我的害怕，讓你們兩擔心了！我不是不確定我的感情，我愛你們，很愛很愛！可惜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會害怕在某一天失去你們！對不起，我錯了！」紫羅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自己真是笨啊，即使失去算什麼，她只需要抓住這種幸福難道還有怕的么？！

「別怕，我們既然認定了你就不會讓你失去我們的！擁有你是我們這輩子決定的最好的一件事！」沈爍用力的擁抱著她，都想把她融到骨血裡面。難得的脆弱是為了他們。

晚上三人擁抱著彼此，回味著初始的相遇和隨後的點點滴滴，回憶到高興的時候三人會感嘆練練。

「當初剛見面的時候娘子還是個還沒張開的小孩子呢！我還記得當時你好瘦弱，穿了一席衫子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哪能想到最後會是我的內人呢！」趙寒好回味當時的初見，就是那次的好奇為他們結下了緣分。或許是冥冥中註定的相遇，後來沈爍的出現，三人糾結直到今天，有掙扎有甜蜜，但是收穫到的卻是一生牽手。

「娘說的對，我在怕什麼啊？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自己要糾結！從現在開始我沒了秘密，有什麼事都告訴你們，讓你們替我分擔著，多好！」

「恩！」趙寒和沈爍很高興她想通了。

「就是苦了我弟弟，從此以後得靠他了。」紫羅有點感慨。

「不苦，不是還有我們么？！他不會一個人的，你已經操心很多了，等弟弟年紀大了就全交給他，男子漢怎麼能躲到女人的肩膀下乘涼呢？！」雖然是玩笑話，她知道兩人在用他們的方式心疼著自家的弟弟。有變相的保證她終於放心了。

大年剛過，初三是個好日子，紫羅的婚事就定在了這一天，家裡掛的火紅一片，家裡父母去的早，於是由牛嬸子和牛叔充當長輩坐在主位上，由弟弟親自把他交給兩位夫君。幾個村的人幾乎都來了，還有沈家聞訊而來的親戚和紫羅他們作坊裡面的工人。好熱鬧，大家從剛開始確定下婚期就開始忙碌了起來。紫羅前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家盡然沒有插手的地方。乾脆放手交給村民們。

弟弟高興的抱著哥哥姐姐們哭了起來。還是村長出面才把他給勸住。相鄰之間的賀禮很多，都是用心準備了的。長街宴席整整辦了三天。好不容易年輕人們等到了晚上，都前來「鬧洞房」，把三人嚇的緊閉房門，不敢說個「子曰」！

「看吧！都怪你平日里收拾人收拾狠了吧！看看我們今天難過了！」沈爍從來沒有如此的恨過趙寒。他的洞房花燭夜啊！不會就這麼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