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仇人相見
「這厲老兒倒是好大的架子,要我等等他一人。」
那黃衣婦人忽然冷哼一聲,出聲道。
「邊夫人莫急,本座已讓秦壇主和歐陽壇主兩人前去迎接,想來此時也該到了。」鐵海棠一臉溫和地道。
「報總令主,瞭望弟子發現兩位壇主的求救訊號。」
「什麼?」
饒是鐵海棠修養了得,聞言也是臉色一變,要知道兩名壇主本身已是江湖上的一流角色,加上一個苗疆宗師,有陸地神仙之稱的厲鐵杉,這樣的陣容,居然也是遇險,則來人的高深莫測,簡直是駭人聽聞。
天馬行空晏三多,墨羽岳琪各自長身而起,施禮道:「屬下不才,請往接應。」
鐵海棠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中,卻沒有絲毫應有的暖意。
「不是鐵某小覷了兩位賢弟,以兩位之能,縱略勝秦壇主和歐陽壇主,卻不是那位厲大師的對手,而且添油戰術,從來不是什麼好主意。
他說著,目光掃過,落在了一人身上,正是新任的總提調,龍虎拐呼延雷,道:「在這北地地方,敢有這個膽子來上門找鐵某晦氣的,不過二三人罷了,而其中最近可能前來的,應該就是郭白雲那老匹夫的後人了。他想要逐一攔殺我令中高手,我便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傲霜,你通知庵主一聲,為本座壓陣,邊家伉儷,昆仲,有勞你們三位和本座一併前往,去看看這位新晉的白馬山莊主人,是如何一個了不得的角色。待此間事了,本座西原的那處場子,便交由各位打理,算是我等結盟的酬勞,如何?」
「好說!好說!」邊震大笑道,真有上震屋瓦之勢:「丈夫一言,駟馬難追,鐵老總,常言道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沖著你老兄這句話,天大的擔子,我和我那個老伴兒自當效力!」
「風雪二老,你們守好這風雷堡,晏、岳兩位兄弟,你們便隨本座一併出行。」鐵海棠說著道:「呼延提調,你去準備吧。」
「遵命!」
龍虎拐呼延雷唱了個諾,大聲道。
總令主出行,這排場自然少不了,只聽得風雷堡中三聲炮響,戰鼓如雷,在陣陣的吱呀聲中,那水寨的大門徐徐打開,一艘足有二十餘米長的金漆巨舟,在三艘十餘米長的大船環拱之下,朝著蘆葦盪的方向駛來。
這四艘大船乘風破浪,船上一眾漢子光著臂膀,奮力划槳,更有著訓練有素的武士往來巡視,當真是氣度儼然。緊接著,只聽到中央金漆大船上響起來一個聲音:
「可是白馬山莊故人之後來此相邀,鐵某已應約而來,請出來相見便是。」
在上乘武學之中,有千里傳音之說,這並不是說聲音能夠傳到千里之外,但是功力深厚之人,能夠凝音如實,數里之內清晰可聞卻是不假,鐵海棠這一開口,聲如金鐘玉磬,裊裊不絕,方圓數里之內,俱都回蕩著他的聲音,如繞樑餘音,三日不絕,分明是內功精湛到了極致的顯示。
「我等還在猜測你鐵令主何時會親自前來,不料想卻是如此沉不住氣。不過既然你鐵令主來了,我等自當與你一會。」
蘆葦盪中響起來朗朗之聲,緊接著駛出一條烏蓬船來,船頭上一人作勁裝打扮,一口四尺長劍背負在身後,身材英挺,面貌俊朗,正是寇英傑,落後他半步的是一名少女,冰肌玉骨,貌美如花,英氣勃勃,正是郭彩綾。
鐵海棠默然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他同樣是有著一對兒女的人,他的兒女也同樣是那麼優秀,甚至自己的女兒,還與這寇英傑有那麼一絲情意,但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宇內二十四令,白馬山莊,這兩個勢力,自從那個奪走了自己心愛之人,卻又不懂得珍惜的獨夫死去以後,所剩下的只有仇恨,而這種仇恨,隨著歲月的經過而愈發深厚與沉澱。以至於到了如今的不死不休。
他知道,也許就在今日,雙方中的一方將永遠消失,而另一方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這就是江湖。
「你便是寇英傑了。」鐵海棠望著寇英傑道:「我見過傷在你手下之人,嘿嘿,小小年紀,有這等身手,郭白雲身後有知,也當有所安慰,只不過,你風華正茂年紀,又有著如花美眷,又何必來此找死?」
「江湖有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師郭氏對寇某有知遇之恩,又以愛女相托,寇某不才,也知殺師之仇,不共帶天,今寇某武功有成,自當前來,向鐵令主你,了結這段梁子。」寇英傑侃侃而談,絲毫不畏懼鐵海棠的氣勢道。
在邊上的晏三多按耐不住,喝問道:「姓寇的,本令秦、歐陽兩名壇主,以及厲大師何在?」
寇英傑冷然道:「這位是何人?」
「本座天壇壇主晏三多。」
「好叫晏壇主知曉,貴令兩大壇主與本人狹路相逢,已敗亡在本人手中,至於那位厲鐵衫,也不敵本人的一名義兄,已然知難而退,不會再插手我白馬山莊和宇內二十四令的梁子。」
「晏賢弟且慢,今日一戰在所難免,賢弟還怕沒有出手的機會么?」鐵海棠一見晏三多的眼睛都紅了,似乎就要衝出去的樣子,連忙伸手安慰道。
在他的四位壇主中,這晏三多武功高強,對他又是忠心耿耿,在他的手下,幾乎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偏偏性如烈火,暴烈無比,連自己都得要讓他三分。
這天地乾坤四大壇主,乃是鐵海棠的左膀右臂,彼此之間私交極好,如今折了兩個,不僅僅是晏三多,其他眾人都一下子變了顏色,一股子忿然殺意,驟然升起,向著烏篷船的方向逼迫下來。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雖然用眼睛殺人這種事和武俠文化無關,但是這四艘船上上百名武林高手的惡意凝視,還是具有相當的壓迫感的。
寇英傑卻是面不改色,朱空翼曾傳授他「臨陣鎮定」心法,正是為了應對這等場合。
「好好好,想來你口中的這位義兄,就是你的倚仗了,何不請他出來,見見此地的各位俊傑?」時間過得極短,鐵海棠轉向了寇英傑道。
「俊傑?」
寇英傑帶了一點迷惘的神色,目光從場中諸人的身上掠過,最後落到了黑衫客邊震等三人的身上。
「寇某隻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大凡稱得上俊傑二字的,應該分得清利益和性命哪個更重要一些,若是站錯了邊,枉自丟了性命,卻一無所獲,恐怕就稱不上俊傑了。所謂俊傑,怎麼也應該如那位苗疆宗師,厲鐵杉這樣的,一見不妙,全身而退,才是高明。至於說本人的義兄,倒是要讓鐵令主失望了,在這條船上的,可不止是在下的義兄啊。」
鐵海棠大笑一聲道:「在你的船上,包括那位艄公在內,不過是六個人罷了,鐵某如今就在這裡,請這幾位高人一齊出來相見吧。」
這是鐵海棠的老辣,他一眼看出,寇英傑乃是在故作神秘,在船艙中的是一人也好,三人五人也好,對於堂堂宇內二十四令來說,又有什麼區別?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揭開對方的底牌,然後雙方憑著手下功夫分個高低勝負。
船艙的門開了,首先出來的,是兩名年紀不一的女子,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子,雖是徐娘半老,卻是風韻猶存,能夠看得出來,若是時間倒退二三十年,她是如何一名傾國傾城的麗人。
她的手中環抱著一柄長劍,古色斑斕,一眼望去,便不是凡物。
在她身後的是一名紫衣少女,面攏輕紗,體態窈窕,穿著一襲紫色廣袖流仙裙,翩翩如仙,在兩肋部位,佩戴著一雙兩尺左右長短的短劍。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僅僅是露出來的些許肌膚,瑩白勝雪,皎潔如玉,便可判斷出,這是一名絕色少女,甚至比起國色天香的郭彩綾,也是毫不遜色。
但是和後面出來的這個人相比,這兩名女子的氣勢卻大是不如,緩步行出的那名斗笠男子,身穿黃色長衫,頭戴斗笠,腳上穿了一雙虎頭戰靴,僅僅是走得兩步,就給人以一種莫名的威勢。
「龍行虎步」
看著他走路的樣子,每個人的心中都會不自覺地冒出這四個字來,那種威風,那種氣勢,就像是沙場凱旋歸來的元戎,或是朝堂之上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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