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課探病號
這天,英語課上,英語老師趙菲婭正在領讀單詞,楊嘉琪突然覺得肚子一陣比一陣痛,就趴在桌子上不想動。
看見楊嘉琪趴那睡覺,英語老師就輕輕的轉過去,拍了下楊嘉琪的桌子,「誒誒。上課的呢,別睡了!」
楊嘉琪抬了抬頭,面無血色慘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向粉粉如玫瑰的嘴唇也變成了嚇死人的烏紫。
「楊嘉琪,你怎麼了?」英語顯然被嚇到。
楊嘉琪有氣無力的說:「我——肚子——好——疼。」
「哪疼?」那麼小的聲音,趙老師明顯沒聽清。
「老師,她說她肚子疼!」同桌白瑩替楊嘉琪回答道。
老師丟下書本,飛快的跑到辦公室撥打了楊家的電話,「你還可以走么,我通知了你爸爸來接你,能走的話我們往出走走,好與你爸爸碰頭。」
趙老師伸出胳膊準備攙扶起楊嘉琪。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女孩子初潮來臨時,尋常的痛經而已,只不過是楊嘉琪疼的比常人厲害點而已。
「能——走——」楊嘉琪掙扎的站了起來,臉色蒼白,憔悴不堪,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出滲。
江流雲看著幾近虛脫的楊嘉琪,焦急的說:「老師我背她吧!」。
「別添亂了!」英語老師沒好氣的說,「其他同學把剛教的單詞好好讀讀,一會回來我抽查默寫!」
「鈴鈴鈴!」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了,這時剛好是下課時間,任老師正好去辦公室倒水,聽見電話響隨手抓起電話接聽:
「喂,您好,對,我是她的英語老師……對,剛才是我打的電話……這有什麼,不用謝……什麼?闌尾炎啊?那麼嚴重?那得做手術吧……恩,好的,我告訴班主任給她請一星期的假……」
趙老師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水,接著說:
「恩,別著急,給孩子看病要緊……那肯定有些耽誤,你什麼時間來學校給她把書取回去,讓她在家溫習,恩好的,再見!」
第二節英語課上,趙菲婭教大家operation手術這個單詞。
「operation,是手術的意思,做手術ha-veanoperation,我們班的楊嘉琪被查出是闌尾炎,必須要做手術,她必須做手術怎麼說……好,跟我一起讀shehadtoha-veanoperation」說完還別有用心的看了一眼江流雲。
大部分同學都沒心沒肺的跟著一起朗讀,只有江流雲魂不守舍。怎麼好端端就得了闌尾炎了呢?還要做手術,估計得動刀子吧,那得多疼啊!江流雲越想越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到她身邊……
「有個別同學上課不用心聽講,是都會了嗎?心不在焉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趁早收了那心,別在那剃頭挑子一頭兒熱,拿你那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趙老師看著江流雲,看似教誨,實則譏諷。
所有的學校都是適合謠言和八卦滋生的土壤,同樣也是告密者的積聚地。
有些閑著沒事的人,總是愛捕風捉影,所以流言蜚語就擁有了光一般的傳播速度,再加上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越描越黑,所以事實就被描繪的越來越失真,越來越離譜,越來越面目可憎。
不過,這次英語老師聽說的關於江流雲和楊嘉琪的早戀版本,還是挺正版的。
江流雲可不在乎這些,他是那種撞了南牆,也堅決不回頭的人,不就是求愛被拒絕了么?那有什麼,我就不相信我這誠心還感動不了她!
況且,自己明明可以感覺到楊嘉琪還是在乎自己的,最少是不討厭不排斥。
因為是慢性闌尾炎,也不是特別嚴重,楊家就不決定給女兒手術了,採取了保守治療,不過得輸一星期的頭孢和葡萄糖。
剛輸了一天液,楊嘉琪就感覺到不怎麼疼了,第二天下午就去了學校準備拿點課本和作業回家複習,正好碰到上作文課,楊嘉琪寫完交到講台,路過江流雲的座位時,才突然想到自從進了教室好象就沒看見他。
這傢伙,居然敢逃課!
一星期後,同是那堂作文課,語文老師一進教室就黑著個臉。
把一大摞作文本往講桌上一扔,就生氣的說:「又有個同學的作文沒交,上次就有幾個同學沒交,越來越不把我的課當回事兒了是吧?是誰是就自己站起來,別等我一個個的點名,最後對出來那樣誰也沒面子!」
嬌小的語文老師發起彪來,也挺猛的,楊嘉琪又在台下幸災樂禍起來,這是她的惡趣味,看見別人生氣,就在旁邊撿樂。
當然得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才行,不然若是自己被罵,怎麼會有心情偷著樂呢?楊嘉琪還沒賤到那份上。
「好了,這次寫的好的有周小白,祈駿,李紅,高飛……點到的同學自己上來拿本子。課代表把其他的作文本發下去。發的時候留意下,誰的沒有!」
看來語文老師這次是打算找人開刀了,不然某些同學越發的不拿豆包當乾糧。
「楊嘉琪上個星期請了一星期的假,是她沒交作文吧!是楊嘉琪的沒交!」江流雲很肯定的說,一副看笑話的姿態。
多討厭,關鍵時刻居然借刀殺人,還好自己沒撞在槍眼上,不過就算沒交又怎麼樣,自己那是事出有因,生病缺課,老師也不會那樣等同視之的,楊嘉琪沖扭過頭對自己做鬼臉的江流雲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
「奇怪,應該是兩個人沒交才對,語文老師這是小時候數學老師死的早,數錯了難道?嘿嘿——」江流雲想到一會楊嘉琪將要和自己的一起罰站,最好是一起在講台上罰站,就莫名其妙的高興。
老師的白了江流雲一眼,沒好氣的說:「這次寫的最最好的還是楊嘉琪!」
江流雲瞬間木雕。
她不是請假了么?她不是沒來么?所以最後自己也沒補上作文,為的就是這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同甘共苦,一起罰站。怎麼到頭來就剩自己了呢?
好戲沒看成,傻眼了吧,小人,還玩大揭發想借刀殺人呢?楊嘉琪挑釁的看向江流雲。
「老師都發完了,是江流雲的沒交!」
哎喲,這是什麼情況,看好戲的突然變成「好戲」的主角,驚天大-逆-轉啊!可是自己怎麼沒有看好戲的心態呢,反而有隱約的擔心,這是有多扯蛋,居然為仇人擔心。
楊嘉琪有時候真討厭自己這顆沒立場的心。
很沒有懸念的江流雲連站兩節作文課。
下課後,江流雲跟沒事人似的來到楊嘉琪座位前,彷彿課堂上進行大揭發,等著看好戲的不是他一樣。
「你不是做手術住院了么?怎麼我翻遍整個住院部沒看見你?」
「你不會是想來看我手術后的慘樣兒吧?」楊嘉琪心裡暖暖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樣的口是心非,主要是最近的」交戰「狀態決定的,楊嘉琪心裡想:怎麼能輕易的被對手感動呢?那樣豈不是不戰而敗了呢?
所以說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楊嘉琪覺得自己這樣的回答極妙。
「恩,我特意逃了一下午課,就是想看看你渾身纏滿繃帶的樣子。」
楊嘉琪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腦袋被門擠了吧,我又不是車禍,還渾身纏滿繃帶的樣子呢,那天下午我回學校拿書,正好碰上作文課就寫了交上去了,哈哈——。」
「你還好意思說,以為你沒來,我才也沒寫的,真不夠意思,都是因為你,害我站了兩節課。」
「得了吧,那你上次不交作文是因為什麼呢?」
「上次要寫說明文,你知道我最不擅長寫說明文了,所以才沒寫的,可這次不一樣啊,是記敘文,我最喜歡寫的,純粹就是因為逃課去看你,才耽誤的!」
江流雲又恢復到往常的死皮賴臉,喜笑顏開的說:「語文老師也有錯,上了半堂課就走了,讓大家自己在班裡寫,都不現場監督,給了我逃課的機會,嘿嘿!」
「你臉皮還真厚,明明是自己的錯誤,卻推的一乾二淨,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真的,我突然發現有種職業特適合你——律師,你干這個肯定上位特快!」
楊嘉琪這明譏暗諷的道行也不差,標準的鐵齒。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要不以後我們都去上政法大學?」江流雲不管幹什麼總愛拉著楊嘉琪做伴,好象沒有她,生活就沒有了樂趣了一樣。
「去你的,我才不和你一起呢,我對政法不感興趣,也沒有那麼宏遠的目標,再說了,我也沒有你會說啊,你這推脫責任的工夫,不是一般人能趕的上的」。
楊嘉琪狡黠的眨眨眼睛「我們能不能一起干點別的,就眼前的事情,比如一起把該寫的作業寫完,省的某人又來個檢舉大揭發,最後還落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兩個人總是這樣,上輩子的冤家見面一般。明明很關心對方,卻總是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