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貼上了
屋內一片寂靜,偶爾聽到外面秋風的瑟瑟之聲,某個被說成是精神病爆發的人此刻配上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當真有蘇牧錦說的那種味道。
精神病併發?徐朗月雖然不明白這詞兒是什麼意思,但從蘇牧錦語氣中,也明白這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嘖嘖,錦兒老逞口舌也掩蓋不了你暗戀我的事實!連我生病都能記掛住,當真不容易啊!」
……
蘇牧錦發現,徐朗月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自戀的程度也堪比城牆,說的啥話都能扭曲變味,她那明明是在諷刺他好吧!這麼不識人眼神吶。
「阿呸!您老喜歡自戀,無人能及,只是別噁心到人就成。」
「自戀也是因為被某人暗戀。」
蘇牧錦搖搖頭,打算不再理會這人,感覺沒啥溝通的,要再和他說下去,她就不要幹活了,還要整理要種植桑樹的資料呢。
「您老愛咋咋滴!門在那裡,走的時候記得關上就行。」蘇牧錦說罷,翻箱倒櫃的找白紙去。
「徐大哥,別介意哈,女孩子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春兒笑呵呵的說道,這話還是有一次聽到蘇牧錦說過的,然後就引以為用了,想了想又道:「咱們不用理會牧錦姐,徐大哥一定得在家裡吃頓飯才走,晚上姑姑她們都回來了,還要謝謝你呢!」
聽到此話的蘇牧錦卻在心底嘔了嘔血,姑娘,你每個月要不那麼幾天,就得哭死了!
而徐朗月聽了,暗想,每個月都這樣幾天,那是不是得準備好討好人的工具?腦海中過濾了無數的法子,貌似用在蘇牧錦的身上,都不太合適。
甜言蜜語說好話?她肯定是滿臉的鄙夷。奇珍異寶?銀子?估計她肯定會看都不看一眼的,徐朗月想著,就覺得這姑娘應該很難伺候,從這幾次的接觸來說,次次都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如果蘇牧錦要是知道徐朗月有這想法,她鐵定會一腳踹過去,大喊道:砸我吧,砸我吧,誰敢說我不喜歡銀子的,都應該拖出去鞭打三百遍。
總之,某個缺錢的人,巴不得有人拿錢砸她!
徐朗月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把他當隱形的蘇牧錦,既然來了,斷然沒有那麼好容易打發走的,這才說道:「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做作!蘇牧錦坐在桌子前,拿起自製的黑炭筆重重的在白紙上一寫,彷彿筆尖下的不是紙,而是徐朗月的臉皮—都戳不破!
「那好嘞,徐大哥你隨意哈,我要先去收拾收拾家裡面!」春兒撓了撓頭髮,幹完活再來敘敘話。
徐朗月點了點頭,等春兒走後,才細細的打量起這屋子來,最開始他來到這裡的時候,第一眼看到這房子,還以為被徐影給騙了,破舊外加全是茅草搭得頂,這樣的地方,怎麼能住人呢。
直到敲門進來了,才接受了這樣的認知,原來她就生活在這裡。
本來他之前就把蘇牧錦一家的資料弄清楚了,有個冷血無情的舅和尖酸刻薄的舅母,但住的條件不會太差,卻沒想到聽徐影說了她們的遭遇被趕了出來之後,這不今兒剛好有空,身上的紅腫也消退了大半,就拿了他特意吩咐人買的一些補品過來。
只是住宿這樣的條件,連他府上下人住的地方都要差,徐朗月見了之後,心中有絲絲的心疼,卻見著蘇牧錦這姑娘之後,她那一臉的無所謂,仿若住哪裡都無法使她有所頹廢感。
此時,茅屋,簡陋的一切,靜靜的只剩下徐朗月專註於看某個同樣專註急筆奮書的姑娘,唯美又和睦。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徐朗月見蘇牧錦一直未曾抬起頭來看過他,連他不太熟練的點起來貧困人家用的蠟燭,而猶未知。
燭光中映襯出蘇牧錦那白皙的半邊臉龐,地上照映著淡淡的身影,時而舉手拍拍腦袋,眼睛盯著某一處,似想起什麼,又會露出絲絲笑意,又接著刷刷的寫在了紙上。因為是埋著頭,耳邊的碎發便直直的垂了下去,隨著她的動作翩然舞動,也只有在最專註的時候,她才會收起尖尖的爪子,溫順而靜雅。
徐朗月從沒見過這樣一個人,既認真的做著事,又完全忘我的忽略著周邊的一切,他莫名的出現一絲惱意,他就這麼靠在她身邊,竟然不被重視著,憋屈啊憋屈,他突然覺得他連蘇牧錦手上的那支應該算是筆的玩意都不如。
其實徐朗月也非常的好奇,這姑娘那麼認真的到底在做啥,既然人家都不遮掩,所以他便光明正大的站在她旁邊,非常賣力的看起了那白紙上扭扭歪歪的字來。
徐朗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算是典型的花瓶么……因為他完全不認識蘇牧錦寫的是些啥,那字,真心是好醜,筆畫都黏在了一塊,讓他嚴重懷疑,這姑娘是不是不會寫字,連三歲小孩子學寫字,都要比她的好認。
於是乎,某個人非得要發揮他傲人的自信心,非得要識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腰慢慢的彎了下去,自然頭也慢慢的低了下去,就停在蘇牧錦的耳朵旁,當然某人也是故意靠得那麼近的。
聞著她那自然而清新的味道,不同於世家小姐的胭脂粉香,他更喜歡靠近蘇牧錦。
而蘇牧錦漸漸的把種植桑樹所需要的因素與如何嫁接寫了下來之後,突然感覺耳邊傳來一絲絲的熱氣,整個人的思緒還未從她的計劃之中脫離出來,然後條件反射的閃躲了一下耳朵,頭自然的朝徐朗月側了過去。
嘴唇貼近一塊溫熱,蘇牧錦腦袋一個激靈,眼睛睜大了睜,入眼就是徐朗月同樣驚異的表情。
兩唇相貼,剎那的觸動,不知是亂了誰心,只知道此刻都萬籟俱寂了。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大喝聲傳來,讓蘇牧錦鎮定自若的撇開了臉,起身,推開了還在呆愣當中的徐朗月。
只瞧見宋寧滿臉震驚的站在門口,臉上不一會兒就布上了怒意,看她一回家就看到了怎樣的一幕,竟然這樣沒有規矩,再看看已經恢復如常的徐朗月,雖然人是看著不錯,但這至少於禮不和,想想就對徐朗月的印象大打折扣,登徒子竟敢上了門來。
不過最氣憤的還是要怪蘇牧錦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可做出如此傷風化的事來。
「娘,你回來了。」
「伯母好!」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蘇牧錦瞧著她娘的面色,瞬間覺得好無力,她也是被吃虧的樣子啊,初吻啊,就這樣啥都沒有感受到,唉!
而可恨的徐朗月竟然還一副比她還吃虧樣,讓她嚴重懷疑,這廝不會還是個雛吧,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人家不都說了,古代的男子十三就有了通房丫鬟了么。
「我不回來,你們是不是就高興了!」宋寧冷冷的說道。
「娘,你這是說的啥話啊!」蘇牧錦見狀,趕緊小跑了上去,只不過那手不經意的時候拽了一下徐朗月,她可不想被誤會有什麼,不然,看這架勢,她會很頭疼的。
「站住!今天不給我個交代,別想靠近你娘我!」宋寧指著蘇牧錦,那臉上的怒意,顯而易見。
蘇牧錦在心底哀嘆了一番,她真的是躺著也中槍啊,都是徐朗月這貨,竟然趁她不注意,靠那麼近,不就是不小心輕輕的沾了一下嘴嗎,為什麼還被她娘看到,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自己倒覺得是無所謂,在現代這事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到了古代就成了天大的不知羞恥。
「娘,真的是沒什麼,你剛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蘇牧錦頭疼的解釋著,她知道這解釋連她自己都沒有信服的力度,更何況還被親眼所見。
「錦兒!你當娘眼瞎了嗎?這男子是誰,又為什麼在我們家?」
宋寧大聲的喝著,聲音之大,把正在屋裡疊被子的春兒都嚇了一跳,都趕忙出來看看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我……」蘇牧錦剛想說什麼,卻被徐朗月給打斷了。
「伯母,您好!我叫徐朗月,因為之前蘇姑娘救過舍妹,這次便是前來道謝的,沒想到竟惹得伯母一頓生氣,朗月真心有些抱歉。」徐朗月朝宋寧點了點頭,表示抱歉,殊不知要這樣的動作被他的下屬看到了,鐵定會驚破脾膽,他從來沒有給外人如此的溫和又給人道歉的舉動。
宋寧見徐朗月一副溫文爾雅,一身的穿著打扮皆是不凡,人長的精緻俊美,非常的不靠譜的那種類型,顯然有點不信他說的話,有錢的公子哥兒總是喜歡裝模做樣,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這樣的家庭車上關係。
什麼樣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生活,宋寧對於這點是相當的現實。
「徐公子,既然你是來道謝的,那麼請你遵守一個客人該有的道德,我們家太寒酸,恐怕招待不周你,還望你見諒。」宋寧冷漠的說著,她壓住心底的不耐,口中的趕人意味十足。
徐朗月總算是明白蘇牧錦的尖牙利齒來自哪裡了,原來有個厲害的母親,熏陶出來的,能不厲害嗎?不過他也能理解,在別人家裡,被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形成不好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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