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食客家」的生意慢慢的上了軌道，弄潮的時間也慢慢的空了出來。這期間，老乞丐有暈厥了三四次，弄潮知道老乞丐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現在就只靠藥物拖著。

這日，弄潮看天氣晴朗，萬里無風，便扶著老乞丐到「食客家」坐坐，讓掌柜的準備了許多的好菜讓老乞丐食用，不知是老乞丐餓了還是掌柜的生意好，反正老乞丐吃了很多。其實還有一種情況，是弄潮想都不願想的。

吃完后，老乞丐提議道「方斗山」去逛逛，弄潮便將店交付給掌柜的，隨老乞丐向「方斗山」走去。到了「方斗山」，老乞丐還是沒有停下來，在山中一會兒冬、一會兒西的亂走，知道「方斗山」西面的半山腰才停了下來。

「此處的風景確實別有風味，是個不錯的地。」弄潮站在半山腰上，觀賞著山下的風景。

「此處風景秀麗，是個長眠的好地方。」

聽老乞丐這麼一說，弄潮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老乞丐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這世上風景秀麗的地方多了，不如游遍這世間所有的名山大川，在選個風景秀美之地，再長眠不遲。」

「小子，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先是收留我這個老乞丐，現在又給我治病。聽何大夫說，你經常給他錢助他度過難關，還讓他為百姓義診，可見你是個心腸好的人。有件事，不知道你能否答應我？」

「老大哥有事但憑吩咐，弄潮一定精心竭力去完成。」

「老乞丐一身孤苦，去后無一親人可以送葬，希望你為我造墳立碑，讓老乞丐的魂魄有歸，不致成為孤魂野鬼。其二，人說落葉歸根，老乞丐現在是有根也歸不得了，所以希望我身死之地就當我的歸根之地，不可移動。其三，老乞丐身無長物，希望有幾畝薄田在身，希望蓋棺之日，有幾張地契陪葬，就我的葬身之地的方圓五十里的土地。這幾點，你可以答應我嗎？」

弄潮思考了一下，前兩點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第三點……

「老大哥託付，在下自然會儘力去完成。」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就這樣，弄潮扶著老乞丐回去了。

第二天，弄潮還在熟睡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誰？何事？」弄潮沖著門口喊。

「老闆，聽說老乞丐沒了，你快去看看。」夥計著急的說。

聽到這個消息，弄潮急忙從床上起來，順手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就出門去了，臉鞋子穿反了都沒發現。

弄潮沖向原先老乞丐的房裡，見房裡沒人，就轉身問來傳話的夥計：

「你不是說老大哥人沒了嗎？在哪裡？」

「在『方斗山』的西坡，是個樵夫看見的，報了官，是昨兒個夜裡沒了的，知道您與老乞丐感情好，所以一早就有衙役來通報，掌柜的就命我來馬上通知你。」

「老大哥……」聽夥計這麼一說，弄潮心中又是難過又是自責，昨天聽老大哥說那些話，自己就該有所覺，應該阻止他才對的。昨晚一別，誰知竟是永別。

「走，我們去『方斗山』西坡。」說完弄潮率先走了出去。

「老闆，等等，你這樣怎麼出門，先把衣服鞋子穿好吧。」夥計攔住弄潮道。

弄潮也就稍稍整理了下儀錶，將衣服、鞋子穿好，頭髮稍做整理，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到了方斗山的西坡，掌柜的他們已經到了，還有不少的乞丐也來了，人們在哪裡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安放老乞丐的遺體。現場雖不聞哭聲，但卻透著深深的哀怨。

弄潮想著和老乞丐一起的點點滴滴，相見雖晚，卻惺惺相惜，日子雖短，卻彼此交心。原本還想著為他養老送終，結果，老乞丐一病就沒了。

弄潮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清香，雖然自知自己身份貴重，但死者為大，弄潮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燒了些紙錢給老乞丐。

弄潮吩咐兩個夥計在這裡照應，掌柜的回「食客家」打理一切。

自己則去找縣太爺，打聽那個地方的土地是誰的。

原來是屬於城東的王員外的，弄潮又隨即上門，說明來意后，王員外也覺得那地死過人，不吉利了，所以低價賣給了弄潮，方圓大概有一百里地，只用一萬兩成交，弄潮東拼西湊，終於將錢交齊，拿到地契后，弄潮又回到方斗山的西坡，將拿到手的地契放進老乞丐的衣服里。現在只差到良辰吉日放棺安葬了。

第二天，築墳的工人突然發出一陣驚呼聲，弄潮走進一看，原來，在陽關的照射下，被挖掉的部分變得金光閃閃，弄潮馬上命人取來一個大盆，將那些石頭和砂石淘洗一邊，只見洗了之後，盆底浮現一粒又一粒的小金砂，雖然小的看不見顆粒，卻在盆地積了薄薄的一層，可見含金量之高。看見這些，弄潮當時的臉就黑了，不是為別的，單就此處是老大哥的長眠之地，卻在此發現金礦，人心不足，有誰不貪的，那老大哥還有安寧的日子嗎？

弄潮馬上讓夥計受著，不準人再采，而且讓人馬上去通知縣太爺，請他派人來守。可即便如此，此處發現金礦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大家都紛紛前來看看金礦的樣子，王員外還吵著要回土地。弄潮揖現在地屬於老乞丐所有，打發了王員外，因為地契已經轉讓，王員外無法，鬧鬧也就走了。

不久，縣太爺就派兵前來，將金礦圍住，而弄潮也陷入兩難的局面，將老大哥安葬咋這裡吧，有擔心人們打金礦的主意，擾的老大哥不得安寧，遷往別處，又有違老大哥的臨終遺言。

就在此時，一個小乞丐給弄潮送來一份信：

「小子，不知你可有按我的話做，若你照我的話做，必定有所發現吧。

想我老乞丐一生，原先家中本是北方礦主，因事流配到此。我家原先專司採礦一事，所以我對礦業略知一二，知此處有金礦，故提那三個條件，若你能完成，這金礦就當是你的獎勵，祝你一臂之力。財令智昏，此處已經不是好地方了，你將我遷至方斗山的北面，尋一風景秀麗之地為我的長眠之地。

現在地契還回與你，希望你能用此做番事業。

郭淺芮絕筆」

又看完一封絕筆信，弄潮的內心久久不能平復，不過萍水相逢，自己為老乞丐做力所能及的事，卻得到這樣好的回報，弄潮覺得受之有愧，但卻在心裡默默的感謝老乞丐的大義。

之後，弄潮為老乞丐風風光光的辦了場葬禮，自己披麻戴孝，為老乞丐送行。

葬禮結束后，弄潮的礦山也取得了採礦權，原來買下的那方圓一百里的地，多處都有金礦層，而且還含量極高的金砂礦，隨著礦石的開採，弄潮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當再次看見啞伯的時候，弄潮可謂是喜極而泣，終於，自己終於可以回去見挽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