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春去秋來,夏暑冬寒,白駒過隙,轉眼間三載歲月匆匆又過。三載的時光改變了許多。如今,儒晗已經是個弱冠之年的翩翩佳公子,而挽汐也亭亭玉立,而觀簡,也因為傷心過度,雙目已經失明。
一日日落時分,那位帶他們來此的老人突然又出現,帶來了一封梓棋的親筆信。
「儒晗,你快快讀來,信中寫了什麼?」觀簡著急的說。
只見梓棋信中寫道:
「觀簡吾妻,與卿分別十年有餘,時光匆匆,妻可安好?」儒晗忽然聽到一聲哀鳴,抬頭一看,只見觀簡淚珠顆顆滾落,難以自抑。儒晗不知怎麼開解,停了一下,又繼續念信。
「誰知那日一離,竟是天上人間兩離分,你我夫妻情深緣短,今世夫妻,梓棋難履白首之盟,奈何橋畔,彼岸花間,梓棋再修五十年,只盼來生與卿再結鴛鴦盟,上窮碧落下黃泉從此恩愛不分離。妻塵世未了、心愿未完,即便心苦似黃連愁斷腸,請卿也咬牙忍耐,待大勢底定,梓棋親來相迎。
挽汐吾兒,現今必已亭亭玉立,羞煞百花,父日思夜想都希望能伴兒成長,只可惜情勢所逼,使兒小小年紀失怙,又生活於人跡罕至之地,為父多希望望一眼你現今的模樣,你的眉眼是像你的母親還是像父親,你的性情是善良,是洒脫,是淡泊還是怎麼樣?多希望你再喊我一聲父親,可惜只是奢望。」儒晗抬眼,,就見到挽汐只是坐在一邊,一個人獃獃的坐著,不斷的掉眼淚,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挽汐……」儒晗走過去,坐在挽汐的身邊,遞給挽汐一條手帕。
「儒晗哥哥,父親在時,我不知道珍惜,現在,我好思念父親,好思念。儒晗哥哥,你讓我一個人靜一下。」
儒晗只能默默的走開,見接下來的信是寫給自己的,到一旁靜靜地看著。
「儒晗,你生而非凡,你的身世註定了你這一生的坎坷,你天生聰慧,仁慈善良,這是你的利,也是你的弊,切記,往後行事,要勿忘初心,但不可婦人之仁,莫要因一時之心軟,做出後悔莫及之事,對敵是該果決就要果決。在此遁世十年,朝堂必定風起雲湧,該是你出山的時候了。但若你能力不足,出山不過是白白送命,故我設三關,若你都能一一安全通過,便可下山。若無法通過,就留于山中繼續學習,保一時安康。梓棋只有嬌妻弱女,望君學有所成,代為照顧,梓棋跪謝。
臨別有言千般多,短簡訊箋書不成。
梓棋拜別」
讀完書信,儒晗心中百感交集,見觀簡母女正傷心,想去勸說幾句,有想到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這樣前去勸告,又顯得惺惺作態,見老人仍佇立一旁,似在等自己隨他一起去接受考驗,想了想,其實棋叔當初離開時,大家都一起遁入這深山之中,並沒有確認棋叔的死訊,不如自己早日去接受考驗,若早日通過,與簡姨她們早日下山,早日尋訪棋叔的音訊。
打定主意,儒晗簡單的留下字句,稍微收拾了幾件衣物,帶上吟風劍,就和老人出發了。
儒晗走後不久,挽汐就見到了桌子上的字條,並沒有多說什麼,便開始忙活起來,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邊,將一些衣物收拾打包好,等儒晗來接。
話說儒晗隨老人離開后,先隨老人來到一處高山上,只見山頂一面靠著懸崖的位置,插著三面大旗,山頂風烈烈,大旗迎風飄揚,發出獵獵的聲音,可見風勢之猛,三面大旗的前面,凸出一塊岩石,剛好能納一人站立。
老人給了儒晗一封信,只見信中寫道:
「立於岩上,使旗六個時辰不動。」
儒晗知道棋叔這是在考驗自己的功力如何,是否掌握了吟風劍的精髓,也考驗自己的內力與膽量,在與山風對抗的時候,若內力不繼,只怕會掉下山去,屍骨無存。
儒晗看著萬丈高崖,想著挽汐,想著簡姨,想著棋叔,知道自己必須奮勇一搏。幸虧平時自己有抓緊練習,又有挽汐采來珍果強身,現在自己身上少說也有二甲子的功力,應該可以一試。
想著就飛上岩石,拔劍相迎。
只見儒晗劍下生風,舞出一個有一個的劍花,劍氣所到之處,皆產生陣陣強風與山風對抗,身後之旗,護得紋絲不動,頭一個時辰,儒晗還護得綽綽有餘,第二個時辰過半,儒晗便覺得吃力,自己的內力幾乎耗去一半,而現今才過一個時辰,若再舞上一個時辰,只怕這關還沒過,自己的一身內力耗光,只有死路一條了。如此關卡,棋叔必定不會只考自己的內力,自己這二甲子內力,在世間已是難得,當憑內力,過此關非有四五甲子的內力不可,世人難以達到。因此,儒晗認為此關必有其玄妙之處,不由得慢慢靜下心來思考。
儒晗略一思考,便會心一笑,改變了招式,變堵為疏,原來儒晗想到了《史記。五帝本紀》中關於描寫大禹治水中有言:「唯禹之功為大,披九山,通九澤,決九河,定九州,各以其職來貢,不失厥宜。」儒晗便學了大禹治水之法,將原本是用強力堵住的山風,疏通到大旗的兩側,只見大旗兩側,山石俱裂,狂沙亂飛,而大旗卻只靜靜地立在哪裡。
儒晗原本以為,這樣必定可以堅持到最後,可還剩最後一個時辰的時候,只見儒晗已經大汗淋漓,身上的功力又去了一半。
儒晗心想:難道是我學武不濟,今日註定葬身於此,但轉念一想,以棋叔對自己的關愛,也知道我身上的責任,我現在責任未了,重擔未除,棋叔應該不會下此狠心的,此陣必定還有其玄妙之處我還沒有發現。
儒晗定了定信,又開始重新思考。
儒晗深思良久,終無所得,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緩,直到口吐鮮血,此迷還是沒有解開。想到挽汐,儒晗深感哀傷,自己走時未和挽汐好好的話別,可這一別卻要成永別,她是否也會像簡姨對棋叔一樣,日日思念,日日以淚洗面。還是不久的將來就忘了我的存在。
儒晗思緒至此,手上的動作一頓,露出一個破綻來,山風一陣吹入,儒晗心中一急,連忙用劍一擋,將那山風堪堪擋住,可卻突然覺得身上一輕原來剛才的那一擋,引來另一陣山風,兩股山風相剋,兩兩抵消,與原先相比,竟節省了一半的氣力。
現在,儒晗不敢掉以輕心,雖然節省了氣力,但剩餘的內力只怕還是堅持不到考驗結束,還要載考慮對策。
儒晗的心中百轉千回,手上的動作也不敢放鬆,突然,儒晗想起書中的一段話:「乎遇強者,遇強以強相抗,此為下策,以利相誘,他人亦能誘之,不若賜之以恩,人心所向。是故,遇敵不思消,思引,引以為己用,此為上上之策。」
只是,這山風如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