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小孩子氣的莫天瀾
章節名：103小孩子氣的莫天瀾
庶心低著頭，臉上暈上了淡淡的紅暈，心卻止不住跳躍，那種歡快，沒有了往日的沉悶，脫去了往日的偽裝，不再是愛偷愛搶喜歡佔小便宜的衛小魚，不再是不被父親所喜愛的月庶心，這一刻的少女，很美，很美……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心中的那個叫做地球的世界，還有那個叫做中國的國家……」
庶心抬起頭，原本的歡喜不見了，轉而換上了淡淡的懊惱。這個男人，不是說不該聽見的沒有聽見么？
遠處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踩在樹枝上的聲音，庶心的臉上立刻換上了平日里無懈可擊的笑容。「元將軍，你回來了！」
莫天瀾摸著自己的腦袋，無奈的看著立刻變臉的少女，自己還真是……
元大聽到庶心的叫喚聲，抱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大果子的元大快速跑了回來。莫天瀾雖然有些惱怒，可是還是臉上帶著笑，對著元大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這一路上，元大都在保護著庶心。
庶心將野雞翻了個身烤了一會兒，就有金色的油脂緩緩層出了表皮，一股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庶心打開包裹，拿出了幾個小罐子灑在野雞的表面，又烤了一會兒，方才將野雞遞給了元大。
元大嘿嘿笑了兩聲接過庶心手裡的野雞，用隨身的匕首一塊一塊的割好，庶心鋪好油紙，又在切好的雞肉上撒了一層鹽。
「姑娘還真是什麼東西都帶了。」元大讚嘆了一聲，將幾個大個的堅硬的果子遞給了庶心。「我看到南國部落都摘了這個東西擺放在家裡，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吃這個的，我咬了咬，這皮夠厚夠硬的，我根本就咬不開……」
庶心笑笑，拿起一個，從短靴里抽出莫天瀾送給自己的刀子，在果子上面敲了敲，果子就多了一個小口子，在元大目瞪口呆的眼光中，庶心將裡面的水往自己的嘴裡倒。
在南國，這算不上什麼珍惜玩意兒，可是南國人對於椰子，卻是很鍾愛，只因為這個安逸而一年四季都有，南國人民就算沒有飯吃，也有椰子可以吃，對於椰子，南國人民自然是有很多種吃法，月氏王朝的貴族偶爾也能得到一些椰子，可是這玩意兒吃起來看上去粗魯不堪，自然是不受貴族們喜歡，久而久之，這玩意兒就不再進入月之王朝了，甚至於有人進貢了上去也沒人吃。再者，南國人民對於這種普遍的東西並不覺得月氏王朝的老百姓會喜歡，每次草市南國百姓根本就不會帶上椰子這種笨重不討好的玩意兒，都是一些曬制好的藥材以及一些天材地寶，所以，元大將軍和南國打了這麼久的仗，只是看到過椰子，至於吃，倒是完全沒有……
元大學著庶心的樣子，拿著刀柄敲了敲椰子，可是完全沒有反應，粗魯的漢子以為是自己力氣不夠，狠狠一錘捶了下去，整個椰子破了，汁液留了元大滿手，庶心和莫天瀾臉上都是帶著笑容，庶心拿起一個，示意元大看自己的動作，然後敲開，遞給了莫天瀾。莫天瀾接過庶心手裡的椰果，皺著眉頭看了看，轉而淡然的說道，「這玩意兒方便攜帶，又不是特別笨重，咱們倒是可以把它安在將士們的身上，打仗的時候，口渴了敲開就喝，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記得孟將軍曾經擄獲了好幾車，最後都倒到河裡去了……」
庶心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用手抓起一塊雞肉咬著，「我說莫元帥，在考慮那些國家大事，裝備你的軍隊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休息了，那明天咱們可還是要趕很長的路的，你要是沒有休息好，可就不好咯！」
莫天瀾有些無奈，不過自己卻是也是有些疲憊，點點頭，喝了幾口椰子汁，就乖乖躺好睡著了，元大和庶心連個個人莫無聲息的解決了整隻野雞，元大坐在樹下，臉上帶著憨笑。「姑娘你且睡吧，今晚我守夜。」
庶心點點頭，沒有堅持，躺在摩天懶惰餓身邊，看著莫天瀾安靜的睡顏，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的時候，庶心就醒來了，元大坐在火邊撥弄著火堆，庶心摸了摸莫天瀾的額頭，索性並沒有發高燒，只是微微有點燙，此刻莫天瀾正躺在哪裡睡的正香，庶心打濕手帕替莫天瀾擦去額頭的汗水，緊了緊被子。
元大看到庶心醒來，並沒有出聲，只是細細的看著庶心為莫天瀾做的一切。
末了，庶心走到火堆前，「元將軍，您先去休息一會兒罷，明天還要你趕車子，你要是太累了，明天咱們就前進不了了……」
「姑娘你多慮了，這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咱們以前在沙場的時候，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裡不是沙場，這裡只有我，你還有莫天瀾，他還在發著低燒，我一個弱女子很多事情也無法做，要是你也倒下去了，這異國他鄉，你叫庶心可怎麼是好？」
「可是……」元大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庶心，「萬一晚上要是發生了什麼……」
庶心笑了笑，「只要有風吹草動，我就喚醒將軍您可好……」
元大想了想，在接觸到庶心執著的眼神以後，方才點了點頭。「那我去樹邊靠一會兒，姑娘要是周圍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喚醒我……」
庶心點點頭，坐在火堆旁邊，元大躺在那裡，不一會兒就打起了鼾，看著緩緩燃燒著的火堆，庶心想了很多，從前世到今生，從西北到上京城，從淮南狐小夕到莫君，從月冬兒到月關，到靜如夫人，老太君，莫馨，最後，所有的一切定格在了莫天瀾身上，這個男人，即將和自己走完終身……
忽而笑，忽而悲傷，庶心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莫天瀾安詳的睡顏，歡歡在地面刻畫了起來，最後就是天亮，庶心都不知道，這個晚上，自己就在火堆前，加加柴薪，在地上刻畫著……
元大睜開眼睛，就是看到了這麼和諧的一幕，庶心拿著樹枝在地上刻畫著，嘴角帶著甜蜜的笑容，而莫天瀾則是睜著眼睛看著庶心，兩個人的世界放佛容不下其他人一般。
如果說，先前的庶心和莫天瀾彼此還在試探著彼此，可是在南國境內，從兩個人的相遇開始，兩個人即使不聲明，也是心照不宣的知道，自己的心裡，早就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而這顆種子，就是彼此……
元大悄無聲息的去找些野果子回來充饑，待元大懷裡兜著滿滿的一兜果子回來的時候，庶心牽著牛在附近的草地上吃著草，而莫天瀾則躺在那裡看著庶心的背影傻傻的笑。
元大知道，自己並不適合打擾這兩個人美好的瞬間，可是元大還是不得不咳嗽了一聲，臉上帶著訕笑。「元帥，這個是一些充饑的野果子，您餓了吧，還有姑娘……」
庶心將牛綁在水草豐富的地方，看著元大兜里的果子，臉上滿是歡喜，拿過一個擦擦就往嘴裡送了去。「這麼新鮮的果子咱們在韓嶺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著去找一些吃……」
莫天瀾拿起一個果子咬著，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韓嶺挨著南國人民的部落不遠，山裡山外都有獵人婦女孩子在行走，哪裡還輪的到你去摘野果子！」
庶心斜睨了一眼莫天瀾，幾口啃完果子，將綁在不遠處的水牛牽了過來，套在了牛車上，元大將一臉無奈的莫天瀾移到車上，庶心坐在旁邊，莫天瀾勾了勾庶心的小拇指，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
「怎麼？生氣了？」
庶心看了一眼莫天瀾，搖了搖頭，轉而就笑了起來，臉上滿是狡黠。「這個倒是沒有，不過，等咱們回去的時候，經過韓嶺的時候，咱們去山裡采點野果子吃可好？」
莫天瀾一頓，點了點頭，「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到時候咱們把元大打發回去，咱們好好玩幾年再回去！」
「嘿嘿，元帥，就讓我跟著元帥和姑娘吧，就當給元帥和姑娘噹噹馬夫也行……」元大嘿嘿笑了兩聲，鞭子在低頭吃草的黃牛身上敲了一下，說道。
莫天瀾頓了頓，方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元大。「等我傷好得差不多你就該回去交差了，免得孟將軍擔心。」自己和庶心既然能夠有機會遠離上京城，那肯定是要好好玩一下再回去的，不論是官家還是府邸，都先呆在一邊，反正上京城有老太君，一切都好辦。
單純的元大並不知道莫天瀾心間所想，毫不猶豫點點頭，「那等元帥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咱就回去復命！」
「咱們還是要在九月之前趕回去的，畢竟是咱們的婚事，到時候兩個人都不在上京城可不好。」
莫天瀾想了想，點了點頭，「隨你好了，不過，咱們回了上京城……」
庶心臉上帶著盈盈淺笑，「咱們回去成親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娘和老祖宗會做好的，等回去，官家定是要好生罰你了，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不就是降級么？怎麼，捨不得？」
庶心反握著莫天瀾的手，「怎麼捨不得了，我還巴不得呢！」
元大揮動著鞭子，嘿了一聲，大水牛慢騰騰的往前面走去，山谷里傳來了悅耳的山歌聲，悅耳的鈴鐺聲在遠處響起，牧童吹著牧笛，和著歌聲。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安寧，讓人忍不住留下來不願再往前面走去。
庶心感受著濃濃的鄉土情懷，不知不覺就有行走了五天多。
三個人在一個叫做金桔的部落歇了下來元大送了很大一塊鹽給部落的首領，首領開開心心的安排了最好的房間給三個人居住，甚至於安排了自己的女兒為庶心打下手熬藥。熬好葯以後，庶心倒在碗里，再找出塗身上的葯，端進了房間。
行走了七八天，莫天瀾腿上的傷口開始癒合，身上的鞭傷也是結了痂，很癢，莫天瀾總是止不住去撓，庶心每次都是強行喝令莫天瀾不要去撓，可是莫天瀾總是要在不經意間給自己身上留下幾道血痕，搞的庶心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和元大兩個人輪流守著莫天瀾不要他去撓。
元大看到庶心進來，對著庶心點了點頭就退出去了，莫天瀾半倚在窗邊，右手又止不住朝左手臂上的傷口撓了過去。庶心急急忙忙按住莫天瀾的手，臉上滿是嗔怒。「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準撓，不然會感染的，到時候有你受的！」
此刻的莫天瀾卻是如一個小孩子一樣，任庶心怎麼說，只是抿著嘴，「你看我大腿上的傷口那麼大，還感染那麼嚴重，也不是沒有事情么？手上的傷只是小意思而已……」
庶心將葯碗遞到莫天瀾的手裡，「你要撓就自己喝葯！」
莫天瀾立馬換上了笑容，將葯碗放在托盤上，可憐巴巴的看著庶心，「我不撓了，我保證！」對於莫天瀾孩子氣的現在，庶心感到很是無奈，不過又從心裡感到由衷的喜悅，就算是在千軍萬馬中殺人不眨眼的不敗神話將軍，原來也是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莫天瀾並不知道庶心心中在想什麼，喝完了葯，趁著庶心轉身的時候，雙手齊動襲向了庶心的腰間，可惜，這一招對庶心並沒有什麼用，庶心轉過身，臉上依舊帶著淺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怕痒痒……」
莫天瀾眨眨眼，看向了庶心手中的藥瓶，指著其中一個對著庶心說道，「只要塗這個就好了……」
這個藥膏塗在身上清清涼涼的，最爽快了，相反另外的一種塗在身上則是火辣辣的，自己最不喜歡了……
庶心搖搖頭，「不行，先這種，再這種，兩種都要塗，大夫可是說了，要是不想身上留下疤痕，就要兩種都塗……」
莫天瀾看著自己滿是傷痕多的身子，傷疤多的自己都不想數了，看著還庶心，滿是無可奈何。「我身上的傷疤還不夠多麼？多一條別人也看不出來！」
舒心搖搖頭，根本就是一副懶得和莫天瀾交流的樣子，脫去莫天瀾的上衣，摳了一塊藥膏出來，均勻的抹在莫天瀾身上的傷口上面，不得不說，南國大夫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小小的一個藥膏，比起上京城裡的太醫們配置的藥膏差距也並不是特別大，不過味道真心不好聞，每次為莫天瀾上一次葯，就是打開窗戶，也要大半天才能把房間里一股子怪氣怪氣的味道散去！
上完了葯，庶心扶著莫天瀾躺下去，「大腿上面的傷口我讓元大去找大夫了，這個部落很大，甚至於還有人會說月氏王朝的官腔，你就安心躺一會兒，等處理完了再扶你起來。」
莫天瀾點點頭，看向大腿上的傷口，沒想到自己還有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說話，一起走在這山川大澤之間。
自己是不是還要感謝那些刺傷自己的人，因為察爾特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精心布置了，所以刀槍上面都沒有猝毒，否則，自己也不可能再出現在了這裡吧……
莫天瀾看著忙碌不已的庶心，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這個小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