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最終一戰
有了鄂溫克族的神來一筆,步覃對李毅的戰爭算是宣告完美獲勝。
李毅又被困了大半個月,實在忍受不住飢餓,命人開了城門,將餓的頭昏眼花,準備殊死一搏的八萬士兵全都放了出來,步覃不與他們打,直接喊出了『繳械吃肉』的口號,一下子瓦解了對方想要殊死搏鬥的凌雲志氣,紛紛軟著腿,丟了兵器,往步覃早已準備好的營帳中跑去。
吃完了肉,喝完了酒,脖子上也都被架上了刀。
步覃班師回城之時,整個鐵血城都沸騰了。
席雲芝一如既往親到城門迎接,看著她的夫君從遠處歸來,高馬之上的步覃冷毅決然,俊美無雙,這便是她的夫,她的天。
曾經的嬌羞愛戀如今已變成深深的依賴,看著他一日日變得近乎成神般的完美,她的心中總是釀著喜憂參半,喜的是他越來越出色,憂的是怕自己跟不上他的步伐。
席雲芝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遼陽這場戰役大獲全勝的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天下就要改姓,蕭氏一族將徹底消失。
接風宴之後,席雲芝便早早回到房間,看小安和宜安在房間里玩兒,宜安已經周歲帶兩個月,已經能在地上走了,小安總是喜歡跟宜安比身高,然後搶宜安的東西,逗她走。
席雲芝就坐在軟榻上看著他們在房間里撲騰,反正地上她都讓人鋪了厚厚的毯子,就算摔倒也不會疼。
沒想到宴席還沒完全結束,步覃就先回來了。
帶著滿身的酒氣,步覃推門而入。
小安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裡,跳上了他的臂彎,宜安卻是站在那裡不動,因為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到過步覃了,看著他忽閃著她的大眼睛,步覃跟她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才在小安臉頰上親了親,拍拍他的屁、股讓他下來,小安下來之後,步覃就主動蹲下了身子,對宜安招了招手,宜安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席雲芝,這才挪著小步子走到步覃面前,卻是面無表情。
席雲芝好笑的坐在軟榻上不動,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人會怎麼搞定自己的女兒。
只見步覃從懷裡掏出兩塊奶糖,送到宜安面前,在她滿懷驚喜的眼神中,將一塊軟軟的奶糖送到她嘴前,宜安看著他一動不動,直到奶糖貼上她的小嘴,她才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才輕輕的咬了一小口進嘴裡吃起來。
席雲芝完全失笑,對步覃的有備而來很是佩服,從軟榻上走下,跟步覃蹲在一起,對宜安說:
「叫爹爹。」
宜安現在會說的詞很少,但是爹爹這個詞席雲芝卻是第一個教的,不會叫其他人之前,宜安都是用爹爹這個詞來代替的。
忽閃著大眼睛,宜安就轉了步伐,撲到了席雲芝懷裡,將她撞得坐在了地上,席雲芝乾脆將她抱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指著步覃說:
「他是爹爹,宜安乖,要叫人知不知道?」
宜安盯著席雲芝看了好一會兒,彷彿正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良久之後,才對席雲芝點了點頭,扭頭對步覃發出一聲根本分辨不出來的叫聲,但饒是如此,還是把步覃高興壞了。
從席雲芝懷裡接過宜安,舉高高了好幾回,把小丫頭逗得咯咯笑了起來,巴在他的肩上不肯下來。
安頓好兩個小的之後,席雲芝和步覃才雙雙回到了房間。
席雲芝溫婉微笑著替步覃除下外衫,卻被步覃一把抱在懷裡,饑渴難耐的在她脖子處亂拱,把席雲芝癢的直笑,在他肩上敲了兩下,才讓他停止了動作。
步覃抬起腦袋,卻是不肯放手,將席雲芝牢牢圈在懷中,說道:
「這麼長時間了,夫人果然都不願與我親近了。」
席雲芝哭笑不得,又在他肩上敲了兩下,然後才迎上步覃再次俯下的臉,雙唇相接,氣息傳送。
步覃打了大半年的仗,沒開過葷,早在看到席雲芝的那一刻就已經心猿意馬了,如今鼻端滿是心愛女人馨香的氣息,更是叫他無法再忍耐下去,邊吻著邊將席雲芝橫抱而起,走向了屏風后的軟鋪。
一路攻城略地毫不手軟,將大戰後所剩無幾的精力全都用在了這個女人身上,酣暢淋漓的宣洩了苦忍的欲、望。
大戰過後,席雲芝披著外衫靠坐著,步覃則蓋著被子,枕在她的腿上,席雲芝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用手指通頭髮,步覃則眯著眼睛閉目養神,享受著這久違的寧靜。
此時的他,終於明白那句話,有心愛之人的地方,才是家。這種安寧的感覺,是無論打多少勝仗,無論得到多少崇拜與仰望都無法比擬的,人不能總活在虛妄的讚美中,腳踏實地的享受親情的滋潤與溫暖才是最養人,最難以割捨的。
「李毅寧死不願歸降,在城頭拔劍自刎了。」
步覃閉著雙眼,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席雲芝的手頓了頓,立刻便就恢復了,對步覃開口道:「你不是向來都欣賞李毅是個將才,怎會……」
步覃微微睜開雙眼:「我欣賞他是將才,但他卻是蕭絡手下的將才,不能為我所用,留下就是禍害。」
席雲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只要你不覺得可惜,死了便死了吧。」
步覃聽席雲芝說完,便轉了個身,讓自己平躺著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問道:
「怎麼了,這次回來你好像不怎麼開心。」
席雲芝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平安歸來,我怎會不開心,只是……」
步覃靜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繼續說下去,誰知席雲芝卻欲言又止,對步覃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但具體哪裡複雜,我又好像說不清楚。」
「……」步覃坐起了身,看著席雲芝秀美的面龐,光潔清麗,但是一雙墨色瞳眸中卻滿是不安,心下明白她在擔心什麼,將她摟在懷中,鄭重發誓道:
「你就放心吧,無論今後我在什麼地方,坐上了什麼位置,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妻子,這一點,絕不會變。」
「……」
席雲芝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緩緩點了點頭。
他知道她在不安什麼,因此就給了她這個承諾。席雲芝也知道,以步覃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夠給她這個承諾已是最大的恩賜……
***
時年九月,步覃讓陳寧領山西八萬精兵,率先攻往京城。營地中對步覃的這個決定褒貶不一,有的人認為,用陳寧的八萬兵馬攻打京城,那就等於是用他人之矛,攻他人之盾,他們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即可,也有人認為,用陳寧的兵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先不說陳寧是否真心歸順,誰能保證他的八萬精兵去了京城,不會被蕭國皇帝所用。
步覃將這些意見全都摒棄在外,一意孤行的將陳寧親自送往了前去京城的路,委以重任。
陳寧出發之後,步覃也沒閑著,從遼陽行省開始,到處都插上了步家的旌旗,因為守城大軍都已經被他所降,其他受大軍保護的大城小城根本沒有能力與日漸壯大的步家軍抗衡,紛紛棄了城旗投降。
步覃對將士們下了嚴令,對待主動開城的,一律不搶不殺,如有違抗殺無赦的命令,但若是遇上作死頑抗的,那這條規矩,就算作廢,讓將士們隨意發揮。
一路從遼陽徵到了洛陽。
步覃早早便叫人通知了席雲芝征戰洛陽的時間,特意問了席雲芝要不要與他一同進入洛陽。
席雲芝對洛陽並沒有留下很好的印象,而且身邊已經沒了親人所在,她也知道,如果她通知步覃,說她也要一同前去洛陽的話,那肯定會耽誤他不少時間,並且很可能他會叫人大費周章的安排,勞民傷財不說,關鍵也沒有什麼意義,便只修書一封給他,讓他守住城南郊外一座荒墳不被亂軍摧毀就行,那座荒墳,算是她娘一生的歸宿,只要娘親不被驚動,那她也不急於這一時非要去洛陽不可的。
步覃也明白了她的苦心,在洛陽短暫逗留之後,便就帶著兵馬,馬不停蹄的趕去了下一座城。
***
十一月初,陳寧那邊便傳來捷報,要步覃親自前往京城驗收成果。
步覃派出的探子回報,京城的戰況確實入陳寧所言,被他盡數掌控,皇帝也似乎已經被他軟禁宮中,京城百姓人人自危,紛紛念叨著變天,民怨沸騰。
步覃沒做停留,帶著不到一萬的兵馬,趕去了京城。
席雲芝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風雨欲來的架勢,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狂舞的風吹亂了她的發,將她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丫鬟勸她回去,席雲芝卻一動不動,看著步覃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自已。
這場仗,終於要打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