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西遊伊始
ps:今天一章,這一個星期恐怕都是一章了,因為回老家幫忙來了。落葉老家是農村的,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中國那麼多人,哪一個祖上三輩不是從農村走出來的。
平心欠身,「道尊慢行,平心需要鎮守六道輪迴,不便遠送。」
雪夕娥首微頷,「恩,無妨。之前讓人跟你說的事情,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些。我們姐妹雖然能夠俯察天地任何一絲一毫的動靜,卻也不能每時每刻都注意著。天地大變之時,你便將幽冥界與洪荒天地分隔開去,定要保護住六道輪迴。」
「謹遵道尊吩咐,平心知曉該怎麼做。」
「呵呵,你做事,我放心。」雪夕拍了拍平心的肩膀,「廢話就不多說了,省得你嫌我啰嗦,回見。」
光影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六十多年。時隔五百餘年,雪夕她們再次回到了長安城中。五百年風風雨雨,長安城卻依舊不改。五百年前的舊影與今日的近景相互重疊,彷彿描繪出了一副光影錯亂的浮世繪。只是,城還是那座城,人卻早已經不是那些人了,畢竟,已經是五百年之後了。
如今的大唐國皇帝乃是太宗李世民,國號貞觀,登基在位已經十三年。
這一日早朝,有丞相魏徵出班表奏,道,「啟稟陛下,當今天下,四海昇平,八方寧靜,陛下理當效仿古法,開立選場,招取賢士,擢用人材,以資化理。」
大唐國近千年歷史,如今正是國力最強盛的時候。正好彰顯恩德,弘揚國威。
李世民當即准奏,頃刻間頒布皇榜,大唐國內每州每縣都張貼了榜文。卻說海州境內,有一個學士名為陳萼,表字光蕊。見到皇榜之後喜不自勝。
這陳光蕊腹有詩書氣,可惜運道不好,年年應試不中。這一次皇恩浩蕩,陳光蕊覺得是自己一展才華的時機。他當即回家,收拾了細軟,拜別了老母,獨自趕往長安赴考。
且說這陳光蕊的確是時來運轉,一舉高中了狀元,一時間。風光無量。跨馬遊街的時候又被丞相殷開山女兒殷溫嬌,綽號滿堂嬌的紅繡球砸中。
這天賜的一樁姻緣,地設的一對妙人時下便結為了夫妻。人生四大喜,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已然是全了兩個,當真是好一個雙喜臨門。
「陳光蕊,這傢伙也就是個三天的福氣。」東城門不遠的就樓上。白璇,雪夕和踏雪透過窗戶看向正要出城門的陳光蕊以及他的新婚妻子滿堂嬌。
「不過。他可是佛法東傳的重要棋子。」雪夕抿了口酒,笑眯眯的說道,「區區一個凡人,能被滿天神佛算計,說不得,也是他的福氣呢。」
陳光蕊一行人出了城門。先回了一趟海州家門,而後徑直往江州赴任。卻不期,這一去,竟然身困河底數十年,妻離子散幾春秋。
快到洪江地界的時候。陳光蕊的老母親因為天熱,不得已留在了洪江,而陳光蕊與那滿堂嬌在過洪江之際,被賊人打入水中,奪了身份,甚至還有妻兒。
這些個糟心事,別說白璇看著無趣,就算是雪夕也沒什麼大興趣。
雪夕和白璇在長安盤下了一個布莊,再一次做起了小生意。那個布莊的位置還算不錯,前邊臨街,後邊沿河,雪夕乾脆將布莊改造成了茶樓。布置得風雅一些,順便將內部重新油漆了一下,整個茶樓幾天時間便煥然一新。
要說唯一的缺憾,那就是門外的牌匾和對聯了。茶樓名喚清心,清心茶樓,清心兩個字字跡娟秀,意味深長,讓人眼前一亮,彷彿心中真箇平靜了下來,一看便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但是後邊那茶樓兩個字就有些入不了眼了。歪歪扭扭不說,筆畫粗細全不一樣,就好像頑童頑劣之作。這兩種風格放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
再說那門聯,上聯是「天下幾人閑,問杯茗待誰,消磨半日」,下聯是「洞中一仙大,有池荷招我,來證三生」。
對聯中肯實在,也算是有些出彩,字依舊是個問題。
下聯的字,豪邁大氣,有一種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氣勢蘊含在其中,特別是那個仙字,分外的有靈性,但是上聯就不行了,那字跡與茶樓二字相同,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個人當然是踏雪,她不是不能寫好,只是故意寫成這樣而已。清心二字出自雪夕,下聯自然是白璇的手筆。
這怪異的茶樓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長安城本來就是大唐國的政治文化中心,這裡才子佳人無數,自然也有更多的人喜歡附庸風雅。雪夕這清心茶樓開張的第一天就有不少生意。
門口的匾額和對面雖然詬病繁多,但是,這裡的茶水不得不說是一絕。如此一傳十,十傳百,雪夕她們的茶樓很快出名了。茶樓不是酒樓,就算再怎麼出名,真正來的人其實還是有限的。雪夕她們也沒有請夥計,自己當老闆娘,當夥計,當賬房,也當煮茶師傅。
不覺經年,江州的滿堂嬌生下了一個男嬰,因害怕被賊人害了性命,故意將男嬰放入木盆,順水而流。水流湍急,木盆時有傾覆之危,不料,一朵白蓮憑空而生,將木盆托起,保護住了木盆。這木盆蕩蕩悠悠飄到了金山寺腳下。金山寺的主持法名法明,是個有真修為在身的和尚。
這一日,法明正在打坐參禪,忽然覺得神識震動,不能自已。大驚之下,急忙推算了一番,卻原來是有大福源即將到來,恰巧這時他聽見了哭聲。
法明立刻明悟,這有大福源之人定然就是那大哭之人。法明聽出這哭聲是從江中傳來,便即刻帶人將那男嬰打撈了起來。男嬰見了陌生人也不哭了,只笑呵呵的看著法明。法明見男嬰身上有一封血書,看了之後,頓時明了了前後緣由。法明將這男嬰取名江流。收養在了金山寺中,不覺十八年。
從小在金山寺長大的江流在十八歲時削髮為僧,正式加入了金山寺,受了度牒,賜法號玄奘。一日,玄奘與其他和尚談論佛法。玄奘從小耳濡目染。對於佛法有著驚人的領悟。
那些個酒肉和尚辯論不過,心中憤怒,便罵道,「你這業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識,還在此搗什麼鬼?」
玄奘一聽,找到法明哭訴此事。法明感覺時機已到,將當年從玄奘身上撿到的那封血書並了衣裳交還給了玄奘。玄奘看罷。頓時也明了了一切。
「父母之仇,不能報復,何以為人?」玄奘哭訴道,「十八年來,不識生身父母,至今日方知有母親。此身若非師父撈救撫養,安有今日?容弟子去尋見母親,然後頭頂香盆。重建殿宇,報答師父之深恩也!」
法明應允。「你去尋母,可帶這血書與汗衫前去,只做化緣,徑往江州私衙,才得與你母親相見。」
玄奘拜別了恩師,將血書與汗衫收好。一路趕往江州。到了江州,依計行事,果然與母親相認,互訴衷腸,又是好一番感人的場面。
一樁十八年的恩怨終於落下帷幕。陳玄奘還要繼續做自己的小僧。陳光蕊和滿堂嬌苦勸無用,只好將玄奘送到了長安附近的弘福寺修行。
現今已經是貞觀三十一年,長安城內,一如往昔。雪夕、白璇還有踏雪還是在那裡經營著自己的茶樓,這茶樓現如今也算是長安城內的一絕了。
這些時日,要說長安城內被傳的最負盛名的人當屬袁守誠,乃是當朝欽天監台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他在西門大街上擺了一個卦攤,為人算卦。
這個人,雪夕也挺熟悉了,也算有些淵源。他的卜卦之術便是傳自當年的周子靜。這幾年,他天天都會到清心茶樓喝一盞茶,不過每次都不付錢。
以前每次都是給卜一卦當成茶錢,這些天換成了每天給一尾金色鯉魚。一碗茶而已,也值不了幾個錢,雪夕也不怎麼在意,也就由著這袁守誠胡鬧。
今天,袁守誠這卦攤來了一位白衣秀士。袁守誠一眼便看出了來人的真身,乃是長安城外,涇河之中的龍王。
原來,袁守誠每天送到清心茶樓的金色鯉魚便是他給涇河畔一位漁夫算卦的報酬。袁守誠算卦很准,涇河之中的水族最近越來越少,身為涇河水族之王的涇河龍王焉能不著急。
涇河龍王與袁守誠打了個賭,堵明日的降雨數量。
「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袁守誠卜卦之後,信心滿滿的將卦象的結果說了出來。
涇河龍王當然是不相信的,哪知道剛剛回到水府,居然就接到了玉帝聖旨,所言與袁守誠所說分毫不差。
這丟了面子是件小事,五十兩的課金也是小事,涇河龍王好歹是一個龍王,怎麼可能被這點事情擊潰。他唯一憂心的只有涇河水族的生死。
為了保住涇河水族,涇河龍王聽信了軍師的鬼主意,私自更改了時辰,剋扣了點數。雨一停,涇河龍王還變作白衣秀士,將袁守誠的卦攤給砸了。
不曾想,這件事情很快便被玉帝發現,要處斬了涇河龍王,監斬官乃是當朝宰相魏徵。涇河龍王不無計可施,只好星夜來找唐皇李世民救命。
李世民倒也答應了,第二天便將魏徵留下來。兩人商議朝政,下棋,一直到午時。李世民的棋藝比魏徵差許多,下到中盤已經有了敗勢。等他思考完了一步棋,卻看見魏徵伏在案邊睡著了,滿頭的大汗。李世民也是一代賢君,心疼臣子,便親自給魏徵扇了山扇子涼風,赫然見魏徵冷汗盡收。
原來魏徵入夢斬龍,到底修為差了涇河龍王許多,差點被涇河龍王逃了。有幸得到李世民三扇涼風相助,才趕上了涇河龍王,一劍將涇河龍王斬殺。
涇河龍王一死,心中一口怨氣不消,化作了冤魂,來找李世民索命。李世民被嚇得不輕,竟然一病不起,沒多少時間便魂飛冥冥,孤魂四處遊盪。
李世民陽壽未盡,自然是進不了地府,頂多就只能到枉死城。他畢竟有皇氣護身,加上這一次乃是佛門算計,自然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死了。
主持佛門東傳的觀世音菩薩找到了李世民的魂魄,幫助他還陽重生。經歷了這麼一遭變故,李世民對佛門崇敬有加,絕對召開水陸大會,弘揚佛法。
水陸大會上,玄奘脫穎而出,憑藉著對佛法的深刻認識,成功獲得了李世民的看好。水陸大會之後,李世民又有了心事。因為聽聞東土只有小乘佛教,大乘佛教卻是在西天大雷音寺,便想要找人西天取經。
水陸大會上那些個僧人都不願意,山遙路遠不說,而且路上還有那許多妖魔鬼怪,誰也不願意以身犯險。只有那陳玄奘上前,表明自己願意前往西天。
李世民大喜,當即立了香案,焚香禱告,和陳玄奘結為異姓兄弟。因為李世民年長,陳玄奘便成了御弟。李世民將之前從觀音菩薩那裡得來的寶貝袈裟和錫杖賜予陳玄奘,另外賜下紫金缽盂一個,以做陳玄奘平日里化緣之用,通關文碟一本,作為證明,行腳夫兩名陪同西去,御馬一匹作腳力。
李世民一路送了有送,送到了城門之外,才終於停下。雪夕和白璇、踏雪混在附近的人群之中,觀看著這一幕。
李世民為陳玄奘指經為號,起了名字叫做唐三藏。陳玄奘拜謝,兩人有依依惜別了一番。
陳玄奘就要拜別西去,李世民止住了他。李世民命人端來一杯酒,要陳玄奘飲下。佛門戒律,不得飲酒,陳玄奘當然不敢接。李世民告知這乃是素酒一杯,喝了也沒有事,陳玄奘才接了。
就要喝的時候,李世民又攔住了他。從地上捏了一點泥土撒入杯中,「御弟,請。」
「這?」陳玄奘不解的看著被弄渾濁的酒水。
「御弟,這一去,幾時方回?」李世民執著陳玄奘的手,問道。
「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必回。」現在還不知道日後艱險的陳玄奘信心滿滿,躊躇滿志的他容光煥發,就好像那投身革命的光榮烈士。
「日久年深,山遙路遠,御弟可進此酒。」李世民拍了拍陳玄奘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陳玄奘這才知道李世民的深意,當即將酒水一飲而盡,謝恩出關。待陳玄奘幾人消失於遠處,李世民方才擺駕回宮。
「呵額,我們也回去吧。」白璇伸個懶腰,「都在這兒站了半天了。」
雪夕幾人當即轉回茶樓,還是安心的做著自己的小生意。西遊這番事情,雪夕她們只想當個看客,倒是沒有多少參與的意思。
另一廂,陳玄奘這一去,卻是艱難險阻不斷,身家性命時刻都有不保的可能。當然,現在還在大唐國的他,還不知道未來的那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