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搶救失敗

一路上，飛機以最快的速度，飛往離珠峰最近的龍魂內部醫院。所有人心裡都很是焦急，他們都知道，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少女情況十分之危險，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醫院進行搶救。雖然之前冷泉給葉子凝進行過緊急輸血，但她失血量實在太大，冷泉開始輸血的時間也太遲了，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遭到嚴重破壞，很難挽回了。

所幸，珠峰離龍魂醫院並不遠。很快，飛機就降落在龍魂醫院前的小型機場上。艙門一打開，等在一旁的醫生、護士立即接過那些醫官手中的擔架，抬著飛快的往手術室跑去。冷泉當然也是一路跑著跟過去的，雖然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怎麼好，臉色蒼白如紙。在下飛機之前，他就自己動手將醫官為他進行靜脈輸液用的針管拔掉了，對於那些醫官和士兵的驚呼與阻止毫不理會，在葉子凝做手術的時候，他要陪在外面，等著她。

手術室門上面的「手術中」的字樣一直亮著，冷泉也一直站在門外候著，期間，已經有好幾位醫生要他去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都被他拒絕了，他的說辭只有那麼一個：「等葉子凝做完手術再說。」其實，他的傷也很嚴重，有為葉子凝輸血引起的虛弱，還有因為不要命一樣的下山方式，讓他身上添了不少擦傷，儘管在飛機上已經簡單包紮過來了，但還是需要再進行處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冷泉也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過。進進出出的醫生和護士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但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在他眼中，只有那一直亮著的燈；在他的心中，只有葉子凝的生命安全。其餘的，他什麼都不在意，就連那響了好多遍的手機，他都沒有去看一眼。

八個小時之後，手術室那「手術中」的字樣終於暗了下來，裡面的醫生都走了出來，雖然他們臉上的口罩擋住了他們的表情，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情很是沉重，一股陰霾縈繞在眾人的頭頂，怎麼都散不去。看到這種情況，冷泉本來因為手術結束而稍微放回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還好嗎？」冷泉的聲音沙啞艱澀。也是，從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八個多小時了，他一句話都沒說過，一口水都沒喝過，聲音不沙啞才怪。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其中一個像是主刀醫生的人答道，他的聲音里滿是歉疚，還有惋惜。他知道，來這裡看病的，都是國家的英雄，每次人救不會來時，他都有一種難言的歉疚感，他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而他，卻救不回他們一條性命！

「她現在怎麼樣了？」冷泉眼裡所有的光澤都消失了，只是機械的重複這一句話，他不相信葉子凝會就這麼沒了，那麼多次任務，她都能逢凶化吉，怎麼會敗在這小小的珠峰之行上？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病人現在處於植物人狀態，而且，醒過來的概率幾乎為零。」主刀醫生這話一出，所有人的頭都不由低了下去，為那個年輕的生命惋惜，聽說，那還是龍魂的高級成員呢。

「也就是說，還有醒過來的可能，是嗎？」這會兒，冷泉倒是平靜了下來，抬頭問醫生，只是，他眼中如死水一般的平靜，讓眾人的呼吸為之一滯。

「不足百分之一。」雖然不願告訴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殘忍的消息，但作為醫生的職責，讓他不得不如實告訴冷泉。

「也就是說，還是有希望的。我現在能去看看她嗎？」冷泉的聲音無比平靜，如果不看他的眼睛，有誰能看出眼前這個人已經心死了。

「可以，病人馬上就會送到重症監護病房，到時候你可以在外面看看。一周后，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那位醫生愣了一下，才答道。只可惜，轉入普通病房，並不意味著葉子凝情況好轉，只不過，到那時，冷泉可以近距離接觸她了。

「好，謝謝醫生了。」說著，冷泉就無意識的向後倒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只不過要等葉子凝出來的念頭讓他支撐到現在，加上這個重大打擊，他已經無力再支撐下去了。

「先生！」眾人一陣驚呼，急忙把他推進手術室，剛剛才熄滅的「手術中」的字樣，現在又亮了起來。

等冷泉醒過來之時，他發現隊長居然就坐在病床旁邊，手裡還拿著一個蘋果正在削皮。不過，冷泉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問，只是躺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天花板。葉子凝成為植物人，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現在，除了心跳還有，身體機能正常之外，已經沒有作為人類的特徵了。

看到冷泉這副模樣，隊長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昨天，他給冷泉打了七八個電話，都沒人接，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葉子凝正在進行救治，他沒有心思接電話。可漸漸的，他心裡也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不會的，葉子凝那丫頭，簡直就像那打不死的螳螂，多少危險的任務，她不都熬過來了么？這一次也一樣。隊長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給那家醫院的院長打著電話。

聽到那邊院長的報告，隊長手裡的電話都拿不穩了，「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葉子凝成了植物人了？！醒過來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隊長的腦中只剩下這個消息，一股悲傷抑制不住的湧上心頭。那個像他孫女一樣的古靈精怪的葉子凝從此就醒不過來了么？

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立刻向上級請了假，直接開著野戰機就飛往了青藏。

「冷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出來旅遊嗎？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見冷泉醒了，隊長立刻問道。

彷彿這個時候，冷泉才發現隊長的到來，但他好像沒有聽到隊長的問話，眼睛直直的盯著隊長，一句話也不說。直到隊長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冷泉才有了一點反應，慢慢的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他。

聽了冷泉的話，隊長震驚了，他是純粹的唯物主義者，聽到這種近乎荒謬的理由，他完全不願意相信，但是他也知道，冷泉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編個理由騙他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找活佛吧，說不定他會有什麼辦法呢？這麼奇幻的事情都能發生，興許葉子凝也不是沒救了。你好好養傷吧。」隊長低聲說道，也不知他是在安慰冷泉，還是在安慰自己。

而冷泉聽了隊長的話，原本是一潭死水的眼睛，閃過了幾分希冀，說不定活佛真的有辦法呢？想到這，冷泉再也躺不住了，急聲說道：「隊長，我們現在就去吧。」

隊長也知道冷泉的心急，但他也不能不顧他的身體，他也傷得不輕啊。於是就勸道：「過兩天吧，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從他身上累累的傷痕，就可以看出，昨天他是怎樣不要命的下山，就為了讓葉子凝能及時得到救治，只可惜還是晚了。

「我不想等了，我的傷沒事的，只是皮外傷而已。」冷泉當然不願意再等了，他努力的想要說服隊長。

「好吧，我帶你過去，你要小心點，不要讓傷口裂開了。」面對冷泉的堅持，隊長妥協了。他知道，就算他不鬆口，冷泉也還是會找機會偷偷跑到布拉達宮去找活佛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來帶他去，至少會安全點。

看到他們準備拔了輸液管離開，正好在這時進來要檢查冷泉的傷情的醫生連忙阻止。他們這是不要命了嗎？手術剛做完，就準備離開。冷泉當然不會理會那個醫生，雖然他是為了自己好，但在他心中，救葉子凝才是最重要的，其餘的，都不必在意。最後，還是隊長出示了他的軍官證，強行要求醫院放人，他們才得以離開醫院，坐上了去布拉達宮的車。一路上，雖然司機已經竭盡所能的將車子開得平穩，但禁不住半點顛簸的冷泉還是臉色越來越蒼白，惹得隊長一陣擔心。心裡不禁感嘆一句：「何苦呢？！」

此時，活佛他們的開壇做法還在進行中，忽然間，天壇周圍插著的旗子悉數倒下。活佛也禁不住臉色一變，祈福活動不得不就此終止。活佛嘆了口氣說：「葉上師看來是凶多吉少啊，貧僧害了她啊！」然後他收斂了一下情緒，朗聲道：「葉上師是為了天下蒼生，才遭此劫難的，作為布拉達宮的僧人，爾等不能袖手旁觀。從今日起，我寺的所有僧人共同為葉上師誦經祈福，以求她能平安度過此劫。」

接著，他將事情的緣由與所有的喇嘛說了一遍，所有喇嘛都忍不住為之動容，齊聲答了聲：「是！願葉上師早日度過此劫。」然後，他們便都誠心為葉子凝誦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