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練塔(一)
一個月後,掌門詔令所有練氣弟子齊聚傳道場,場上的寶塔已經被啟動,發出青色的光芒,塔前是一座傳送陣,大概就是試練塔的入口了。廣場上頓時人頭攢動,排了許多列,精英弟子單獨又排了一列。程正詠估計這些練氣修士有三千人了,滯留在外的練氣修士不多,築基修士大概是練氣修士的三分之二,金丹修士是築基修士的二十分之一。千道宗畢竟是中州第四大派,收的弟子靈根都尚可,又專門有一峰的元嬰道君善煉丹,築基丹也不缺,凡是入派弟子大多早晚都有一天能築基。而築基弟子要結丹就難得多。算來也符合大伯說的門派有五千人了。
程正詠進宗門半年多,也知道掌門是金丹修士,掌門之上還有元嬰長老才是門派真正的決策者,但今日才算是親身見到,果然要比當初入門時見到的那個修士更仙風道骨些。但見婁掌門先躬身請示過首座長老,才對他們這些見到元嬰修士激動不已的弟子們喊了聲:「肅靜!」
待練氣弟子都安靜了才接著道:「我等修士,除了修為外,也當歷練心境,練習鬥法,我派一直以來注重歷練弟子。今日爾等進試練塔試煉應當勉力而為,不可辜負宗門期望。」又說了些獎勵事宜,強調宗門弟子應愛護同門,凡殘殺同門者皆從重處置的話。然後問道:「可有什麼問題?」
有弟子問:「可否結隊進塔?」
「傳送進塔后眾弟子都是分開在一層外圍的,但是之後都要往一層中心的傳送陣去,肯定會有弟子相遇,若是遇到同門就應當互相扶持。」
另有弟子又問了幾個問題,掌門一一解答。
之後掌門見下面的弟子沒有問題了,又請示了首座長老,令築基期的執事弟子帶著練氣弟子一隊一隊的進了傳送陣。因為練氣期的執事弟子也要參加試煉。
程正詠進傳送陣時就在身上拍了張防禦符,因為傳送陣是隨機傳送的,誰也不知會不會傳送到那個妖獸的嘴邊。
她的運氣還好,被傳送到了一片樹林邊,林邊只有一隻一階的跳跳兔,這種妖獸隨處可見,甚至放不出任何法術,只是彈跳力驚人而已。程正詠一手放出飛梭,梭線飛了出去纏住跳跳兔,但是跳跳兔一蹬腿就避了過去。見此,她又飛出幾根梭線,纏住跳跳兔的身體。
程正詠見它長得可愛就不想殺它,想將它直接收入乾坤袋。那跳跳兔見她放鬆了梭線,立刻蹬腿朝程正詠撲去,差一點就咬到她了。程正詠連忙閃開,不敢再發善心,再次用梭線纏緊它,另一手捏了兩張符扔了出去,跳跳兔被纏住跳不起來就無可奈何的只能被動挨打,很快奄奄一息,程正詠收緊梭線結束了它的性命,就將它的屍體收到乾坤袋中,離開了樹林。
程正詠按照掌門所說,一路分花拂柳的穿過樹林往中間傳送陣走。這試煉塔也不知是何人設下,山川河流、樹木繁花、妖獸靈草皆囊括其中,一幅春天萬物生髮的景象。程正詠一邊欣賞,一邊注意周圍的動靜,又遇見了幾隻妖獸,幸好都是單隻的一階妖獸,只除了一隻是二階的毒牙蛇,費了一番力氣才殺了,其他的都輕鬆搞定。
程正詠走到一池水塘邊,池中的水波光粼粼,青山在望,襯著幾朵荷花嬌艷欲滴。程正詠認出那荷花正是父親所留下的《草藥入門》中註解過的九瓣蓮,這九瓣蓮,有九瓣花瓣,每片花瓣的顏色皆不同。煉丹、煉器都可以,一般練氣修士很難得到。程正詠記得堂兄拜的金丹師父也善於煉丹,堂兄自然也學了一些,便準備摘了這九瓣蓮。還好,她試煉前想到要摘取草藥,翻看了這個玉簡。
她剛靠近池塘,從池中竄出了三隻淺水鱷:一隻二階的淺水鱷帶著兩隻一階的。這種妖獸一般生活在淺水中,最高也只能長到兩階,可以離開水,但是卻不能離岸太遠,想來就是有危險也不難逃脫。她先貼了一張護身符,放出飛梭。奈何妖獸太多,而練氣期一次只能控制一件法器,只好先用飛梭困住那隻二階淺水鱷,再發符?攻擊兩隻小妖獸,且戰且退,將三隻妖獸引了岸上。如此纏鬥了一會兒,見鬥不過了,收了二階妖獸身上的梭線,轉而去攻擊小妖獸,拼著硬挨了二階淺水鱷一擊,希望能絞殺一隻一階小妖獸,為逃跑贏得時間,但卻只是傷了它。程正詠也不戀戰,趁著這空隙又忍痛用掉一張隱身符才施展輕身術逃掉。程正詠逃到山邊時靈氣耗盡,就找了個岩洞布下防禦隱匿陣,開啟了防禦功能,打坐恢復靈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此時,程正詠靈氣已經恢復了八成,也不點燈免得招來妖獸——這些低階妖獸還沒有擺脫野獸向火的習性,夜裡可不好殺妖,反正練氣修士借著月亮的微光也能勉強視物。
突然,洞口傳來靈氣的波動,那是有人或者妖獸闖入了她布置在洞口的防禦陣。
程正詠想了想,收拾起打坐用的蒲團,小心的聽著陣外的動靜。
一個女修捂著右胸,跌跌撞撞的逃到岩洞邊,卻進不了洞,想來是有同門在此布下了陣法休息。她想向那同門求助,然而剛剛觸動陣法就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昏過去。程正詠只感覺到靈氣的波動,之後又聽到有什麼砸在地上的聲音,然後好半天都沒有動靜了,她等了一會兒,帶好符?、法器,準備好隨時出手,便出了陣。
程正詠見一位修士趴地上,從她打扮來看是位女修。翻過那女修一看,這人卻是賣給她符?的那個符修,不知是不是和她一樣遇上了成群的妖獸,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既是同門,又是認識的人,程正詠便打算救她。
程正詠先把她搬到山洞裡,輸入靈氣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體內靈氣運行通暢,只有少數地方有點阻塞。外傷就是右胸上不知被什麼妖獸咬出的大口,血流了一路。這名修士昏迷,有一半的原因是失血過多。都是女修也不用避諱,程正詠先倒了些藥液,清洗了傷口,再撕了一件平日不用的衣服包紮好了,然後拿出了一顆小還丹,想到伯父的話,嘆了口氣又放了回去,換成一顆回氣丹。小還丹是築基期都可以用的療傷丹藥,程正詠也只有堂兄給的幾顆,這女修經脈並未受損,給她用浪費了。況且就如大伯所說,對人不可全拋一片心,人心難測,還是藏拙為好。
程正詠喂那女修吃了丹藥,又將靈氣輸入她體內,引導她療傷,主要是止血。
不一會,血就停住了,女修悠悠醒來:「多謝這位師姐救了我,不然就要被妖獸啃了。」
程正詠收了手,笑道:「師姐不認識我?我一個月前在師姐處買了許多符?。」
那女修道:「原來以前就有緣分。我模糊記得師姐好像餵了我一顆靈藥,不知是什麼靈藥?」聽來卻有幾分試探的味道。
程正詠收了笑容,神色淡淡:「只是一顆回氣丹而已,都是同門,本應互相扶持,師姐不需還我丹藥。不知師姐為何受這麼重的傷?」
女修嘆道:「哪裡是同門就會互相扶持的?我原先也遇上個師兄,便一起結隊殺妖獸,誰知遇到了一群四隻烈火獸,我們修為不夠,便要逃走。那師兄說要同時分開逃,好分散妖獸。誰知他卻趁我抵擋烈火獸的時候單獨逃走了,剩下我獨自面對四隻妖獸,不然哪裡會受這麼重的傷。」說著掙扎了起來,給程正詠行了一禮:「我是被那師兄害到了,才起了提防之心。師姐可不要怪我。」說著拿出了一顆回氣丹還給她。
程正詠聽了她的話,也覺得可以理解,便不再怪她。也不接她的丹藥:「一顆回氣丹而已,確實不需要你還。」
女修卻堅持道:「師姐就當我不願欠因果吧。」這話程正詠第一次聽說,只知道前世里的神話中傳說成仙要了卻因果,但此世修仙卻是與前世里傳說的成仙大相徑庭,莫非也有因果?
女修見程正詠面色困惑,便解釋道:「師姐難道不知我們修仙修的是道,也是長生。所謂道就是順應天道,自然也有因果。欠下了因果,到了結丹結嬰時,可都是要化為心魔的。」
程正詠收了丹藥:「既然師姐要還丹藥是為了不欠因果,那麼那位拋下師姐自己逃命的師兄怎麼就不怕欠下因果呢?」
女修冷笑:「這世上就是有那種短視的人,更何況當時他只記得逃命,哪裡想得到因果,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怕因果二字,那些資質低微,一輩子都不能結丹、結嬰的修士更是不怕了。」
程正詠沉默了一刻,又問:「不知師姐是何修為,現如今我們同居這山洞,總不能你叫我師姐,我也叫你師姐吧。」雖然門派里除了有師承的弟子,普通弟子都是以修為論師兄弟姐妹,但是因為練氣八層以下的修士看不透與自己修為相差不大的修士的修為,遇見這種情況都只管師兄師姐的叫。現在見她的傷一夜便好,並不影響明日獵獸,程正詠就想與她同行,自然就不能這麼隨便了。
[bookid==《紅樓炮灰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