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力解圍
沒有這次的密室尋人,還真不知道慕容山莊的家底,這一群群的家丁如狼似虎源源不斷地人外面湧進來,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他們將幾個人團團圍住,對峙數秒,在一個領隊的指揮下,這些人就前仆後繼地如蝗蟲般沖了過來。
都知道那歐陽凌楓武功高不可測,此刻卻也是一籌莫展地被困在中間。對於這幫螻蟻,他也只能點到為止,不能施展真正的功力。
師傅在學功之初就再三告誡,不可妄開殺戒,不可輕易使用師傳武功及內力,何況此時眼見李婉兒安然無恙,他也不再似原先那般焦慮激憤,沒了鬥志的支撐,就隨便打打,陪著這群人耍耍,保護好李婉兒的安全就好了。他既打定主意,就不再儘力打殺,只是擺擺些花架,格開些近身的人。
這邊三人打鬥得高興,那邊圍觀的三人卻也不閑著。程凝兒被紫竹一推,直接倒進了趙一凡的懷裡,被他抱了個滿懷,兩人臉漲得通紅。趙一凡雖氣當日二少奶奶暗自下藥,今日佳人在懷,溫體軟玉卻讓他早已忘卻了質問,而是滿滿的憐惜之情。程凝兒滿臉的嬌羞與淡淡的體香沁人心脾,讓他有一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這個念頭剛剛萌起,卻又是好一番的自責:婉兒是他的未婚妻,此刻還在一旁,自己怎麼能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這實在非君子所為。
想到這裡,兩人急急分開,避開對方的視線。程凝兒將頭埋得低低的,而趙一凡則偷偷地瞄了一眼李婉兒。而此時的李婉兒完全沒空理會二人,沒有注意到二人細微的變化。她的心思全撲在歐陽凌楓的身上。所有的眼神跟著歐陽凌楓身形的變化飄來飄去,思緒也隨之飄來飄去。
剛剛,他衝進來的那一刻,那滿是焦急的連姑娘二字都省卻了,直呼婉兒的呼喚,讓她一直甜到現在。在他的臂彎里,如果自己沒有看錯,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有淚光,那應該是久別重逢的激動吧?他心裡也有自己,是這樣嗎?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腦海里全是他?這是入戲太深的緣故嗎?這可是唐朝耶,怎麼可以這樣,算起來,他是不是還是自己祖宗的祖宗呢?不會不會的,說不定,這時候的自己正是2015年自己的祖宗的祖宗呢。
她搖搖頭,苦笑了一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歐陽凌楓,你玩家家啊?快點殺出去啊,人越來越多了。」紫竹可真急了,這樣打下去,不被打死也會被累死。不知道這歐陽凌楓玩的什麼把戲,剛才對慕容莊主出手時那是鬼見愁,現在對付這群小嘍羅,是她見了發愁。
歐陽凌楓眼看著人越來越多,這密室里又機關重重,想想,還是先出去比較穩妥些。他拉起李婉兒,騰出半隻手在前面打出個缺口。只要他想打,哪裡還有人能擋得住?未近身,一個個就已經人仰馬翻了。一片哭爹喊娘聲四起。
「早幹嘛去了,真是奇葩。」紫竹有些哭笑不得地跟在後面。「喂,你們倆個還不走?」她回過頭,看到程凝兒與趙一凡正羞羞答答地磨磯著,不耐煩地催促著。
慕容雪待他們都退了,才在最後面斷後。
來到外面的空地上,人更多了。慕容雪上前一步,喝到:「全部住手。」
所有的家丁還懾於她大小姐的身份,紛紛停了下來。只見一個中年管家模樣的人上前一步,將手一拱說道:「小姐,您放心,您是山莊主人,我們不會傷害您。但是,大少爺走之前有吩咐,看好您與二少奶奶,所以,多有得罪了。」
未等慕容雪答話,那管家將手一揮,所有的家丁全都退下,換了一撥人上前。令人奇怪的是,這撥人高矮不一,胖瘦不等,個個面黃肌瘦,雙目無神地直視前方。
「玄湖大師?鬼煞筆?他們,他們怎麼也在這?」趙一凡驚叫起來。「他們不是失蹤多年,江湖盛傳已經過世了嗎?」
「小心,這些人都是飛魂花毒入髓的,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神智,只聽命蛇毒了。」慕容雪沉聲說道。
眾人聞言均一凜,紛紛後退兩步。他們心裡清楚,這些人打起來真是不要命的,而且他們的血液里已經滿是花毒,自己一個不小心,有了傷口,萬一滲了毒液,後果不堪設想。
歐陽凌楓將李婉兒往後拉了拉,不由分說往她嘴裡塞了顆藥丸,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吞下去。」
婉兒沒有反抗,她知道歐陽凌楓絕不會加害自己。即使是,也心甘情願了。
「二少奶奶,小姐,你們要是願意,請退到陣外,我絕不傷害你們。」
程凝兒與慕容雪對視了一眼,慕容雪朝她點點頭,拉著她往陣外走去。
程凝兒回頭望了趙一凡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有了一絲絲的牽挂。
二人退到陣外,進攻便開始了。那群中毒的人中不乏武林高手,招招凌厲。趙一凡與李婉兒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被紫竹與歐陽凌楓圍在中間,二人奮力抵抗。
「歐陽凌楓,你神經病啊,你的功夫是抽風式忽好忽壞么?怎麼不下殺手打個豁啊?我快抵不住了。」紫竹快被逼瘋了。
「這些人只是中毒了,挺可憐的,這樣死了,不是不明不白?」歐陽凌楓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知道這些人定是中了慕容上航的圈套,中了毒受困於此,不要說自己有戒在身,即使沒有,也是於心不忍的。
「你這人,真是氣死我,你愛玩,慢慢玩吧,我不打了。」紫竹跺跺腳,收了拳腳,反正打不打,也不是她能決定的,隨便了,還省點力氣。
「喂,你們倆個鬥嘴就鬥嘴啊,怎麼還停下來了。」李婉兒嚇得驚叫一聲,紫竹一停,這邊沒人護著,差點被打到,幸好歐陽凌楓手疾眼快,將那人扔了出去。
歐陽凌楓索性也停了下來,盤腿而坐,在他們四人身邊罩起了一個綠色的光圈,就像將他們罩進了真空里,既不往外攻擊,那些人卻也打不進來。
「吁,這樣好,累死了。」紫竹拍拍屁股,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坐了下來,「我說你這個人也挺奇怪的,會法術,又不愛用,幸好武功也不錯。就是做事太娘了。」
「不過我們要這樣耗到什麼時候啊?」趙一凡看著外面那些人毫無知覺地張牙舞爪,也不停下來,不安地問。
「耗到我們歐陽公子累了,煩了,想打了唄。」紫竹無所謂地伸伸腿揶揄道,她順勢看了看圈外,說道:「這慕容雪也未免太不仗義了,說扔下我們就扔下。咦,慕容雪呢?」
眾人被她一提醒,果真只看到程凝兒,不見慕容雪。那程凝兒的擔心全部寫在臉上,不停地朝里張望著。
李婉兒剛剛還覺得氣血不順,人虛體弱地全身無力,這會兒卻感覺精神倍增,唇齒溢香,血通脈暢。她心裡明白,這是那顆藥丸的功效,不禁偷偷看了歐陽凌楓一眼,只見他正雙目微閉,靜心打坐,似乎突圍盡在他的掌握中。自己應該就是被他的這份自信深深地吸引吧,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像他這樣隨時都能很好地控制住局面,讓人完全充分地信任他。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圈外的愈斗愈勇,果真是吃了葯的,亢奮得不行。圈內的幾個累得精疲力竭正閉目休息,忽然聽到圈外一陣騷動,睜眼一看,那些原本在圈外群魔亂舞的一群人全都停歇了下來。慢慢地軟了下去。
細看細聽之下,慕容雪正站在他們面前,吹著笛子,笛聲悠揚,有一種催眠的力量。
歐陽凌楓見此,收起了綠環,站了起來。「慕容姑娘來得真快。」
慕容雪朝他點了點頭,沖著那管家喊道:「現在爹爹已將笛子將給我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服么?」
管家垂手而立,再不發話。
「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的。」紫竹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麼不下手,她怎麼跑得那麼快呢。」
歐陽凌楓微微一笑,沒做解釋。其實沒有商量,只是他一聽慕容雪提出退陣,就知道她有計劃了。因為,他相信慕容雪不是臨陣退縮之人。
「你們走吧,歐陽公子既然能自己進得庄來,想必也能全身而退,恕不遠送。」慕容雪朝他們拱手道別。
「慕容姑娘不隨我們一起出庄嗎?你還留戀這裡什麼呢?如果你大哥回來,你豈不是遭殃?」李婉兒對剛才紫竹說她與歐陽凌楓早有默契雖是有些不悅,但還是擔心慕容雪的安危。
「我不能走,我現在走了,這個山莊就散了。嫂嫂,」慕容雪朝程凝兒揮了揮手,讓她近身來。「你隨他們去吧,這裡不是你的家了。」
程凝兒哭得花搖枝顫,一時也無話可接。的確,這裡,再無她所留戀的了。
「慕容姑娘,這些人?」歐陽凌楓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傀儡。
「歐陽公子請放心,我會放他們走的。但不是現在。這是我爹答應將笛子將給我的唯一條件。」慕容雪沒再多說,轉過身喝道:「還不讓開一條道?」
眾家丁紛紛讓出道來,將他們放行。李婉兒回頭望了一眼慕容雪的背影,心疼她承擔了太多本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東西。
眾人走遠后,卻沒有人看到慕容雪對著歐陽凌楓的背影離去的方向痴痴地呆立了許久許久......
今日別君忙,重逢遙無期。前程兩茫茫,從此永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