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命犯桃花
「兒臣見過母后。」李哲的心裡還惦念著李婉兒,心裡納悶她怎麼在母後宮中,自那天壽宴之後,他正盤算著擇日去內務府討人,將她調到自己宮中,不想卻被母后搶先一步。
「嗯,今兒怎麼想起母后了?」
「兒臣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母后的,只是父皇龍體有恙,國事多勞母后操心,兒臣又幫不上什麼忙,便只能少來叨擾,惹了母後分心。」李哲對自己這個母親是打心眼裡又敬又怕。
「你倒是個討巧的,這麼一說,倒顯得本宮小器了。」武氏笑了笑,這個兒子從小就乖巧聽話,凡事都不太上心,是個閑散的主兒,但是知子莫若母,這個兒子雖是不如李賢鋒芒畢露,卻也不似表面那樣散漫庸碌。
「這次太后壽宴,你倒是出乎本宮的意料,居然能想出這麼有心的賀禮,可見哲兒也是長大了。」
母子倆又閑聊了幾句,末了,李哲要走時,武氏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是李庭之女,你可認得?」
「回母后,認得。那日壽宴,正是她伺候了兒臣的,兒臣事後了解到是李庭之女,正詫異怎麼到母後宮里來了。」李哲倒也應對如流,正好與婉兒接了個天衣無縫。
「我瞧著這丫頭還挺機靈,且念那李庭也曾做了些可以稱道的事兒,就讓內務府的抽調過來了,怎麼,你要麼?」武氏的眼裡寒光閃了閃,瞬間就沒了,換著柔和的眼神。
「若是母後用著順心,兒臣高興都還來不及,怎會與母后要人?」李哲畢恭畢敬,一臉的誠意。
李哲跪安退下,武氏看著他的背影陷入的沉思,誰也猜不透這個非凡的女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哲到後殿轉了一圈,在長廊終於看到了婉兒正獨自靠著紅柱子,盯著魚池發著呆。
「李婉兒。」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後,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嚇得婉兒魂飛魄散,差點掉入池中。
「你還有沒有一點殿下的樣子啊?」李婉兒真有些怒了,怎麼回回如此,也顧不得什麼身份,沖著他直吼。
李哲倒是新鮮,還真沒人對他這樣說話過,這女人膽子真不小,不過,真舒服。他撓撓頭,「你怎麼這麼容易受驚嚇啊?」
說實在的,李婉兒自己也納了悶兒,自打認識了這個小閻羅,心臟就像縮水了似的,動不動就犯抽。她白了他一眼,按按胸口待平復了些,才恢復了應有的口氣,緩聲說道,「請問殿下,奴婢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李哲伸手作勢又要捉她,嚇得婉兒彈開兩步。
「喂,我警告你,別再抓我,你已經把我弄傷啦。」婉兒氣不打一處來。
「是嗎?」不說還好,說了李哲更是不放過她,不由分說地抓過她將袖子向上撩起,一段玉藕映入眼帘,上面果真泛著隱隱的青色,心疼得他用手輕撫著那道青痕,只覺得指尖傳來的絲滑感令他心頭一盪。女人,他不是沒有過,只是,不知為什麼,視線一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就再也移不開。
他俯□,將唇覆在那青色上,溫濕的熱度驚得婉兒臉上一陣臊紅,她急於想要抽回來,卻苦於力道不足,只好嘴裡不停地低嚷著,「李哲,你給我放開。」
李哲絲毫不為所動,更是得寸進尺地伸出舌尖輕舔,婉兒大駭,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推搡著,「你是要讓我死在這宮裡嗎?」
李哲像是入了魔般根本不理會這些,反倒是將手一攬,直接又將她攬入了懷中,急急地搜尋著她的唇,婉兒死命地掙扎,卻只會將他的這種*一點點的燃起,「李哲,你這個死變態,流氓,神經病,剎閻羅.......」婉兒口中不停地冒出一長串匪夷所思的辭彙,李哲都沒來得及好好消化,只是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婉兒氣極,因為原本是在說話,想要封口都來不及,一怒之下,直接咬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驚叫,自己口中已是血腥感十足,再看李哲,嘴唇已經破了,殷紅的血珠開始慢慢滲出,婉兒呆了呆,立馬將自己從他懷裡抽了出來。
兩人正尷尬間,走廊一側來了一群人,只聽前頭的宮人喊道,「天皇駕到。」避是來不及了,婉兒忙跪在一旁,李哲則垂首而立。
待人群走進了,李哲口喊「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見到李哲隨意地笑道,「哲兒可是來見你母后的?」
「回父皇,正是。」
「嗯,快回去吧。」皇上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目光停在婉兒身上時閃過一絲的驚訝。
婉兒連大氣都不敢出,一直低著頭,只是當人群快走完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暖陽如和風細雨般地在她的頭頂盤旋著,抬頭一看,不是歐陽凌楓卻是誰?只見他朝自己眨眨眼,嘴角雖只是微微上揚,卻已經足夠暖了婉兒的心。
她不敢多看,心裡卻是狂喜,直到皇上走遠了,還一直跪著忘了起身。
「快起來吧。」李哲將她拉了起來,卻驚訝她臉上淡淡的喜色。
她瞪著他,情緒又要飛快地轉換,瞬間翻臉比翻書還快,馬上陰了下來。
「咦,你這個人玩變臉雜耍的嗎?」李哲饒有興緻地雙手抱胸。
「我拜託你了,殿下大人,你能離我遠點嗎?」婉兒又氣又急,現在,她只求快些回去,因為歐陽凌楓來了。
「是因為他嗎?」李哲冷不丁地問道。
婉兒心猛地一抖。語氣不覺也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我見過他,在茶樓上。」
她的心一直往下沉,死命地盯著李哲那還在滲血的唇,真後悔當時沒咬得更重更狠些。
「你很在乎他?」李哲看到了婉兒的憤怒正在慢慢地騰起,內心不知因何而焦躁,卻換上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樣。
「不要你管。」婉兒討厭這種口吻,像是把柄被人死死揪住,很難脫離。這樣的要挾她不喜歡,何況對方還是皇子。
「你放心,我不管,只要他是忠心的。」李哲似也感染到了她的情緒,正色說道,迎著她眼底的怒火,心裡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下。
婉兒迎著他的眼光,一直看到最深處,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君無戲言。」
李哲很想伸手撫去她的這種肅然之氣,他不喜歡,他喜歡她的嬌弱,喜歡她的任性,甚至喜歡她的倔強,唯獨不喜歡這種透著一股冷漠的冰寒之氣。
他笑了笑,在她沒來得及閃開之前,輕琢了一下她的臉蛋,哈哈笑著離她而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如五味翻陳,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如同金鐘罩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是她掙不脫,解不開,化不了的孽緣,一直如影隨形地纏繞著她。她隱隱地感覺自己今後的人生怕都是要與這個叫李哲,今後叫李顯的人纏繞在一起。
她不要,她要的是歐陽凌楓,那個如煦陽般的男人,那個與她共呼吸,同感知的男人,那個除了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一直呵護著她的男人。
她痛苦地掩面蹲在地上,強烈的無助感襲卷了她的全身,令她完全喪失了氣力,無力抗爭。
「婉兒,婉兒。」隨著幾聲輕喚,她蜷著一團的弱小的身軀被抱進溫暖的懷裡。
是歐陽凌楓,他總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你怎麼不在皇上跟前?」
「在皇后這兒,不比其他地方,不必寸步不離,何況這會兒天皇天後正在屋裡商議大事,我們也只是在門前值守,我已經同御衛長請了假,過來看看你。」
剛剛經過婉兒身邊時,心裡還納悶,怎麼一眨眼功夫,她就進了貞觀殿,這倒是好事,離自己更近了。心裡惦記得緊,趕緊告了假來看她。那御衛長是他自己人,對這麼點兒時間的假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不曾想她卻蹲在這兒,似是萬般無助地蜷成一團,令他心疼。
「你怎麼了?」他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憐惜地摩挲著她光潔的面頰,觸到溫濕的淚水,心疼不已。
不問還好,一問,倒問出了婉兒一肚子的委屈,淚珠兒似斷了線的珠簾,不斷往外涌,她攀著歐陽凌楓的脖子,主動吻著他,吻得他一臉驚詫卻是百般受用。
他迎著她的芳香,將幾日來的思念之苦趁機全吻了出去,在他看來,她應該也是因為太過思念自己的緣故,因此心裡又添了幾分的歉疚,不停地回應著她今日大膽的挑逗。
「凌楓,我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好嗎?」婉兒突然停了下來,淚眼婆娑地問道。
「若是走,當初一開始就走便是了,如今再走,如何能走得掉?這兒是大唐的國土,走哪裡不都要回來的么?」歐陽凌楓雖是被吻得有些七葷八素,頭腦卻是清醒的。
他說的沒有錯,要走,就要早走,現在,天皇天後,連皇子都認得他們了,往哪走?
她沉默不語,這讓歐陽凌楓更加心疼,他將她的頭輕輕地攬在自己的懷中,「如果婉兒堅持要離開,凌楓自當相陪。」
有這一句話就已經足矣,婉兒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凌楓,我們成親吧。」
宮內成親?天方夜譚!但是歐陽凌楓卻是想也不想也回應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更過癮的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