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鄰居
何文雙手搭在陽台的鐵藝欄杆上，借著微弱的燈光，對著莫水水招手：「嗨！新鄰居~」
莫水水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揉著眼睛沖了過去；
莫水水家的陽台三面兒都封了玻璃，她趴在玻璃窗上，定睛瞧了瞧對面陽台，確認是何文無疑。
兩人四目相對，莫水水愣了愣，隨即拿起掃帚，推開陽台的窗戶，踩在一隻小板凳上，舉起掃帚將身子探了出去；
莫水水一手扶在窗框上，一手拿起掃帚，在空中霸氣的揮舞著；
莫水水小眉頭一鎖，清了清嗓門兒，沖著何文吼道：「陰魂不散啊你，誰和你新鄰居！」說罷，一個狠勁兒將掃帚丟了過去。
何文身子一側，躲開掃帚的攻擊，懶洋洋的靠在牆上，道：「你這丫頭，能不能溫柔點兒，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莫水水抱著胳膊，對何文吐了個舌頭：「誰和你百日恩，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小心明兒個我撬你的門兒。」
「渣水！你在跟誰說話？」
莫水水聲音有些大，驚動了正在客廳看韓劇的蘇宣；
莫水水扯著嗓子對蘇宣道：「哦！沒呢，我打電話！」
蘇宣:"你打電話聲音小點兒！隔壁有人搬進去了，別吵著新鄰居。"
莫水水哦了一聲，沖著何文做了一個嬉皮的鬼臉，便轉身進了房間。
何文拿過茶几上的一瓶冰啤，嘴角噙著笑，微微仰頭，冰涼的啤酒灌入喉中；樓下燈火繁華，他吹著陽台上的微微涼風，依稀還能聽見莫水水和蘇宣說話的聲音；他想著莫水水那副傻乎乎的模樣，臉上竟露出淺淡的笑容；
何文臉上的笑容很淺，卻很幸福；這些日子何文工作一旦空閑，腦子裡浮現的畫面必定是莫水水那張清談的臉；何文感嘆，自個兒是多少年沒這樣對一個人這般動過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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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莫宇的公司運作越發吃力，好幾個大工程都沒能處理好；好在惠騰這邊，黎澄看在莫水水的面子上答應多給莫宇一個月時間來處理；但公司資金運轉出了紕漏，銀行的貸款也遲遲下不來，莫宇也只能巴望著弘昱的收購；
聽說弘昱總經理和他約在周六下午一點，並且願意在總公司商談收購事宜；
弘昱也特意囑咐，要求莫水水隨莫宇一同前往；莫水水雖然不知道緣由，但為了二叔的公司問題能及早解決，她也就跟著去了。
莫水水和莫宇到弘昱集團總公司后，恰巧來前台接待他們的是楊瑩瑩；
楊瑩瑩就像不認識他們似得，對著他們露出標準且友好的笑容，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聲音清雅：「二位這邊兒請。」
大公司的規定大家自然心照不宣，三人便靜默的等候電梯；
當電梯叮一聲打開時，一聲正裝打扮的魏銘恰好背著包，抱著裝著雜物的紙箱走出電梯；
莫宇遇見魏銘是又驚又喜，見著周圍也沒什麼人，便低叫了聲：「小魏!」莫宇一直覺著，自己今天能約上何文，可全是小魏的功勞；
魏銘聞聲抬頭，瞧見是莫水水，立刻變了臉；
魏銘對著莫水水啐了唾沫：「莫水水，看不出來你這麼狐狸精？我被開除了，你滿意嗎？總有一天，你會和那些女人一樣，被他當做垃圾踩在腳底；別以為你真的就攀上了高枝兒，我倒想瞧瞧你能在那高枝兒上站多久。」
魏銘沖著莫水水劈頭蓋臉一陣詆毀，倒是讓她很莫名其妙；不止莫水水，就連莫宇也覺著一頭霧水：小魏被開除了？那他今個兒還能見著何文么？
楊瑩瑩跨進電梯，對著二人催促道：「兩位快些吧，總經理時間很寶貴。」
莫水水和莫宇這才踏進電梯，電梯關上，偌大的電梯里只餘下了他們三人；
電梯里寂靜無聲，莫宇偏頭，疑惑的問楊瑩瑩：「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小魏被開除了，何總還會見我們嗎？」
楊瑩瑩露出笑容，很官方的回答：「總經理見你們，是他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電梯在五樓停下，楊瑩瑩帶著兩人進了五樓的會客室。
會客室不大，卻乾淨通透；靠牆位置擺著黑色皮質的接待沙發，往前是一張白色現代的異形茶几，書架旁側擺著兩盆肥葉盆栽，淺黃的大理石瓷磚在房間鋪開，顯得整個房間通透明亮，簡潔卻不失格調。
莫水水和莫宇端正的在會客室里等，一等便是一個小時。
好在這裡給他們提供茶水、點心、水果；讓莫水水詫異的是，這裡提供的點心竟是她最愛吃的起司蛋糕；香香軟軟，入口即化，喝一口濃香的咖啡，回味無窮。
莫宇顯然等的有些焦急，抬腕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時間：「這不會又是白等吧？」
莫水水方才的正經勁兒被時間磨了個光，忍不住舀了一勺點心塞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估計又是白等，算了，瞧那個魏銘都被開除了，那個什麼何總經理估摸著也不會來見咱們了；二叔，算了，咱不等了，我聽說惠騰也有意收購咱公司，我現在在惠騰工作，找惠騰的總經理更方便，何必非賴著弘昱，他們總經理只會耍大牌，副總更別提，就是一紈絝子弟，估計這集團也走不了多長遠……」
「你們公司挺有發展潛力，賣給惠騰，豈不是很可惜？」
低沉的嗓音讓莫水水虎軀一震，莫水水一抬頭，瞧見何文穿著灰色西裝，系著深紫色領帶挺拔的立在門前；
雖然莫水水不是頭一次見何文穿西裝，但是這一回，何文的氣場比以前來的更為強勢；西裝的檔次似乎也上了個階梯，裁剪更流暢，做工更精緻，尤其是何文胸前別的那支黑色鑲金邊的鋼筆，為何文此時壓迫的氣場另增了幾分彬彬氣質；
莫水水被點心嗆住，猛咳了幾聲兒，排排胸脯，順了順氣管；
莫宇對於來人不敢怠慢，站起身子，伸出手與何文示好；何文沒有和莫宇握手，而是對著莫宇點了點頭，隨即在對面兒的沙發上坐下。
莫宇吃了癟，尷尬的收回手，尷尬的問何文：「您是？」
還不等何文回答，莫水水卻搶先切了一聲兒：「他就一破開車的。」
莫水水這是再見「仇人」，分外眼紅啊；眼前的人真是陰魂不散，怎麼走哪兒都能遇見呢？弘昱的總經理沒見著，倒是見著個破開車的。
莫宇哦了一聲兒，疑惑的問何文：「請問，你們何總什麼時候過來？」
何文沒回答，將手中一份文件推到莫宇跟前，說：「這份兒合同你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吧，我公司願意收購你們40％的股份。」
莫宇拿過文件仔細端詳，確認是弘昱的合同后，才微微抬眼看何文，繼續疑問：「您是何總的助理吧？您和我家水水，認識？」
何文面兒上很嚴肅，聲音沒什麼情緒起伏：「很熟，鄰居。」
莫宇立刻眉開眼笑：「原來你們很熟啊，看把我給緊張的，一身冷汗，怎麼稱呼啊？」
莫水水嗤之以鼻，搶答道：「二叔你叫他小姜好了。」莫水水上下打量了一眼何文：「喲呵，大哥！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是何總的助理啊！早知道讓你給通通後門兒！我和二叔也用不著等這麼久了不是？」
莫水水陰陽怪氣，語氣一點兒也不友好。
莫水水早該想到，像他這樣天天穿著西裝上班，又能隨時開著豪車，一定不會是司機這麼簡單；弘昱集團總經理助理，這個職位倒是合理的多；弘昱的福利好可是出了名兒的，像他這樣的職位鐵定工資也不低；怪不得，怪不得上回他請自己吃飯，一次刷幾千塊，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何文也不理會莫水水，依舊一副嚴肅臉看著莫宇,催促道：「如果覺得合同沒什麼問題，就簽吧；我們的實力，相信你很清楚。」
莫宇反覆看了幾遍合同，覺得沒什麼紕漏，就掏出筆，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兒，蓋上了公章；
雙方簽字，合同生效，各式一份。
莫水水想著，莫宇吃的鹽比她過的橋多，合同這種事兒過了莫宇的關口，自然也用不著她再度審核；可莫水水怎麼也不會想到，也是這份合同，「誤」了她一生。
莫水水在兩個男人談公司發展的期間，去了趟衛生間；
莫水水經過湯陽的辦公室，下意識往裡面兒瞟了一眼，恍然聽見裡邊兒有女人曖昧的聲音；莫水水好奇的停下，耳朵貼在門上，果然有女人嬌媚的歡笑聲。
莫水水火氣嗖的一聲兒就竄了上來，即刻掏出手機發簡訊給蘇宣：「渣色？你和那個花花公子分手了嗎？」
蘇宣回信：「怎麼這麼問？我和他，好得很。」
莫水水盯著手機屏幕發了會兒愣，蘇宣的語氣顯然是偏著湯陽，言語間更是透著絲絲對男友的寵溺。
蘇宣能忍，莫水水不能忍，幫閨蜜捉姦這事兒，莫水水是干定了！
莫水水收了手機，一抬腳，一用力，將門兒給踹開；
衣衫不整的小秘書正坐在湯陽的腿上，兩人正親密的熱吻；小秘書一見有人闖了進來，趕緊站起身子，將包裙從白嫩的腰肢上扯了下來；
莫水水自動忽略那位小臉緋紅的小秘書，氣勢洶洶的瞪著湯陽；莫水水將手機當成驚堂木，狠狠拍在湯陽的辦公桌上，一手叉腰，表情一橫：「湯副總！你這麼明目張胆的偷吃你女朋友知道嗎！」
湯陽抬手揉了揉嘴唇：「不知道，怎麼？莫小姐想接替我的秘書嗎？」
莫水水怒火中燒，指著湯陽的鼻子：「姓湯的我告訴你，我莫水水就蘇宣這麼一個好閨蜜，你敢背著她偷腥？讓她傷心！信不信我一掌削了你！」
湯陽一挑眉：「哦？小兔子扮紙老虎？」
小秘書一瞧勢頭不對，理了理衣服，灰溜溜的跑了……
湯陽袒露著胸膛，朝莫水水走過去，冰著臉打量著莫水水：「我偷腥？你就不問問你的好閨蜜是怎麼在外面兒給我戴綠帽子的？」
莫水水縮了縮脖子，咽了一口口水：「怎麼可能！」
綠帽子？怎麼可能？莫水水了解蘇宣，雖然蘇宣有過不少男友，但她一旦和對方確定了感情關係，就會認真對待雙方的感情；
湯陽笑了笑：「你口口聲聲說蘇宣是你閨蜜，難道你還不了解她嗎？私生活混亂，被多少男人上過，怕是十個指頭都掰不過來了吧？」
莫水水是真的惱了，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生氣，抬手就給了湯陽一巴掌；莫水水小眉頭擰的很緊，冷著聲音呵斥道：「閉嘴！」
何文推開半掩著的門，定定的瞧著發火的莫水水；
原來，小丫頭髮起火來，比母獅子還要瘮人。
何文瞧著自己那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小表弟，湯陽長這麼大，大抵是頭一回被女人甩巴掌吧？
湯陽愣了兩秒，用手指揉了揉火辣辣的側臉，莫水水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湯陽以為莫水水會在下一刻軟下來，向他道歉，卻沒想到莫水水恰恰相反；莫水水瞪著眼睛，用手指指他，狠戾的說：「我告訴你姓湯的！我不管你多有錢，多勢力！不准你這樣詆毀蘇宣！像你這樣的人渣，根本配不上她！」
湯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少爺脾氣也噌一聲兒上來了，抬手掐住莫水水的下巴；
何文可按捺不住了，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小白兔被湯陽那小子欺負呢？大步流星走過來，扣住湯陽的手腕，將湯陽的胳膊狠勁兒的甩了出去。
何文拉著莫水水，聲音悶沉：「走。」
湯陽立在原地，默默的揉著嘴角；湯陽心裡甭提多憋屈，就何文這寵女人的勁兒，小兔子以後還不從紙老虎變成真老虎？
湯陽想，這莫水水日後要是成了他大嫂，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