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金殿上
越清風和朱巧昕之間的沉默,最終被突然而來的雲行給打斷.
「公主,越侍中。越府來人,說是奉命來接越侍中回國公府!」
聽到祖父竟然直接派人找到了這裡,剛剛喋喋不休的越清風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突然一下子明白她的感受,看著苦笑的越清風。朱巧昕在反應過來前便已經高聲道:「給我打出去,說我---」
上前捂著她的嘴,越清風搖搖頭無奈道:「罷了,你我的事情祖父早就知道了。他能忍一年已經是極限了,今日,今日本來便是我衝動了。」
越清風剛才說她們即便已拜堂完禮,但在其他人眼裡她們依舊什麼都不是的話似乎還響在耳邊。直到此時此刻,朱巧昕才終於明白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似乎明白了,為何她當初一定要離開她。
「越清風---」
朱巧昕望著越清風突然眼中滿是憐惜。
熟悉至極的眼神讓越清風終於好受了一些,將手移到朱巧昕的鬢際發間。越清風笑著突然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今後當真是有緣無分。我能否求你一定不要忘記我,能否求你為我種一顆我喜歡的月桂樹,這樣我便做什麼都甘心了。」
朱巧昕自然不知她為何鍾情月桂,也搞不清楚她為何會突然有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等意外而來卻又匆匆離去的越清風真正的走了以後,朱巧昕重新坐在石桌上半天都沒有動。
剛剛她還在拿著魚食想著該怎麼對待負了她的越清風,而短短的時間一切卻一下子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模樣。想起她最後的話,朱巧昕終於忍不住輕聲道:「雲行,派人盯著她,保護她。她是我的---」
她是我妻,這樣的話一下子卻又說不出。想起剛才被越清風抱著的感覺,想起兩人身體之間的熟稔,最終朱巧昕終於承認道:「她可能是我朱巧昕今生,這輩子唯一想徹底緊緊的擁在懷中永不放棄的人。」
下令讓雲行在越清風身邊安排人手后,朱巧昕便又輕聲道:「雲行從今往後,你便跟著我吧,至於雲崢讓他來接手你的事情。」
「公主?」雲行有些猶豫。
抬頭看著他,朱巧昕輕聲堅定道:「雲行記住,在我身邊絕對不要擅作主張。我不喜歡有人替我拿主意,更加不喜歡有人陷我於不義。」
對自家公主的性情了解至深,所以當收到長公主讓他今後都留在公主府的命令后。雲崢一下子便明白他會受到如此對待的最終原因。
儘管心中有些淡淡的憂傷,但很快雲崢便冷靜下來。連忙抓緊時間向雲行說一些他今後必須要做應該要做的事情,還教他如何才能好好的保護公主。
豎日早朝,原本還在好奇越清風是用什麼辦法,使得御林軍將軍鍾謙德守口如瓶的朱巧昕。待早朝之上眾臣開始稟告起一些要事起,她便努力的收起了各種的心思專心聽了起來。
「啟稟皇上,臣已經得到密報,衛國太子瑜已經扣住了兩個謀反的異母兄弟。如今衛國國內也已經恢復了平靜,而太子瑜也已經昭告天下說他將在一個月後,也就是五月十五正式登上皇位舉行登基大典。如此時刻微臣覺得為了兩國關係,皇上不妨率先示好給衛皇送去賀禮,這樣---」
「這樣便能改善兩國關係?呂大人你是這個意思吧。」冷笑一聲,老邁的親將軍截住呂吳庸話諷刺道:「呂大人你也不是三歲稚子了,可為什麼就不能考慮長遠一些呢。衛國和大周水火不容已不是一年兩年,為今之計徵兵固防才是重中之重,至於這些虛的我看我們還是免了吧。」
老邁的秦將軍又開始跟呂吳庸爭吵起來,而隨著他們倆的爭吵。整個金殿又變得嘈嘈雜雜起來。
「我堂堂大周怎麼能做,出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舉動,臣請皇上一定三思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大周自先帝起便再也沒有好好的練過兵,打過仗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太意氣用事。」
「可衛國只有我大周的三分之一大,它一個國家都沒有我大周堂堂長公主的領地大,如此小國我們真的有必要如此的害怕嗎?」
「你是兵部尚書,既然你知道我大周的兵力不足。為什麼不想想從這個地方入手呢?如今跟衛國搖尾乞憐事情可能你做的出,但我大周的皇帝萬萬不可做出這樣的行徑。」
「親將軍,吳庸也知道你的擔心和顧慮。但我衛國不是只有一個皇上,這樣的事情只要公主,王爺或者侯爺世子有一個出馬便可以了。」
「吳尚書,你也知道我大周皇室本來就不多。平王一直養病甚少參與朝政,長公主是我大周唯一的公主,如今這朝中也就我們幾個朱家晚輩,你剛才指明說世子侯爺,莫非是暗指我朱鄭堂?」
堂弟江南王朱鄭堂突然站出來,見平時弔兒郎當的江南王世子,也被逼的原形畢露。
輕輕皺眉,在呂尚書開口之前,越清風向上看了過去:「皇兄,不如就派呂尚書去吧,他對衛國情況比較熟,而且他是你四大尚書之首。如此身份他也配得上去給衛國皇帝送禮,最關鍵的是派其他人,我們都有些擔心他說錯話,但若是派他出去我們便完全不擔心了。」
朱巧昕這話一出,朝堂上有了一刻的安靜。
此時已經被吵的腦袋轟轟作響,險些發怒的武立馬看向呂吳庸。
呂吳庸立馬面色一白,而就在他張張嘴想要說話時,反應過來的江南王世子朱鄭堂連忙抱拳道:「皇上,鄭堂覺得堂姐說的不錯。這新帝登基可是大事,若是到時出一點意外可能弄不好便要兵戎相見。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乾脆派一個肯定能屈能伸---不--是肯定能見機行事的人。試問我們大周。可還有比呂尚書更加適合的人嗎?「
眾臣全部看著呂吳庸交頭接耳起來,而就在這時,與朱鄭堂一起長大的迎澤乾脆直接道:「皇上,你若是離不了呂尚書可以直說。我迎澤可最會看人,你看看這殿中這麼多人。我一定能幫你找出一個讓你滿意的,一定幫你找出一個能臣來」
朱迎澤這話一出,剛才還沒有表態的眾人,全部著急起來。
不甚贊同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堂弟,最後朱守疆不耐煩道:「這件事情就依公主的建議,禮部準備賀禮,呂尚書你準備準備一下,然後儘早出發吧。」
「臣--宗旨!」
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知道自己是剛才說錯了。到了最後儘管不願意,但呂吳庸還是不甘不願的接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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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剛才秦老將軍不是提到駐軍了嗎?」就在大家安靜了下來時,武帝突然看著下方道:「周國幾十萬大軍每年的軍餉將近是國庫的三分之一,但每次與周邊衛國和北邊契丹小有爭執必是大敗。駐守大軍尤其是駐守邊界的士兵到底是何種狀態。不說我,就連好多將軍可能自己的都迷糊。所以從今日起我欲指一人為觀軍容使,他將替朕視察各地的駐兵,幫我---」
坐著的朱巧昕,本來只是想看著自己的兄長。但是突然的等她看到武帝身邊大太監的奇怪表情后,一下子她便又鬼使神差的,將目光移到對面的御林將軍身上。
此刻一直看著前面的鐘謙德雖然還是謙謙君子的摸樣,但卻下意識的將身子綳得直直的。
突然反應過來,這個觀軍使可能會凌駕於武帝親衛后,朱巧昕便立馬有些明了。
垂目想著太監程司如今那蠢蠢欲動明顯興奮的摸樣,朱巧昕露出了一個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就此時,武帝終於道:「三等大太監程司,伺候朕十二載忠心耿耿。所以我想---」
「還請皇上三思!」秦老將軍又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皇上,觀軍使自古便凌駕於眾將軍之上,如此要職怎能交予太監擔任!」一向鮮少說話的越國公也走了出來。
「皇上,臣也覺得此事不妥!」終於鍾謙德也忍不住直諫道:「皇上觀軍使有調令各地官兵衛士的權利,所以還請皇上慎重!」
前朝不是沒有過太監在朝中擔任職務的先例,也確實有一些宦官太監當真有那個本事和才華。
但人便是這樣,這事情要是發現在以前,眾人可能也會有人暗贊一聲皇帝英明用人得當。
但是等這件事情當真發現在自己的身邊,等自己真的要跟一個宦官共事。等自己一身戎馬流血流汗無數,卻要聽一個沒有子孫根的宦官指手畫腳后,一時之間大家便覺得當真有些無法接受起來。
正在朝堂之上大家越來越激動,一個一個跪在地上上諫的人越來越多時。在程司滿臉鐵青但還需擠出笑容時。從一面側殿緩緩而出,同樣一身藍色官服的越清風,低頭不動聲色的將自己手中的一封摺子悄悄的塞給了內殿門口程司親近的侍人:「悄悄給程總管,讓他呈給皇上,是魯侍中的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