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盜竊機密

腦海飛快地運轉著，母親大人究竟會設置什麼密碼呢？在洛雨的眼中，洛寒冷漠絕情，從不心軟，也未見她對什麼人，什麼事物留戀過，動情過，就算是跟隨多年的心腹，一旦背叛於她，也會死得屍骨無存，慘絕人寰。在外人眼中，她是心狠手辣的魔鬼，在洛家人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俯瞰萬物，高處於雲端之上。

該死！到底會是哪八個數字？洛雨急得團團轉，腦中一團亂麻，足足發獃了五分鐘了，可是她也不敢胡亂嘗試，機會只有三次，三次過後，警報就會響徹整棟別墅。

洛雨第一次嘗試的是洛寒的生日，雖然是個很蠢的想法，不過洛雨也找不到其他的答案了。儘管沒抱太大的期望，不過看到屏幕上顯示「error」的時候，洛雨還是小小地失望了一下。洛雨第二次嘗試的是洛家創建的日期，畢竟對於洛寒而言，洛家是她歷經腥風血雨才奪到手的，應該算是她生命中最重要而不可替代的東西了。可是出乎洛雨的意料，這一次仍然顯示著「error」。

洛雨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要麼繼續嘗試，要麼放棄。如果放棄，今晚的行動便一無所獲，接下來的行動也無法開展，如果繼續嘗試的話，就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一旦失敗，自己的身份就曝光了。那後果……想到這裡，洛雨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對於背叛之人，洛寒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洛雨咬牙，要她放棄她又不甘心，那就背水一戰，豪賭一場吧！

洛雨輸入的是自己的生日，19931005，儘管希望渺茫，這卻是她最後的賭注了。

移動滑鼠，點擊「enter」的按鈕，洛雨突然覺得手上重若千斤，光是點擊滑鼠這個小小的動作，都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時鐘滴滴答答地響著，腦海中空白一片，洛雨似乎都聽見警報響徹天際的聲音了，蒼白的嘴唇，泛青的指尖，顫抖的雙手……

一秒鐘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那麼的難熬……

屏幕跳動了一下，閃現出「succeed」的標誌，洛雨心中一陣狂喜，成功了，竟然成功了！

洛雨怎麼也不敢相信，洛寒竟然把這麼重要的密碼設置成自己的生日！

震驚，茫然，還有一絲絲的感動。

洛雨突然有了一種愧疚和負罪的感覺，不安而帶著一絲恐慌。

數據很快地被下載了下來，洛雨抽出優盤，關掉電腦，正準備出門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洛雨的心跳如鼓槌一般，咚咚咚地狂跳個不停，腳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移動不了分毫。糟了，有人來了，該死，怎麼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書房！洛雨在心中暗罵。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鎖轉動的聲音，門推開的聲音，燈一下子打開了。洛雨在最後的一瞬間躲進了書桌底下，亮晃晃的燈光照得洛雨睜不開眼睛，習慣了黑夜的雙眼怎能觸碰光亮呢？洛雨的手腳已經冰冷得如同浸入了寒冰之中一樣，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覺了。

進來的是洛寒和洛一。洛一辦完差事，凌晨便趕了回來，洛寒知道洛一回來，也半夜起床處理正事，顯然這件事極為重要，也極為緊迫。

洛雨捂住自己的口鼻，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以免被兩個經驗豐富的殺手察覺。書房內是有破綻的，電腦剛剛關機，現在還微微發燙，只要洛寒一觸碰電腦，就會察覺剛剛有人潛入，那麼自己也絕對會被當場抓住。

洛雨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蜷縮在桌底，一動也不敢動。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說話的是洛寒，一如既往的鎮定冷漠。

「七月十五是最近才剛冒出來的殺手團隊，成員共三人。一個代號「夜」，負責同目標接觸，談判收錢，一個代號「汐」，是執行任務的主力，也是三人之中身手最好的，還有一個代號「霧」，專門收集情報，同時也參與任務的執行。」

洛雨暗暗吃驚，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調查出這麼多的情報，不得不讚歎洛家辦事的效率和強大的情報網路。她們三人明明都這般小心了，居然還是被洛一找到了蛛絲馬跡。

「洛二十六他們是怎麼說的？」

「三十三完全不是汐的對手，兩人交手三分鐘就已經分出勝負。三十五的槍法在洛家算是排得上位的，依照他的描述，那個霧的槍法也絕不在他之下。二十六和兩人都交過手，他的原話是，一個很強，他被對方制住過，但另一個，卻是強大到恐怖駭人的地步，像是地獄的魔鬼，到最後他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事你怎麼看？」洛寒冷笑，地獄的魔鬼，這不過是弱者的借口罷了。就算是閻王爺，也絕對逃不過她洛寒的掌心！

「緻密的殺氣，絕對的實力，有時能給對手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形成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甚至能讓人一瞬間動彈不得。這隻能說明一點，汐的實力比二十六高太多了，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那就是說……」洛寒也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對方的隊伍中居然有這麼厲害的角色。

「對方在洛家排得上前十。」這種讓人不容抗拒的壓倒性的絕對實力，就算是洛十三十四也辦不到。

「你有調查過殺手榜前十位的殺手嗎？」這種王牌殺手絕不會默默無名。

「我們洛家佔了七個，除了排名第二的「七殺」，排名第六的「褐」，還有第九的「櫻花」。」殺手榜前十位殺手中，洛家的首席殺手洛一自然是排在首位的。

「七殺」「汐七」洛雨在心中默默呢喃，汐七你的名字里也有個七字？你會不會就是……？不過，汐七這個名字是假名，也許只是碰巧重合罷了。

「他們似乎每次都提前知曉我們的行動，也很了解我們派遣的殺手，對我們簡直是了如指掌，我懷疑……」洛一的話還沒有說完，洛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懷疑，我們的情報泄露了，也就是說，我們這裡出了姦細。」洛寒的語氣淡淡的，平穩得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洛雨太熟悉這種平靜了。平靜是暴風雨的前兆，表面越是平靜，水底就越是波濤洶湧。此時的洛寒很生氣，怒火在她的胸中蔓延，肆掠。以往每當這種時候，洛雨都會皮開肉綻，慘叫不已。

「那個代號霧的究竟是什麼身份！」洛寒一掌狠拍在書桌上，嚇得躲在下面的洛雨猛的一抖，臉色唰的蒼白如紙。

冷汗沿著脊背流下，洛雨已經忘記呼吸了，如同等待了死亡的判決書。

「屬下無能，沒有查到霧的身份。」洛一單腿跪地，向女王請罪。

「敢和洛家做對的人，從來都不得好死。膽敢潛伏在洛家總部，我會讓他後悔活在這世上！」洛寒生平最痛恨別人背叛，當年背叛過她的人，全都處以極刑，死得慘不忍睹。

洛雨覺得全身像是浸在冰水中一般，冷汗已經潤濕了後背，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一樣。恐懼像是一把大手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無法思考，無法呼吸，窒息而壓抑。

當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敗露的時候，迎接自己的會是怎樣的結局？死亡？還是比死亡更為可怕的事情？

洛雨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房的了，只是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是不是有些路，一旦走錯，便再也回不了頭？

是不是有些錯，是絕不能被原諒，必須用比死亡更慘烈的方式來謝罪？

一夜無眠。

海平線露出第一縷光芒，洛雨依然沒有找到答案，她只知道一點，無論怎樣，她都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她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是錯，也不得不一錯到底……

第二天一大早，洛雨就離開了洛家，一頭栽倒在寢室的床上。寢室的床自然比不上家裡奢華的席夢思，但是那顆狂跳不安的心卻漸漸平靜了下來，沒過一會便陷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之中，只覺全身忽冷忽熱，一會兒像是一月寒霜，一會兒又像是夏日炎炎，口乾舌燥，極不舒服。洛雨慢慢清醒過來，剛一睜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脫光了，汐七冰冷的手指正在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你，你，你在幹什麼！」洛雨原本是想要盛氣凌人的大喝一聲，豈知剛剛起床，半夢半醒，起床氣還沒有過。聽到汐七的耳中，這聲呵斥則是慵懶而誘人。

「你高燒不退，我在給你擦酒精降溫。」汐七一臉無辜，不明白洛雨幹嘛一臉羞憤的表情。

洛雨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濕毛巾，恍然大悟，連忙乾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不用這麼麻煩，吃幾副葯就好了。」

汐七冰涼而帶著薄繭的手指已經滑到洛雨的大腿內側了，洛雨嚇得幾乎跳起來，連忙推開汐七的手，阻止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怕什麼，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汐七倒也沒有堅持，把棉花和酒精瓶遞給了洛雨。

洛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麼，只是汐七那冰涼的手指尖觸碰到肌膚的時候，有種電流穿過一般的奇妙感覺，很是舒服。當那股冰涼離開的時候，心中甚至隱隱有些失落。洛雨在心中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因為高燒不退，熱得難受，所以自己才會貪戀汐七那長年累月冰涼如水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