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而然,結果出乎所有人預料。
那一劍快得驚人,寒光乍現,耀眼白影劃出一道厲芒,破空聲如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得多快多利的劍,才能將形同虛無的空氣割裂?
「劍老,助我。」凌奕在心中說道。
下刻,自識海中湧出的力量包裹住凌奕全身,這一劍如虛化流星,快得再不見影,仿若一眨眼就消失了。
「撲哧。」劍尖在切割開空氣的同時輕鬆刺破凌豪昌的護體防禦罩,長劍沒入,心口處綻出一朵血花。
「城主!」後面人驚恐不已,卻有不敢上前,只能幹瞪著眼著急。
「二少爺,二少爺,城主可是您的生父啊!」管家模樣的人壯著膽子喊道。
「鏗。」凌奕歸劍入鞘,淡淡瞥了他人一眼,「你倒是忠心。」
隨著長劍收回,凌豪昌傷口湧出了大量鮮血,儘管有運轉符力減緩傷勢,血還是不住往下流,大滴大滴砸在地上,沒入紅毯不見。
「倒是小看你了。」輸人不輸陣,凌豪昌咽下喉頭的腥甜,強撐身體往外走去,「江全,我們走。」
「城主,這……」那人看看凌豪昌,又看看一臉漠然、持劍而立的凌奕。
「走。」凌豪昌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然後快步往外走。
只有他自己知道,凌奕那一劍是擦著心臟過去的,對八星修為來說,沒傷到要害就不足致命,然而凌奕的劍中有氣,一種無堅不摧,毀滅一切的劍氣,若他再不找個地方儘快療傷,就不是躺上三五月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的。
這一次,是他輕敵了。
凌豪昌走後,內堂餘下便只有前來慶賀的人,見識到凌奕那驚艷一劍后,各自神色不一。
「對不住了,難得借這機會聚一聚,沒成想出了這種事。」凌奕朝眾人拱手,「我看今日就先到這裡吧,回頭我在鼎江樓設酒席,再給大家賠罪。」
凌奕的話打破了沉默,眾人順勢應和幾句。
「呵呵,都是自家人,凌兄弟這麼說不就見外了嘛。」蕭岩峰最先起身,對凌奕眨眨眼,調笑道,「新婚燕爾嘛,我們都懂,就不打擾你們新婚之夜了,告辭。」
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結交凌奕,相信剛才他與凌豪昌的短暫交手已經被看在眼裡,既然意思傳達到,又目睹一出好戲,凌奕下逐客令了,不如就順水推舟。
不過,這凌奕藏得著實是深,剛才那一劍,八星以下難有敵手,再看對方出手輕貓淡寫,想來這還不是他的底牌。回去之後,下步該怎麼走要好好估量了。
蕭岩峰走後,其他人也相繼告辭。
一時間,除了院子里的滿地殘骸,內堂里紅艷的花球還在輕晃,只留下一地清冷。
「都走遠了。」朱無常從外面回來,小心合上門,對屋裡另四人說。
話剛落,凌奕一口黑血吐出,顯然硬撐很久了。
「老大?!」容寶貝手忙腳亂就去掏口袋,他是冷冷的助理藥師,平常身上都會帶著些丹藥。
「沒用的。」景琛忽然道,「他體內經脈受損,應該是服用了強行提升修為的丹藥,一般療傷葯沒用。」
「誒?!」容寶貝驚呼,「嫂子你還懂醫?」
景琛嘴角一抽,「略懂。」他的手貼上凌奕后心,緩緩注入真元,「如果想讓你老大早點康復,最好給我改稱呼,叫景少,景少懂嗎?!」
容寶貝吐了吐舌頭,「好的,嫂子。」
凌奕感受著真元灌入,稍微好受了些,聽到景琛和容寶貝對話,笑嗆著了。
景琛瞪凌奕一眼,「你給我安分點。」
「那……景少。」一旁,朱無常摸摸腦袋,「老大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去接冷冷。」
霍之由立馬接下一句,「那我和小容子去接青霜。」
然後,朱無常和霍之由以及被霍之由拖著走的容寶貝一起出了門。
「走吧,我們先回房。」凌奕攀上景琛肩膀,看起來很虛弱。
「回房幹嘛?」景琛立刻警覺了,「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
「哦哦哦,你的小情人看來還沒做好準備。」劍老在凌奕識海大叫,「怎麼樣啊凌小子,要不要老朽傳你兩手洞房秘籍,桀桀。」笑聲很詭異。
「……」凌奕登時掐斷識海中的聯繫,世界終於清凈了。
「你看我這樣像是能做什麼的嗎?」凌奕面色發白,與八星符師戰鬥,還是太勉強了啊。
「那是你傻。」景琛嘴上說著,把凌奕手架在肩膀上,往裡屋走,「這麼多人在呢,你不會來群毆啊,浪費資源。」
「……」凌奕深吸口氣,才沒讓自己再笑出來,搖頭道,「黑雲城勢力盤錯,十天後我們要出發去門武學院,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得給無常他們爭取最大的生存空間。」
景琛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凌奕強行使那一劍的用意。
這是在告訴眾人,要想動他留下的人,得先掂好自己的斤兩。連八星符師都能必殺的一劍,在座能擋下的有幾個?
這是在立威啊。
景琛摸摸下巴,這群人的關係看來沒有面上的和諧,江湖水太深。
「等等。」景琛霍然轉頭,「門武學院?」他沒聽錯吧,不是剛從學院畢業,怎麼又冒出一個?
凌奕點頭,「門武高等符師學院。」隨後眼帶希冀地看向景琛,試探性問道,「可以陪我去嗎?」
那小眼神看得景琛一陣蕩漾,於是手一揮,「那就去吧。」正好他要找地方學習符陣基礎,高等符師學院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這廂,凌奕暗笑,他算是找到與景琛相處的竅門了。
……
卧房很大,紅紗帳,紅床單,紅被褥,紅地毯,滿眼的大紅色,感覺兩個穿喜服的人進來,分分鐘就能被隱身掉。
景琛把凌奕放到床上,起身去倒茶,回來時看到凌奕把被單下的不明物體都清理了出來。
景琛看著地上的花生蓮子,勾起一笑,「呦,這是給你大老婆準備的吧。」
凌奕知道這事不跟景琛講清楚,對方是不會罷休的,無奈道,「離二小姐有心上人了,青霜和泠泠就是去辦這事,現在人大概已經出黑雲城了。」
景琛將茶水一口灌下,「和善」笑道,「我也沒說什麼呀,你不要緊張,對身體調養不好……」
話到一半,景琛猛地停住,在凌奕身上打轉一圈,坐到床邊,「*一刻值千金,我說,要不我們現在就把洞房辦了吧?」
凌奕的傷勢他清楚,那口黑血吐掉基本就沒事了,修養幾天,吃些溫養經脈的丹藥就能全好。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凌奕虛弱,「任人宰割」!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當初得知凌奕有劍意后他一度以為自己鐵定是下面那個,都做好心裡建樹——躺著不動就能享受聽起來還不錯。
但現在大好機會擺在面前,不想當攻的小受都不是好小受……啊呸,他本來就是攻!
「行啊。」凌奕放鬆地躺在被褥上,表示自己沒意見。聽到景琛這話,抬手將衣襟最上面的扣子解開,露出裡面大片肌膚,整好以遐看著床邊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姿態多麼撩人。
上輩子專心修道,連小手都沒拉過的景琛差點哭了。小心翼翼伸手在凌奕胸前摸了摸,恩,手感不錯,索性脫了外袍,跳上床去。
從哪裡開吃呢?這是一個問題。
等景琛終於費力地扒光凌奕上身,摸了半天,半晌候欲哭無淚抬頭,不好意思看著凌奕,「下步幹什麼來著,我忘了。」
真不能怪他,上輩子所有時間加起來他就干過三件事,吃飯,修鍊,參悟煉陣。
說穿了就是感情小白,宅男一隻,連後知後覺的喜歡男人也僅限於知道男人與男人一起,牽手親嘴是常識,可床上要幹什麼的具體步驟,他真不知道啊。
「……」凌奕臉一黑,他都被人摸出反應了,臨門一腳的時候竟然問他該怎麼做?!
很好,既然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可別怪我。
「你過來一點。」凌奕長得極俊,溫柔一笑能把魂都勾去。
至少景琛就被迷住了,然後下刻被堵住了嘴,雙方氣息交織一起,分不清你我。
景琛心中驀然一顫,這男人好美,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未長開的眼眉,精緻如畫,而或許是領悟劍意的緣故,讓他從內發出一種堅定的鋒芒之意,讓人移不開眼。
「咳咳。」景琛一把推開凌奕,「你給我吃了什麼?」喉頭滑下的丹藥絕不是錯覺,不好,這感覺……
「軟經散?」景琛身子一軟,被凌奕接住。
將人平放在床上,兩人位置互換,凌奕居高臨下,哪有半點虛弱,慢慢解開景琛裡衣扣子,嘆道,「小容子的天賦也就在這些方面有點用。」
凌奕俯下身,親了親景琛額頭,再一路往下,到達胸前的小紅果,不輕不重咬了一下。
「你你你。」景琛說不上這一下是什麼感覺,像是有電流噼啪通了全身,紅著臉咬牙瞪著凌奕,「卑鄙無恥,你竟然趁人之危!」
凌奕呵呵一笑,「彼此彼此,我不過在重複你剛才做的事。」
景琛總不能搬石頭砸自己腳,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白日宣淫是不對的!」
於是凌奕起身放下簾帳,「沒關係,我會讓這項活動持續到明天早上,晚上的時間也不會浪費。」
「唔。」被吻住的景琛內牛滿面,混蛋,他不是這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