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美好模式
墨雲邪冷酷著臉遠遠看著,只見有了那兩個男修的陪襯,徒弟越發顯得玉樹臨風,英俊不凡,而那個女修先前還跟自己的師兄兇巴巴的,嗓門也很大,見了徒弟俏臉上就立時浮現了一抹嬌美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柔媚動聽。
兩個人攀談起來,徒弟彬彬有禮,舉止溫雅得體,女修則風情萬種,波光流轉間對徒弟的傾慕之情不言而喻,這時,她悄悄朝旁邊的高個男修勾了勾手指,那男修早看徒弟的眼中充滿了嫉妒,雖然不大樂意,但見女修的拳頭攥了起來,才上前一步,沖徒弟抱了抱拳。
即使聽不到,墨雲邪也能猜得出來,他肯定是在問徒弟所屬門派、師承之類,果不其然,當徒弟謙遜一笑,該是表明自己只是散修之時,女修露出了些許失望之色,目光再往徒弟身上掃了一圈,又有些猶豫起來。
墨雲邪有些著急了,這樣明顯的小動作,怎麼徒弟就沒察覺出來呢,同時他也意識到身為師父,他失職了。他教導徒弟如何修鍊,教導徒弟如何對付敵人,卻單單忘記了要教導徒弟如何提防女修。
在他看來這個修/□□的大多數女修都是不能招惹的,尤其是那種本來資質不高,貌美如花,相對來說修為又很高的女修,她們一般很有心機手段,說不好聽點就是禍水,專門挑大好青年下手,讓他們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乖乖奉上法寶丹藥。
這種現象在大門派中尤為明顯,因為女子本就善妒、愛顯擺,一個得到了好處,其他的眼紅就爭相效仿,是以常常出現兩個男子為爭一個女子或兩個女子為爭一個男子而大打出手甚至送掉性命的事情。
光想想,墨雲邪就覺得心煩。當然也有那種自己踏踏實實修鍊的女修,不過對於她們,墨雲邪只能表示不厭惡,因為他對所有的女修都不敢興趣。而放在徒弟這裡,沒的商量,他不允許任何人介入他跟徒弟之間,換句話說,誰要是想當他的徒媳,他這一關就甭想通過。
其實說到底,他最希望的還是徒弟能經受住誘惑,但是他越看對面的情況卻越氣憤了。此時,那個矮胖男修正在與徒弟交談,那女修就與高個男修暗暗「眉來眼去」起來,男的朝女的瞪瞪眼,女的又滿不在乎地朝男的挑挑眉。
連傻子都看得出來,是男的對女的有意,而女的卻瞧不上男的,一邊還與他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邊又打起徒弟的主意來。可徒弟竟然就沒看出來,墨雲邪真懷疑徒弟是不是就由於人家給了個笑容就暈頭轉向,一發不可收拾地往蠢笨的道路上前進了。
瞧瞧,又與那女修聊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和煦如風,那女修也笑得更加嫵媚。
再瞧瞧,光顧著與人家閑聊,把他這個師父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真是劣徒,沒心沒肺,見色忘師!墨雲邪有些抓狂,他覺得近來糟心的事情太多,又讓他往一百年前迴轉了,容易暴躁,很想殺人,他本就沒什麼耐性,眼見女修又朝著徒弟掩唇嬌羞的笑,眼神中充滿魅惑,一副十拿九穩將徒弟擒住的模樣,他就忍不住了。
再說寧封,他確實沒有留意到別人的小動作,因為他在跟他們交談之時,還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墨雲邪身上。
以自家師父暴烈的脾氣,他沒跟他打招呼就過來,顯然會令師父不高興,他明明知道會這樣,可當時他卻產生了逃避的念頭,他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墨雲邪,還需要點時間考慮,恰巧這時駱天派的師兄弟三人就出現了。
這時隱隱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洶湧而來,他趕忙向他們告辭,也就才轉過身,一道疾風就撲面而來,長袖一卷,將他擁入一個懷抱中,胸膛堅硬如石,身上滾燙,讓他感覺好似被岩漿包裹著。
墨雲邪的動作太快,以至於那三個築基期的修士連他的模樣都沒有看到,只覺周圍的氣息陡然一變,一股強大至極的恐怖威壓席捲過來,他們的臉色齊齊一白,胸口震蕩,就忍不住要吐出一口血來,可下一瞬,威壓消失,寧封也跟著不見了。
簡直就跟撞見了鬼一樣。兩個男修面面相覷,詢問著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女修更嚇得臉色蒼白如紙,嬌軀瑟瑟顫抖,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嘴中不斷喃喃道:「好可怕,好可怕……」
那是一道兇狠至極的目光,帶著可燒盡一切的滔天怒火,在與它對上的剎那,她就被震懾住了,一動不敢動,感覺連內心都被它看穿、看透了,她是又慌又怕,可偏偏又移不開視線。那不過是短短的幾秒鐘,卻讓她感覺過了好久,當來人終於離開,她的靈力也耗盡,再也支撐不住,可腦中卻還停留在那一瞬間:它像是在警告她什麼。
「師妹,你怎麼了?」兩男修連忙過來查探她的情況,卻見她像是深陷在夢魘中似的,無論如何喚她,甚至掐她的胳膊,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矮胖男人的經驗豐富一些,他大叫一聲,「糟糕,師妹這是掉了魂兒了,人有三魂七魄,倘若丟了一魂就會變成白痴傻子,咱們得趕快把師妹帶回去,讓師父用收魂法器幫她收魂才行。」
「那……就快點吧,我看此地很詭異,不宜久留。本來咱們就只是來看看熱鬧,這熱鬧還沒看成呢,卻差點兩次丟了性命。」
一直將徒弟帶回了客棧的房間中,墨雲邪才放開了他,大手按住他的肩頭,讓他坐到床上,冷沉著臉道;「今晚你在床上休息,為師去椅中打坐。」
「可是,師父……」哪兒有徒弟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讓師父於又硬又小的椅子中打坐的道理。
「別廢話,為師的話你還聽不聽了?」墨雲邪的心情很不好,他沒有教訓徒弟已經很不錯了,再啰哩啰嗦的,他可就真要動怒了。
「徒兒照做就是。」寧封連忙乖乖應道,而後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長久以來,他太聽墨雲邪的話了,認為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加上墨雲邪的脾氣又火爆,導致他幾乎從來沒違背過他,就連親吻這種事,墨雲邪讓他別動,他也沒敢動。
而現在明明是墨雲邪犯了錯,可他一喝令,就乾坤顛倒,他理直氣壯,自己卻陣陣發虛,成了惹師父生氣的劣徒了。這種心理作用簡直又可怕,又可笑,但是更可笑的是他還不得不上趕著去說好話,因為他有重要的事兒要說。
「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寧封在墨雲邪面前蹲下,他想表現地很乖巧很懂事,可是他根本無法發自內心。
墨雲邪則閉著眼,紋絲未動,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心情打坐,只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對於徒弟能主動承認錯誤,他很開心,但這不是重點:要不是有他這個師父,徒弟就被那個小狐狸精給騙了。徒弟平日里那麼機靈,怎麼遇到女人就發昏發蠢呢。真是可惡!他不想還好,這一想火氣就又竄了上來。
「徒兒不該……不該不與師父商量,就去找駱天派的弟子聊天,其實徒兒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想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墨雲邪的眉毛稍稍動了動,表示洗耳恭聽,而實則他已經氣順了大半,只等著徒弟最後的結果,因為他相信徒弟是不會跟他撒謊的,徒弟說是有正事就是有正事,這就是他們對彼此的相互信任,而對其他人是沒有的。這唯一,讓墨雲邪有幾分飄飄然起來。
「他們說在來青峰城的路上看到聚英門的一位前輩被殺了,兇手是個大漢,起碼是化神初期的修為,木靈根,他殺完人之後往東南方向去了。」
「化神期!」墨雲邪終於睜開了眼,他稍稍有些震驚,整個浩淼大陸的化神及以上修為的修士寥寥無幾,除了他之外,紫霄門有四位,星海門兩位,聚英門三位,另外就屬久居在葫仙島上的梅龍仙君了,據說他從未出過島,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也沒有人清楚如今他的修為到了哪一級別,而他們的形象與大漢都對不上,這就說明是一股潛在的勢力在作祟。
對待這種大事,墨雲邪從不馬虎,是以他就想的時間久了一些,等他有了決定,卻見徒弟還蹲在他跟前,仰著頭,眨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那可愛的模樣就讓他想到了徒弟小時候,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想撫摸撫摸徒弟柔順的頭髮,可到了中途,他又想起來,改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是為師誤會你了。」
誤會?誤會我什麼?寧封一挑眼眉。這回連墨雲邪都尷尬起來,不自然地笑了笑,就扶起徒弟,「走走,為師看這屋裡也悶得慌,為師帶你去轉轉去,你覺得哪兒好咱們就去哪兒。」大手往前一帶,寧封就不由自主跟著他出了門。
如此,這兩個人不知覺的就形成了一種模式,那就是師父是用來哄的,而徒弟是用來寵的。兩個人形成了一種默契,對之前的事閉口不提,可有些東西早存在了心裡,會慢慢的生出根發出牙,只等待著某個時機就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