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鴨肉飯

「有這麼好看嗎？」鄒凱喊他,「再看收錢啊！」

凱德被他逗笑,視線變得柔和了一點，不像剛才那樣探究般的目光,這讓鄒凱好受了點，也不再覺得怪異。

凱德說：「使用魔法就如同使用你的手腳，法術都是你直接控制,而不是像控制外物一般,你熟悉之後,習慣當成自己的手腳用,你的魔法就會上一個層次。」

鄒凱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怎麼把他剛剛感受到的魔法當做手腳來用。

「難道魔法不就是自己手腳一樣的東西嗎？」此時麥爾突然說,他一直在旁邊聽著，當他們說到「感受魔法」的時候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這時更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見鄒凱不相信的樣子，麥爾急著證明自己，他伸出手施展了剛才鄒凱使用的最低級火系法術火焰術，火紅的火焰在他手中顫動。

「從手心出來，在火焰里燃燒！」麥爾說完，似乎又覺得這和凱德此前說的一樣，沒有說服力，他努力找著可以表達的詞，「就是法力在火焰里流動的感覺！這樣、這樣，從這裡到這裡……」

麥爾指著火焰的各處，發現還是沒有表達好，只得又換一個方法。

「法力是我的手腳，可以我可以控制。」麥爾盯著火焰，火焰在他手中慢慢變窄最後變成了月亮的形狀，「還可以變成劍，法杖，藍晶花……」

前幾個都變得有模有樣，當麥爾變到藍晶花的時候，剛剛有幾朵小花成了形，開始變另外幾朵小花的時候這幾朵小花卻散了架，麥爾臉紅了紅，忙說：「手腳有時候也會不協調，讓我再試試！」

「不用了。」凱德打斷了麥爾，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你很有天分，但記住有天分還不行，後天還需要繼續努力。」

被大魔法師誇獎，麥爾臉又紅了，他小聲堅定的說：「謝謝！我會努力提高的！」

凱德朝他笑了笑，視線又落到鄒凱身上，發現鄒凱似乎有些灰心喪氣，他想了想，伸手拍拍鄒凱的肩：「按自己理解的就好，麥爾學會的是一種提升方式，另一種也可能可以。不將魔法當做身體的一部分，將它當做我們手中的武器，這或許是新的對於魔法的理解。」

鄒凱只當他是安慰自己，笑道：「魔法而已，會一點就夠了，法術不是我的強項，但我會做飯啊！鴨肉飯差不多已經好了，飯可能還差一會兒才熟，先喝兩口湯來試試味道。」

燉鴨子的火一直是凱德在維持，和他們聊了這麼久的天，他似乎都沒有看過那火一眼，但火依舊燒著，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鄒凱沒有注意到這點，麥爾卻注意到了，他很是憧憬的看了凱德幾眼。

鄒凱舀了兩勺湯出來，自己喝了一口，覺得可以了，就遞給麥爾和凱德嘗嘗，麥爾嘗了之後說：「我怎麼感覺味道有點奇怪？」

「味道有點淡，湯很濃。」凱德也說。

聽取了意見，鄒凱點點頭，自己又嘗了一口，說：「是有點，湯渾了，有米湯的味道，應該是鴨子肚子里有米的原因，算了別喝了，等會兒直接吃飯。」

說著鄒凱又往鍋里加了點鹽。因為鹽需求量大，德勒的小貨車上有很多，倒是不用節省。

不多久鄒凱用叉子戳進鴨肉里試軟硬度，剛戳下去就陷進了肉里，在使點勁就一直戳到了鴨子的骨頭，這就是熟了。

鄒凱直接將鴨子用叉子叉出來，然後讓麥爾招呼大家吃飯，很快磨劍的、修補鎧甲的、整理雜草好睡覺的人都圍了過來，貨郎德勒首先發出了感嘆：「真香啊！」

「來，嘗嘗。」鄒凱從鴨肉里舀出一勺米飯，給了德勒，隨後自己扯了個鴨腿放嘴裡，一般嚼著鴨肉一邊招呼大家，「自己動手啊，晚了就沒了。」

這下幾人一窩蜂的上來分，普瑞斯王子倒是沒有其他幾人餓狼一般的樣子，不過芬斯特直接給王子拿了一份。

鄒凱因為離得近，早早舀了一大坨飯還扯了兩個鴨翅膀走，他一轉身卻看見凱德就在一旁看著，完全沒有上去搶的樣子，就問他：「你不吃？等他們分完了大概只剩湯和骨頭了。」

「沒事。」凱德很是大度的說，「我少吃點沒什麼，他們吃飽了就好。」

鄒凱覺得他這個想法很是奇怪，本來想自己吃自己的就不管他了，但他吃了一口又看看凱德，頓時有點吃不下去，將自己手中的遞給凱德：「給你吧，看你可憐，喂！你們給我留點！」

也不等凱德拒絕，鄒凱已經去搶剩下的飯了。

鄒凱這次搶到的就不如一開始的好，菲斯特他們還算有良心，沒有全把骨頭留給他，還給了他一個鴨腿。

而幾個劍士幾天沒吃到一頓好肉，現在吃到一頓肉一個個都是狼吞虎咽，那樣子恨不得把骨頭都吞下去。

鄒凱盛完飯忐忑的問了幾位劍士還有德勒普瑞斯一句：「味道怎麼樣？」

這是他第一次做，雖然條件艱苦，他也想做出好吃的東西來，所以難免會好奇別人的評價。

「非常好吃。」這時普瑞斯王子說的，「沒想到在野外也能吃到這種美味。」

「王宮裡有比這更好吃的東西？」鄒凱一臉不相信，以這個世界的人做飯的思想，能做出好吃的東西才奇怪！

「有些甜點的味道不錯。」普瑞斯王子回憶了一下，然後又搖了搖頭，「但一個是甜，一個是咸，不好比。」

鄒凱想到他在沃麗吉村莊住了這麼久，吃到的唯一能吃的東西是烤麵包，頓時明白這個世界的麵包蛋糕應該味道不錯。他點了點頭，說：「有機會我一定要嘗嘗。」

和王子他們說了幾句話，鄒凱又跑去了麥爾旁邊，問麥爾：「怎麼樣？」

麥爾明白鄒凱問的是味道，他如實回答：「不怎麼好吃。」

「怎麼個不好吃？」鄒凱又問。

麥爾想了想，他吃過的東西不多，還都是鄒凱做的，味道基本不會太差，此刻除了不好吃不知道還應該怎麼說，只得說：「沒有以前的雞湯好吃。」

鄒凱點點頭，又去問凱德。他已經放棄找菲斯特他們試菜了，不管他做什麼怎麼做那幾人都說好吃，而麥爾和凱德就能說不好吃，甚至能給他點意見。

見鄒凱過來，凱德很自然的說：「飯太膩。」

「是有點膩。」鄒凱也承認了這一點，「我不怎麼喜歡吃太膩的東西，但因為我個人愛好我把握不好膩不膩這個度，看來確實是太膩了，不是因為我自己的問題。」

鄒凱神情認真的分析：「看來我放到米飯里的東西不夠洗油，我看這個果子和蘿蔔差不多，應該很吸油才對，沒想到還是這麼膩。而且湯也不好喝，鴨肉的味道也被破壞了。不過這鴨子本來就不合適吃肉，肉太老了，嚼不動。看來還是不能太想當然，不過這次是材料沒把握好，下次改進。」

鄒凱說著說著，一抬頭看到凱德手裡的兩個鴨翅膀還沒動，奇怪道：「這鴨子身上就這點肉最嫩，你不吃？」

聞言凱德笑了笑，拿起一個鴨翅膀慢慢送進嘴裡。即使是在野外，凱德吃飯的姿勢依舊優雅，可以看得出教養良好。

看著凱德的姿勢，鄒凱卻突然想到：「你該不會是沒吃過鴨翅膀吧？因為這隻算是鴨子身上的邊角料，所以貴族大老爺都不吃？」

他那個「貴族大老爺」說得很是諷刺，凱德卻不生氣，他也沒有遮掩，如實回答：「這通常是下人吃的東西。」

鄒凱嗤笑一聲：「你們這些貴族是錯過了多少美味。」

「我現在知道了。」凱德露出微笑。

鄒凱面露得意：「這世界上好吃的東西多了去了，等碰到了我再告訴你。不要以為好吃的就只有整塊的肉，有些東西比肉好吃。」

凱德微笑道：「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