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營救

第42章 營救

石門開處,卻是楚雁南正站在那裡。身後是戰戰兢兢的柳河:

「老大——」

待一眼看到抱著青岩席地而坐的扶疏,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小丫頭怎麼絲毫不避嫌,竟敢當著老大的面和別人摟摟抱抱,雖然,那不過是個瀕臨死亡的腌臢囚犯罷了!

楚雁南果然臉色鐵青的滄琅琅抽出寶劍,大踏步上前。

「老,老大——」柳河嚇得臉都白了,不是吧,老大竟然反應這麼激烈,現在就要動手?既然罪名是刺殺欽差,處死那是必然的,可好歹也要明正典刑啊,這樣一劍殺了的話,怕是於理不合吧?

忙要上前阻攔,楚雁南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沉聲道:

「閉嘴,出去。」

「啊?」柳河愣了一下,再不敢多說一個字,同情的瞧了扶疏一眼,掉頭哧溜一聲就跑了出去。

看著手持利刃一步步走過來的楚雁南,依舊高昂著頭保持著警戒姿勢的青岩神情頓時有些驚疑不定。無聲的張了張嘴。

「雁南——」因噙著淚,扶疏的眼睛顯得分外清澈,雖是楚雁南依然神情冰冷,扶疏一顆心卻終於放了下來,「你可,回來了——」

楚雁南眼中的冰寒迅疾消褪,也不說話,抬起劍來朝著穿過青岩琵琶骨的兩根鐵鏈唰的砍了下去。

手指隨即連點,止住了即將噴涌而出的鮮血。

隨著那兩根鐵鏈被取出來,青岩身體猛一痙攣,又重重的跌落在扶疏懷裡。

楚雁南隨即抬手把一顆藥丸塞到青岩嘴裡,又用眼睛示意扶疏放下青岩。

扶疏小心的把青岩平放到地上,正要上前幫忙,卻被楚雁南攔住,很是笨拙的動手包紮了起來,明顯不經常做這樣的事,下手未免重了些。

「讓我來吧。」扶疏忙道,這麼多傷,照這個速度,要包到什麼時候啊!而且看青岩不時蹙緊眉頭,明顯被扯到了傷口……

「不用——」冷聲阻止的是楚雁南。

下面還有一個拚命搖頭的,卻是青岩:

「臟——」

青岩無聲的張了張嘴。自己金尊玉貴的小主子,怎麼能做這麼有*份的事情。

扶疏眼睛一熱,青岩怎麼這麼傻,自己平日里都在田間地頭忙活,又能幹凈到哪裡去?偏是青岩從來都認為,但凡自己經手做的任一件事情都是再神聖不過!

楚雁南的神情終於緩和了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虔誠無比的瞧著扶疏的青岩,終於回頭對扶疏道:「你若是怕,就先去外面。」

「我不怕!」扶疏忙搖頭,開玩笑,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能離開。

楚雁南在青岩肩膀上打了個結,瞥了一眼眼神悲傷的扶疏:

「習武之人,難免會受傷。」

雖仍是神情冰冷,細聽的話,不難聽出裡面的關切。

知道楚雁南是在寬慰自己,扶疏勉強笑了下:

「你放心,我懂。只是心裡難過,怎麼也控制不住……」

青岩神情頓時又是慚愧又是憂心,艱難的沖扶疏搖了搖頭。

「別動——」扶疏嚇了一跳,忙握住青岩的手指,「所以一定要好起來,你好起來,我就不會難過了。」

青岩深深的看了扶疏一眼,緩慢而堅決的點頭,恍如在宣誓一般。

楚雁南手頓了一下,眼睛在兩人交握的手指上停了片刻,皺眉道:

「鬆開。」

「啊?」扶疏以為自己妨礙了楚雁南處理傷口,忙乖乖的鬆開手,退到一邊。

只是看著楚雁南的動作太過粗魯,終於忍不住小聲道,「雁南——你是不是從來沒幫著別人包紮過啊,再輕著些——我看青岩好像很疼,不然,我……」

「是。」不待扶疏說完,楚雁南就點了下頭,因頭低著,看不清臉上的神情,「還有,我們習武之人沒有你想的那般嬌弱——」

「你也受過傷嗎?」扶疏愣了一下。

「自然。」楚雁南神情平靜。

「那你——」扶疏心裡一緊,雁南說過他很早就沒有父母,那受傷的時候……

「小傷不用管,自然會好,傷重了的話自己包紮一下。」楚雁南不在意的道,彷彿受傷什麼的,說的是別人。

「傷重?」扶疏張了張嘴,實在是無法想象楚雁南渾身是血的模樣……

「那是從前,現在,應該沒有人能傷得了我。」楚雁南聲音淡淡的,傲然的神情下卻有著隱隱的溫和。

從十四歲那年,一直到現在,自己還沒有再遇到過旗鼓相當的對手……

「老大——」外面忽然響起柳河的聲音,「外面李成說是奉命過來提審青岩,我已經讓人把他給擋下來了,老大看……」

李成就是方才刑求青岩的那個犯人,只是剛離開這麼一會兒,怎麼又迴轉?

扶疏神情一凜,下意識的握緊懷裡雁南送的那把匕首——青岩傷重如此,可全是拜這李成所賜!

楚雁南卻是眼皮都沒眨一下,照樣有條不紊的幫青岩包紮,頭也沒抬道:

「放他進來就是。」

柳河領命退下,很快石門再次被人推開,有些沉悶的腳步聲隨即傳來,卻又很快頓住,沖著楚雁南和扶疏厲聲道:

「你們是什麼人?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竟是倒提了把明晃晃的大刀三步並作兩步,氣勢洶洶的就衝到了兩人近前——

堂弟可是交代了,只要青岩的事情塵埃落定,自己的赦免文書很快就可以下達。

楚雁南剛好包紮好最後一道傷口,緩緩轉過身來。

李成只覺呼吸一滯——即便是原來身在京都繁華地界時,也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的男子,還有旁邊的這個矮個小子,也是水嫩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一般。

被關在這苦力營多年,再沒料到,還會見到這般尤物。

又瞄了眼渾身是血癱軟在地的青岩,心裡迅疾瞭然——早聽堂弟說,這青岩乃是上一代神農山莊主人最信任的人,自己本還有些不信,看到眼前兩人,卻是信了幾分——這兩人瞧著均是氣度非凡,明顯不是出身於小門小戶。

不過,既然是為了青岩而來,這兩人,必然有求於自己。

只要求自己,那就好辦。

李成充滿貪婪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不住打量,那*裸的眼神,好像要把兩人生吞活剝一般——等下盤剝些錢財后,自己倒要好好嘗一下這兩個勾人的小東西的味兒道……

當即陰森森的一笑:

「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到爺的地盤來。」

——這也是李成原來當獄卒時慣用的招式,只有先宣告了自己的主權,嚇破了那些犯人家屬的膽,他們才能任自己擺布。

楚雁南卻不理他,反而輕輕推了扶疏一下:

「到石門外等我們。」

我們?扶疏的心倏地一下放了下來,對著青岩低低道:

「青岩,我就在外面。」

然後就著楚雁南伸過來的手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往門外而去。

楚雁南深深的看了眼神情乖順的青岩,這才轉頭直視李成。

「想走?」沒想到對方竟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李成愣了一下,旋即大怒,剛要上前攔阻,卻聽對面那長相俊美至極的年輕人緩緩開口,「青岩這一身的傷,全是你弄得?」

「是又怎樣?」李成猖狂的一笑,卻是有恃無恐——一則這青岩竟然敢刺殺欽差,明顯就是死路一條;二則堂弟可再三對自己保證過,就是自己刑求死這傢伙,也是有功無過!

守在外面的柳河簡直要給這傢伙跪了——敢用這種口氣跟老大說話,明顯是活膩味了啊!想想也是,這李成再有臉面,也不過苦力營一個囚犯罷了,又怎麼會有機會見識老大的凜凜天威?

「怕了的話就趕緊跪下給爺磕頭!」李成猶不自覺,依舊趾高氣揚道,「若是你和方才那個小東西來侍奉一下爺——啊——」

已經走到門邊的扶疏下意識的回頭,正看到李成的兩隻手齊腕而斷!

「啊——」李成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著,雖然曾經無數次把別的囚犯打得皮開肉綻、死去活來,卻並不代表李成能接受自己是被砍的哪一個,扭頭就想往石門方向奔跑,楚雁南卻繼續揚起劍來,耳聽得咔嚓兩聲響,卻是李成的兩隻腿也飛了出去!

那叫聲實在太過凄厲,柳河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來,卻是和扶疏一起嚇呆在了那裡——

一向冷靜俊美的老大,這會兒卻是猙獰如惡魔!

「老大——」柳河驚叫一聲,忙想上前阻攔,卻被楚雁南一腳踹飛了出去。身體球一樣飛過扶疏身邊時,猛地推了一把扶疏,「扶疏,快攔住老大——」

如果說平時老大給人的感覺只是冰冷,那一旦手裡的寶劍見了血,老大好像就變成了一個無心無情的殺人機器,似是要把眼前所有的活物殺光了才罷休。

第一次見識老大這般狠絕的一面,是在和謨族的戰場上,當時的情形說成是血流成河一點也不為過!自己方才聽下人回稟說,好像那位侍衛統領李良大人正帶著人往這邊趕,毫無疑問,肯定也是來找青岩麻煩的!殺了這李成也就罷了,要是老大殺得性起,連李良那些人也給咔嚓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因太過憂心,柳河推扶疏那一下力氣自然是足得很。扶疏猝不及防,身子猛地一踉蹌,朝著楚雁南的方向就跌了過去:

「呀,雁南——」

楚雁南身體一顫,手裡的劍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往旁邊一偏。

慣性作用下,扶疏卻是直直的撞進楚雁南的懷裡,為防跌倒,兩手隨之下意識的摟住楚雁南的腰。

楚雁南低頭愣愣的瞧著懷裡緊緊巴著自己的扶疏,眼神逐漸清明,只覺本來蒙蔽在眼前的血霧漸漸散去,想要殺戮一切的瘋狂心思竟是如潮水一般退卻。

柳河簡直要淚奔了,這樣區別對待真的大丈夫——自己就是被當成球一樣踹飛出去,而扶疏就是被抱在懷裡?!

「走吧——」楚雁南扶著扶疏站好,還劍入鞘,隨之脫下身上黑色的斗篷蓋在青岩身上,微一用力,把人抱了起來。

青岩無聲的張了張嘴,看口型,好像是個「楚」字。

楚雁南點頭:

「是我——楚雁南。」

當初,自己最絕望最恐懼的時候,姬扶疏小姐把自己抱在懷裡,溫柔的幫自己處理傷口,最後交給了青岩……

楚雁南?李成卻是愣了一下,模糊記起,堂弟要自己謹記,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讓那青岩攀扯的同黨名單中,其中一個名字,就是楚雁南。

眼看扶疏幾人已經行至石門旁邊,李成大口喘著粗氣,神情怨懟至極——等堂弟來了,自己一定要用最毒辣的手法,讓這幾人受盡酷刑而死!

卻忽然瞄到楚雁南在自己方才被打飛出去的那把大刀旁頓了一下,腳尖朝著刀柄輕輕一踢,那刀竟彷彿長了眼睛般朝著李成的胸口刺了下去,竟是牢牢的把李成釘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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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廢柴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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