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天生鳳命真狗血
洛天音點點頭,她對圍繞在卓雅身邊那巨大的鳳凰仍舊記憶猶新。那舞蹈看上去華麗,實際上充滿了各種詭異。
「上古時期,舜帝在位十四年,禪位於禹,作《卿雲歌》一曲:卿雲爛兮,糺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實際上此歌便是帝氣的傳承。我這支舞名喚卿雲。一般人眼中這不過是一段歌舞,但若是天命之人,自然能在我的舞蹈中看到異象。」
洛天音心中再次悚然一驚,那在煙霧中展翅騰飛,睥睨四方的鳳凰彷彿還在她眼前。
卓雅看著她的目光突然就煥發出異樣的神采:「赫連濁並沒有看出什麼,但我知道,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卿雲祭天舞中異象。」
卓雅微微一笑:「雖然我至今沒有找到身懷龍氣之人,但我找到了你。你剛才看到了鳳凰,你是天生鳳命。」
「咳咳。」洛天音好懸沒讓自己的口水嗆死,天生鳳命,還能比這更狗血一點嗎?她前世今生都跟鳳凰那種高貴的生物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神棍都沒這麼坑人。
「你不要不信,」卓雅為她倒杯水:「我族秘術從未出過錯,你的確是天生鳳命。將來的……」
「打住,」洛天音低聲說道:「你看我像嗎?」
她將自己青斑橫布的臉孔離的燈火更近,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最猙獰的樣子展現給卓雅。
世界上有這麼丑的皇后?太可笑了,她若是皇后?誰會是皇上?
她只有個假老公長孫元軼,想象著長孫元軼妖孽般穿著龍袍,懶懶坐在龍椅上,撅著比玫瑰還艷麗的紅唇對她說:「阿奴,人家好累。」她不由地就一陣惡寒,這怎麼可能。
「也許,就像你剛才說的,我不過是那鳳氣的暫時寄主,總有一天它會回到它真正的主子那裡。」
卓雅神情微微一滯,在她的想象中,世間所有人在聽到自己是天命之人的時候不是都該欣喜若狂的嗎?
怎麼,她會是這個反應,不但不欣喜。似乎還,頗為厭惡。
暫時寄主?不會。能看到卿雲中的異象的人,就是命定之人,絕不會是暫時的寄主。
「恩,」洛天音叫卓雅的眼神看到萬分不舒服,所以非常主動的轉移話題:「如果,赫連濁身上的龍氣真的沒了。你又怎麼去尋找真的天命之人。」
卓雅唇角一勾,自己不願談起赫連濁,洛天音便沒有問。那麼她不願再聽到天生鳳命的事情,她便不再說。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族先祖在語言百年後這場變故的時候,便有一句預言。說是命定之人便出自這個預言當中。」
「什麼樣的預言。」
「半畝池塘一鑒開,湘水無潮秋水闊。十載同心共結義,夙夜一別又相逢。」
洛天音微微一怔,這首詩她是聽過的。沒想到,這首詩竟然是百年前流傳下來的什麼狗血預言?
「這首詩我聽過。」
這一回輪到卓雅愕然:「你怎麼可能聽過?這是我族中不傳之密,你在哪裡聽過。」
這不能怪她不淡定,這個預言的確是雪山族的秘密。百年來也只有雪山族高層了了的幾個人知道。
老祖在留下這個預言之後便死了,並沒有留下破解之法。
以至於到了今天,卓雅都不是很明白這首詩究竟是什麼意思。只知道,破解了這首詩,就能找到命定之人。
洛天音輕輕一咳,卓雅太激動了。不是她想刺激她,但是,這個詩她真的聽過,而且現在江湖中聽過的人還非常多。那不過是個字謎。
「恩,」洛天音說道:「這首詩早在世間流傳,知道的人實在不少。」
「怎麼會這樣?」卓雅臉上難得的震驚「你可知,這首詩最初的來源?」
「這個真不知,不過我第一次聽到這首詩是從一個山賊嘴裡。」洛天音立刻就想到了那圓滾滾的肉丸子:「他叫做檀郎。」
「檀郎?」卓雅再一次震驚:「是師兄?」
「師兄?你確定?」洛天音實在不能把那個先當採花賊又當山賊的,毫無節操的肉丸子和,清雅聖潔的雪山神族聯繫起來。
「師兄天分極高,」卓雅說道:「若非族裡規定雪山聖女必須是女子,師兄才是最有資格領導雪山族的人。他比我早幾年出山,赫連濁的信息也是他給我的。師兄那人,有些玩世不恭,喜歡……」
卓雅臉一紅,微微調整了一下措辭:「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長老們雖然不喜歡他,但他做事情一向認真,也非常重感情。當年,若不是他抹去了赫連濁的記憶,也許我與,與阿棄都不會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洛天音瞭然,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是美好的女人吧。要不怎麼能去當採花賊?聽到卓雅那樣的形容,她可以篤定,那肉丸子的確就是雪山族的檀郎。
喜歡美女,重感情。的確重感情,那樣上不得檯面的一群叫花子山賊,他都肯捨命的保護。
聽說,會昌山的山賊被獨孤文智給繳滅了。
雖然是他們幫著獨孤明莘算計了兵戶村,但那些山賊實在也算不上大奸大惡。不過是為生活所迫,卻又因著獨孤明莘而惹上了大敵。這事,多多少少都與她有著些關係。
她原來不明白玉面檀郎怎麼就肯把自己一張俊臉折騰成那個樣子,如今聽了卓雅的話,卻有些明白了。
原來,是為了躲避赫連濁。
那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在卓雅遇難的時候,也許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所以抹除了赫連濁的一部分記憶。
然後遁走,將自己搞的面目全非。誰也找不到。
卻不想,陰差陽錯叫她碰上了。現在又碰到了卓雅,卓雅又一口咬定她是什麼狗血的天生鳳命。這一切,只能讓人感嘆造化的神奇。
「我想,」洛天音輕輕說道:「那個預言,應就是檀郎傳出世的。與其費盡心思的自己尋找,不如發動天下人一起尋找。你該不知道吧,這個預言已經破了。」
洛天音不得不感嘆檀郎的聰明,雪山族那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想破了腦殼都沒想明白這預言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天下間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了。把它廣泛傳播,三個臭皮匠還能賽過諸葛亮呢,說不定就有人能解的開預言之謎。
果然,那叫雪山族煞費苦心的預言,原來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字謎。四句話四個字。不知這答案,會不會讓那些自命不凡的老頭子們氣的吐血。
「破了?」碧水城消息閉塞,卓雅的確不知道這個事情:「那麼,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首詩是四個字謎,每一句代表一個字。半畝池塘一鑒開是淵字,湘水無潮秋水闊是木。十載同心共結義是文,夙夜一別又相逢是鳳。」
「淵,木,文,鳳。」卓雅輕聲呢喃著這幾個字:「這又是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這四個字代表的是四個人。傳聞中,若是有一天這四個人同時出現,將會引起天下的浩劫。」
「是了,」卓雅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淡淡的紅暈:「命定之人一定就在這四個人中。你可知,他們是誰?」
「只知道兩個,卻也不知準不準。江湖傳言,淵指的是柔然王孫拓跋臨淵,木是血域少主千面木非。至於文和鳳一時沒有定論。不過,我卻覺得,這個文也許指的是大周獨孤文智。」
卓雅臉上一閃而逝的失落:「果然沒有赫連濁。這幾個人背後的勢力應該都不俗,的確有問鼎天下的能力。他們年紀如何?」
「都不大,每個都不超過二十。木非沒有人見過真樣子,不過傳聞他是極年輕的。」
這個時候的洛天音並不知道木非就是長孫元軼,如果知道了,估計就不會這麼淡定。
「果然如此,」卓雅微微點頭:「當年龍氣之所以會出現在赫連濁身上,是因為這幾人尚未成長。而在他們出生后,龍氣就自然回到真正的命定之人身邊。所以,赫連濁現在,已經沒有帝氣。」
卓雅將雙眸投向遙遠的虛空:「如果我能親眼見到那四個人,一定就能感知到誰是真正的未來人帝。可惜……」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洛天音卻知道,她是在可惜,她出不去。
「無論如何,你是天生鳳命,」卓雅微微一笑:「自然會與天命之人相互吸引。這四人中,定有一人是你未來夫婿。此乃天命,天命不可違。」
「咳咳,」洛天音剛好喝了口水,卻好懸沒把自己嗆死。
未來夫婿,開什麼玩笑。要她嫁給拓跋臨淵或獨孤文智,怎麼可能,她肯人家都未必肯。
拓跋臨淵與她不過一面之緣,之後再無交集。獨孤文智看見她只怕恨的牙根都痒痒。娶她?取她性命還差不多。
至於木非和那個沒人知道的鳳字人,她連見都沒見過。
卓雅卻萬分篤定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這是你的命數。你與你將來的夫君命理皆是貴不可言。沒有人能逃得出天道循環。」
洛天音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她卻不知道,雪山神族的強大能力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們預言的精準是人類所無法預計的。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存在或發生,自有它存在或發生的道理。
因果循環,輪迴遞償。
早在她投身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命運的齒輪就毫無偏差的按著命定的軌跡一步步運行著。
她未來的人生早已不是她當初所設想的那樣。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