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想走,不容易

078 想走,不容易

慕容靜兮的身體本就不是一般的虛弱,她不敢想象,將這些東西拔出來,她還能不能活。***

「沒……關係,你……只管動手。」

她正躊躇不前耳邊突然響起慕容靜兮微弱的聲音,聲音細弱的如同蚊蟲,如果不仔細聽完全聽不到。

「你,」洛天音微微一愣:「居然醒著?」

慕容靜兮微微扯了扯嘴角,萬分艱難露出個微笑:「那混蛋……不許……我暈過去,他說會……影響血液的……。品質。」

「不要說話了,你如果能撐住,我馬上把你放下來。」

慕容靜兮微微點點頭,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洛天音從徐太醫的藥箱里找出快軟木塞在慕容靜兮嘴裡。

然後朝長孫元軼微微一笑。

長孫元軼撇一撇嘴,還是將自己薄劍抽了出來,朝慕容靜兮走去。

只微微揮一揮手,慕容靜兮瘦弱的身軀就直接從木架上滑了下來。

洛天音伸手接住,兩人配合的極好。

隨即,她毫不猶豫地將毛毛蟲一樣的徐太醫一腳踹下睡榻,將慕容靜兮放在上面。

這一番折騰,顯然牽動了傷口,慕容靜兮將口中軟木咬的死死的,臉上更加沒有了血色。

額角上的汗水幾乎打濕了一頭秀,冰涼黏膩地貼在臉上,她卻是沒有哼過一聲。

「徐老頭,可有麻沸散?」

「哼,」徐太醫被摔得七葷八素,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沒有,沒有。」

「不必,」慕容靜兮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就這樣……取吧,我忍得住。我不會……把自己的命,留在,留在,這個地方。」

洛天音鼻子微微一澀,從沒想到那孱弱的女子,竟然這樣的剛硬。

「妖孽,」她低聲說道:「你手腳利索一點,不然我饒不了你。」

「阿奴,」長孫妖孽撅著嘴,萬分委屈:「你就一點不心疼為夫?」

「少廢話,快。」

「好吧,阿奴說什麼就是什麼。」

長孫元軼燦爛一笑,緩慢而優雅地向慕容靜兮走去。

「把那老頭藥箱拿來。」

這個時候的洛天音極為配合,將藥箱打開送到長孫元軼手邊。

長孫元軼從裡面檢出他的針囊,抽出幾根,狀似隨意地刺入慕容靜兮身上。

躺在地上萬分不滿的徐太醫突然就停止了哼唧,一雙老眼瞪得比鴨蛋還大,隨即,便不住的哆嗦,激動啊。

他看到了什麼,那比女人還精緻的男子隨意那麼幾下,慕容靜兮流血不止的手心和鎖骨突然就再滲不出一點血絲。

那樣的手法,那樣精準的刺穴,連他都自愧弗如。

長孫元軼從出了第一針,就收起了臉上的嬉笑,長挑鳳眸中嚴肅而認真。出手速度極快。

隨即,也不知從哪裡抽出把薄薄的小刀。

刀身狀如柳葉,薄而銳利,刀口幾近透明。

他將刀身在火上微微炙烤,然後在慕容靜兮手心微微一劃,再一拍。

洛天音只來得及看到一閃而逝的銀光,「噗」一聲,那鑲在手心裡的銅釘就被彈了出來。「哆」一聲釘在床柱上。

如此反覆數次,慕容靜兮身上的異物都被他極快地取了出來。

「好了,上藥的活,我不幹。」

長孫元軼緩緩站起身,再不肯去碰慕容靜兮一下,自顧自地掏出條纖塵不染的白色絲巾,將自己的雙手仔細地擦拭著。

洛天音撇撇嘴,拿起長孫元軼放在榻邊的藥瓶,小心地敷在慕容靜兮四肢。

後者臉上的汗水更甚,完全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只有那緊緊咬著軟木而收縮的唇角肌肉還能顯示出這個人是清醒著的。

「靜兮,可能撐得住?」

慕容靜兮微微點頭。

「走嗎?」

長孫元軼終於擦乾淨了自己的手。

「等一下。」洛天音瞟了一眼地上的賽諾:「不給這個人留個紀念怎麼好呢。」

「你想怎麼樣?」長孫元軼雙眸中突然就是一亮。

那樣的亮光叫徐太醫猛地打了個哆嗦。

「說,老頭。」洛天音突然沖徐太醫微微一笑:「這頭熊把靜兮弄來究竟是幹什麼的?」

徐太醫又是一哆嗦,怎麼就覺得這女人的笑比剛才那男人還恐怖?

「他有個怪毛病,不知道是打哪聽來的。處子的鮮血能夠強身健體,保人長生不老。所以,靜兮丫頭從一上島就叫他盯上了。」

「呸,」洛天音狠狠啐了一口:「島上的處子多了,幹什麼只盯著慕容靜兮?」

「哎,」徐太醫嘆口氣:「怪就怪這丫頭身子不好,因為身子不好所以吃了不少的好葯養著。長此以往,她的血液中便沉積了不少的靈藥,在賽諾看來,那樣的血液自然更加養人。所以,他一直吩咐老夫,但凡靜兮丫頭用藥,只管大方的給。」

洛天音心中一寒,丫的,太特么bt了吧,毫不吝嗇地用上好的藥材來給人吃,搞了半天是等養好了給自己吃。

「丫的,喜歡喝人血是吧,姑奶奶叫你喝個夠。」

「把他給我釘到架子上。」

長孫元軼這個時候聽話的緊,直接將賽諾笨重的身子釘在了那華麗非常的木架上。

劇烈的疼痛終於將處於昏迷中的賽諾給刺激醒了。

只可惜,洛天音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刀切掉了他的舌頭。

賽諾雙眼瞪的跟牛一樣,毫不示弱地盯著洛天音。

「死bt,不是喜歡喝人血嗎?喝你自己的吧。」

「老頭,你那能叫人傷口一直流血又暈不過去的葯在哪裡,拿來給我。」

徐太醫又是一哆嗦,這丫頭太兇殘了,她怎麼知道那葯是他給的。

看她和慕容靜兮的交,能饒了自己?

「快拿出來。」洛天音狠狠說道:「除非你也想嘗嘗這個滋味。」

「你,」徐太醫嚇的臉一白:「你不把我解開,我怎麼給你拿。」

他話音剛落,突然就覺得後背一涼,捆得結結實實的繩子突然就斷了。

幾乎嚇了他一跳,那樣快的劍法,如果想取他的性名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徐太醫非常的有眼色,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從藥箱最裡頭掏出個瓶子遞給洛天音。

「在傷口上抹上一點點就行了。」

「恩。」

洛天音接過瓶子,拔開瓶塞,一股腦全塞進了賽諾的嘴裡。

徐太醫一縮脖子,那葯只需要在傷口抹上一點點,就能叫人全身血液流幹了也止不住。這一整瓶子吃下去……丫的,真狠。

賽諾嘴巴里瞬間真先恐后的奔湧出大量的鮮血。

洛天音卻連看都懶得看他:「老頭,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背著慕容靜兮,跟我一起走?」

「走?」徐太醫嚇的一蹦:「不,老夫不走。老夫此生絕不踏出碧水城一步。」

「可以,」長孫元軼將那薄如紙片的劍輕輕一抖:「那你此生就此完結了吧。」

「老夫走,這就走。」

徐太醫突然就毫沒節操的改了口,那樣快的速度,叫洛天音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她兇狠的樣子還沒有退去,那伸出來的威脅人的指頭還在天空戳著,徐太醫已經將慕容靜兮背在背上,第一個衝出了房間。

「走吧,阿奴。」長孫元軼拉著石化了的洛天音一起出了房間。

至於賽諾,沒有人再去關注他的境況。

大廳里,該睡的人依然睡著,火堆上的烤鹿這個時候,烤的火候剛剛好。

濃郁的香味幾乎飄滿了整個大廳。

幾人目不斜視地從大廳穿過,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洛天音的腳步突然微微一頓。

「怎麼了?」

洛天音朝身後那豐盛的宴席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你說,這小樓里只有賽諾一個人。他吃得了這麼多東西?」

長孫元軼的神色也是突然一變:「你是說?」

「據說,赫連濁每年新歲都會來碧水城一趟,這酒席,難道……」

「糟了,快走。」

洛天音心中萬分驚駭,如果真的是那樣。赫連濁真的會在除夕夜回到碧水城。

那麼,他的人呢?

卓雅奏響七苦衰絕的時候,並沒有赫連濁,那麼,那時的赫連濁還沒有到。

這個時候呢?

如果,冰原上的眾人遭遇了赫連濁,那些沒見過大陣勢的囚犯們如果遇到了赫連濁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象,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冰原而去。

冰原,在她離開時還晶瑩如水晶一般,承載著無數人希望的地方。

這個時候,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冰原上的人涇渭分明地分成了的兩撥。

前面一撥已經走到了冰原正中心,卻是各個痛苦異常的倒伏在地上。

後面一撥則神色各個不同,卻各個駐足不前,有的甚至已悄悄退出冰原,大有轉身離開的衝動。

而,她所擔心的赫連濁,並沒有出現。

「各位,是在看什麼好戲?」長孫元軼看似隨意地輕輕說道,卻不多不少,剛好叫冰原上的人聽的輕輕楚楚。

卓雅和玄若歌明顯鬆了口氣,連小小的阿棄都似乎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幾人緩緩走向人群,洛天音確明明白白看到,那些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準備一起離開的囚犯們,在她走來的瞬間突然就自給她讓了條道。

表面上是讓了條道,實際上則是不動聲色間跟她拉開了些距離。

她雙眉一挑,這是生了什麼事。

玄若歌急切地從徐太醫手中接過慕容靜兮,後者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玄若歌一肚子的話卻也知道不是說的時候。

「什麼個況?」長孫元軼向倒在河心的那些人微微掃了一眼。

「那些人等的不耐煩,搶了女主子給他們準備的草鞋先走了。誰知,走到河心的時候,各個卻都跟中了邪一樣,自己撕扯自己的身體。」

納威向那邊看一眼:「此刻,只怕,已經有人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

那處於中心地帶的冰原上即使離得遠,也能清晰地看到點點觸目的鮮紅。

洛天音雙眉一顰,不由看向卓雅,卓雅朝她點點頭。

「怎麼回事?」長孫元軼隔絕了眾人向這邊窺視的視線,將洛天音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下。

「是蠱毒作了。」她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無奈。

是啊,蠱毒作了。

如今看來,碧水河的河水中的確是有著什麼誘蠱毒作的東西。她並沒有告訴大家,河水於蠱蟲的關係。

只因為她知道,那些膽子並不怎麼大的人若是知道了河水的秘密,怎麼都不肯離開碧水城的。

原本她以為,河水被凍得那樣結實,也許誘使毒的氣息會被弊除,沒有想到,那東西竟然那麼霸道,隔著厚厚的冰層還是將蠱蟲給引了出來。

不過,那些人並不值得可憐。

人性是自私的,他們既然不願等她,既然急著想要拋下同伴逃生,那麼,無論生了什麼,都得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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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色惑人,無鹽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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