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雨腥風下南洋

果不其然，山下奉文率領的南方面軍衝進暹羅灣，從馬來半島北部的哥打巴魯、宋卡等地登陸，計劃迅速南下，迂迴佔領新加坡。

英國花費巨資修建新加坡軍港要塞，主要面對海上入侵，一直提防南邊的南華，忽略了來自陸地的威脅。

面對從背後殺過來的日軍，如果歷史沒有改變，英國人失敗是肯定的，就像法國人被德國人迂迴背後爆了菊花一樣，結局是痛苦的。

首先緊張起來的是南華，在和宋子文的通話中，何文秀明確表示絕不讓新加坡落入日本手裡，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這次，南華不會再縱容你們了，你們必須重視我們的聲音。南華有南華的戰略利益！」

何文秀的話斬釘截鐵，讓宋子文等人為難。

在打敗蘇聯之前，武漢不想和日本開戰，也不想新加坡落入日本手裡，於是他重申恪守中華聯盟，會向日本施壓。

如果真要爆發戰爭，一定會站在南華一邊，同時也建議南華先下手為強，提前解決新加坡麻煩。

倫敦唐寧街十號，面對突然爆發的太平洋戰爭，丘吉爾又驚又喜，美國終於參戰了，儘管只是對日宣戰，沒對上德國人，但遲早會和英國結盟的，共同對付德國的。

「新加坡，真是麻煩！

該死的日本，該死的南華，該死的中國，該死的亞洲佬！居然敢威脅帝國！」

丘吉爾抽著雪茄，吞雲吐霧。眉頭深鎖。腦子裡不停地盤算。

剛剛收到來自亞洲的消息。南華緊急通牒英國，要求英國撤出新加坡，讓新加坡成為不設防城市，同時照會日本，不得進攻新加坡。

時間非常短，想來想去，新加坡的英軍實力還是比較強大的，規模有十來萬人。有皇家艦隊的分艦隊，但他同時不得不痛苦地承認，前有日本，後有南華，還有中國虎視眈眈，英國要失去新加坡了。

馬來半島實際早已處在中國和南華的包圍之中，之前平安無事，只是雙方沒有撕破臉皮。

如今魯莽的日本人插了一腳進來，不僅踹了英國人一腳，也在中國人心中插了一根刺。中國人能接受馬六甲海峽被切斷嗎？

在丘吉爾心中，南華人也是中國人。

「亞洲佬遲早會兵戎相見的。「丘吉爾搖搖頭。想到這，嘴邊陰陰一笑，命令新加坡英軍奮力抵抗日軍，並且不理會南華的痴心妄想。

東南亞局勢非常混亂，如果中日打起來，那麼美國就會減輕壓力，把更多的資源用在歐洲。

至於派遣本土艦隊支援新加坡，丘吉爾沒想過，也抽不出兵力，況且大量的兵力還在中東和中國國防軍對峙，防止中國國防軍一口氣殺過西奈半島，切斷蘇伊士運河，那將是大英帝國的災難。

美國人要不是磨磨蹭蹭，早點參戰，英國就不用現在如此被動了。

除了美國人，幾乎所有參戰的國家都面臨戰線過長的問題，讓人無語的是，這世界大戰混亂無比，不是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搏殺，而是多國混戰。

每個國家都有痛恨的敵人和不想招惹的對象，一時間國際舞台上演各種的合縱連橫，互相勾結又暗暗戒備的戲碼，好不熱鬧。

比如日本，就希望中蘇之間打得更慘烈些，中國人死得越多越好，同時也希望德國人把英國人打慘些，好讓美國把更多精力放在歐洲對付德國，減輕日本壓力。

自從日本進攻英美后，美國和英國結盟，對付日本，也好像要對付德國--主要精力是對付德國。

德國人表示冤屈，我們和日本隔著千山萬水，我們是盟友么？

日本和中華聯盟之間的勾心鬥角加摩擦，德國人也注意到了，希特勒熱情對武漢保證，德國堅持站在武漢一邊，只要中國人願意和德國結盟，德國願意幫助中國打日本！

東京，皇宮御前會議。

「中國和南華的警告，明確指出絕不允許日本佔領新加坡，控制馬六甲海峽。

情報顯示，南華海軍已經集結在新唐山，中國海軍也集結起來，隨時進入南海。」

外相重光葵的話讓眾人心頭一沉，給節節勝利的大好形勢潑上一盤冷水。

中華聯盟的態度不能不重視，不然他們就同意美國人利用青島、大連機場轟炸日本本土了。

同樣日本人心氣也高傲，不甘心放棄即將到來的勝利。

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瓜分這個詞比較合適。

「中國人要新加坡，那就一起動手吧，沒有白吃的午餐。「日本人如此光棍地回復。

一方面日本加緊進攻新加坡，一方面看到中國人的態度后，日本知道南下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困難重重后，加快南下澳大利亞。

美國太平洋艦隊全軍覆滅后，南太平洋陷入真空狀態，麥克阿瑟就像喪家之犬，好不容易逃到澳大利亞。

回過頭來一看，日軍跟在屁股後面過來了，他們已經攻佔了新幾內亞島，正在上面修筑前進機場。

從新幾內亞島出發，隨時要進攻澳大利亞，好像一伸手，日本人就能摸到澳大利亞肥沃的土地了。

……

武漢對日本的回復，態度曖昧，南華就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如果和日本聯手進攻新加坡，就會造成進攻英美，和美國為敵的事實，至少給人的印象是這樣的。

宋美齡沒有給****生這位白宮特使好臉色，因為美國人居然要求中國開放沿海機場給美軍，美軍可以以此為基地轟炸日本。

「特使先生，我們很同情貴國的遭遇。但我們不想捲入貴國和我們鄰居的戰爭中。

除非我們是盟國。不然我國領土不會讓外國戰機進入的。」

宋美齡這樣回答****生。

美國對南華也提出類似要求。想利用南華機場轟炸菲律賓，同樣遭到拒絕。

中國人鐵了心看戲，沒能說服他們，****生感覺失落。

當他提出租界中國航母，用來防禦日本進攻美國本土時，武漢的態度很是慎重，他們要慎重考慮，直到****生離去后都沒有明確答覆。

而這個提議在南華那。卻得到了積極的回應。

關於是否向美國出租航母，武漢和南華產生了分歧。

就在何文秀等人猶豫不決，甚至考慮是否該先下手為強，偷襲日本時，一份情報改變了他們的態度--日本正大舉進攻澳大利亞！

「如鯁在喉的確難受，但--就先忍一忍吧，看看山下奉文能否攻克新加坡。

海軍加強部署南海和馬六甲，我們的目標至少是共管新加坡，如果到時日本不答應，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把美國人拉進來。一起弄死小日本。」

何文秀頂著巨大壓力做了決定。

於是就有了強大而精良的南華國防軍隔岸觀火，看著愚蠢的英國佬如何被同樣精疲力盡的日軍打敗。然後恥辱地投降。

如果英軍堅持多幾天，估計山下奉文就要撤退了。

1942年8月，新加坡淪陷。

不得不說，日本人常常冒險，又常常獲得成功，然後下一次會冒更大的風險，體現了島國狹隘短視的一面。

9月，從新加坡撤出來的英國艦隊和美國殘餘的太平洋艦隊和日本聯合艦隊在珊瑚島海域爆發海戰，遭到慘敗，日本長驅直入，撲向澳大利亞，登陸道格拉斯港市，佔領昆士蘭州等大片北澳大利亞地區。

麥克阿瑟叨念不斷的報仇雪恨終於有了機會，終於可以指揮美澳聯軍和日軍在陸地上好好地打一仗了。

他面對的對手是板垣征四郎的第二師團。

板垣征四郎在中國戰場吃了大虧，在中國人的裝甲師面前遭受慘敗，十年後他把慘敗的恥辱扣在驕傲的麥克阿瑟頭上，並不完全裝甲化的第二師團把美澳聯軍打得落花流水。

麥克阿瑟狼狽逃回南澳大利亞，一天封電報不停地向羅斯福哭訴，要裝備，要兵員，要飛機坦克，要饅頭，（嗯，饅頭倒是不用，澳洲的姑娘非常熱情開放，歡迎美國大兵，也不得不歡迎日本小兵。），不然「我們又要遭受慘敗，一旦失去澳大利亞，我還能撤退到哪呢？難道要撤到南極？」

羅斯福政府極力營救麥克阿瑟，從大西洋抽出寶貴的運力支援澳大利亞，這種支援有時未必是安全的，日本的軍艦已經開始出現在南太平洋航線上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南華那裡採購物資，所以麥克阿瑟一邊咒罵中國奸商，一邊又不得不使用高價從中國人買來的物資裝備。

「日本人是條瘋狗，我們暫時失去了太平洋艦隊，如今只有中國人才能制止這條瘋狗。

我們離不開中國人。」

白宮會議上，羅斯福語氣低沉感嘆道。

必須要和中國人達成協議，不然局勢會更加嚴峻。

「中國人拒絕了我們！「****生惋惜道，猶豫了一下道，「除非--」

「除非什麼？」

「我們和他們結盟！「****生道。

「做夢！我們要是和他們結盟就意味著承認他們侵略行為，我們失去了在亞洲的一切。「馬歇爾反對道。

他是**派，察覺總統要和中國人做交易，心裡暗暗著急。

「亞洲是英國人的地盤，儘管我們擁有過菲律賓，但說實話沒從菲律賓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招來禍害。沒必要為了英國人和一個更強大的敵人犧牲犧牲美國人的姓名。」

****生分辨道，「太平洋很大，不是嗎？」

「日本才是敵人，儘管他是中國人放出來的惡狗，但形勢所迫，最好的辦法就是取得狗主人的諒解。

中國人沒有進入歐洲。顯然不想便宜德國人。他們和德國也沒有結盟。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我們默契的盟友。」

沉默已久的副總統杜魯門突然發言，他表情非常嚴肅地提醒道：「形勢都我們非常不利，如果不能儘快取得和中國的諒解，一旦中國和日本結盟，那麼美國失去舊金山，洛杉磯未必沒有不可能。

再說，要打敗中國支持的日本，美國要死多少人？多少家庭破碎？」

杜魯門的話說出了一個事實。就是佔領新加坡后，日本面臨中華聯合艦隊的隱約封/鎖，不得不同意南華的條件，讓新加坡變成自由城市。

日軍可以從馬來半島繼續進攻緬甸，甚至印度，日本商船也可以任意通過馬六甲海峽，南海，南華的橡膠、石油依舊向日本敞開供應，但日本軍艦進出馬六甲海峽就受到嚴格限制，包括部署在馬來半島的日本戰機數量也受到限制。

誰知道日本人會不會假道滅虢。把偷襲珍珠港的戲碼在新唐山再玩一次呢？

或許是英國人太菜了，不怕死的日本人派出一支偏師進攻緬甸。打敗英軍殖民軍后，攻入印度，在印度燒殺搶掠……

（武漢表示出極大忍讓，在安南駐紮十萬大軍，隨時南下泰國，切斷日軍歸路。或許是日本看到了這點，才會在新加坡問題上表現寬容。因此來獲得中國聯盟的支持，攻佔澳大利亞才會那麼順利。）

而後來日本南下澳大利亞后，中國和南華對日態度發生巨大變化，增大對日本的支持，日本人居然可以從中國租界商船南下澳大利亞，把兵力裝備送到戰場不說，還把日本移民送到澳洲。

顯然，這是亞洲版的綏靖政策！

……

羅斯福驚訝地看了杜魯門一樣，突然發現原來這個碌碌無為沒什麼主見的副手好像也不是那麼簡單。

儘管有些危言聳聽，但中日聯合艦隊這種可能的確刺中了羅斯福的心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啊，中國人手裡還有一支堪比日本的強大艦隊！」

羅斯福感嘆道。

會議上，羅斯福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但中美之間的聯繫越發頻繁起來，互相在刺探對方的底線。

南華，新唐山，一場低調而隆重的婚禮正在天主教教堂里舉行。

阮家早年跟法國人混，加入天主教，吳曼麗貼心地照顧了阮家的宗教傳統，同意把婚禮放在教堂，沒要求一定要三跪九叩的中式婚禮。

司徒南更不講究這些，坐在第一排觀禮席看著台上的一對新人心裡感慨。

伴郎是司徒南的另一個兒子，宋清峰。

一眨眼孩子就結婚了，而自己這個父親好像不怎麼稱職，自然地，****楠和宋清峰這兩個兒子和司徒南都談不上親近。

吳曼麗坐在司徒南身邊，一整天臉都是笑盈盈的。

她身邊坐著一個十幾歲，金髮碧眼，清純燦漫的女孩，她是愛麗絲，司徒南和勞拉的女兒，最受司徒南寵愛，這次也帶著她到南華參加婚禮。

「哥哥很帥，阮也很漂亮，兩人很般配呢。「愛麗絲抱著吳曼麗的手臂贊道。

逗得吳曼麗很高興，她也很喜歡聰明漂亮的女孩。

而坐在司徒南另一邊的則是一位美艷的女人，同樣金髮碧眼，身材要高挑很多，二十來歲，美艷動人，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齡。

她是莎拉波娃，司徒南和庫茲多娃生的女兒，年紀大些，從小的經歷，也讓她比愛麗絲更穩重成熟。

不過此刻她那冷淡驕傲的樣子，這樣的冷美人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吳曼麗就不太喜歡莎拉波娃。

曾經她也差點走進婚姻殿堂，可惜最後發現那所謂的來自歐洲的貴族只是個騙子，騙了她幾十萬美元后逃之夭夭。

莎拉波娃一直找不到那個混蛋，丟了錢無所謂，不過九牛一毛，就是找不到那個混蛋！

司徒南給她們母女幾千萬美元資產，莎拉波娃最近在向司徒南學習投資理財，投資生涯開展得不錯。

要不是司徒南邀請她出席地球另一邊的兄弟的婚禮，莎拉波娃估計還在好萊塢和電影人見面。她對電影似乎產生了興趣。

「別說歐洲貴族那種破落戶。就算是英國王子。也配不上我的寶貝。腐朽的貴族，除了一堆垃圾規矩，一無是處，不是嗎？

可惜我又不又不喜歡美國的花花公子哥，你說怎麼辦？」

司徒南回過頭來，對莎拉波娃道。

「這是我的事我喜歡就行了。「莎拉波娃白了司徒南一眼，好像在說，就你沒資格指責別人是花花公子吧？

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從未謀面的兄弟的婚禮上。而且還碰到了兩個，他們都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

司徒南聞言一滯，面對莎拉波娃的鄙視，只好訕訕一笑。

其實他很想告訴她：「那個欺騙你的混蛋已經被我扔到海里餵魚了，「但又不敢告訴她，只能藏在心底。

在司徒南看來，莎拉波娃冷漠性格和自己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有很大關係，無論莎拉波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司徒南都會包容她。

莎拉波娃見司徒南眼神黯淡，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莽撞。平心而論，儘管一年只見幾次。司徒南這個父親對自己母女還算不錯，也不忌諱輕視自己這個私生女，比那些只會玩樂，不負責任的美國富豪強太多了。

而且，莎拉波娃越是了解自己的父親的事迹，就越發佩服他，白手興家，富可敵國，多才多藝，同時又保持一種低調的神秘，歷史上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一人。

拿眼前要結婚的這個兄弟來說吧，他簡直就是這個國家的王子，據說原本是位出色的海軍飛行員，不過被他那嚴厲的母親壓著落地，開始繼承家族的責任。

「其實，有這樣兩位有背景的兄弟也不錯，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對我的事業也有幫助。」

莎拉波娃對司徒南展顏笑道。

司徒南微微一愣，好久沒在她臉上看到笑容了，還擔心她會敵視其他兄弟姐妹呢，看來她更成熟了。

司徒南點點頭，心中暗暗欣慰，自己的幾房子女或許彼此不會親近，只要不也視若仇寇就足夠了，畢竟大家族裡各成員和睦相處，是不可能的。

吳曼麗身材保持很好，看上去不過三十齣頭，兩人見面似乎找回了往日的激情，免不了訴衷情。

「你還是很棒，差點弄死我了。「吳曼麗臉色潮紅，趴在司徒南胸口稱讚道。

「你不也一樣美艷如昔么？「司徒南微微笑了笑，摟過吳曼麗，輕輕地撫摸她光滑的身軀。

兩人有不少話要說，****，子女問題，也少不了國家大事。

「仗打到現在成了夾生飯，一直未能消滅蘇聯，武漢那邊壓力越來越大了。

現在美國參與進來，就更難了。」

吳曼麗有些擔憂道。

「希特勒那個神經病，總要趕盡殺絕，俘虜了那麼多俄國人，東歐那些國家都和俄國人有仇，如果肯以俄制俄的話，麻煩會少很多。」

司徒南道，不過這樣也好，就讓歐洲多死些人吧。估計仗打完，歐洲也就完了。

「武漢那邊不用擔心，進攻蘇聯中國國防軍用了百多萬部隊，國內還有兩三百萬的部隊沒動用呢？要是必要，還能動員多幾百萬部隊。

南華國防軍也保持完整，中華聯盟已經處在不敗之地，相信其他國家也看到這點。」

司徒南又道。

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據苦艾報告，南華和中國兩國科學家已經開始進行濃縮鈾，最快會在1943年底，最慢會在1944年中研製出原子彈。

而美國的曼哈頓工程才剛開始，進度至少落後兩年，就算美國財大氣足，也追趕不易。

畢竟中國不是德國那種腹地狹小的國家，也不會有外國能把濃縮鈾工廠給炸了。

一直牢牢地把握戰爭主動權。

「放心吧，也就一兩年，就分出勝負了。我謀劃了二十年，花了那麼多心血，就算是美國總統也不能阻礙我的計劃。」

司徒南眼裡閃過一絲寒芒，身上的自信異常強大。

別說白宮，就算東京皇宮裡。司徒南也埋了人。

如驚鴻一瞥。蜻蜓點水。司徒南打發愛麗絲和莎拉波娃去巴厘島玩耍后，他悄然北上中國，來到武漢等地，秘密考察原子工程，結果進展讓他滿意。

武漢停留了一段時間，司徒南這個幕後大boss當然要和宋子文、李宗仁等軍政兩屆的大人物見面，商討這場世界大戰中中華聯盟的戰略安排。

「真希望到北海牧馬，看看蘇武牧羊的地方啊。可惜時間太趕了。」司徒南感嘆，臉上滿是惋惜。

「要不要打過歐洲去，和德國合力滅了蘇聯，軍中不少人有這方面的衝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心裡好有個底。」李宗仁問司徒南。

宋子文、林一民等人也看了過來，他們想知道司徒南的意見。

「戰爭為政治服務，政治為經濟服務，而經濟，就是利用資源。向社會提供產品和服務，說白了也就是所謂的生存空間。

中華民族的生存空間其實不在北方。打俄國，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安全，避免歷朝以來北方勢力的入侵。

現在這個目的達到了，鐵路交通改變了時代，中國基本實現了工業化，可以把更多的人和資源投放到北方，有能力消化北方領土，俄國人想重返亞洲基本是不可能了。

中華未來的發展方嚮應該是向南和向西，東南亞有豐富的資源和土地，而中東則是世界的心臟，那些沙漠、海洋下埋藏著幾千億噸的石油，未來人類的工業發展能源大多來自中東。

不怕告訴你們，中國國內石油資源，基本都被發現開採了，不會再多了……」

司徒南道，聲音有警告，也有誘惑，加深武漢這些人的關於中東的印象。

石油有多重要，看看德國目前局勢就知道了，儘管蘇聯更加衰弱，但德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缺少石油，國內工業生產、前線軍隊作戰，都受到了印象，已經沒有當初的銳氣。

李宗仁和宋子文互相看了看對方一眼，臉色嚴峻，點點頭，默契地要加快中亞鐵路拓建，加快中東的油管鋪設。

至於日本，日本當然強大，但如今不是中華的敵人，某種程度上幫中華聯盟分擔了英美的壓力，中華聯盟可以更從容地向南、向西發展。

先讓日本人折騰吧，宋子文等人對這點早有共識。

日本肯定要失敗的，司徒南暗暗懷疑，到時候武漢這幫人會不會在日本不行的時候，挺身而出抗衡美國，當日本人的爸爸。

司徒南輾轉回到美國，時間已經到了1942年底，正好趕上聖誕節。

對很多人來說，聖誕節有些難過，珍珠港事件死了不少人，美國政府把日本僑民和日裔關進集中營，限制華人和其他亞裔種群在美國的活動。

不過對於司徒南本人和威廉家族來說，這是個豐收的季節，威廉財團在整個美**工訂單佔到了4成的份額，在石油、炸藥、飛機、船舶、汽車、通信設備、食品等領域，幾乎佔據社會生產的方方面面。

就飛機製造一項，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和波音公司接到訂單就超過五萬架，佔據了海航和陸航的主力戰機機型，隨著戰事規模擴大，接到的訂單還會翻倍，就連克萊斯勒汽車公司也加入到飛機製造來。

大體來說，威廉財團佔美國飛機製造市場的7成份額！

別說其他財團，就連白宮也對威廉財團心有忌憚。

史東尼·威廉，這名字不太出名，但他們知道，他比死去的老約翰·洛克菲勒更加貪婪、狡猾、有遠見，他有統治美國的實力！

他才四五十歲，真是年輕力壯的時候，暗夜君王的陰影註定要籠罩在很多人的頭上，甚至一輩子也無法掙脫了。

司徒南不在意別人如何看自己，那些競爭對手就算私底下對自己咬牙切齒，見到自己也得恭恭敬敬。

他更關心的是家族的繼承，二代已經成長起來，開始接管家族生意，勞拉已經開始關心孩子們的婚姻了，時不時會問：「安迪，你和布朗家的小姐談得怎樣？」

「布朗小姐挺好的。」安迪·威廉和上次一樣，給了個同樣的回答，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或許在他心裡，某個隨家人從歐洲逃難到美國，剛從大學畢業不久，貧窮年輕，但獨立起來有些桀驁不馴的猶太女孩更和他胃口。

「知識財富要比銀行賬戶的數字更重要，如果不夠聰明，她就應該具有善良正直的品質，如果連這點都缺乏，那麼她至少應該是個能自食其力的人。

我的要求就這麼多。」

司徒南笑道，並不熱衷和布朗家族的聯姻，包括其他的那些大家族。

司徒南在這方面看得很開，只要兒子不帶回個男朋友，女兒不帶回個女朋友，什麼人種膚色他都可以接受。

當然，接受不等於喜歡。

「謝謝，爸爸。我想你說的那些品質她應該都有，如果我找到那個她的話。」

安迪笑道，感激地看了司徒南一眼。每當和母親意見有分歧時，父親的包容開放總會及時地支持他。

他和妹妹愛麗絲都認為，母親勞拉是個好母親，出身大家族，良好教養，但在思想層次上，遠不如父親。

他還嘲笑妹妹愛麗絲，如果以父親為模板找丈夫，這個星球上不會找到第二個人。

然而，有次司徒南告訴安迪和孩子們：「我的人生當然是段傳奇，榮譽、財富、權勢，一點都不少，但人生不總是光明正確，越是大人物，就越有外人不知道的暗黑和罪惡，我也不例外。」

當時安迪震驚又疑惑，司徒南解釋：「當然我不是關在監獄里的那些惡貫滿盈的人，只是處在高位的人，做的每個決定都會影響別人，有人因此受益，有人因此痛苦。

如果有天堂的話，你媽媽以後會去，但我不能，我也不會下地獄，因為我是時空旅行中的一縷執念。」

安迪感覺父親像個哲人，常常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背後的含義他當時很快理解，比如威廉家族是世界最大的慈善家族，也是全球最大的死亡商人。

也可能，幾十年後，想起來再慢慢咀嚼，會有另一種解讀。

在他們夫婦的教育培養下，二代們保持對經商的熱情，不會出現梅隆家族那樣無人繼承家族事業的窘境。

司徒南不會強迫孩子經商，但要是後繼無人，他也會遺憾。

(未完待續。)